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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87 晴天并不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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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娴姐,你头部都血块!”

    这一句话又一次的提醒了自己今天应该做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化验单就像是一个符咒一样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她的原本平静的思绪。

    “你头部曾经遭受过重击对吗?头骨有裂痕!”一名穿着圣洁的白大褂的医生如是说,然后带有摘牌动作的手象征性的在她头部按了按,耐心的询问:“这样还会有痛感吗?”

    莫晓娴整个人都是麻痹的,她来的时候很多次的跟自己说,今天过来只是要证明一下陈佳瑶也许说的是错的,自己很健康,怎么会失忆过,可是唯一一个证明自己健康的医生也如此说,可是她必须要跟医生来一个正面的回答,她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我没有痛感。”

    医生很不可思议的说道:“不应该呀,从片子上来看,你的伤口的时间愈合的不是很好,你从来都没有来医院看过吗?”

    莫晓娴再一次的摇头,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头部居然有这么大的血块压着,而且按照医生的说词来分析,她应该会经常性的头疼,但是她并没有,甚至连一点点的难过都没有,如果说她生命中出现过什么意外的话,导致她失去了部分的记忆,可是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完全没有一段空白或者是留白的一段记忆,她所有经历过的,都可以一一系数起来,这样的诡异现象她没有办法了解。

    莫晓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真如医生所说的,“你一定是经历过什么,但是内心太过抗拒,所以你自己拒绝想起来有关于那部分的记忆,又或者说,你原本就因为那一场事故,导致你丧失了那部分的记忆,如果可以,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也许催眠会给你一些帮助。”

    莫晓娴整个人都是蒙的状态,关于那段她们口中的记忆她到底要不要去亲自揭开,如果现在的生活达到她一个不喜欢的状态下,她或许会愿意尝试着揭开那一段的留白,可是她现在不想改变着什么,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状态,虽然她还需要给陆旭一点的时间,周雨的死给陆旭的打击很大,她应该给他时间来消化,因为在囚禁的日子,她除了羡慕嫉妒陆旭和周雨认识比她久之外,她更加的清楚了,她不怕死,更加不怕面对周雨,但是她害怕在未来的日子里面和陆旭再无交集,她爱他,而且很爱,所以她接受陆旭现在的冷漠。

    自己给自己一些时间,再给对方一些时间,这是莫晓娴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事情了。

    街道两边依旧是满目皆白,那样惨白的颜色好像预示一种无声的抵抗……

    莫晓娴没有选择回家,陆旭的家太大了,她很害怕面临房间只有自己的那样的处境,她接受归接受,但是她可以选择不去面对,其实莫晓娴现在很纠结。

    谢雅丽不管什么时候见到她依旧是精致的妆容,她坐在格子间里面好像跟助理在讨论什么,但是精致妆容的脸上全部都是疲惫不堪的表情,最后她好像放弃表述什么,只是让助理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莫晓娴轻车熟路的推门走了进去,谢雅丽不知道来的是莫晓娴,她的脸上依旧出现很疲惫以及厌烦的神情,直到看见来人是莫晓娴,她才恍然一笑,然后用极度温柔的口吻说:“晓娴,你来了。”那样的口气就好像不是离开一个已经很久的朋友,就好像她们才刚刚分开三分钟一样。“怎么看着你精神恍惚,是不是感情遭遇失败了,没关系,来跟我吐槽一下,相信你一定会豁然开朗的。”

    莫晓娴只是淡然一笑,然后直接瘫软的坐在沙发上,用她莫晓娴惯有的口吻道:“我原谅你的诚实,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你的坦率。”

    谢雅丽看人一向很准确的,她只是起身走向她,现在在脸上丝毫看不见疲惫的感觉,她坐在她的身边,道:“跟陆旭一起工作不开心了吗?要是实在难过,就换一个环境,虽然我的工作室被收购了,但是我跟晴天签订了协议,只要我们的销量回归到业界前十,他们就把杂志社还给我,要不要考虑回来,这里一直是你熟悉的领域,而且我也十分欢迎您回来。”

    杂志社被收购一直是谢雅丽所不能接受以及认同的,所以可以想见,她费尽心机想要让杂志社回归到自己手中的渴望,所以莫晓娴也暂时放开了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真心的为她开心,恭喜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希望你会成功。”

    谢雅丽随即又叹气:“你知道吗,自从你离开我,我现在办什么都不开心,而且招的人也一次不如一次。我真的希望你会回来帮我。”

    不管是出于什么想法,总之,莫晓娴是真的在很认真的考虑这件事情,陆旭现在没有什么案件要办理,而且这个假期也不知道持续到什么时候,虽然对案件的侦破,还是比较喜欢的,可……她也需要休息,所以重新回到晴天,这样的想法好像很早就根深蒂固了。

    两个人聊的正热络的时候,这个时候助理走了进来,说:“主编,我们的杂志社周期的主题是爱,可是现在还没有一个很好的文字来引航。”

    谢雅丽原本也苦恼这件事情,可是现在她一脸轻松,看向莫晓娴,道:“晓娴,你随便写一下吧,要不然你口述也行。”

    莫晓娴则是认为,自己离开晴天这么长时间了,对文字的把握恐怕要生疏了,可是她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最后说道:“小助理,准备一下录音笔。”

    小助理一听,连忙从身上拿下来一支录音笔,按了一下开关,就听见莫晓娴的声音和轻缓的流淌而出:“若不是你,我不会知道一见钟情时的怦然心动,我亦不会体验到朝思暮想时的牵肠挂肚,我更不会饱受苦苦相思却久久不可得的焦虑和苦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你,让我甘愿无限地沉沦并陶醉在这一种不知名的爱的摇篮之中……”

    小助理差异莫晓娴可以不用想就直接脱口而出,也更加差异,莫晓娴可以把感情专栏的文字转变的这么快,可是很快谢雅丽就解释了她的崇拜:“小助理,你要学习的东西可多了,也许你来的时间不久,不认识莫晓娴,她可是自从毕业就在这里工作的老员工了,而且一直是做情感专栏的作者。”

    小助理听着谢雅丽的话,她不得不相信,一方面是悟性,一方面就真的是天赋,也不断言说也会有后天的努力,但是真但是微乎其微。

    谢雅丽要求莫晓娴留下来陪她吃午饭,晓娴同意了,地方依旧是楼下的餐厅,那里几乎是莫晓娴的天堂,曾经她幻想着,一辈子都不要换工作了,因为这里的美食真的足够支撑她一直做这一份枯燥乏味的工作,可是谁知道遇见了陆旭,是她改变了她生命的轨迹,然后脱离了她原本选择安静的生活方式,这样的选择不能说是后悔还是不后悔,很多的事情都是靠着你去做了才知道答案。

    谢雅丽给莫晓娴点了清汤竹笋,那是莫晓娴曾经喜欢到吃吐为止的菜肴,可是现在再次品尝,那种鲜嫩的口感,让她所有的坏情绪都放开了,最后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好,我同意回来帮你。”谢雅丽怔住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莫晓娴真的答应了,但是这样也证实了她的猜想,她和陆旭真的闹了什么矛盾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

    陆续依旧沉浸在周雨的事件上无法顾及莫晓娴的态度,而他知道莫晓娴每天早出晚归才了解,她已经递交了辞职信,而且一周前就已经发送到他的邮箱里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了然,应该找晓娴谈谈,希望给自己一点时间来处理情绪上的事,可是等到站在她的房门口的时候,才发觉,原本放在房间门口的那个纯黑色的小柜子已经不见了,原本要敲门的动作却变成了直接推开房门。

    屋里面依旧是干净的,就如同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干净、纯净,一尘不染的房间里面,床单是新换过的,干净的几乎可以闻见上面清新的香味,窗帘是半拉开的状态,从这个角度依旧可以看见外面风雪飘摇,难怪她经常喜欢坐在这里看雪。

    床榻下陷,陆旭坐在房间里,总是觉得什么不对,床头柜上面放着的相框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

    “陆旭,我们都给彼此一点时间吧。”

    只是一张纸条,什么都没有留下,原本她的行李也全部都收走了,可是他却像是一个傻瓜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陆旭懊恼的几乎难过窒息,处理感情的事情,他什么都做不好。

    拿出手机拨通过去,发现对方的手机已经是关机的状态,打到局里面,听小张说:“陆队,莫小姐离开了?不是干的好好的吗,怎么说走就走?不过,她离开之前去了局长的办公室,好像说了很长的话,具体是什么,我也没问出来,你知道,莫小姐反侦察的能力比我还强。”于是陆旭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挂断电话了,莫晓娴这个人就是这样,她说到做到,她说了要给彼此一些时间,那就希望互不打扰。

    原本历经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他们的感情应该很坚固的,可是偏偏事与愿违。

    冬天的天气显得格外的冷冽,空气中的干燥有些不自然,莫晓娴回到晴天之后,并没有看见大老板,而是跟着谢雅丽到北京出差,可是当谢雅丽通宵一晚上之后,眼前面容依旧精致的女子,却让她有着说不出的心疼,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谢雅丽颤抖的手互相搭载膝上,但是也掩饰不了心中的慌张,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很焦灼。

    “晓娴你想什么呢?”莫晓娴回头看着谢雅丽,她原本假装无所谓的笑笑道:“没什么!”可是又转移不开话题,因为看她难过,所以才会心事重重。

    “你我相处多少年了,晓娴,你心里面有什么事情,是心事?”谢雅丽看着她没有想要说的意思,继续道:“心事这东西就算你捂着嘴不说,它也会从你眼睛里面跑出来的。”

    莫晓娴耸耸肩道:“是冯彩艳。”

    “哦?我听说过她,是闻星的新签约艺人,现在她很火的。”谢雅丽点燃一根烟,烟雾中看她的神情有些模糊,这是她一贯的作风,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原来她离开谢雅丽的这段时间,她学会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事情。她知道谢雅丽想起现在手头的工作了,但是现在莫晓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佯装不知的样子。

    在酒店的大堂坐了一会,谢雅丽开车带着莫晓娴在天通苑附近转了转,依旧没有找到停车位。

    莫晓娴也只是依靠在窗子,看着大雪过后的天气。

    “如果这个案子不能谈下来,我的杂志社恐怕真的要被晴天吞并了。”谢雅丽的语气很轻松,但是掩饰不了有些颤抖的声音。

    莫晓娴自然是知道的,谢雅丽对自己的杂志社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前面有个停车位,我去那边喝点咖啡吧。”莫晓娴单手敲击着玻璃,等待她的回音,大概停顿了七八秒钟她回复自己:“好。”

    冬日里的咖啡厅室内暖暖的,大厅播放着弦子的舍不得,这样看着谢雅丽好像又清瘦了些,莫晓娴依旧习惯性的放着糖球和奶。

    “晓娴,你还是没有变,依旧喜欢吃甜食。”

    莫晓娴笑了笑,说道:“是的,不管时间怎么变,我们都好像停留在以前的日子,不曾改变,但是主编。”莫晓娴依旧习惯叫她主编,她笑道:“可是你好像变了。”

    “晓娴,你的心性好像和以往稍有不同。”谢雅丽笑的有些苦涩。

    莫晓娴摇了摇头道:“没有吧,只是想法和看法不同而已,表面的一切好像都停留了,但是唯独思想是一直在变的。”

    “我的杂志社……”谢雅丽欲言又止,羹匙轻轻的敲打着咖啡杯的杯沿,清脆的声音好像很悦耳,也仿佛忘记了大家身在何处,更加忘记了眼前这个在杂志圈子里摸爬滚打的女强人,更加忘记她为了这个杂志的案子付出多少,莫晓娴深吸了一口气假装若无其事道:“放心,我会帮你。”莫晓娴几乎不知道自己如何说出口的,但是看见谢雅丽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杂志社的,可是这个也是莫晓娴一直想不通的道理,既然放不掉,为什么不成全,其实杂志社不管在谁的旗下,都会经营的很好。

    谢雅丽微笑:“我知道你会帮我。”

    莫晓娴喝了一口咖啡,好苦:“其实我之所以打算回来帮你,不是没有原因的。”

    谢雅丽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杂志社内部有什么矛盾,而且已经上升到涉及案件的程度,所以晓娴才会回来帮自己渡过难关。“我知道,打听到一个人,也许你知道了全部,就能很轻松。”

    莫晓娴依旧不抬头,只是问道:“是谁?”在陆旭的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她对问口供很有一套心得,虽然知道这样的语气不能在谢雅丽身边展现,但是习惯成自然,她意识到也已经晚了。

    谢雅丽只是怔住了一下,但是也只是稍纵即逝一下,随即道:“冯彩艳……”知道不应该卖关子,又继续道:“她是文星的一个艺人,晓娴,但凡是我能自己完成的,我一定不麻烦你。”

    “主编,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客气了。”莫晓娴笑的有些腼腆。

    “好了,我都跟你说了,你想要问什么。”

    莫晓娴离开陆旭的家里,在警局收拾东西的时候,局长找过她,并且口述了一个案子,让她暗中进行,而这件事情,她谁都没有说。

    “主编,不是我危言耸听,现在警方介入了这个案子,你也知道,涉及到犯法的事情,原本简单的事情就不在简单,所以你要有一点心理准备,可是文星……至于跟他们合作,还是有风险的。通过之前得到的一些口供,冯彩艳的一些叙述,我觉得这个案子离不开文星。”

    “彩艳在业界的名声很好,不像是其他的新出道的艺人嚣张跋扈,但是我个人认为她有些东西藏的很深,让人捉摸不透。”

    “哪些?”莫晓娴捕捉到一些词汇,她有些错愕。

    “之前我的一个本子是由她出演的,本来已经签好了合约了,可是中途不知道什么原因她退出了,当然了她的经济公司给她赔偿了一大笔的费用,按理来说,一个新人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能出演的话,都会很不好意思,可是冯彩艳她却像是理所应当一样。当日内她的经济公司也很给她面子,这个是一般的新演员不会发生的。也不可能发生的。”

    “这个很正常啊,可能就是因为她有什么事情不能参演吧。”

    “是么?可是三个月后,冯彩艳的经济公司找到了我,要求出演另一个本子里面的女一号,当然了还是要通过杂志社来拍封面的,我经常会接一些工作外的私活。”谢雅丽是一个女强人,她并非在乎那些钱,而是她真的可以在各个行业里如鱼得水。

    “你同意了?”莫晓娴挑了挑眉毛,晓娴太了解谢雅丽了,虽说谢雅丽不会记仇,但是她是一个办事很严谨的一个人,之前冯彩艳无故罢演,现在又回来,估计是得不到好果子吃的。果然谢雅丽摇了摇头道:“当然我没有同意,因为她给我的第一印不是很好,当然了,也并不是她罢演通过我的渠道得到的本子,只是她对待任何事情都显得那么不重视。”

    “一个新人不会的吧?”

    “晓娴,你说这次的案件多少和文星有些关联,可是照目前的谈话来看,并不是这样的。”谢雅丽又笑了笑到:“我知道你在陆旭身边学了不少东西,也知道任何事情不到水落石出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其实我是有些同情冯彩艳的。之前她找过我,谈了很多,包括她是如何进入演艺圈的,其中的艰辛她如今都不敢回头想,更不想去想,现在很多事情都是紧紧逼着她,她好像被逼到了死角。”

    “每行每业都有一些割舍,当然了,割舍并不代表拥有,可是割舍也会很疼,而且终身难忘。”谢雅丽有些感慨的说道。

    莫晓娴“呵呵”笑了笑道:“好了,我想要知道的已经有答案了,我会全力帮你谈成这个案子的,晴天想要真的收购你,还要看看天时地利人和。”

    “晓娴,你能回来,我真的太高兴了,只是你离开了陆旭,不破案对于你来说,真的不后悔吗。”

    莫晓娴没有想过未来的事情,只是希望她和陆旭能够相互给对方点时间,仅此而已。“后不后悔,那是以后再谈论的话题。”和谢雅丽谈话的内容让晓娴有些收获,圈内人的事情让一个圈外的人来看,当然她看不到本质,今天的谈话让她至少知道,冯彩艳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