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花儿朵朵的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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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慕医生：我抗议，太不公平了，心大，他们都一边倒地喜欢乔同学……
心雯：哦，乖，现在就给你加戏……
乔同学：心大，我也抗议！
心雯：抗议无效，你已经ga over了！
裴同学：不要！讨厌的心大，还我的磊来！
……hr size=1 “啪”的一声轻响，他打着了打火机，火光幽幽的，映照着轮廓清俊的脸，眼瞳乌黑，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忧郁。
“小磊，我见着她了，她活得很痛苦，至今都忘不了你。”慕绮年低低地说。
然后，他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稿纸，目不转睛看着它慢慢地燃烧，再一点一点熄灭，最后化为一撮黑黑的灰烬。
六楼的窗台，锦瑟隐约听到汽车发动的声响。她撩开窗帘，看见那辆白色的bw刚刚驶离。
他为什么现在才离开？锦瑟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多想。将窗帘拉上，转身进了浴室。
匆匆洗了个澡，穿着粉色真丝的吊带睡裙，头依然有酒醉后的胀痛。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喝下一杯牛奶，再打开那个小纸包，取出一颗安定，和着白开水吞下。
将床头灯调暗一些，她开电视，午夜剧场在重播那部非常无厘头的老港剧——《逃学威龙》，看了不到十分钟，睡意慢慢袭来。她在周星星同学近乎夸张的笑声中，进入了宁静黑甜的梦乡。
同一时间，慕绮年刚刚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
他没有丝毫的睡意，坐在桌前，打开一个小药瓶，倾出一颗白色的药片。药片上有细如蚊蚋的两个字母“vc”。慕绮年用一块小小的刀片，小心地磨去上面的字母，再刻上“安定”。在直径三毫米的小药片上刻字，这难不倒他这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他已经刻写了十四个，今天是第十五个“安定”。
但今晚的心情，却很难平静，眼前一再浮现锦瑟尖尖瘦削的脸，黑白分明的眸子，泪光晶莹，亮如寒星，还有眼底那明白无误的信任和脆弱，像个迷途的孩子般，一心一意认定，自己能给她温暖和安全。怀着一股抑郁的怅然，他叹了口气，不小心刀片一滑，划破了左手食指，细细的血丝渗出来。
慕绮年胡乱缠了一道白纱布，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今夜心情烦躁。他一贯沉稳淡定，即使是在手术台上，也能保持冷静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允许自己出现丝毫差错。认识他的人都评价说，慕医生是个淡漠的人，处惊不变，与世无争，似不食人间烟火，对什么事情都无可无不可。而此刻，他已变得不像自己。
原来，失眠也会传染。慕绮年终是一夜未眠，以至第二天去医院，眼圈发青，脸颊微微有点凹陷，俊秀的容颜越发显得清瘦。他径直去了门诊部，上午外科专家门诊轮到他值班。
第一个接诊的是个女病人，恰好也姓“裴”。慕绮年习惯性地写下“裴锦瑟”三个字，等发现时，啼笑皆非地摇摇头，将处方纸揉成一团，扔进脚下的垃圾篓。
下午回到住院部，正好有个手术，胆囊切除。助手程一诺敏感地发现他食指上缠着纱布，有些担心地问：“慕主任，你的手怎么了？”他淡然一笑，一边戴上手套，一边说：“没事。”
程一诺是医院首屈一指的大美女，也是院长的千金。和慕绮年并肩站在一处，赏心悦目，标准的金童玉女。他们在手术台上也很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
手术非常成功，病人被推出手术室。慕绮年摘下口罩、手套，在消毒池前洗手。眉目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却一如既往的清俊。程一诺犹豫良久，缓缓开口道：“慕主任，下月25日我在ktv开生日派对，你会来吗？”
“应该会吧。”慕绮年耸肩笑笑，“如果那天没有其他事。”
程一诺知道，慕绮年生性好静，一向不喜欢喧闹的场合。他答应出席她的庆生派对，她本应该感到高兴，不知为何，心里仍然涩涩的，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两人共事了半年多，但除了聊病人和手术的注意事项，他几乎和她没有任何交流。当然，他已不像她初识时那么严肃冷漠，有时候也会开开玩笑。但她感觉，他对谁都是这样不温不火，对待女性尤其尊重，细心体贴，乘电梯时会主动帮女士摁按钮，遇到搭他便车的女医生和小护士，从不拒绝，每次还会替她们开车门，手扶着车顶。这是因为慕绮年一直在美国生活，从小耳濡目染，接受的是绅士教育，自然而然养成了“dy first”的习惯。但这温文有礼的绅士风度背后，是矜持、疏离和客套，反而让人觉得他更加遥不可及。
长相出众，有才华而不招摇，成熟内敛，慕绮年是省某医院护士们的大众情人，也是女病人心目中的偶像医生。一次在家中谈及慕绮年，身为院长的父亲对他赞不绝口，夸赞他不仅医术高超，会弹钢琴，还写得一手好书法，多才多艺，为人却低调沉稳，丝毫没有现在医务人员普通存在的急功近利浮躁之风。但言语间也不免流露出惋惜。毕业于美国名校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医学院博士的慕绮年，为何会放弃国外优厚的待遇和工作条件，回到中国尤其是安居于江城这样一个二线城市，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他英俊，温润，优雅而孤傲，就像遥远天际银河系的一颗恒星，与她隔了几亿光年，兀自在那儿发光发热，却没有人可以靠近。
慕绮年从手术室出来，边脱去白大褂，边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个未接来电，机主竟然是裴锦瑟。
呼吸微微一滞，以前她从未主动打过他的电话。难道那七颗“安定”就吃完了？他直接回拨过去，耐心地等待，在《可惜不是你》的音乐过后，终于有个娇脆清亮的嗓音接起：“喂？”
“是我。”慕绮年温和地说，“你打了我电话？我下午有个手术，一直没开手机。”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呃？慕绮年有些意外，半晌没反应。锦瑟随即说：“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改天吧！”说完，就要挂电话。“谁说我不愿意？”慕绮年职业性地皱起眉头，“作了三个小时的手术，确实有点饿了。”
“那你马上到鸿宾酒楼来。”锦瑟语速很快地说，“一楼大厅三号座，不见不散！”不待他再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传来一连串嘟嘟长音。
还真是毛燥的小姑娘，定好了位子，才来约他。慕绮年拿着手机，唇角勾出优美的弧线，黑眸中有隐隐的笑意闪烁。旁边和他一起等电梯的程一诺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地问：“慕主任，晚上有约会？”
约会吗？慕绮年想了想，这确实算是他和她的第一次约会。上次的乌龙相亲，其实他早知道她一直坐在自己身后的位置。找好朋友来代替自己相亲，这鬼主意也只有她才想得到。
想到这里，他又轻轻扬起了唇角。这发自内心的微笑，那么美好，那么宽厚，仿佛冬日午后和煦的暖阳，能一直温暖到人的心里头去。程一诺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笑起来有酒窝，在右颊边，深深的，一闪一闪，煞是好看，她不觉看得痴了。
走到地下停车场，刚刚发动汽车，手机再次响起。慕绮年以为又是锦瑟，按下接听键，笑着说：“性子怎么这么急，马上就到了。”
“年年，”那端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女声，“是我。”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低唤了一声：“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对方的声音越显冷漠，毫无温度，“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回国。”
慕绮年缄默不语。良久，才说：“妈，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david。”
“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再婚的事？”
他无奈地拧了拧眉心：“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过问你的私生活。你再婚与否，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权利。”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语气不由尖锐，“你即使不为我着想，也要为你自己的事业和前途着想！”
“妈。”慕绮年竭力保持平静，“这个问题早在我回国前就讨论过了，我不想再谈。”
电话那端一片岑寂。慕绮年说：“没什么事，我要挂了。”
“唉……”一声悠长的叹息之后，慕母无奈地说，“年年，有空的话，记得回北京看看你姥姥姥爷，还有舅舅舅妈。”
“咯哒”一声，电话挂了。慕绮年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刚才接到裴锦瑟电话，那种愉悦欣然的情绪，突然就从身体里抽离，一扫而光。
自他懂事时起，父母感情一直不好，冷漠疏离，聚少离多。十二岁那年，父母离异，他随母亲移居美国。这么多年，两人一直相依为命，但母亲待他始终冷冷淡淡，不像寻常母亲那般温和慈祥。对他的要求却甚严格，从小就请名师教他练习书法、弹钢琴，一心要将他往艺术家的路上引，可他长大后却执意学医，母亲对此多半是失望的，却也无可奈何。不光是母亲，很多人都不理解，他明明在艺术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为何要走医生这条枯燥、无趣，一点也不浪漫且很辛苦的路。
“就算他长得再英俊，再怎么才华横溢，也改变不了我讨厌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的原则。我从小就不喜欢医生，不喜欢穿白大褂的人！”裴锦瑟的话言犹在耳。那天，他在病房门外无意中听到，一向波澜不惊的心湖也不由得泛起阵阵涟漪……
“锦瑟从小到大都讨厌医生，最害怕进医院！”小磊说。
为什么他会选择她最讨厌的职业？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匀称，指甲干净圆润，保养得完美无瑕。其实不拿手术刀，也可以弹钢琴的。
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中，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趴在钢琴边，胖乎乎的小手，皮肤白皙得像牛奶。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宝石般璀璨晶莹。细软齐整的刘海上夹着粉色的蝴蝶发饰，活像个洋娃娃。口齿不清，童音又尖又细：“木头哥哥，弹钢琴给朵朵听！”
十二岁的清秀少年，微笑着握住她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在琴键上，“哆来咪发嗦啦西……”钢琴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响。她兴奋得大笑大叫，索性挣开他的手，扑上去一阵狂敲乱按。嘈杂的声音轰然作响，震耳欲聋，吵醒了在隔壁卧室午睡的母亲，站在门口，恼怒地斥责：“谁家的野丫头？年年，快，把她赶出去！”
“我才不是野丫头，”小女孩抗议地冲表情严肃不近人情的慕母嚷叫，“乔阿姨，我有名字，我叫朵朵！花儿朵朵的朵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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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医生：我抗议，太不公平了，心大，他们都一边倒地喜欢乔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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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同学：不要！讨厌的心大，还我的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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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磊，我见着她了，她活得很痛苦，至今都忘不了你。”慕绮年低低地说。
然后，他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稿纸，目不转睛看着它慢慢地燃烧，再一点一点熄灭，最后化为一撮黑黑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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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么现在才离开？锦瑟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多想。将窗帘拉上，转身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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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慕绮年刚刚回到自己的单身公寓。
他没有丝毫的睡意，坐在桌前，打开一个小药瓶，倾出一颗白色的药片。药片上有细如蚊蚋的两个字母“vc”。慕绮年用一块小小的刀片，小心地磨去上面的字母，再刻上“安定”。在直径三毫米的小药片上刻字，这难不倒他这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他已经刻写了十四个，今天是第十五个“安定”。
但今晚的心情，却很难平静，眼前一再浮现锦瑟尖尖瘦削的脸，黑白分明的眸子，泪光晶莹，亮如寒星，还有眼底那明白无误的信任和脆弱，像个迷途的孩子般，一心一意认定，自己能给她温暖和安全。怀着一股抑郁的怅然，他叹了口气，不小心刀片一滑，划破了左手食指，细细的血丝渗出来。
慕绮年胡乱缠了一道白纱布，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今夜心情烦躁。他一贯沉稳淡定，即使是在手术台上，也能保持冷静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允许自己出现丝毫差错。认识他的人都评价说，慕医生是个淡漠的人，处惊不变，与世无争，似不食人间烟火，对什么事情都无可无不可。而此刻，他已变得不像自己。
原来，失眠也会传染。慕绮年终是一夜未眠，以至第二天去医院，眼圈发青，脸颊微微有点凹陷，俊秀的容颜越发显得清瘦。他径直去了门诊部，上午外科专家门诊轮到他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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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到住院部，正好有个手术，胆囊切除。助手程一诺敏感地发现他食指上缠着纱布，有些担心地问：“慕主任，你的手怎么了？”他淡然一笑，一边戴上手套，一边说：“没事。”
程一诺是医院首屈一指的大美女，也是院长的千金。和慕绮年并肩站在一处，赏心悦目，标准的金童玉女。他们在手术台上也很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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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诺知道，慕绮年生性好静，一向不喜欢喧闹的场合。他答应出席她的庆生派对，她本应该感到高兴，不知为何，心里仍然涩涩的，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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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英俊，温润，优雅而孤傲，就像遥远天际银河系的一颗恒星，与她隔了几亿光年，兀自在那儿发光发热，却没有人可以靠近。
慕绮年从手术室出来，边脱去白大褂，边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个未接来电，机主竟然是裴锦瑟。
呼吸微微一滞，以前她从未主动打过他的电话。难道那七颗“安定”就吃完了？他直接回拨过去，耐心地等待，在《可惜不是你》的音乐过后，终于有个娇脆清亮的嗓音接起：“喂？”
“是我。”慕绮年温和地说，“你打了我电话？我下午有个手术，一直没开手机。”
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呃？慕绮年有些意外，半晌没反应。锦瑟随即说：“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改天吧！”说完，就要挂电话。“谁说我不愿意？”慕绮年职业性地皱起眉头，“作了三个小时的手术，确实有点饿了。”
“那你马上到鸿宾酒楼来。”锦瑟语速很快地说，“一楼大厅三号座，不见不散！”不待他再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传来一连串嘟嘟长音。
还真是毛燥的小姑娘，定好了位子，才来约他。慕绮年拿着手机，唇角勾出优美的弧线，黑眸中有隐隐的笑意闪烁。旁边和他一起等电梯的程一诺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地问：“慕主任，晚上有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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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又轻轻扬起了唇角。这发自内心的微笑，那么美好，那么宽厚，仿佛冬日午后和煦的暖阳，能一直温暖到人的心里头去。程一诺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笑起来有酒窝，在右颊边，深深的，一闪一闪，煞是好看，她不觉看得痴了。
走到地下停车场，刚刚发动汽车，手机再次响起。慕绮年以为又是锦瑟，按下接听键，笑着说：“性子怎么这么急，马上就到了。”
“年年，”那端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女声，“是我。”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低唤了一声：“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对方的声音越显冷漠，毫无温度，“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会抛下我一个人回国。”
慕绮年缄默不语。良久，才说：“妈，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david。”
“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再婚的事？”
他无奈地拧了拧眉心：“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过问你的私生活。你再婚与否，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权利。”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语气不由尖锐，“你即使不为我着想，也要为你自己的事业和前途着想！”
“妈。”慕绮年竭力保持平静，“这个问题早在我回国前就讨论过了，我不想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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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懂事时起，父母感情一直不好，冷漠疏离，聚少离多。十二岁那年，父母离异，他随母亲移居美国。这么多年，两人一直相依为命，但母亲待他始终冷冷淡淡，不像寻常母亲那般温和慈祥。对他的要求却甚严格，从小就请名师教他练习书法、弹钢琴，一心要将他往艺术家的路上引，可他长大后却执意学医，母亲对此多半是失望的，却也无可奈何。不光是母亲，很多人都不理解，他明明在艺术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为何要走医生这条枯燥、无趣，一点也不浪漫且很辛苦的路。
“就算他长得再英俊，再怎么才华横溢，也改变不了我讨厌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的原则。我从小就不喜欢医生，不喜欢穿白大褂的人！”裴锦瑟的话言犹在耳。那天，他在病房门外无意中听到，一向波澜不惊的心湖也不由得泛起阵阵涟漪……
“锦瑟从小到大都讨厌医生，最害怕进医院！”小磊说。
为什么他会选择她最讨厌的职业？他看着自己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匀称，指甲干净圆润，保养得完美无瑕。其实不拿手术刀，也可以弹钢琴的。
遥远而模糊的记忆中，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趴在钢琴边，胖乎乎的小手，皮肤白皙得像牛奶。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宝石般璀璨晶莹。细软齐整的刘海上夹着粉色的蝴蝶发饰，活像个洋娃娃。口齿不清，童音又尖又细：“木头哥哥，弹钢琴给朵朵听！”
十二岁的清秀少年，微笑着握住她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在琴键上，“哆来咪发嗦啦西……”钢琴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响。她兴奋得大笑大叫，索性挣开他的手，扑上去一阵狂敲乱按。嘈杂的声音轰然作响，震耳欲聋，吵醒了在隔壁卧室午睡的母亲，站在门口，恼怒地斥责：“谁家的野丫头？年年，快，把她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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