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法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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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慕绮年把车开到梅岭的顶峰，正好赶上日出。
东方渐渐泛白，星辰一颗颗隐退。天边的云变幻着七彩的颜色，一团灼亮的火球冉冉升起，四周彤云似锦，绚丽夺目。从山顶俯瞰脚下的江城，黑色的面纱缓缓掀开，城市的轮廓变得清晰立体。又是新的一天。
但锦瑟没有看到，她哭乏了，暂时忘记悲伤，躺在车里舒眉熟睡。
慕绮年坐在她身边，关了空调，按下车窗。山顶的风很大，呼呼地灌进来，把她头发都吹乱了。他脱下身上的白衬衫，小心翼翼替她掩盖，动作刻意轻俏，生怕惊醒了她。睡梦中的锦瑟本能地偎过来，像只慵懒而畏寒的猫咪。他迟疑了一下，将她整个拥入怀中。她的脸紧贴他□□的胸膛，心脏部位，暖暖的鼻息，丝丝拂过来，如蝴蝶的触须般，轻而柔。他不但胸口痒，心口也直痒痒。
不由伸出手去，轻轻拨开她散垂在颊畔的发丝，凝视着这张晨光中的睡容，竟比日出还要美丽：那无辜而柔弱的表情，莹润细致的肌肤，红肿的双眼，微微撅起的嘴……他不是柳下惠，哪里做得到坐怀不乱？情不自禁低下头，用嘴唇轻触她的唇角。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如婴儿般香甜的气息。他深深地闭上眼睛，近乎贪婪地捕捉属于她的味道，然后一点一点，试探着加深自己的吻……
“乔天磊，不要闹！”她低低呢喃了一声，把手一扬，轻轻拍在他的脸上。
慕绮年的心忽地一沉，手臂僵硬，放开了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纠结。
他坐起身，打开车门。盛夏的阳光自清晨开始就变得很毒，打在肌肤上，有灼烧般的疼痛。他不由眯起眼睛，用手挡住火辣辣的太阳，抬眼望过去，四周皆是山，层层叠叠的山，峰峦如聚，苍青如黛。远处的山坳，隐约可见一汪湖水淼淼，在阳光映照下，湖面像镀了一层金，波光荡漾。锦瑟之于他，就如这方遥远而幽静的湖，看着很近，真要走过去，中间隔着千山万水。
她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但他的痛苦，却无人知晓。
此时此地，远离城市喧嚣，只听见山涧流水潺潺，林中鸟鸣啾啾。碧空如蓝，白云如絮，绿草如茵，美人如玉。慕绮年站在覆满青苔的石阶上，一览众山小，却没会当凌绝顶的豪情，只有无限怅惋。
向着旭日，他嘴角扬起一个苍凉的弧度：“小磊，你交给我的，恐怕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感觉有人轻轻地推自己，锦瑟睁开惺松睡眼，看到旁边衣衫齐整的慕绮年，猛地一下翻身坐起，拨拨微乱的头发，整理弄皱的衣裙，问：“现在几点了？”
慕绮年把腕表举到她面前：“差十二分钟七点。”“这么晚了？”锦瑟不由紧张起来，“快，现在下山，还来得及上班。”
梦醒了，生活仍然要继续。
黑夜已经过去，黎明到来。内心即使再痛苦，也要强打精神，为生计奔波。现代女性哪能那么矫情，学林黛玉整日以泪洗面，伤春悲秋，沉溺于自己夭亡的爱情；也无法像祥林嫂一样，撕开血淋淋的伤口四处示人。
那些伤口那些痛，说到底是自己的事，与旁人何干？
慕绮年将车直开到她公寓楼下，锦瑟仓促地说再见，回到家中，洗了把脸换件衣服，边下楼边为自己扎马尾，看到他的车还停在那儿，人却不见了。正有些奇怪，街对面有人唤她：“朵朵！”
这是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人流车流如潮。洒水车刚刚经过，湿漉漉的柏油路面，反射着清晨的灿烂阳光，像铺了一地碎金，闪闪烁烁。她看见一袭白裳的他，正穿过街道走过来，右手拎着从永和豆浆买来的小笼包油条，左手捧一杯打包的新鲜豆浆。那件白衣衫，在阳光下雪样莹亮，衬得他的脸神清气爽，双目炯炯，不像是熬了夜的人。
锦瑟僵在原地。老实说，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但现在的她，除了感动，什么都给不起。
这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慕绮年心里好像也明白，很长一段时间销声匿迹，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开始的时候，锦瑟还有些挂念，后来就渐渐习以为常，好像这个人从未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
杂志社的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繁杂忙乱。记者这差事，说得好听是无冕之王，其实就是新闻民工。八月初碰到省里举行一年一度的经贸洽谈会，锦瑟日日泡在会场上，累得嗓子冒烟，筋疲力尽，晚上回到家衣服都不脱倒头便睡。
忙碌是治疗失眠的灵丹妙药，她不再需要“安定”，也不再想起慕医生。
没料想，采访结束这天，在电梯里，遇上另外一个令她头疼的男人。
按照往年惯例，经贸洽谈会的最后一项活动是商品展销会。捱到下午四点半，锦瑟见没什么事了，便要同来的摄影记者盯着，自己赶回杂志社去发稿。
会场设在五星级酒店的十三楼。从人声鼎沸喧闹拥挤的展销会出来，锦瑟独自一人穿过寂静的走廊，高跟凉鞋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叩叩地响，越发显得空旷冷清。
锦瑟按了下降钮，等了一会儿，电梯下来了，叮的一声停在十三楼。
移门缓缓打开。她一脚踏进去，赦然撞见里面已经有两个人，是一对年轻男女，正在做一件私密而火辣的事——紧紧抱在一起热烈拥吻。
锦瑟愣了一下，待要退出，电梯门已经阖上，并且迅速地往下降。
那对男女好像没注意身边多了一个人，依然顾我，抵死缠绵，难舍难分，还不时发出细细的□□、重重的喘息。这么干柴烈火的限制级画面，本是让人大饱眼福的事，奈何锦瑟天生脸皮薄，咫尺空间，转个身都难，窘迫地移开视线，面红耳赤。
她退又退不得，进又进不得，只得死死盯着电梯的降落指示灯，心里默默数着：“十二、十一、十、九……”
四壁都是光滑的镜面钢，擦得雪亮，那对忘情鸳鸯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映在墙上，想躲也躲不开。从十三楼到一楼，不过几秒钟的事，锦瑟却觉得度秒如年，形同坐牢。
叮！电梯发出一声脆响，终于抵达了一楼。
电梯门一开，锦瑟就率先走出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着实憋坏了。
身后两人跟着出来，过道上迎面走来一人，衣冠楚楚，满脸堆笑：“盛二少，两个美女相伴，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啊！”
锦瑟微微一怔，原来电梯里的那把“干柴”是盛柏舟。好有“性”致，大白天的到酒店开房，余犹未尽，还在电梯里上演“桃色事件”。不过，像他这种“富二代”，不愁没有佳人主动投怀送抱。
轻轻甩了甩头，这些都是旁人的事，与她何干？她负责财经栏目，又不作娱乐八卦。
锦瑟正要迈步走进大厅，身后一道醇厚清朗的声线：“裴小姐，怎么不认识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
她还真愣住了，盛柏舟早就看到她，当着她的面上演这么一出，也不知什么用意。不过，既然“男主角”都不觉得难为情，像没事人一样，她顶多算观众，难堪个什么劲？
锦瑟回头，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颔首道：“盛总。”盛柏舟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中带些研判的意味：“裴小姐，好久不见，盛某十分想念！”
他这种花花公子，随时随地一副情圣的腔调，根本当不得真。何况他怀里还偎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看上去妆容精致，气质高贵，长相甜美，不像是风尘女子。只是一双澄澈清明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目光中充满嫉妒。
大约二十来岁年纪，涉世未深，喜怒俱形于色。锦瑟猜想，此女子和盛柏舟一样，家境优越，出身非富即贵。
电梯里的邂逅，并没有对锦瑟产生多大影响。虽然撞破别人的好事，让她当时有点尴尬，但事后就抛在脑后。毕竟现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艳照绯闻满天飞，酒店里的□□每分每秒都会发生，人们早就司空见惯。
让锦瑟始料不及的是，农历七夕节那天早上，正打开电脑浏览网上新闻，花店送了红玫瑰到杂志社，指名锦瑟签收。
大捧艳丽的火红玫瑰，在清晨阳光下娇艳欲滴。同事们全都围拢来，刚从学校毕业的实习记者小林一朵一朵认真地数，然后满脸艳羡地说：“一共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天长地久，裴姐，谁这么爱你？”
锦瑟茫然之余，找出花间插的卡片，歪歪扭扭、飞扬跋扈的签名：“盛柏舟”，真是字如其人。
“盛二少啊，小裴，你果真傍上大款了！”在周围人的调笑声中，她心里升起淡淡的失落。玫瑰花再鲜艳美丽，不是那个人送的，又有何意义？
手机响起。盛柏舟在电话里说：“七夕情人节快乐！收到我的花没有？晚上可以邀请裴小姐共进晚餐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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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分，慕绮年把车开到梅岭的顶峰，正好赶上日出。
东方渐渐泛白，星辰一颗颗隐退。天边的云变幻着七彩的颜色，一团灼亮的火球冉冉升起，四周彤云似锦，绚丽夺目。从山顶俯瞰脚下的江城，黑色的面纱缓缓掀开，城市的轮廓变得清晰立体。又是新的一天。
但锦瑟没有看到，她哭乏了，暂时忘记悲伤，躺在车里舒眉熟睡。
慕绮年坐在她身边，关了空调，按下车窗。山顶的风很大，呼呼地灌进来，把她头发都吹乱了。他脱下身上的白衬衫，小心翼翼替她掩盖，动作刻意轻俏，生怕惊醒了她。睡梦中的锦瑟本能地偎过来，像只慵懒而畏寒的猫咪。他迟疑了一下，将她整个拥入怀中。她的脸紧贴他□□的胸膛，心脏部位，暖暖的鼻息，丝丝拂过来，如蝴蝶的触须般，轻而柔。他不但胸口痒，心口也直痒痒。
不由伸出手去，轻轻拨开她散垂在颊畔的发丝，凝视着这张晨光中的睡容，竟比日出还要美丽：那无辜而柔弱的表情，莹润细致的肌肤，红肿的双眼，微微撅起的嘴……他不是柳下惠，哪里做得到坐怀不乱？情不自禁低下头，用嘴唇轻触她的唇角。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如婴儿般香甜的气息。他深深地闭上眼睛，近乎贪婪地捕捉属于她的味道，然后一点一点，试探着加深自己的吻……
“乔天磊，不要闹！”她低低呢喃了一声，把手一扬，轻轻拍在他的脸上。
慕绮年的心忽地一沉，手臂僵硬，放开了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纠结。
他坐起身，打开车门。盛夏的阳光自清晨开始就变得很毒，打在肌肤上，有灼烧般的疼痛。他不由眯起眼睛，用手挡住火辣辣的太阳，抬眼望过去，四周皆是山，层层叠叠的山，峰峦如聚，苍青如黛。远处的山坳，隐约可见一汪湖水淼淼，在阳光映照下，湖面像镀了一层金，波光荡漾。锦瑟之于他，就如这方遥远而幽静的湖，看着很近，真要走过去，中间隔着千山万水。
她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但他的痛苦，却无人知晓。
此时此地，远离城市喧嚣，只听见山涧流水潺潺，林中鸟鸣啾啾。碧空如蓝，白云如絮，绿草如茵，美人如玉。慕绮年站在覆满青苔的石阶上，一览众山小，却没会当凌绝顶的豪情，只有无限怅惋。
向着旭日，他嘴角扬起一个苍凉的弧度：“小磊，你交给我的，恐怕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感觉有人轻轻地推自己，锦瑟睁开惺松睡眼，看到旁边衣衫齐整的慕绮年，猛地一下翻身坐起，拨拨微乱的头发，整理弄皱的衣裙，问：“现在几点了？”
慕绮年把腕表举到她面前：“差十二分钟七点。”“这么晚了？”锦瑟不由紧张起来，“快，现在下山，还来得及上班。”
梦醒了，生活仍然要继续。
黑夜已经过去，黎明到来。内心即使再痛苦，也要强打精神，为生计奔波。现代女性哪能那么矫情，学林黛玉整日以泪洗面，伤春悲秋，沉溺于自己夭亡的爱情；也无法像祥林嫂一样，撕开血淋淋的伤口四处示人。
那些伤口那些痛，说到底是自己的事，与旁人何干？
慕绮年将车直开到她公寓楼下，锦瑟仓促地说再见，回到家中，洗了把脸换件衣服，边下楼边为自己扎马尾，看到他的车还停在那儿，人却不见了。正有些奇怪，街对面有人唤她：“朵朵！”
这是一条不算宽阔的马路，人流车流如潮。洒水车刚刚经过，湿漉漉的柏油路面，反射着清晨的灿烂阳光，像铺了一地碎金，闪闪烁烁。她看见一袭白裳的他，正穿过街道走过来，右手拎着从永和豆浆买来的小笼包油条，左手捧一杯打包的新鲜豆浆。那件白衣衫，在阳光下雪样莹亮，衬得他的脸神清气爽，双目炯炯，不像是熬了夜的人。
锦瑟僵在原地。老实说，心里不是不感动的。但现在的她，除了感动，什么都给不起。
这话虽然没说出来，但慕绮年心里好像也明白，很长一段时间销声匿迹，连电话都不打一个。开始的时候，锦瑟还有些挂念，后来就渐渐习以为常，好像这个人从未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
杂志社的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繁杂忙乱。记者这差事，说得好听是无冕之王，其实就是新闻民工。八月初碰到省里举行一年一度的经贸洽谈会，锦瑟日日泡在会场上，累得嗓子冒烟，筋疲力尽，晚上回到家衣服都不脱倒头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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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往年惯例，经贸洽谈会的最后一项活动是商品展销会。捱到下午四点半，锦瑟见没什么事了，便要同来的摄影记者盯着，自己赶回杂志社去发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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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按了下降钮，等了一会儿，电梯下来了，叮的一声停在十三楼。
移门缓缓打开。她一脚踏进去，赦然撞见里面已经有两个人，是一对年轻男女，正在做一件私密而火辣的事——紧紧抱在一起热烈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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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男女好像没注意身边多了一个人，依然顾我，抵死缠绵，难舍难分，还不时发出细细的□□、重重的喘息。这么干柴烈火的限制级画面，本是让人大饱眼福的事，奈何锦瑟天生脸皮薄，咫尺空间，转个身都难，窘迫地移开视线，面红耳赤。
她退又退不得，进又进不得，只得死死盯着电梯的降落指示灯，心里默默数着：“十二、十一、十、九……”
四壁都是光滑的镜面钢，擦得雪亮，那对忘情鸳鸯的影子，清清楚楚地映在墙上，想躲也躲不开。从十三楼到一楼，不过几秒钟的事，锦瑟却觉得度秒如年，形同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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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一开，锦瑟就率先走出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着实憋坏了。
身后两人跟着出来，过道上迎面走来一人，衣冠楚楚，满脸堆笑：“盛二少，两个美女相伴，左拥右抱，艳福不浅啊！”
锦瑟微微一怔，原来电梯里的那把“干柴”是盛柏舟。好有“性”致，大白天的到酒店开房，余犹未尽，还在电梯里上演“桃色事件”。不过，像他这种“富二代”，不愁没有佳人主动投怀送抱。
轻轻甩了甩头，这些都是旁人的事，与她何干？她负责财经栏目，又不作娱乐八卦。
锦瑟正要迈步走进大厅，身后一道醇厚清朗的声线：“裴小姐，怎么不认识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
她还真愣住了，盛柏舟早就看到她，当着她的面上演这么一出，也不知什么用意。不过，既然“男主角”都不觉得难为情，像没事人一样，她顶多算观众，难堪个什么劲？
锦瑟回头，脸上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颔首道：“盛总。”盛柏舟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中带些研判的意味：“裴小姐，好久不见，盛某十分想念！”
他这种花花公子，随时随地一副情圣的腔调，根本当不得真。何况他怀里还偎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看上去妆容精致，气质高贵，长相甜美，不像是风尘女子。只是一双澄澈清明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目光中充满嫉妒。
大约二十来岁年纪，涉世未深，喜怒俱形于色。锦瑟猜想，此女子和盛柏舟一样，家境优越，出身非富即贵。
电梯里的邂逅，并没有对锦瑟产生多大影响。虽然撞破别人的好事，让她当时有点尴尬，但事后就抛在脑后。毕竟现在人心不古，世风日下，艳照绯闻满天飞，酒店里的□□每分每秒都会发生，人们早就司空见惯。
让锦瑟始料不及的是，农历七夕节那天早上，正打开电脑浏览网上新闻，花店送了红玫瑰到杂志社，指名锦瑟签收。
大捧艳丽的火红玫瑰，在清晨阳光下娇艳欲滴。同事们全都围拢来，刚从学校毕业的实习记者小林一朵一朵认真地数，然后满脸艳羡地说：“一共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天长地久，裴姐，谁这么爱你？”
锦瑟茫然之余，找出花间插的卡片，歪歪扭扭、飞扬跋扈的签名：“盛柏舟”，真是字如其人。
“盛二少啊，小裴，你果真傍上大款了！”在周围人的调笑声中，她心里升起淡淡的失落。玫瑰花再鲜艳美丽，不是那个人送的，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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