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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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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老夫人被丫鬟珍珠扶了过来,鹰眼冷冷地扫了一下热闹的场面,众人原本热情早涨,可一接触到老夫人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就一收。

    唐夫人不知婆母哪儿又不高兴了,忙笑道:“今儿个是婆母的生辰,儿媳特意备了酒席,让大家来贺贺,没有事先告知婆母,是想给婆母一个惊喜。”

    穆老夫人冷道:“我那二孙儿媳妇还在床上病歪歪呢,你让我贺哪门子的喜啊?失了一个曾孙,我这心都还痛着,你倒好,有心情治酒席。”

    这话一出,唐夫人脸上顿时青白交错,手都抖了抖,婆母真是一点脸面也不留给她?抿紧唇不再出声。

    廖夫人抓住机会上前道:“其实也不能全怪大嫂,她想着府里很快就要添人口,也想让晦气早些散,婆母也能更顺心。”

    唐夫人看着这一向与她不和的弟妹帮着说好话,心里感激,忙点头,“二弟妹说的是。”

    廖夫人又道:“只是那不幸滑胎的儿媳就不在大嫂的考虑范围里了,我前儿才去看了看那可怜的侄儿媳妇,都瘦得皮包骨,我看着都要抹泪。”说完,抽出帕子抹了抹眼睛。

    唐夫人这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想要发作但顾着这场面又偏偏发作不得,只得道:“不是二弟妹说的那样,二儿媳妇的事我哪会不上心?天天补品都炖好了往她院子里送,二弟妹故意说成这样是要置我于何地?”

    “我只是实话实说。”廖夫人哼道。

    周围的贵妇们看到这场景开始窃窃私语。

    “都给我闭嘴。”穆老夫人的威严一出,两个儿媳才止住唇枪舌剑,“这宴我没心情吃,珍珠,扶我回院子。”

    众人又急忙恭送,唐夫人惟有向来宾一一致谦,然后送走了诸人,想回头再找廖夫人理论,谁知她早走了,气得她快要吐血。

    经这一闹,曲清幽滑胎后身子不好的传言更广,定国公府的老夫人寿宴上公然喝斥儿媳就是因为孙儿媳妇情况不佳,甚至更有好事者猜测这定国公府的新媳妇恐怕快活到头了,都等着这国公府何时办丧事。

    曲清幽歪在炕上正没精打采地抚着白白的毛,嫣红跪坐在脚踏上,半晌后才道:“嫣红,我让周嬷嬷给你三百两银子及你的卖身契,你回乡下去吧。”

    嫣红听后心头一喜,但又不敢表现出来,虽然外头的传言甚嚣尘上,但实际上这奶奶会活得很长久的,远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婢子谢二奶奶成全。”

    “去吧。”曲清幽随意地道。

    嫣红这才退了出来,回自己的卧室收拾好细软,这些年她也有些积蓄,再加上这三百两银子,她已经很知足了,抽出其中的五两递给一个小丫头道:“这是我答应给你的,拿着吧。”

    小丫头一脸笑意地接过,“嫣红姑娘算是熬到头了,回乡后定会过上好日子。”

    嫣红喜道:“承你吉言,这事说到底还多得你,要不是你发现那桃红来月事,我还找不到好机会在奶奶面前进言。”

    小丫头握紧手里的五两银子,笑眯眯道:“我也得多谢嫣红姑娘给我个挣银子的机会。”上回做证那事,二奶奶就赏了她。

    有人高兴有人哀愁,这世道公平得很。

    桃红这些日子被关在牢里吃尽了苦头,牢里气味难闻不说,光是那些个牢头的凌辱就够她受的了,此刻正有一个牢头在她身上发泄着,她死命的挣扎都没用,男人的力气出奇的大。

    等到牢头发泄够了,提起裤子来的时候,她才哭着绻身在干草堆里,现在她后悔的半死,若不是听从了金巧惠与严嬷嬷的计划,她何须落得如此下场?虽然在爱莲院里不能博得二爷的欢心,但好歹还算生活安定。

    牢头看着她笑得一脸淫荡,“怎么?还想爷好好的再疼你?”伸手在她滑溜的皮肤上摸了一把。

    桃红气忿地赶紧拉好衣物,“收起你的脏手。”

    “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装什么装?窑子里的妓子都比你高贵。”牢头不屑地道,正因为上头已经对这嫣红有判决了,他们才敢拿这女囚泄欲。

    桃红哭了半晌,恨,她现在恨死了定国公府里的人。又看到一个牢头向牢房走来,她吓得忙缩起身子,谁知那牢头却不进来,背后跟着一个人。

    桃红定睛一看是嫣红,满怀希望地爬起来冲向木栏求救道:“嫣红,嫣红,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桃红,这个局面是你自找的,怪不得人。”嫣红挽着包袱道,“我是来向你辞行的,我要回乡下去了。”

    桃红惊道:“你也被赶出来了?二奶奶容不下你?”

    嫣红噗哧一笑,“桃红,你真傻,二奶奶是要一个人独占二爷啊,无论是谁她都不会容下的,更何况你我。严嬷嬷说的你还真信了?实话告诉你吧,在你之前,严嬷嬷就找过我,只是我不像你那么好骗,这事情成功的机会根本就没有,况且随时还会成为弃子。”

    桃红一脸的震惊,随后想通了某个环节,大声道:“那个说我来月事的丫鬟是你找的,对不对?”

    “你现在才想明白啊,还有救。”嫣红笑道。

    “我饶不了你。”桃红想伸手掐嫣红的脖子。

    嫣红后退一步道:“你都自顾不暇了就算不饶我又如何?告诉你二奶奶给了我三百两银子。”她拍拍包袱,“我呢,回乡下置办几亩薄田,再找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嫁了,当庄嫁汉的大妇总比当富贵人家的姨娘强。怎么样也比你强,桃红,你说是吧?”看着桃红那失了神采的双眸,她又笑道:“若二爷是好讨好的人,当个姨娘也不错,可惜二爷不是,桃红,从我们成为通房那天起,二爷宣我们侍寝的次数用手指与脚指来数都还有余,可娶了二奶奶,夜夜春宵那是不在话下,白日里兴致来时还会来上一段,只有你,傻不瓜叽的想当姨娘,也得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说完,哈哈大笑出声。

    桃红恨得双眼发红破口大骂,看着嫣红大笑着转身离去,这女人真可恶,竟然还痛打落水狗。

    骂累了,她也颓然坐到脏地板上,没了,一切都全没了。过了一会儿,又有牢头打开锁进来,她吓得往后退,那牢头对着一小官吏道:“这就是那个叫桃红的女人。”

    小官吏看了长相与名册后,朝身后的人道:“带上。”

    桃红被人押着走,边挣扎边道:“你们想要押我去哪?快放开我。”

    小官吏厌烦地道:“拿布封口,真吵。”

    严嬷嬷一瘸一拐地步进金巧惠的房中,“大奶奶,金大爷传来消息,说是桃红那贱人已经处理妥当了,让大奶奶安心养胎。”

    自那天探望了曲清幽后,金巧惠就足不出户。她怕曲清幽会想出什么诡计来害她腹中的孩子,就连吃食都小心又谨慎,终日疑神疑鬼,脾气又暴躁,再加上丈夫连细心关怀她都没有,更不让她在身旁侍候,就只让李秀玉那个贱人服侍。“那么大声嚷嚷干嘛?你想害我啊。”

    严嬷嬷委屈道:“大奶奶说的是什么话,老奴怎会害奶奶。”

    金巧惠按压下心中的怒火,道:“是不是押去西北军营当军妓?”

    “是,金大爷说用了不少银子疏通才能成行。”

    金巧惠一听又气不打一处来,“你听他放屁。”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这大哥又想来讹我的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事情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成,况且老夫人已说过要重判。”

    严嬷嬷忙安抚道:“大奶奶顺顺气,别伤了自己以及腹中的胎儿。”

    那桃红始终是个祸害,现在处理掉了,金巧惠才觉得饭菜香一点。那大夫已经拿着银子全家溜走了,曲清幽想要找她的麻烦已经不大可能了,现在就只期望腹中的胎儿是个儿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快要入冬前,天气不再晴朗,多了几分阴沉,人心也差不多。御书房里,永安帝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奏折,半晌后,方才抬头看向下方的罗昊,“罗爱卿年少有为,朕一直委以重任,这次要求辞官过于严重了。”

    罗昊躬身道:“陛下的信任与栽培,臣感激涕零,只是……”顿了顿,“臣的妻子病得厉害,蒙皇后娘娘懿旨请来沈太医诊过脉,都说要离京休养一段时日方才能好,臣一想到她就心痛难当,又怕请假太长担误了公务,所以还是恳请陛下准臣辞官,带妻出京养病。”

    “罗卿家夫妻真是伉俪情深,我听后真是好感动,忍不住热泪盈眶。”定阳公主不经通报就进了来。

    “臣参见公主,臣的妻子年纪尚小,禁不住滑胎的打击,现在都命悬一线。”罗昊一脸难过地道。

    “不是朕不准罗爱卿安慰娇妻,只是最近朕要倚重罗爱卿的能力,实不能让爱卿就此辞官,其实留在京中休养也是成的,朕再给罗爱卿的夫人赏赐千年人参,什么病也能医好。”永安帝道。

    定阳公主接口道:“皇兄,臣妹见过罗卿家的夫人,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更重要的是明事理,顾大局,相信罗卿家与她一说,她一准是肯的。”

    罗昊看着这对皇家兄妹一唱一和,看来是不想就此放过他,拱手正要再说,就有小太监进来通报,说是皇后娘娘与四皇子来了。

    罗皇后雍容华贵地漫步而进,朝永安帝行了礼后道:“皇上,臣妾听闻您最近有些热症,特意煮了些下火的汤水呈上。”

    永安帝不冷不热地道:“皇后辛苦了,放下吧。”

    四皇子看着罗昊一脸诧异道:“二表哥怎还在这?前儿我才听沈太医建议二表嫂要出京到庄子休养一段时日为妥。”

    罗昊道:“臣正为了这事向陛下请辞呢。”

    定阳公主转着茶碗道:“四侄儿倒是消息灵通。”

    “母后曾嘱我代表去探望一下二表嫂,唉,看了我都要替二表哥操心,二表嫂真病的很厉害,都卧床不起了。”

    罗皇后趁机屈膝道:“还请陛下准我的侄儿带妻出京疗养,臣妾也宣过沈太医来问,说是在京呆着郁结于心,病情更没有好转的可能。”她的声音越加哽咽,“臣妾想起当年也曾滑过胎没了一个孩儿,这侄儿媳妇的心臣妾最是明白。”

    永安帝最怕罗皇后提起当年滑胎之事,那是他的发妻柳皇后做的,当时还是太子侧妃的罗皇后非常大度,主动跟他说是意外,所以这么多年来他总觉得愧欠罗皇后,才会对关于她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

    定阳公主暗叫不好,看来这皇兄又要犯糊涂了,“皇兄,此一时彼一时,我都说曲夫人最是深明大义,定会为天子分忧。”

    罗昊突然抬头直视定阳公主冷道:“公主,臣的妻子都命悬一线了,您还不让她有一线生机吗?亏得公主曾经还说臣的妻子当得您的知音,原来公主对待知音就是这样的?”

    定阳公主顿时就觉得尴尬起来,这罗昊好利的一张嘴,“我不是这个意思,罗卿家误会了。”

    这边众人都在僵持着,突然有一道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父皇,何必难为罗卿家呢。”进来的正是大皇子赵秩,只见他微笑躬身道:“父皇,爱妻心切,人之常情。不若就让罗卿家休假一段时日好了,至于三司会审盐案一事,暂由儿臣代为执掌大理寺可好?”

    定阳公主一听这冤家说的话,眉头就一皱,正欲做声,四皇子赵稹就拱手道:“父皇,儿臣也赞成大皇兄接手大理寺。”

    “大皇子深明大义,皇上,臣妾甚慰之。”罗皇后赶紧道。

    “臣谢过大皇子成全。”罗昊朗声道。

    永安帝嘴上的小胡子不自觉地翘了翘,捏着奏折的手都泛白了,一会儿后,又展眉笑道:“既然秩儿有心为父皇分忧,准奏。”

    御书房安静下来了,太监宫女们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虽然里面只剩下皇帝与定阳公主二人。

    永安帝把皇案上的物品扫落在地,“定阳,秩儿他搞什么鬼?本来这次已经准备好要让定国公府好看了,现在全被他搅黄了。”

    “我也不知道。皇兄,不要太气忿,以后还有机会。”定阳公主蹲身拾起地上的物品摆回原位。

    “他不是小孩子了,以为盐案很好审?想在百官面前树立威信,连朕现在暂时都没有办法,这孩子怎么这么冲动?”永安帝怒道。这个儿子他寄予厚望,一直保护他不受罗皇后暗中伤害。“关于宁国公府的事情都办得如何了?”

    定阳公主皱眉道:“已经成功钓上了目标人物,只是要混进去查探一番还有待时日,臣妹担心这国公府可能会有一些不良举动,明明他就是盐案的主谋,我们现在愣是拿他没办法。”

    “哼!”永安帝哼了一声,表情阴狠地道:“这老匹夫真是狡猾,一直以来这宁国公府都是那七家中最不安分的一家,朕迟早要把它连根拔起。”

    “那是当然。”定阳公主接口道,“对了,皇兄,还要把睿亲王调到西北去吗?四哥回京也没多少时日。”

    永安帝一直都嫉妒这个深受他父皇宠爱的兄弟,当年他就拆散了他与罗皇后的一段姻缘,硬是让罗家嫡女入他东宫为侧妃。别看这些年来这兄弟好像对他恭恭敬敬,其实他知道他的内心一直是憎恨着他的。“朕不会留他在京与皇后暗通款曲的。”

    定阳公主看着同胞兄长一脸的杀气,虽然她一直是站在兄长这边,却不希望看到皇室相残,叹道:“唉,皇兄又何必呢。皇城里有密探,四哥与皇后几乎没有碰头,又如何再续前缘?”

    “定阳,你不用说了,朕意已决。”永安帝坚定地道,“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去看看秩儿打算干什么?他一直都信你这姑姑的话,劝劝他别冲动行事。”

    定阳公主忙道是,就算皇兄不吩咐,她也要跑一趟的。

    燕京城现在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定国公府的二公子爱妻情切,宁愿辞官也要带妻出京休养,幸而皇上体恤下臣,只准其休长假。多少闺阁中的女儿都争相传颂这对伉俪的事情,羡慕曲清幽的好命道,若得罗昊这种夫婿,就算死了也甘愿。

    曲清幽正在命人整理出行要带的物品,现在她是一刻也不想呆在定国公府,每晚一闭上眼她就会做梦,梦到她那无缘的孩子指责她的大意,每每醒来都会泪湿枕巾。若她当时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是一点也不会让金巧惠有机会害了她。

    周嬷嬷进来禀道:“二奶奶,物品都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曲清幽想了想,“也没什么事了,其他一些琐碎的事情你看着办吧。”然后又沉默了下来。

    周嬷嬷心中暗叹一声,二奶奶什么时候才会恢复以往的神采?看着这样的二奶奶,别说二爷了,光是她都觉得心痛。

    暖阁极其的安静,连咳嗽的声音都没有,就连素日里话多的莺儿都沉默下来。半晌后,曲清幽突然道:“周嬷嬷,二爷回来了吗?”

    “还没呢,估计可能与老夫人说事晚了点,要不老奴去催催?”周嬷嬷小心谨慎地道。

    曲清幽看了看沙漏,站起道:“不用了,我到院门口看看。”

    鸾儿反应快地上前扶住曲清幽踱往院门,快接近院门口,就听到外面骡车的声音。

    曲清幽刚想亲自推开院门,侧耳就听到了外面的声响。

    “二表哥。”唐婉唤道。

    罗昊回头看着仍坐以车内的唐婉,“唐表妹还有事吗?”

    “听说二表嫂病得厉害?可是真的?”唐婉现在内心里无限的期待曲清幽最好是病死了,那样她还有机会成为二表哥的妻子。爹娘前些时日要她嫁给一个军伍出身的人,她死活不肯。

    罗昊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外面的传言岂可尽信?唐表妹也是公候千金,怎么耳根子这么软?”

    唐婉忙从车里下来,上前泪眼婆娑地抓着罗昊的袖子道:“二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怕二表嫂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会承受不起。”迟疑了一下又道:“还有,婉儿会等着二表哥的。”

    罗昊抽回自己的衣袖,回头看着唐婉道:“我劝唐表妹还是死心吧,先不说我的娘子会好好地活着,再说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接受唐表妹。既然无心,又何须累及表妹痛苦一生。”

    一颗珠泪就这样划下娇嫩的脸庞,“二表哥,你真是好狠的心。”唐婉转身踏上车里,又不甘心地回头道:“二表哥,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死心的。没错,若二表嫂真的活不长,相信姑姑也会答应让我成为你的继室。”说完,不待罗昊的回答,就催促车夫快点起程往姑姑唐夫人的院子而去。

    罗昊从没想过这表妹固执成这样,他把话都说绝了,她仍在自欺欺人,叹息一声,转身推门进院子,刚推开门,就见妻子站在那里。

    “清幽,你怎么站在这里?天气这么冷,还不如待在屋里暖和一点。”罗昊心疼地道,忙上前拦腰抱起妻子往屋内而去。

    曲清幽窝在他的怀里,“我不冷,刚刚外面那个是宁国公府的姑娘吧?”

    罗昊笑道:“你别多想,她今天只是与大舅母一道儿过来。我在老祖母那儿遇上她,她正要往母亲的院子而去,我只是顺路与她一道儿。”

    “我又没有多想,再说刚才你们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只是你这表妹真的是顽固不化。”

    “劝我也劝了,话也说绝了,她若还想不通也不关我的事情。”罗昊不当一回事地道。

    虽然同情唐婉的一片痴心,但是曲清幽也不会心软地与她共侍一夫,那是绝无可能的事,爱情是不能相让的。

    回到暖阁坐下后,罗昊吩咐下人取热汤来,喂妻子喝了一碗,自己也喝了之后才觉得身体暖和一点,然后又示意培烟把手中的物品交给周嬷嬷。

    “那是什么?”曲清幽好奇道。

    “老祖母怕你路上冷,特意赏了几件皮毛给你。”罗昊不以为意地道。

    “哪需那么麻烦?前儿才做了十来套冬装,估计这个冬天还会再添衣服。”曲清幽道。

    周嬷嬷接过打开来看,里面裹着一件白狐裘衣,一件花豹裘衣,另有两件同款色的卧兔儿,用手摸去软滑软滑的,看来毛品上佳,价值不扉。

    曲清幽皱眉看了看,这两套装束太贵重了,罗昊只是瞄了一眼,轻笑出声,“老祖母倒有心,这两套裘衣我都很少见她穿,幼时还常听她唠叨说是老祖父生前亲自猎杀白狐与花豹给她做的,平常宝贝得不得了。除了心腹丫鬟打理之外,谁碰就骂谁。”

    “不如送回去吧,这毕竟是老祖母的念想。”

    罗昊握着妻子的手帮她搓暖,“清幽啊,你还没看出来吗?那是老祖母在向你致谦啊。”他这老祖母还为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但现在又拿大嫂没办法,惟有用这种方式向他妻子表达歉意。

    一提起滑胎的事情,曲清幽就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才道:“我明白老祖母的心。”自她嫁进来,老祖母明里暗里也多维护她,对她的好她都明白。

    翌日,以穆老夫人为首的定国府的一众女眷齐聚在影壁前。众人看到被罗昊拥在怀里的曲清幽头戴镶红宝石的白貂鼠卧兔儿,身穿白狐裘衣,看来有几分出尘之气,只是脸色不大好,忙又安慰了几句。

    唐夫人总觉得曲清幽这套衣装眼熟得很,半天后才想起是婆母的,没想到婆母把这都给了她,这套装束全是用白狐身上最软的腋毛做的,现在也很难寻这么纯净无杂色的狐裘,心里难免有几分不痛快。

    穆老夫人倒是心安了几分,曲清幽肯穿她送的白狐裘衣,看来内心已经对她少了几分芥蒂,一直抓着孙儿媳妇的手吩咐孙子路上要照顾好媳妇,别让她冻着或又病了,要不然绝不轻饶云云。

    罗昊把妻子抱上马车,隔着纱帘子,曲清幽与众人点头告别,穆老夫人一直站着看到车队逐渐变小,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带头转身回去。

    他们才刚出城就遇上了等在一旁的曲文翰与粟夫人,粟夫人免不了哽咽着叮嘱女儿要注意的事项,曲文翰自是严厉的要求女婿要照顾好女儿,罗昊一一应下,一番离别惆怅之后,罗昊才带着泪意涟涟的曲清幽起程出京。

    马车里的卧躺之处用狐皮仔细地垫着,软软的,还有几个靠枕,小几上放了些许零食,曲清幽半躺在罗昊的怀里,白白乖巧的卧在车里一角,不敢上前打扰男主人劝女主人进食。

    曲清幽吃了几口零食,就摇头不吃了,罗昊再哄了哄,她才勉为其难的再吞了几口,其后无论他再怎么哄,她也坚决不吃了。

    马车行了半日路程,曲清幽躺得腰酸背痛,“闳宇,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到?”掀起纱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象。

    罗昊听到她的话,从一堆文件里抬头看她时见她正出奇地望着窗外飘着的细雪,“下雪了?”

    “嗯。”曲清幽伸出手去接着几朵雪花,雪花很快就融化在手心处,冰凉冰凉的,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她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罗昊忙拽回她的手,责道:“外面冷,别把手伸出去。”

    曲清幽笑道:“你别操心,也不是很冷。”

    罗昊出神地看着她那久违的笑容,伸手抚摸站她那有些冰凉的脸蛋,“清幽,我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笑过了。”低头亲上那有些苍白的唇。

    从开始的轻碰浅吻到后来的唇舌纠缠,曲清幽就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然后紧紧地拥抱着。

    马车里弥漫着温情之意,曲清幽又半躺在丈夫的身上,伸手从那散落的卷宗里抽出了一张,她看了看,原来是凌三公子传来的讯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要从中搜到自己有用的信息也不容易。

    她正百无聊赖地翻着,突然有一条引起了她的好奇,威信候府的世子金荣达又赌输了八百两银子的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金荣达不正是金巧惠的兄长?

    罗昊半天也没听到妻子吭声,朝她看去见她正皱着一双柳眉不知在思考什么?“清幽,没事别费神,伤身子。”

    曲清幽仿若听不到,抓着那张纸朝罗昊道:“闳宇,金荣达是大嫂娘家的大哥,我没说错吧?”

    “是啊,他这人好赌,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不过他赌品尚好,没拖欠过银子,故而他家长辈对他的事知道不多。不过你问他的事情干什么?”

    曲清幽的大脑迅速转动,突然伸手抓住罗昊身上的裘衣,“你说他与大嫂会不会有瓜葛?你想啊,那个大夫事后就逃走了,这说明府里有人助他脱困。况且我们事后有派人去查过他,可他家附近的邻居都说他家在两个月前就迁走了,那么桃红的事件布局是很长时间了,单凭大嫂在府里的势力,她应该没能力独自完成,那么肯定有人帮她?这个人会不会就是这金荣达?”

    罗昊看着她那双异常兴奋的眸子,她很久没有这样了,看来她对滑胎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抓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你说的不无可能?他好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再派人去查一查他这些年到底输了多少?还有那个大夫还是要追回来把事情说清楚。”那天他都忙着曲清幽滑胎的事情,没顾得及这大夫,就这样让他逃走了。

    “嗯。”曲清幽又半躺回去,只是两眼紧紧地看着纸上金荣达的名字。

    罗昊内心哀叹一声,妻子这状况真的称不上好,她一天没放下滑胎的事情,一天都难以好起来。

    临近午时,培烟在外禀道:“二爷,前方有一个客栈,要不要歇一下?”

    由于要顾及曲清幽的身子,故而马车行得相当缓慢。罗昊在车里答道:“就停下歇一会儿吧。”

    罗昊与曲清幽这次出行,带了不少人,除了贴身的护卫之外,还有不少的下人,罗昊扶着曲清幽进到客栈里头。

    里面已经打扫干净了,掌柜的看到来了贵客,早就诌媚着让人奉茶,周嬷嬷却拦着道:“不用了,我们家主子吃不惯外头的茶水,你告诉我厨房在哪里?我们自己去弄。”

    掌柜的看到这户人家好大的作派,忙让小二带路让周嬷嬷带人进去煮茶,上饭上菜。

    曲清幽好奇的打量着这客栈,虽不怎么大,但采光颇好,也不显得阴暗。

    培烟塞了银子给掌柜的,说是把客栈里其他的客人清一清,别碍着主子们用餐。掌柜的忙弯腰恭敬地道:“这位小爷,您看今儿个下雪了,小店里也没什么人,只有楼上住着一男一女,您们只不过是过路用膳,要不就将就将就一下?”

    培烟皱眉正要呵斥,罗昊的声音不缓不慢地说:“培烟,就这样吧,不用过于折腾了,用过膳后就起程,要赶在天黑前到达庄子。”

    周嬷嬷很快就把鸡汤熬好了,让鸾儿端出来给曲清幽用,曲清幽嫌弃地看了一眼,她实在不喜欢这个味儿,虽然这汤水经过数道工序,上面并没有一层鸡油。

    罗昊见状忙端起碗来喂她喝,她才勉为其难地喝了几口。

    曲清幽正喝着鸡汤,没过多久,有一女子从楼上半是滚半是爬地冲了下来,头发凌乱,身上的衣物半开,甚是狼狈,那个女子一眼看到罗昊,就冲过去抓着罗昊下摆的衣物道:“罗大人,求求您救救小女子,救救小女子。”

    罗昊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衣物,这个女子是谁?他又不认识她,她却冲来向他求救?曲清幽也皱紧眉头看着这个狼狈的女子,有点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曾在哪儿见过?

    楼上突然又冲下来一个男人,此人长得颇壮实,男子朝女子吼道:“贱人,你居然敢踹老子的命根子,老子宰了你。”

    女子忙躲在罗昊的身后,“罗大人。”

    罗昊怕这两人伤及妻子,忙朝培烟使眼色,培烟会意地上前拦下那壮汉子,罗昊趁机抱着曲清幽闪远一点,皱眉道:“这个姑娘,你我素昧平生,怎识得在下?”

    女子又想冲过来,但被护卫拦着,忙表明身份道:“罗大人,家兄乃凌三公子,您不记得了吗?在京煌酒家,小女子曾见过您。”

    曲清幽这才记起这女子因何眼熟了,原来那次在京煌酒家曾见过她,回头见丈夫一脸茫然,她方才把这缘由说出来。

    罗昊道:“你是凌三公子的妹妹?”

    凌晴欣喜地点头,“正是,望罗大人救救小女子。”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曲清幽问道。

    凌晴见问话的是曲清幽,脸上的不快一闪而过,然后又可怜兮兮地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原本与三嫂一块逛街儿,这男人却突然掳走了我,然后就把我押来这客栈欲侵犯我,我不从,踢了他,他就恼羞成怒打了我。”说完后还扬了扬自己半边的肿脸。

    “你他娘的放屁。”男子粗鲁的骂道,“是你勾引老子来这客栈偷欢,谁知你用完老子之后,突然就踢了老子的命根子,老子才赏了你一巴掌,老子还需侵犯你?老子还没见过有女人饥渴成你那样的,一进客栈就扒了老子的衣服……”

    凌晴听到他说得不堪,忙哭喊道:“你瞎说,瞎说,我家可是皇商,我又不是那不干不净的女人,怎么会与你苟且?你绑了我来,还给我泼脏水。要不你让掌柜的出来做证,看我与你谁说谎?”

    掌柜的听到点了他的名,瑟缩着脑袋出来道:“小的什么也不清楚,什么也没看到。”看来明显是怕惹事,不过这说辞更偏向于凌晴。

    凌晴果然大声道:“你听听,这掌柜的都怕了你,还不是你诬蔑我?”

    男子气得猛跳起来,欲冲上去揍凌晴一顿。

    罗昊突然道:“好了,我也不想分辩你们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只是这凌姑娘的兄长毕竟与我有旧,我也不能坐视不理。培烟,把这男的送出去,别扰了我与二奶奶用膳。”

    那男的张口大骂,还想冲上来理论,无奈培烟等护卫都狠瞪着他,他自忖自己讨不了好,还是跺了跺脚悻悻地赶紧走了。

    罗昊扶曲清幽坐回椅子里,凌晴拉了拉破烂的衣襟,庄重地福了福道:“多谢大人相救。”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可惜罗昊并未看向她,而是边喂妻子喝汤边道:“既然已经没事了,我让人送你回燕京找你兄长吧。”

    凌晴忙摆手道:“我不敢回去,若这样回去,兄长必定会责骂的,还请罗大人暂时收留我一段时日可好?”

    曲清幽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女子是打什么主意?遂道:“凌姑娘,那也不难,我让人给你找套衣衫换上,焕然一新地回去,相信凌三公子也不会怀疑你被人侮辱了。”

    “我哪被人侮辱了?”凌晴拔高声音道,突然意识到这样不好,忙又低下头装温顺道:“夫人误会了,我并没有被那个男人侵犯,只是怕兄长不信,还望大人与夫人收留,让我兄长来接,到时候有罗大人代为解释,兄长也能更好的相信我的说辞。”

    罗昊原本对这凌晴是不甚在意的,可看到她坚持不肯走,两眼朝她看去,这女子虽说是大户人家出身,但是周身却没有多少端庄之气,反而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遂道:“凌姑娘放心,凌三公子也是那明理的人,这样吧,我让我的人跟去,让他与凌三公子一解释,相信三公子还会相信你的说词。”

    凌晴狠咬下唇,自打在楼上瞄到罗昊后,她就开始盘算如何接近他?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遂一咬牙拨出簪子欲刺喉咙,“我还不如现在一死以证清白好了。”

    罗昊皱着眉让培烟拦下,他毕竟与凌家有关系,也不好让这凌姑娘就此死在这里,朝曲清幽看了一眼,让她决断。

    曲清幽道:“既然凌姑娘这么坚持,夫君,你这就派人给三公子送信,让他明儿就来庄子接这凌姑娘回去吧,也免得三公子担心。”她也不怕她耍什么阴谋诡计。

    “就依娘子之意吧。”罗昊从善如流地道,然后夫妻俩不再讨论这话题。

    鸾儿拿着自己的衣物进去给凌晴换上,凌晴嫌恶地看了一眼,“我不穿丫鬟的衣服。”

    鸾儿冷道:“你不穿也行,那就不用换了。我还省了一套衣服。”说完意欲转身就走。

    凌晴拦着道:“拿夫人的衣服给我换上也行?”

    鸾儿突然笑道:“你还想穿我们奶奶的衣服?这话你不羞,我都替你羞,你不过是商人女,我们奶奶可是官夫人,你怎穿得我们奶奶的衣服?”

    凌晴的脸羞得脸阵红阵白,想到好不容易有这机会接近罗大人,她又强忍了下来,接过鸾儿的衣服穿了起来,刚下楼,就见众人已经不见了。

    周嬷嬷皱眉道:“怎么这么久?二爷已经要起程了。”

    “我还没吃饭啊?”凌晴瞪大眼道。

    “在马车上吃吧。”周嬷嬷不甚友善地道。

    凌晴告诉自己要忍,随后上了马车,一看是佣人坐的,又撇嘴嫌弃,可没人搭理她,莺儿更是拿鼻孔看她,把饭菜往她面前一放,这个女的好讨厌。

    前方的马车里曲清幽抱着暖手炉突然朝丈夫道:“看来你魅力不浅嘛?净惹烂桃花。”

    “娘子,冤枉,那可不关我的事。”罗昊忙喊道,“我跟她可不熟。”

    “那个唐表妹呢?我还没死,她就等着要当你的继室了。”曲清幽揶揄道。

    罗昊忙道:“别自己咒自己,什么死不死的?”伸手把妻子身上的白狐裘衣拉好,“唐表妹总会想通的。倒是娘子,可要快点好起来。”

    曲清幽知道他担心她,可是她的心还有好大的一个漏洞没填得上,“闳宇,你知道吗?我常想其实那次滑胎我也要负责任,若我早点发现有了身孕,注意一点,会不会我们的孩子还在?没有被人暗算。”

    “清幽,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第一次怀孕,况且桃红的事情让你心绪不宁,所以才会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让人暗算了,其实要怪的应该是我,我没有把你保护好。”罗昊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

    曲清幽突然意识到,这次滑胎不但是她,也是他心中的阴影,可他是男人,要承受的比她多,所以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幽幽地叹道:“闳宇。”

    “清幽,快点好起来,我们再怀一个,好不好?”

    曲清幽没有言语,只是默然地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到达庄子时已经是晚上了,好在举着火把道路也不算难走,庄子的管事早就带着人等在一旁,自从接到二爷与二奶奶要来住的消息,他一早就派人把房屋打扫好,连菜色也安排好了。

    罗昊抱着曲清幽下马车时,一张国字脸五十来岁的管事马祥就带着一众庄丁及仆妇过来请安,“二爷、二奶奶可算到了,老奴的在此恭候多时。可是路上不好走?”

    罗昊打量了一下这老头的样子,笑道:“没的事,只是二奶奶身子不好,马车走得慢。多年没见,马管事还是老当益壮的样子。”

    “二爷不也娶妻生子了吗?”马祥忙笑道,看到曲清幽的眼神黯淡,意识到二奶奶前不久刚滑胎,自己说错话了,忙拍了自己一嘴巴道:“看老奴说的是什么话?二奶奶可别放在心上。”

    “马管事不用自责,我不会放在心上。”曲清幽勉强挤出一抹笑道。

    “好了,老头子,还不让二爷与二奶奶入屋休息一下。”马祥家的那胖胖的身子冲出人群道。

    在火把中,曲清幽看得不太真切,不过从大门来看与京城里的定国公府那是没得比,穿过影壁,就是正堂,后面是正屋,东西厢房也颇为宽敞,在夜色中也看到后面还有院子,看来这大宅也不小。

    罗昊抱着曲清幽到正屋去休息,惟有那凌晴一脸嫉妒地看着被罗昊抱在怀里的曲清幽,看到众人把她当丫鬟看,她忙呵斥了几句,正想跟着罗昊进那上房,谁知却碰上莺儿从里面出来,“凌姑娘,二爷吩咐了,你的住所在另外一边的院子里。”

    凌晴坚持着要进去说句话,牛高马大的莺儿就一把扯着矮了她一截的凌晴往旁边的圆形拱门而去。

    屋子里很暖和,燃着她喜欢的清莲熏香,看来早有人把她的喜好预先告知了。曲清幽打量着这屋子,虽比不上京城里爱莲院里的卧室精致,但尚算宽阔,在炕上的前面有一道屏风挡住,往里走就是卧室,没有爱莲院里的复杂,布置地颇为舒适。

    马祥家的看到曲清幽脸色愉悦,知道这奶奶还算满意,于是道:“听闻二爷与二奶奶要来,屋子里的家具、被子帐幔等都换了新的,就怕二爷与二奶奶住不惯。”

    罗昊自己净了脸与手之后,这才过来接替周嬷嬷给妻子擦干手中的水珠,看得马祥家的愣住了,二爷还有这一面?她也算是看着二爷大的,从小到大都像个小大人似的,没见过与谁亲近,怎的还懂得呵护妻子?怪不得来此吩咐的那个管事跟她说,莫要得罪了这奶奶,二爷可不饶的。

    “二爷,可要吩咐用膳?”马祥突然进来道。

    “传吧。”罗昊道。

    等饭菜摆上来,没有京里的花样多,有着一股农家味,曲清幽倒是破例的多吃了一点,看得罗昊嘴角上勾,直说要赏今晚那做菜的。

    虽说刚入冬,可是曲清幽仍是要沐浴,罗昊吩咐人搬来澡桶,帮妻子褪下身上繁琐的衣物,抱她放在澡桶里,一会儿自己才跨进去,给妻子搓了搓背,看到她舒服地哼一声,“娘子。”受不了诱惑地丢下澡巾,嘴唇贴在她的颈项亲吻着。

    曲清幽往后靠在他的肩上与他亲热,半晌,只听她道:“闳宇,你想要就来吧。”

    罗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小产才过一个多月,沈老头说至少要40天再行房比较好,再过几天吧。”忍都忍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那几天,她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曲清幽其实并不太想这些事,她有心结未打开,只是看着他辛苦心里不忍而已。如今见他说不要,她也就没再更进一步,手在水下轻摸腹部,如果那个孩子还在该有多好。

    “清幽,你别这样。”罗昊一阵的难过,安抚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再有也不是那一个了。”曲清幽掩不住眼里的幽思。

    罗昊只是看着她,半晌没有言语。

    良久之后,罗昊才抱着疲惫的曲清幽躺到床上,拉着被子盖住两人的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曲清幽一大早起来打开窗户一看,大地一片白茫茫的样子,才一晚,细雪就掩盖了大地,一股寒风吹进来,她忙伸手环住自己,忍不住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

    罗昊拿着红色的狐皮大氅给她披上,拥着她的身子道:“来这儿还是对了,你看来开朗了不少。”

    “我们出去走走。”曲清幽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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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阮琬婷、美轮美奂送我的花花,今天是七夕女儿节,在今天收到花花真的好特别,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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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这文上架了,我自己真的是感觉十分的忐忑不安,真的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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