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他不相信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住口。”顾世安厉喝一声,他只觉得眼前的人已经疯了。

    “你活到如今双手沾满人血,踩着兄弟的尸骨走到如今的高位,你还沾沾自喜。”

    “我再告诉你一句,我的父亲是肃王,他虽然被人说是反王,但他活得坦坦荡荡,我也会和他一样。”

    “我对那个位置从前,现在,将来都不会有丝毫的兴趣,你就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收好。”

    “你以为你怂恿我推翻现在的王朝,你赢了?你把原本属于父王的一切还给他了?你就可以有脸面去见我的父亲?我告诉你,你做梦。”

    “这一生,你洗不干净你身上的血和污浊,你还想转世轮回?你这样的人,阎王都不会收你,如果真的有报应,你应该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

    “你一定要养好伤,等着看这英国公府,你权利的盛宴是如何的倒塌,你将会变的一无所有……”

    “这是你的报应。”

    “你生是以庶子身份而来,死的时候将比庶子还不如,你这几十年的尊荣不过是你披在身上的一张皮,现在,该扯掉了!”

    英国公狂笑不止,顾世安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门外,那个刚刚带路的老仆人在他身后躬身送行。

    出了英国公府,顾世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想到英国公说的,当今圣上不是圣上,只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他曾离开京都十几年,但他对皇上也算是了解,在做暗探的那十几年里,他是直接与皇上联系的。

    只是……

    他摇摇头,不去想。

    他本来想回去肃王府,走了一段距离后,又调转马头,拐去了安远侯府。

    *

    顾念之前毒发,后来毒解了,又养了近一个月的身体,除去参加过靖国公府的花会后,就是去安远侯府,或者请刘丹阳上门来说话。

    其他的人也未见过,时间久了,就觉得有些无聊。

    萧越则是除了必须出门的时候会出去一趟,就算出去也是匆匆忙忙的就回来,就怕顾念在家里会无聊。

    他在书房处理公务,顾念则在一边看书临帖,有时候在隔壁的药房里和黄芪捣鼓点药丸,有时帮萧越研墨铺纸。

    萧越时不时看下她袖长的手指执着墨条不快不慢的认真研墨,桌边的香炉里是她调制的香,淡淡的香在鼻尖萦绕。

    红袖添香,大概就是如此。

    看的多了,就有些把持不住。

    萧越放下手中的笔,冷不丁的将顾念拉坐在他腿上,她的手里还紧紧捏着细长的墨条,生怕墨沾在衣衫上。

    她举着墨条,“你做什么……”

    萧越不动声色的将她手中的墨条抽走,放进砚台,然后慢悠悠的道,“我们很久没有亲热了……”

    顾念羞窘,不明白怎么好好的萧越会突然动情,从她毒发到如今,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但解毒后,张春子说两人不能同房,所以萧越虽然也会旖旎的抚摸和亲吻,但始终没有到那一步。

    男子对这事似乎永远很热衷,更何况是开窍不久,又知道个中滋味的萧越,顾念微微有些脸红,她坐在萧越的腿上,比萧越高出一些,顿时有点居高临下的感觉,她低声道,

    “张先生不是说还要等一年吗……”

    萧越睨了她一眼,然后探出一只手,打开书案下的暗格,从里面拿出本书出来。

    顾念歪头看萧越翻看着,顿时整个人不好了。

    书的内容非常劲爆。

    图文并茂,书房里的光线很好,她连上面的小字都能看的清楚,更不要说图了……

    萧越将她腾空抱起,放在书案上,慢条斯理的翻到一页,指着对顾念道,“今日我们试试这个……”

    顾念活的时间再多,可从前都是规规矩矩的,从未试过这些,她羞的面色粉红,抓着萧越的衣袖,心中有期待又有些害怕……

    (为了和谐,此处省略一千五百字,大家发挥想象)

    再次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变暗,顾念这才发觉自己并不是在书房,而是已经回到随远堂的床榻上。

    顾念拉起被子盖住脑袋,让丫鬟们瞧见萧越抱着她的模样了,正巧黄芪拿着灯进来,听到帐子内的动静,

    “王妃醒了?”

    声音喜气洋洋的,顾念伸手撩开帐子,黄芪见状将帐子挂好,高兴的与顾念道,“皇上召见王爷,王爷临走前让奴婢等不要打扰您,只是晚上您再没胃口也要用一些。”

    顾念没搭理她,但半点没影响黄芪的喜悦,帮着顾念简单的穿好家常服后,她忽然想起来一样,道,

    “王妃,安远侯府送了帖子过来,明日是晨少爷的满月宴。”

    顾念这才觉得自己毒发那段时日真的是错过很多,周语嫣上个月顺利的生下一个男婴,取名周晨曦。

    但因为方仲文的原因,安远侯府并未大肆宣扬,这次满月宴也只是家宴。

    顾念喜气洋洋的带着黄芪去了库房挑明日给外甥的见面礼。

    第二日一大早,顾念与萧越就去了安远侯府。

    周语嫣一年前在闺中安心待嫁,可一年后的今日,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她抱着孩子,脸上满是柔情,她头发未绾,多了几分成熟与妩媚,轻轻摇着孩子对顾念道,

    “晨儿,这是你三姨。”

    顾念探头过去,晨儿比上次见过后又大了不少,她很喜欢娇娇软软的孩子,想要抱抱,周语嫣小心的将孩子放到顾念手上,又教顾念该如何抱才会让小婴儿喜欢。

    娇娇软软的小婴儿抱在手里,顾念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周语嫣在边上笑着道,“这样喜欢孩子,你和王爷也快点生一个。”

    正要回答,外面有丫鬟进来,“姑娘,金陵那边有人送东西过来。那婆子想见见姑娘……“

    原本带着笑意的周语嫣,声音淡漠的道,“让她走,就说我刚出月子,见不得风,还有,让她回去告诉方家二老,这孩子自打方仲文去了边疆后,就不姓程了。”

    方家的根基是在金陵,当时全家进京是为了周语嫣和方仲文的婚事,后来方仲文偷偷去了边疆,而周语嫣又回了安远侯府,金陵一大摊子,方家必须要回去,走前想接周语嫣一同回去,不论是周语嫣还是护国长公主都不同意。

    方家回到金陵后,时常会派人送东西过来,这次算着日子,又送了满月礼过来。

    那婆子说是想见周语嫣,大概是想见晨儿一面。

    等那丫鬟出去后,顾念想到来时萧越说方仲文在边疆混的不错,在几次战事中取得不错的战绩,不过,萧越也动用了一些权利,压着不让方仲文再往上走。

    但到底,他还是入了镇北将军的眼,这些日子他会代表镇北将军回来见皇上。

    顾念忍了忍,将萧越说的和周语嫣说了,然后担忧的看着她。

    周语嫣从开始的绝望,到如今坦然放开,方仲文走后,她曾寄过一封和离书过去,之后再也没寄过信,也许方仲文写过信回来,但也不会送到她手中。

    方仲文是死是活,是伤是残,她一概不关注,她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

    如今听顾念说他要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而且入了上官的眼,这次或许有封赏。

    她见顾念担忧的看着她,不禁笑着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我还会被他再骗一次不成?”

    顾念见周语嫣的笑不是做家的,她稍微放下心来,她怕周语嫣对方仲文还念着旧情,会原谅方仲文。

    不过想到这一年里,方仲文没有寄信过来给周语嫣,大概他不知道周语嫣还在京城吧。

    他大概以为周语嫣有了孩子,是怎么也不会离开方家,会在方家等着他的。

    只能说,要让方仲文失望了。

    方仲文确实不知道周语嫣还在京城,他这次回京,虽然受的是镇北将军所命,但镇北将军让他从此就在京中任职,他要的不过是不靠家族的威望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如今终于成功了。

    在哪里任职,他都觉得无所谓。

    他一路星夜兼程,就是为了早日见到周语嫣,所以比萧越预估的日子提前回到京城。

    他进城后直奔方家宅子,拍开房门后,得知方家早就回了金陵,他稍稍休息后,就让随从备好礼,恭恭敬敬的送了帖子去安远侯府,然后等着安远侯的通传。

    毕竟当初一走了之,如今一年过去了,就算安远侯府已经原谅了他,他到底是欠了周语嫣和安远侯府的。

    他没敢等第二日再来,而是当天就马不停蹄的到安远侯府来,也做好挨训的准备。

    但等了许久,去通传的人回来有些躲躲闪闪的,“侯爷不在府里,方少爷若是着急,改日再来吧。”

    方仲文笑容僵在脸上,他顿了下,紧盯着小厮一字字的道,“侯爷果真不在府里?”

    如果从前方仲文身上还带着文人世家的儒雅,那么经过战场的厮杀,他浑身上下就带着武人所有的杀气和厉色。

    他收了笑容,身上的气息让那回话的小厮抖了一下,“侯爷确实不在府上,方少爷您改日再来吧。”

    说完,看也不看方仲文,转头就走了,留下方仲文面色沉重的站在安远侯府门口。

    他面色阴沉,半响,对门房道,“岳父大人不在,能否通传一下公主殿下?”

    那门房早就得了令,于是道,“公主殿下今日有客,不方便见方少爷,方少爷还是改日再来吧。”

    方仲文见门房将大门关闭,站了一会,转头离开。

    后院里,护国长公主和顾念陪着周语嫣,护国长公主手中抱着晨儿。

    听到方仲文离开了,周语嫣吐了一口气,看着护国长公主手中的晨儿发呆。

    护国长公主叹了口气,将晨儿放到奶娘的手里,周语嫣和方仲文相熟多年,就算没有成亲做夫妻也有感情,就算是方仲文做了错事,也不可能一道斩断所有。

    周语嫣看着是大咧咧的,可内心还是一个要强的女子,这一年鲜少在人前表现出一丝脆弱。

    虽然说早已看开,但真的听到方仲文回来的消息,还是会有情绪波动,会难以控制。

    她淡淡道,“他总会知道的。”

    周语嫣回过神,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那就等他知道吧。”

    方仲文回府就抓着在宅子里留守的下人问这一年发生的事情。

    等到听完后,就像冬日里一盆冷水浇透了所有的喜悦,无论是他煞白的脸,还是焦急的眼神,都说明方仲文是真的慌了。

    京城和边疆信件往来并不顺畅,这一年家中寄过两封信给他,第一封是周语嫣所寄的和离书。

    另外一封则是父亲寄的,信中父亲并未有异样,语气平和又关心。

    对于他偷偷的去战场,家人知道后,人已经走了,于是只能接受,信里说家里人人都好,父母身体不错,家里其他人也不错,虽然周语嫣闹了一段时间,但还是在方家住下了。她腹中的胎儿也很好。

    他接到信还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大石也终于搬开了,所以,他才会星夜兼程的赶回来,算算时间,他的孩子应该已经落地了。

    可没想到,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家,那也没关系,回去金陵,他就派亲兵去将他们接过来。

    以后,方家又可以重新在京城立足了。

    可是,他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方仲文只觉得全身发冷,心中空洞洞的,就像边疆寒风,冰冷刺骨。

    现在想想,如果周语嫣真的原谅了他,不可能在和离书后不给他一封信的。

    就算信件麻烦,可为什么父母的那一封信里,她没跟着一起写信给他?

    他记得当初刚到边疆,因为在温暖的金陵城长大,对于边疆的气候很不适应,于是格外的想念周语嫣,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他能想象自己走了周语嫣的愤怒和伤心,可是心里又想,周语嫣那样喜欢他,肯定能够原谅和理解他的。

    两人已经成亲,而且她的肚子里有了两人的结晶,就算她寄过和离书给自己,但方仲文只以为那是她愤怒伤心下冲动而为。

    她依然会等他的,所以在父亲寄的第二封信里,他听说周语嫣住在方家,心里是真的放心了。

    他努力的杀敌,就是想等到他光荣回京,让她和从前做姑娘一样荣光,不再让她受委屈。

    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偷偷的去边疆,他想着是等到他回京封赏,与周语嫣的相聚,如果她生气,那就小心的哄回来。总能原谅自己。

    可如今,他开始怀疑,甚至,有一丝后悔。

    听下人说周语嫣一直住在安远侯府,并且今日是孩子的满月宴时,他的心像是撕开了一条细细的裂缝,当初刻意忘记忽视的不安和忐忑,一时间喷涌而出。

    周语嫣就在京城,她知道来拜访却不见他。

    周语嫣,他的妻子,在躲他!

    如今已经快要入夏,可他却感觉如置身冰窖。

    他想到那封和离书,那封被忽略的和离书,方仲文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惧怕。

    他又感觉到愤怒,愤怒周语嫣视而不见躲着他,但是等他想明白为什么会躲着自己时,他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快速的冲出府,骑着马到了安远侯府门口,拍开大门,守门的门房见到他,刚想赶他走,就被他狠厉的眼神给吓的把话咽了回去。

    方仲文压住心中的酸涩,声音沙哑道,“与你们二姑奶奶说,若今日不见,我就等到她见我为止。”

    后院里,大家正在用宴,听到下人来传话,护国长公主拍着桌子,让管家将人轰走,安远侯也是一脸愤恨。

    周玉轩站起身,对护国长公主和安远侯道,“祖母,父亲,先别气,我去见见他……”

    周语嫣站起身,道,“大哥,不用了,我去见他。与他说清楚。”

    总归是要见得,愿不愿意总是要面对做一个了解。

    周语嫣本以为会和当初听到他来访时那样难以平静,在见到方仲文高大的身影时,她发现自己竟然很平静。

    一年不见,方仲文褪去身上的青涩,已经完全变成一个男人的模样。

    方仲文见到周语嫣越走越近的身影,连忙上前,仔细的端详着周语嫣,好一阵,他才低声道,“嫣儿,你你为什么躲着我。”

    周语嫣后退一步,淡淡的笑了笑,看着方仲文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冷漠,道,“我没有躲你,我根本就不想见你。”

    方仲文心中涌起一阵疼痛,他没想到他们见面,周语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根本不想见你。

    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疼痛,沙哑着道,“嫣儿,对不起。”

    他有很多话想说,想解释,可在周语嫣那冷漠的眼神里,他只剩这一句话。

    多么的讽刺,多么的悲哀!

    周语嫣只觉得全身透着一股难言的无力,还有愤怒,“你确实对不住我!”

    方仲文被她看得低下头,他不敢直视周语嫣的眼神,他的目光落在周语嫣紧握的双手上,他想上前掰开,让她别伤害自己,可他不敢上前,

    “对不起,嫣儿,我……”

    周语嫣用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愤怒,压的声音颤抖,“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方仲文愧疚的道,“我怕你生气……”

    周语嫣‘哈’的笑了一声,方仲文的话让她再也压抑不住愤怒,她厉声的喝道,

    “方仲文,从头到尾,我恨的不是你去战场,而是恨你用花言巧语蒙骗我,出尔反尔,不告而别。”

    “我们两家人是不同意你去边疆,可我有不同意吗?我与你说过,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有如此的男儿血性,你和我见过的男子不一样。我为你骄傲。”

    “可你做了什么?你欺瞒父母,欺骗妻子,丢下未出生的孩子,跑了,像一个懦夫一样,跑了!”

    “我瞎了眼,我看错了你。”

    当初有多喜欢,就有多失望。

    当年喜欢方仲文,不就是因为他与她见过的男子都不一样吗?后来,方仲文迫于两家的压力,答应不去边疆,安远侯府信他,才将自己嫁过去。

    可在诊出她有孕后出尔反尔的抛下所有去了边疆。

    言而无信是为其一,毫无当担是其二,不论哪个,都不再是她当初中看的那个男子。

    方仲文怔怔的看着周语嫣,许久才道,“嫣儿,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愿意我去战场的。”

    周语嫣笑了起来,开始是低笑,之后越笑越大声,她怒道,“我不愿意?你会为我不愿意放弃你的想法吗?我不愿意有用吗?你在意过我的想法吗?”

    “你口口声声说你的不告而别是因为怕我生气,因为我不同意,方仲文,你是在埋怨我吗?”

    方仲文上前,想要拉她的手,连声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埋怨你。”

    周语嫣又后退一步,她不想再听方仲文说的,只觉得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方仲文原来是这样的让她难以接受。

    难道因为她不同意,就将所有的过错归到她的身上吗?

    “我不想再听你说什么,我只问你一句。”周语嫣无力道,“你有再次去战场的打算,是在你成亲前,还是成亲后不甘心,所以才离开。”

    方仲文立在那里,无论哪一种都让他难以启齿。

    周语嫣见他不语,也没再问他。最开始,她很想问个究竟,慢慢的时间过去了,这个答案也不太重要了。

    她苍白着脸,笑道,“我宁愿是前者,隐忍,骗过所有人,将我骗过门,又不曾耽误你伟大的志向,两全其美。虽说卑鄙,但也算是有血性,有城府。”

    “若你只是因为不甘心……”“呵呵”周语嫣嘲讽的看着方仲文。

    方仲文从来都是英俊的,从前,带着一丝的憨厚,可是经过战场的洗礼,如今的他,已经蜕变。

    他望过来时,那幽深的眸子不见底,再也没有憨厚,只是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周语嫣的心底一寒。

    其实,方仲文没有回答,周语嫣已经知道了迟来的答案。

    将她娶进门再离开,从头到尾,就是个计划好的骗局。

    他想去战场的念头,开始只有周语嫣一人知道,后来不巧被顾念得知,然后这才暴露。

    无论是方家,安远侯府都是反对的。

    若是去了边疆,就不能娶周语嫣,若是不去,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他不会开心。

    后来,在压力下,他妥协了。

    他知道周语嫣有孕后,其实想过晚点离开的,但是,总有这样一出,不如早点离开,早点归来。

    他一定会好好的凯旋归来,然后好好补偿嫣儿。

    他知道周语嫣的愤怒,他不敢再解释,他柔声道,“嫣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这一年,我一直在后悔,所以,我如今提前回来,我发誓,今生今世,我不会再骗你一句,我的后半生只为你而活……”

    “我不会再相信你,你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再信。”周语嫣打断方仲文的话。

    方仲文握紧拳头,压抑着心头的愤怒,周语嫣犹如未见。

    她冷笑着道,“当日你骗了我全家,你是怎么跪在我父亲和祖母面前的?如今,不过是几句话,当初我相信你,只信你,但你却骗了,连骗的时间长点都不愿意,只不过几月时光。”

    “你说你下半辈子为我而活?你还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呢,可你却抛弃我一走了之。”

    “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曾经只想一死了之吗?你知道我一点也不想要肚子里带着你血脉的孩子吗?”

    花厅一片寂静,只有周语嫣的声音在回响。

    周语嫣的话说得又急又快,一时眼前发黑忙手撑着桌子,方仲文开始很愤怒,因为周语嫣的不信任,可因为她的这一番话,心头一阵愧疚,知道自己的不告而别深深的伤害了周语嫣。

    他的心头痛极,伸手想要去扶站立不稳的周语嫣,却被一道声音给阻止了,

    “方仲文,你敢碰我姐姐一下……”

    他抬头,是盛装的顾念,从外面急急走过来,她扶着周语嫣坐在椅子上,缓声道,“方仲文,你当日那样离开,知道对表姐伤害多深吗?”

    周语嫣拦住顾念,道,“念念,不用和他多说。”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她将它打开,然后递到方仲文的面前。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如今你回来了,事情也该解决了。”

    方仲文接过一看,上面大大的‘和离书’刺痛了他的双眼,他不再看其他的,转眼将那张纸撕的粉碎,

    “你生死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不会和离的。”

    方仲文从未想过和离,他喜欢的,唯一喜欢的,就是周语嫣,他想过安远侯府的人不原谅他,想过周语嫣会生气,但从未想过和离。

    他们成亲了,还有了孩子,怎么会和离?

    周语嫣见他撕了,也不恼,只是淡淡的道,“没关系,你撕了我可以再写,不过是一张纸,一支笔的事。”

    “你撕一张,我写一张,一直到你同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