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记忆中的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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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这样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白薇薇度完蜜月回来，还没来得及向锦瑟讲述在马尔代夫的见闻，便被她和慕绮年分手的“噩耗”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
“薇薇，你冷静点。”雷鸣调转视线，看向沉默寡言的锦瑟，“慕医生原来是天磊的表哥？”
锦瑟咬唇不语。白薇薇抢白道：“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慕绮年对朵朵是真心的。即使是欺瞒，也是乔天磊的意思，慕绮年何其无辜。”
“我不这样认为。”雷鸣说，“无论什么理由，慕绮年都应该告诉朵朵真相。”
白薇薇伸手狠狠拧了雷鸣一把：“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私下里，雷鸣对白薇薇说：“我倒是赞成两人分手。朵朵看到慕绮年，就会想起天磊，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白薇薇叹了口气，喃喃低语：“可怜啊。”
“你是说朵朵？”
“不，我是指慕医生。”白薇薇轻轻皱眉，“他们两人的关系太纠结了。锦瑟嘛，死心眼儿，一根筋。我就怕那个盛二少趁虚而入。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犹如双胞胎。”
“姓盛的长得太娘，阴阳怪气，天磊的气质比他好多了。”
“但两人的五官和神韵很像啊，特别是一些小动作。我担心朵朵会因为乔天磊的关系，爱上盛柏舟这个流氓加奸商。”
“你放心，天磊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会保佑朵朵。他那么爱她……”
“这样一份爱情，却不能天长地久。”白薇薇再次叹气，“难道真的是情深不寿吗？”
逝者已矣，生者何堪？受折磨、放不下的，是仍然活着的那个人。
雷鸣对锦瑟更生出一分怜惜：“朵朵是个痴情种，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惦着天磊。我也希望朵朵幸福，不想看到她总纠缠在往事和回忆中，离开慕绮年未尚不是一件好事。”
“超理性的男人！”白薇薇振振有词，“但慕绮年和朵朵的感情呢？你以为，他们又能轻易放下吗？”
“说到底，你还是想撮合她和那个慕医生。”雷鸣捉住妻子的手，开玩笑说，“我有时候简直怀疑，你是不是爱上了慕绮年，怎么对他比朵朵还上心呢？”
“去！”白薇薇打掉他的手，恨声道，“小心眼，跟个醋坛子似的！”
雷鸣停了一会儿，才说：“我承认，慕绮年的条件是很优秀，但他给我的感觉太阴沉了点儿，跟天磊的性子完全不一样。朵朵还是适合天磊那样的，爱玩爱闹，成天嬉皮笑脸。”
“我倒觉得，乔天磊不羁轻狂，吊儿郎当，不如慕绮年来得安稳。”白薇薇说，“我怕朵朵太执著于过去，而错失掉眼前的幸福。”
“幸不幸福，只有朵朵自己知道，你就不要皇帝不急，太监急了。”雷鸣打个哈欠，拉熄了床头灯，“媳妇，洗洗睡吧。”
白薇薇仍然按捺不住，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给慕绮年，想约他出来谈谈。对方似迟疑了一下，说：“好吧。”
上午的茶馆，客人寥寥，一派冷清。白薇薇叫的是碧螺春，慕绮年闲闲饮着普洱茶。一段长久的静默之后，白薇薇开口：“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
大概昨晚值夜班的缘故，慕绮年削瘦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倦怠，颜色苍白。但那双细长的眼睛，乌黑炯亮，依然充满摄人的魅力。
“我很早就见过你。你那时候不叫白薇薇，叫白秀英。”慕绮年对她浅笑，黑色眼眸透着罕见的暖意，“是院子里的孩子王。”
白薇薇差点失手打翻茶碗，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脸错愕与惊诧：“你……你……”第三个“你”字还未出口，慕绮年已经敛去了笑容，沉声道：“其实，我比我表弟更早认识朵朵。是她亲口告诉我，她叫朵朵，花儿朵朵的朵朵。”
白薇薇在最初的意外震惊之后，突然有些恍悟。难怪她第一次见他，就有一种非常奇异的熟悉感。原来，他就是孩提时代邻家那个白衣胜雪，俊美沉静的少年！
年代太过久远，以至于她已经忘记了他的姓氏。但那些洁白无瑕的记忆，却并未随着岁月匆匆流逝。那是一段纯真无邪的时光，更是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她以为自己早就遗忘了，原来却仍在那个地方，鲜亮如新，让人欲罢不能，生出无限怅悯和感慨。
初冬时节，气温很低，手心里的半盏碧螺春早已冷却，侍者很热心地续了水。雾气袅袅，碧绿的茶叶在沸水中上下翻腾，一片片舒展开来，犹如白薇薇深藏在脑海里的那些记忆。
她跟随记忆，来到童年居住过的家属院。红艳艳的石榴花开满枝丫，灼灼然，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午睡刚醒，神志混沌，满心彷徨，无聊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一瓣一瓣扯着桌上的石榴花。
突然，一阵悦耳的钢琴声传进耳里。她以前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音乐，忍不住仰起头，循声望向二楼的阳台。由那扇半掩的浅绿色纱窗，她看到钢琴边一个颀长的身影，漆黑的发，雪白雪白的衣衫，五官看不大清楚，却让她莫名心惊。那华美如绸缎的音乐，更让她沉醉不已，呆呆坐在石凳上，直到日薄西山。
过了几天，她才知道，他是新搬来的邻居，比他们这些孩子家境都要优越得多，像个小王子，隔得远远的，只能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偶尔遇见。
那个夏日的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豪雨将他和她同时阻在了桥洞下。他脸色苍白，仍然不发一言，沉默得像个木头人一样。但她却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他，被雨淋湿的黑发覆在额际，卷翘的长睫毛，沉静的眼神，精致的容颜，烫得很挺的白色衬衫，从骨子里透出的孤傲……
她才八岁，却已经为他的俊美高贵而心动。这个玲珑少年，像是她曾经和朵朵争夺的那个“蛋糕王子”，更像是希腊神话中的美男子。以后的日子，她想尽一切办法去接近他，努力想要走进他的世界，却是徒劳和枉然。他身上耀眼的光环，和他的那个母亲，注定他是让人难以靠近，更不用说正常相处和交往了。而她对他的仰慕，却有增无减。常常喜欢打探他的消息，却又为自己的心事感觉自卑和懊恼。
他家境良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态度疏离清高，在学校有许多仰慕者，老师同学都对他赞不绝口……而她甚至连灰姑娘都算不上，只是出身寒门、外表粗鲁内心敏感的野丫头。她为两人之间的差距沮丧不已，于是愤而反击，带领小伙伴恶作剧，百般捉弄他。但他依然故我，波澜不惊……
叹流年宛转，把那昔日那个青涩少年，换成了如今略带沧桑却朗如旭日的成熟男子。外形上佳，不输于任何一个偶像明星，说话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而且有双过于好看的手。十指修长，指甲圆润光洁，肤色白净，由于长年弹琴，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
白薇薇在心底叹了口气，大概这世上没有人，包括面前这个正在为情所伤的男人，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暗恋过他。在未晓人事之前，他已经进驻了她纯稚的心灵，并让她尝到了青葱岁月懵懂之恋的苦涩。
抬起头，清空胸腔里的失落、迷惘和感伤，她微笑着说：“慕绮年，你会幸福的。我相信，朵朵一定会回到你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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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这样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白薇薇度完蜜月回来，还没来得及向锦瑟讲述在马尔代夫的见闻，便被她和慕绮年分手的“噩耗”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
“薇薇，你冷静点。”雷鸣调转视线，看向沉默寡言的锦瑟，“慕医生原来是天磊的表哥？”
锦瑟咬唇不语。白薇薇抢白道：“这有什么关系，只要慕绮年对朵朵是真心的。即使是欺瞒，也是乔天磊的意思，慕绮年何其无辜。”
“我不这样认为。”雷鸣说，“无论什么理由，慕绮年都应该告诉朵朵真相。”
白薇薇伸手狠狠拧了雷鸣一把：“你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私下里，雷鸣对白薇薇说：“我倒是赞成两人分手。朵朵看到慕绮年，就会想起天磊，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白薇薇叹了口气，喃喃低语：“可怜啊。”
“你是说朵朵？”
“不，我是指慕医生。”白薇薇轻轻皱眉，“他们两人的关系太纠结了。锦瑟嘛，死心眼儿，一根筋。我就怕那个盛二少趁虚而入。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犹如双胞胎。”
“姓盛的长得太娘，阴阳怪气，天磊的气质比他好多了。”
“但两人的五官和神韵很像啊，特别是一些小动作。我担心朵朵会因为乔天磊的关系，爱上盛柏舟这个流氓加奸商。”
“你放心，天磊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会保佑朵朵。他那么爱她……”
“这样一份爱情，却不能天长地久。”白薇薇再次叹气，“难道真的是情深不寿吗？”
逝者已矣，生者何堪？受折磨、放不下的，是仍然活着的那个人。
雷鸣对锦瑟更生出一分怜惜：“朵朵是个痴情种，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惦着天磊。我也希望朵朵幸福，不想看到她总纠缠在往事和回忆中，离开慕绮年未尚不是一件好事。”
“超理性的男人！”白薇薇振振有词，“但慕绮年和朵朵的感情呢？你以为，他们又能轻易放下吗？”
“说到底，你还是想撮合她和那个慕医生。”雷鸣捉住妻子的手，开玩笑说，“我有时候简直怀疑，你是不是爱上了慕绮年，怎么对他比朵朵还上心呢？”
“去！”白薇薇打掉他的手，恨声道，“小心眼，跟个醋坛子似的！”
雷鸣停了一会儿，才说：“我承认，慕绮年的条件是很优秀，但他给我的感觉太阴沉了点儿，跟天磊的性子完全不一样。朵朵还是适合天磊那样的，爱玩爱闹，成天嬉皮笑脸。”
“我倒觉得，乔天磊不羁轻狂，吊儿郎当，不如慕绮年来得安稳。”白薇薇说，“我怕朵朵太执著于过去，而错失掉眼前的幸福。”
“幸不幸福，只有朵朵自己知道，你就不要皇帝不急，太监急了。”雷鸣打个哈欠，拉熄了床头灯，“媳妇，洗洗睡吧。”
白薇薇仍然按捺不住，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给慕绮年，想约他出来谈谈。对方似迟疑了一下，说：“好吧。”
上午的茶馆，客人寥寥，一派冷清。白薇薇叫的是碧螺春，慕绮年闲闲饮着普洱茶。一段长久的静默之后，白薇薇开口：“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
大概昨晚值夜班的缘故，慕绮年削瘦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倦怠，颜色苍白。但那双细长的眼睛，乌黑炯亮，依然充满摄人的魅力。
“我很早就见过你。你那时候不叫白薇薇，叫白秀英。”慕绮年对她浅笑，黑色眼眸透着罕见的暖意，“是院子里的孩子王。”
白薇薇差点失手打翻茶碗，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一脸错愕与惊诧：“你……你……”第三个“你”字还未出口，慕绮年已经敛去了笑容，沉声道：“其实，我比我表弟更早认识朵朵。是她亲口告诉我，她叫朵朵，花儿朵朵的朵朵。”
白薇薇在最初的意外震惊之后，突然有些恍悟。难怪她第一次见他，就有一种非常奇异的熟悉感。原来，他就是孩提时代邻家那个白衣胜雪，俊美沉静的少年！
年代太过久远，以至于她已经忘记了他的姓氏。但那些洁白无瑕的记忆，却并未随着岁月匆匆流逝。那是一段纯真无邪的时光，更是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她以为自己早就遗忘了，原来却仍在那个地方，鲜亮如新，让人欲罢不能，生出无限怅悯和感慨。
初冬时节，气温很低，手心里的半盏碧螺春早已冷却，侍者很热心地续了水。雾气袅袅，碧绿的茶叶在沸水中上下翻腾，一片片舒展开来，犹如白薇薇深藏在脑海里的那些记忆。
她跟随记忆，来到童年居住过的家属院。红艳艳的石榴花开满枝丫，灼灼然，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午睡刚醒，神志混沌，满心彷徨，无聊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一瓣一瓣扯着桌上的石榴花。
突然，一阵悦耳的钢琴声传进耳里。她以前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音乐，忍不住仰起头，循声望向二楼的阳台。由那扇半掩的浅绿色纱窗，她看到钢琴边一个颀长的身影，漆黑的发，雪白雪白的衣衫，五官看不大清楚，却让她莫名心惊。那华美如绸缎的音乐，更让她沉醉不已，呆呆坐在石凳上，直到日薄西山。
过了几天，她才知道，他是新搬来的邻居，比他们这些孩子家境都要优越得多，像个小王子，隔得远远的，只能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偶尔遇见。
那个夏日的傍晚，一场突如其来的豪雨将他和她同时阻在了桥洞下。他脸色苍白，仍然不发一言，沉默得像个木头人一样。但她却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他，被雨淋湿的黑发覆在额际，卷翘的长睫毛，沉静的眼神，精致的容颜，烫得很挺的白色衬衫，从骨子里透出的孤傲……
她才八岁，却已经为他的俊美高贵而心动。这个玲珑少年，像是她曾经和朵朵争夺的那个“蛋糕王子”，更像是希腊神话中的美男子。以后的日子，她想尽一切办法去接近他，努力想要走进他的世界，却是徒劳和枉然。他身上耀眼的光环，和他的那个母亲，注定他是让人难以靠近，更不用说正常相处和交往了。而她对他的仰慕，却有增无减。常常喜欢打探他的消息，却又为自己的心事感觉自卑和懊恼。
他家境良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态度疏离清高，在学校有许多仰慕者，老师同学都对他赞不绝口……而她甚至连灰姑娘都算不上，只是出身寒门、外表粗鲁内心敏感的野丫头。她为两人之间的差距沮丧不已，于是愤而反击，带领小伙伴恶作剧，百般捉弄他。但他依然故我，波澜不惊……
叹流年宛转，把那昔日那个青涩少年，换成了如今略带沧桑却朗如旭日的成熟男子。外形上佳，不输于任何一个偶像明星，说话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而且有双过于好看的手。十指修长，指甲圆润光洁，肤色白净，由于长年弹琴，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
白薇薇在心底叹了口气，大概这世上没有人，包括面前这个正在为情所伤的男人，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暗恋过他。在未晓人事之前，他已经进驻了她纯稚的心灵，并让她尝到了青葱岁月懵懂之恋的苦涩。
抬起头，清空胸腔里的失落、迷惘和感伤，她微笑着说：“慕绮年，你会幸福的。我相信，朵朵一定会回到你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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