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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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回到解放前，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吴允之主动找明月光吃饭，明月光仿佛看到了和解的曙光，兴冲冲的和吴允之出来，结果两个人一坐下，竟然还是尴尬冷场，明月光无语凝噎。
上菜后，吴允之开始低头吃饭，也不搭理明月光，连个眼神都不给。明月光禁不住怀疑人生，难道他不是真想和她和好，只是想找个饭搭子？！
其实吴允之更别扭纠结。他想和明月光道歉，但是又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道歉的……想直接装糊涂，可明月光像是和他杠上了，不主动和他说话，这让他连个台阶都找不着。
正巧服务员端上来一道水煮肉片，吴允之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把菜挪到自己跟前，孩子气地说：“这菜太辣，你肯定吃不惯，还是我全吃了吧。”
小模样很逗乐，跟小猫护食似的。
明月光松了口气，夹了一筷子红油油的肉，狠狠塞到嘴里，下一刻就红光满面，目泛泪光了。可还强装镇定回道：“不辣不辣，我能吃着呢。”
吴允之赶紧递给她一杯温水，他心里触动很大，他的脑海不受控制的想起第一次和明月光吃饭的画面，那时的她也是这样，明明吃不了辣，还一直强挺着，最后胃疼的要死跑去医院，害他等了老半天。一种掺杂了感动、欣喜、抱歉的莫名情愫占据了吴允之的肺腑，这一瞬，他想把明月光拽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占有欲往往是爱情的最有力证明，吴允之看向明月光，目光温柔彻骨，“小光，我喜欢你，很喜欢，比我以为的还要喜欢。”
连说三个喜欢，吴允之觉得还是不够，但看到明月光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他又生生忍住了，他不能真的把她吓跑。
他们坐在大堂里，正是午饭时间，人很多，声音很乱，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但明月光仍旧觉得，吴允之的告白仿佛穿透了一切障碍，声音大到整个世界都能听到。被崇拜过的男神告白是件多么让人目眩神迷的事，明月光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当这样一天真正到来了，她却没有太多惊喜的感受，相反，她有点儿委屈，有点儿心虚，有点儿不想接受。
“允之，我……我能当没听见吗？”
这真是吴允之所知的最残忍的回答，比直接拒绝更残忍……什么叫做没听见，他既然敢说，就不会轻易被她打退。
“不能。我知道你没准备好，但是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明月光，我很郑重。”吴允之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明月光很想摇头，但她不能，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感受而伤害朋友的心，所以她保持沉默。
在回杂志社的路上，吴允之突然提出，周六两个人出去看电影，他到时会去接她。
明月光再没经验，也知道这代表着吴允之开始追她了。明月光不置可否，吴允之偏头看了明月光一眼，微微一笑，“别这么苦大仇深的，我人帅又多金，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这是吴允之惯用的自吹自擂方式，明月光很想配合着大笑，但今天她是真的笑不出来，最后勉强弯了弯嘴角。
“你手机响了。”吴允之出声提醒。
明月光正出神，闻言赶紧掏出手机，屏幕上大咧咧的闪着“季烨岑”三个字。
“季烨岑？哦，是不是季医生？我倒是才知道他的全名。”吴允之看到了明月光的手机屏幕，好奇地询问。
“嗯，就是他。”明月光原本复杂的心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按下接听键。
季烨岑清冷的嗓音透过屏幕传到了明月光的耳朵里，“稿子选好了吗？如果不合适，我可以再写几篇。”
星夜不该是挑剔、任性、难搞的吗？今天的季烨岑出乎意料的温和，明月光受宠若惊。但她想到了两个人的约定，他大概是为了让她做那余下的四件事才这么好说话的，不管怎样，这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不用麻烦您，我正在挑选，基本能确定用哪篇了。”明月光赶紧回绝，季烨岑为了这些稿件熬了一夜，她不想让他再受累，更何况，那些稿件已然超水准，好到不能再好了。
季烨岑嗯了一声，就没了话音。
明月光才想说再见，就听到那头的季烨岑又开口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明月光心里咯噔一声，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虚，季烨岑的询问让明月光心里又乱了起来，她含糊应道：“吃过了。”
电话那头的季烨岑当然不知道她是和吴允之一起吃的饭，他又没有透视眼。但是季烨岑听出了明月光话里的慌乱，下意识问道：“是不是太累了，我听你说话有气无力的。”
如果说吴允之的告白让明月光措手不及的话，那么季烨岑的这句关爱简直就是彗星撞地球的效果。明月光眼前全是星星，她一个劲地晃脑袋，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没有，我昨晚睡的很好。”
可说完立刻就后悔了，她怎么能主动提起昨晚呢，好像她很难忘似的。
季烨岑轻声笑了，“那就好，我要上班了，有问题记得打给我。”
明月光道了谢，匆匆挂了电话。
这时正好开到了杂志社的停车场，吴允之停下车，却并没有开车锁，而是一脸不解地看向明月光，“你和季烨岑很熟？”
在吴允之的的印象里，季烨岑只是个有过数面之缘的普通人，若非要找出个特别的点，那就是他曾经救了酒精过敏的明月光，这让吴允之一直很感激。但是今天，他看到明月光和季烨岑说话时的神态，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突然发觉，这个季医生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也跟明月光走得这么近了。
“他是我负责的作者，最近联系的多了些。”明月光不想解释的太清楚，打算一笔带过。
吴允之颇感吃惊，“他是作家？给咱们杂志社供稿？”
明月光点头，她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很吃惊，谁能想得到呢，一个整天拿着手术刀的医生，居然有着非凡的文人情怀，而且还那么出色，让梦想家非他不可。
换做七年前的明月光，她肯定会笑掉大牙，她一直坚信这世界上再没有比季烨岑更嚣张跋扈，更浮于表面的人了，可就是那么不可一世的季烨岑，她喜欢上了，也正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季烨岑，无声无息的成为了让她敬佩的作家星夜。
明月光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季烨岑变成今天的模样，是时间改变了他，还是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这种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一下在明月光的心里生了根，想忽视都难。自从她再次遇到季烨岑，她就一直强迫自己漠视他，忘记他，现在看来，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习惯性的想到顾轻轻，只有想到顾轻轻，她才能给自己一个不去在意季烨岑的理由，她不能辜负顾轻轻，她不能让顾轻轻受到伤害。
晚上下班前，明月光选好并润色好稿件，成功在截稿日前提交给了韦娜，对于稿件的内容，韦娜自然极为满意，但是她更加惊叹于明月光的办事魄力，“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说服星夜的吗？”
明月光有些为难，她不能跟韦娜说她和季烨岑做了约定，要替他鞍前马后办五件事，但是又不能太随便搪塞，最后只能半真半假回道：“我们俩……投缘，他对我的努力非常感动，于是就答应了。”
韦娜不在意地笑笑，“算了，是我的问题不对。作家和编辑本来就是一种神奇的关系，这中间的磨合只有你们懂，既然结果是好的，过程我就不问了，希望以后你能再接再励，一直和星夜保持投缘的状态。”
明月光本来松了口气，可听到最后一句时，整个心都悬了起来，这个……她尽力吧。
“季医生，今天气色不错，这阵子清闲不少吧。”同一科室的小医生和季烨岑打趣，季烨岑冷是冷，但是在工作上真是把好手，一向以实力说话。这让后来的一些医生并不太怵他，反而愿意和他亲近。
“你瞎说什么呢，季医生昨晚十一点才下的手术台，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停歇，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家里屁大点儿事就哭着喊着请假，咱们季医生才是真正的好医生呢。”
“行了，过来帮我穿一下。”季烨岑正在换手术服，听两个助手斗嘴，好脾气的出言提醒。
季烨岑知道，自从昨晚明月光在家里住了一晚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居高不下，他不想克制，所以在明月光走后，他也只睡了两个小时，但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困，仍旧充满力量。他不得不感叹，荷尔蒙这东西，果然比任何功能饮料都好用。
明月光回到家，没了工作上的压力，就开始一个劲犯困，早早就想躺下休息。
可头发还没沾到枕头呢，却被一声巨响惊得跳了起来。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宫简家里。
宋朦没在家，明月光赶紧跑到隔壁敲门，可谁知道门竟然大敞着，明月光怕宫简出事，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一切语言都不足以形容明月光受到的冲击。
宫简家里一片狼藉，客厅里有两个人站在一地碎片的中央，深情拥吻着。
这两个人明月光都认识，一个是宫简，一个是伭砚……
明月光想，她一定是眼花了。
一夜回到解放前，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吴允之主动找明月光吃饭，明月光仿佛看到了和解的曙光，兴冲冲的和吴允之出来，结果两个人一坐下，竟然还是尴尬冷场，明月光无语凝噎。
上菜后，吴允之开始低头吃饭，也不搭理明月光，连个眼神都不给。明月光禁不住怀疑人生，难道他不是真想和她和好，只是想找个饭搭子？！
其实吴允之更别扭纠结。他想和明月光道歉，但是又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好道歉的……想直接装糊涂，可明月光像是和他杠上了，不主动和他说话，这让他连个台阶都找不着。
正巧服务员端上来一道水煮肉片，吴允之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把菜挪到自己跟前，孩子气地说：“这菜太辣，你肯定吃不惯，还是我全吃了吧。”
小模样很逗乐，跟小猫护食似的。
明月光松了口气，夹了一筷子红油油的肉，狠狠塞到嘴里，下一刻就红光满面，目泛泪光了。可还强装镇定回道：“不辣不辣，我能吃着呢。”
吴允之赶紧递给她一杯温水，他心里触动很大，他的脑海不受控制的想起第一次和明月光吃饭的画面，那时的她也是这样，明明吃不了辣，还一直强挺着，最后胃疼的要死跑去医院，害他等了老半天。一种掺杂了感动、欣喜、抱歉的莫名情愫占据了吴允之的肺腑，这一瞬，他想把明月光拽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占有欲往往是爱情的最有力证明，吴允之看向明月光，目光温柔彻骨，“小光，我喜欢你，很喜欢，比我以为的还要喜欢。”
连说三个喜欢，吴允之觉得还是不够，但看到明月光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他又生生忍住了，他不能真的把她吓跑。
他们坐在大堂里，正是午饭时间，人很多，声音很乱，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但明月光仍旧觉得，吴允之的告白仿佛穿透了一切障碍，声音大到整个世界都能听到。被崇拜过的男神告白是件多么让人目眩神迷的事，明月光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当这样一天真正到来了，她却没有太多惊喜的感受，相反，她有点儿委屈，有点儿心虚，有点儿不想接受。
“允之，我……我能当没听见吗？”
这真是吴允之所知的最残忍的回答，比直接拒绝更残忍……什么叫做没听见，他既然敢说，就不会轻易被她打退。
“不能。我知道你没准备好，但是请你认真考虑一下，明月光，我很郑重。”吴允之声音坚定，不容置疑。
明月光很想摇头，但她不能，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感受而伤害朋友的心，所以她保持沉默。
在回杂志社的路上，吴允之突然提出，周六两个人出去看电影，他到时会去接她。
明月光再没经验，也知道这代表着吴允之开始追她了。明月光不置可否，吴允之偏头看了明月光一眼，微微一笑，“别这么苦大仇深的，我人帅又多金，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这是吴允之惯用的自吹自擂方式，明月光很想配合着大笑，但今天她是真的笑不出来，最后勉强弯了弯嘴角。
“你手机响了。”吴允之出声提醒。
明月光正出神，闻言赶紧掏出手机，屏幕上大咧咧的闪着“季烨岑”三个字。
“季烨岑？哦，是不是季医生？我倒是才知道他的全名。”吴允之看到了明月光的手机屏幕，好奇地询问。
“嗯，就是他。”明月光原本复杂的心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按下接听键。
季烨岑清冷的嗓音透过屏幕传到了明月光的耳朵里，“稿子选好了吗？如果不合适，我可以再写几篇。”
星夜不该是挑剔、任性、难搞的吗？今天的季烨岑出乎意料的温和，明月光受宠若惊。但她想到了两个人的约定，他大概是为了让她做那余下的四件事才这么好说话的，不管怎样，这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不用麻烦您，我正在挑选，基本能确定用哪篇了。”明月光赶紧回绝，季烨岑为了这些稿件熬了一夜，她不想让他再受累，更何况，那些稿件已然超水准，好到不能再好了。
季烨岑嗯了一声，就没了话音。
明月光才想说再见，就听到那头的季烨岑又开口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明月光心里咯噔一声，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虚，季烨岑的询问让明月光心里又乱了起来，她含糊应道：“吃过了。”
电话那头的季烨岑当然不知道她是和吴允之一起吃的饭，他又没有透视眼。但是季烨岑听出了明月光话里的慌乱，下意识问道：“是不是太累了，我听你说话有气无力的。”
如果说吴允之的告白让明月光措手不及的话，那么季烨岑的这句关爱简直就是彗星撞地球的效果。明月光眼前全是星星，她一个劲地晃脑袋，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没有，我昨晚睡的很好。”
可说完立刻就后悔了，她怎么能主动提起昨晚呢，好像她很难忘似的。
季烨岑轻声笑了，“那就好，我要上班了，有问题记得打给我。”
明月光道了谢，匆匆挂了电话。
这时正好开到了杂志社的停车场，吴允之停下车，却并没有开车锁，而是一脸不解地看向明月光，“你和季烨岑很熟？”
在吴允之的的印象里，季烨岑只是个有过数面之缘的普通人，若非要找出个特别的点，那就是他曾经救了酒精过敏的明月光，这让吴允之一直很感激。但是今天，他看到明月光和季烨岑说话时的神态，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突然发觉，这个季医生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也跟明月光走得这么近了。
“他是我负责的作者，最近联系的多了些。”明月光不想解释的太清楚，打算一笔带过。
吴允之颇感吃惊，“他是作家？给咱们杂志社供稿？”
明月光点头，她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很吃惊，谁能想得到呢，一个整天拿着手术刀的医生，居然有着非凡的文人情怀，而且还那么出色，让梦想家非他不可。
换做七年前的明月光，她肯定会笑掉大牙，她一直坚信这世界上再没有比季烨岑更嚣张跋扈，更浮于表面的人了，可就是那么不可一世的季烨岑，她喜欢上了，也正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季烨岑，无声无息的成为了让她敬佩的作家星夜。
明月光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季烨岑变成今天的模样，是时间改变了他，还是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这种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情一下在明月光的心里生了根，想忽视都难。自从她再次遇到季烨岑，她就一直强迫自己漠视他，忘记他，现在看来，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习惯性的想到顾轻轻，只有想到顾轻轻，她才能给自己一个不去在意季烨岑的理由，她不能辜负顾轻轻，她不能让顾轻轻受到伤害。
晚上下班前，明月光选好并润色好稿件，成功在截稿日前提交给了韦娜，对于稿件的内容，韦娜自然极为满意，但是她更加惊叹于明月光的办事魄力，“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说服星夜的吗？”
明月光有些为难，她不能跟韦娜说她和季烨岑做了约定，要替他鞍前马后办五件事，但是又不能太随便搪塞，最后只能半真半假回道：“我们俩……投缘，他对我的努力非常感动，于是就答应了。”
韦娜不在意地笑笑，“算了，是我的问题不对。作家和编辑本来就是一种神奇的关系，这中间的磨合只有你们懂，既然结果是好的，过程我就不问了，希望以后你能再接再励，一直和星夜保持投缘的状态。”
明月光本来松了口气，可听到最后一句时，整个心都悬了起来，这个……她尽力吧。
“季医生，今天气色不错，这阵子清闲不少吧。”同一科室的小医生和季烨岑打趣，季烨岑冷是冷，但是在工作上真是把好手，一向以实力说话。这让后来的一些医生并不太怵他，反而愿意和他亲近。
“你瞎说什么呢，季医生昨晚十一点才下的手术台，将近二十个小时没停歇，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家里屁大点儿事就哭着喊着请假，咱们季医生才是真正的好医生呢。”
“行了，过来帮我穿一下。”季烨岑正在换手术服，听两个助手斗嘴，好脾气的出言提醒。
季烨岑知道，自从昨晚明月光在家里住了一晚后，他的心情就一直居高不下，他不想克制，所以在明月光走后，他也只睡了两个小时，但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困，仍旧充满力量。他不得不感叹，荷尔蒙这东西，果然比任何功能饮料都好用。
明月光回到家，没了工作上的压力，就开始一个劲犯困，早早就想躺下休息。
可头发还没沾到枕头呢，却被一声巨响惊得跳了起来。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宫简家里。
宋朦没在家，明月光赶紧跑到隔壁敲门，可谁知道门竟然大敞着，明月光怕宫简出事，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
一切语言都不足以形容明月光受到的冲击。
宫简家里一片狼藉，客厅里有两个人站在一地碎片的中央，深情拥吻着。
这两个人明月光都认识，一个是宫简，一个是伭砚……
明月光想，她一定是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