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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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出这是在责备芳华的身份不明，不等我与他争辩，芳华便拉住我的手，仍旧低着头，我知道她是怕我闯祸，便也没有言语，等他训完走人了，才支起身子来。
“芳华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没事的。”她面上是这样说，脸上却有落寞，我见了也是感到难过。不知道那人调查的怎么样了，不过我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拐子本身就喜欢流浪，又过了这么多年，着手调查起来并不轻松，最重要的线索还失踪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了。
过了两日，平日里都不来我这里走动的二婶婶却来找我聊天，我哪里同她聊得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讲，便说道：“二婶，你有什么事情就同我直说吧。”
“婉桑还真是性格爽利呢，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得了。你来的时候带过来的芳华姑娘，你二伯伯看好了，他们大男人家的，哪里抹得开面子，就让我来了。”
“那二婶儿可知道我爹认了芳华姑娘做义女？”
“这事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不是亲上加亲吗？”
“我若是不肯给呢？”
“婉桑，你怎么这样糊涂，她来历不明的，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倒不如让你二伯伯收了做房里的人，我也是个能容人的，却好些。再说了，人家若是有心走，你也留不住的。”
“芳华与我情同姐妹，既然二伯伯想要收人，那不如把我也收了去，大家一起做个伴也好。”
“婉桑你这丫头，亏我还在你二伯伯面前夸你懂事。”
“二婶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举双手赞同的，要收就全收，要不就都别收。总不该偏袒了谁，疏忽了谁。”
“我不同你说了。”二婶说不过我，便起身要走。
“二婶儿慢走。”我却仍旧按照礼法，将她送出了门。香秀从芳华那边回来，见我在门口发愣，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有人猪油蒙了心，竟想好事呢。我要去芳华那边看看。”说着却走不动了，原来刚才被那个婆娘气的腿都发抖了。
“小姐，还是我陪你一道去吧。”
“这样也好。”谁知我们刚到了芳华那里，就见二婶子也在。见俩人还有说有笑的，想是还没有同芳华提这些事情。
“二婶子在呢，却正好了，我寻思着我爹总共收了香秀她们两个义女，一并带上我，都让二伯伯收了多好，反正你也是个肯容人的人。”
“婉桑你这孩子，非要给我搅局不成？”
“二婶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是向着二婶子，为二婶子打算呢，二婶子要做那贤妻仁妇，我也不过是配合您罢了。”
“芳华啊，我改日再来。”说着就要往外走，我却一把揪住她道，“二婶子怎么我一来了，便要走？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二婶子就同我一起去爹爹那里回话吧，省的夜长梦多。”
“婉桑，这是什么事？”芳华见我口气不对，上前来拉我。香秀也是在一旁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并没有放开二婶儿，反而抓着她更牢些，想我这些日子里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也不要管，好好在这里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着便拉着她往外走，跟着她的那个小丫鬟还不知轻重的跑过来拉我，用指甲扣我攥着她主子的手，芳华眼明，一把把她给拉开了。二婶儿见没辙，便开始大呼小叫，撒起泼来。
“你尽管吆喝，最好让这全府的人都听到，你家老头子要收自己的亲侄女做小妾。”我说道。她听了也就止住了声，却已经于事无补，引来了众人，来的正好。我见人越来越多，不用人劝，便放开了二婶儿的手，扯散了头发，要去撞那个柱子，我自然不是糊涂人，这么多人在，自然有人拉我，见求死不成，我便跪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就等着旁人来问缘故。
“八姑娘，这是怎么了？”
“让我去死吧。活着还有什么脸见人？”
“这话怎么说的？”
“二婶子非要拉着我去给二伯伯当小妾，我不从，就拽着我不肯松手，还恐吓我说要把我带来的那两个姊妹也收了去。”说完就又要去撞柱子，一旁的二婶儿没想到我会唱这么一出戏，整个人已经蒙了，站也不知该怎么放脚，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我若是不呼喊，今天就被她拖去了。我一个女儿家寻父寻到这里，却要被你们这样作践，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倒不如死了算了。”不等我去找柱子，已经被人给抓住了手脚，几乎是抬着进了宗堂。族里的长辈也都请了来，当事人一个不少的，都站在一旁。戏台搭好了，宾客也都到齐了，是我唱大戏的时候了。
主事的长辈按照长幼的顺序先是问的二婶儿，二婶儿却还没有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那长辈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叹了一口气，又对我道：“八姑娘，你说说是怎么一会儿事吧。”
“今日二婶子来我这里玩，说着说着，就提起说让我给那二伯伯做房里人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从，她便说自己能容人，嫁过去绝对不会欺负我，我心想这不是乱伦吗？想着她是长辈，却也不敢声张，谁知她就拉着我要去二伯伯那里，还威胁我说，若是不依，就把香秀和芳华两人也一起收了来，我不敢违背，却也知些深浅，见有人来了，才敢呼喊。”
“她二婶儿，可有这事？”
“她胡说。”二婶儿除了这句，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她带着的小丫头可以作证。”我连忙说道。
“把那小丫头带上来。”
“你说说是怎么一会儿事？”
“我就听夫人说要给老爷找个房里人，便跟着去了八小姐那里。后来八小姐同夫人哭闹了起来，我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了。”
“老二，可有此事？”
“我是让我婆姨去给我要那芳华姑娘，并没有要八姑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见我是从外面来的，就欺负我，见势头不好就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又牵扯上芳华姑娘，若是要找芳华姑娘，何必先去找我，而不是直接去找芳华？又拉着我一直往那家里去？”说完就又哭了起来，其实我心里是真委屈，难道芳华因为没爹没娘就该任人欺负，遭他们这样的人糟践？想到若不是因为我有父亲，说不定也会有这样的境遇，心里便涌起无限的委屈，泪竟止不住的往外流。
“婉桑，你先不要激动，我们总归会给你个公道。”
“我爹既然认了芳华做义女，那便同我没什么分别，难道说成芳华，待遇便又不同了？我一个女孩子千辛万苦的找到了这里来，竟是为了遭人作践，受人侮辱的？那我便在这里一头撞死，让这列祖列宗的都看看。”说着就要往那红漆柱子上撞。屋子里那么多人，自然没有人会让我真去撞，香秀和芳华却是慌了神，见我说的激动，以为我是真要撞死在这里，不等旁人来拉，就已经一个抱住我的大腿，一个拉住我的胳膊，哭的稀里哗啦的了。
“你们先带婉桑下去吧。”一直没有言语的陆将军此时开口道。
“我不走，今天这件事情不有个了结，我哪里也不去。”我听了，说道。
“大体的事情我也听明白了，我们自然会给你个说法。”旁边一位续着山羊胡子，一直没有言语的长辈此时发话了，“陆汶宇，你还不给我跪下？”
那二伯伯听了，便老老实实的跪倒在他媳妇一旁，大气不敢出的，想这个人才是说话有分量的人，我便也老实的跪在一旁，见他们几个人一起商议了一番，最终还是由之前那个主事的人公布到：“陆汶宇，藐视礼法，纵容卜氏欺辱晚辈，妄为我陆家子孙，逐出家门，自寻出路。”
“陆婉桑，疏于管教，目无长辈，闭门思过一年，罚半年的月钱。”
我听了低头谢恩，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不过有些对不起陆将军，答应了他的事情没法实现了。折腾了这么久，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脚下软了，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还是芳华同香秀搀着我回去的。
“婉桑，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不算什么，不然还真要让你去给他做小妾？”
“我总归无亲无故的，有个依托就很好了。”
“你可不要在这里胡说，你有我和香秀，我们都是你的亲姐妹，我的爹便是你们的爹，你们同我是一样的。正好让我这么一闹，我爹爹也不敢轻易把你们许给人家了。你们就是要嫁，也该过了我这一关才行。”
“婉桑，你为我想的这样多。我却没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便是我的亲姐姐，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我生病的时候，姐姐不也是尽心照顾吗？怎么能说没有帮到我？”我看了看一旁的香秀说道：“我们还是得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之前他们觉得我们不声张，不张扬，便是那好欺负好惹的，如今正好给他们长长记性，也不是坏事。不过这二伯伯被赶走了，却会有许多眼睛盯着我们，以后进出也更要低调留心，处处谦让才是。”
“小姐，我知道了。”
折腾了这半日，我是身心俱疲，回去躺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候尚早，我便依旧是穿了衣服，在自己的院子里晨练，陆将军今日放了我们的假，不上课了，却留我在书房里帮他整理。说是整理，那架子上连灰尘都不见，不过就是为了昨日的事情惩罚我罢了。
“都整理完了？”
“嗯，都整理完了。”
“婉桑你过来坐下吧。”
“是。”
“婉桑，昨日之事，你可有隐瞒？”
“并无隐瞒。”我听了，决定要同他死磕到底，无论对谁，我也就这句话了。
“那老夫今天就去劈了他。”陆将军说着，提起刀便往外走。
“爹爹且去，这丧期未满，就见血光，也是光彩。”我笑着说道，并不阻拦，心想自己猜的果然不错，他这是在试探我。
“婉桑不拦着老夫吗？”
“爹爹自有分寸，为何要拦？”
“婉桑，老夫还真是低估了你。”
“爹爹这话怎么说的？”
“老夫只道你同你娘容貌相似，可为人却大不相同。你娘天真烂漫，与世无争，我时常却要担心她受委屈，遭排挤，想她当年若是不跟着我来这里，或许也就不会那样抑郁而终。想你小小年纪，能寻我寻到这里，已经是很不容易，昨日之事，却见你外柔内刚，有条不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心思缜密的程度，倒一点儿都不像一个闺阁女子，这人的才能修养，或许与读书经历有关，可这腹中的乾坤，却是拜天所赐。”
“爹爹这话何意？婉桑不懂。”
“老夫这话你却懂。怪道恒亲王能一路从京城追到你这里来，那觉慧住持冷落了那群皇子，唯独对你青眼。你也不必在这里同我装糊涂，老夫心中有数。”
“爹爹既然心中有数，那自然更不用婉桑拦着了。”我说着，仍旧坐在那里喝杯里的茶。
“唉，只可惜了你是个女孩子，若是个男子，却能成就一番事业，创出一片天来。”
“爹爹若是有心栽培，这女子也不输男。”
“说的在理。既然关你一年的禁闭，那就老老实实得跟着老夫在这里研习兵法，锻炼筋骨，待丧期过了，老夫就带你回北疆。”
“那芳华姑娘呢？可否给我作伴？”
“芳华你就不要多管了，她身世离奇，不是能与你伴读的人选。”
“爹爹才是有事瞒着婉桑吧。”
“这话怎么说的？”
“前些日子我便托人去查那芳华姑娘的身世，这都个把月了，却仍未消息，那人收了银子，却也不见了踪影。我还心下疑惑呢，原来是被爹爹劫了去了。”
“你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要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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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出这是在责备芳华的身份不明，不等我与他争辩，芳华便拉住我的手，仍旧低着头，我知道她是怕我闯祸，便也没有言语，等他训完走人了，才支起身子来。
“芳华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没事的。”她面上是这样说，脸上却有落寞，我见了也是感到难过。不知道那人调查的怎么样了，不过我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拐子本身就喜欢流浪，又过了这么多年，着手调查起来并不轻松，最重要的线索还失踪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了。
过了两日，平日里都不来我这里走动的二婶婶却来找我聊天，我哪里同她聊得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讲，便说道：“二婶，你有什么事情就同我直说吧。”
“婉桑还真是性格爽利呢，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得了。你来的时候带过来的芳华姑娘，你二伯伯看好了，他们大男人家的，哪里抹得开面子，就让我来了。”
“那二婶儿可知道我爹认了芳华姑娘做义女？”
“这事我怎么会不知道？这不是亲上加亲吗？”
“我若是不肯给呢？”
“婉桑，你怎么这样糊涂，她来历不明的，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倒不如让你二伯伯收了做房里的人，我也是个能容人的，却好些。再说了，人家若是有心走，你也留不住的。”
“芳华与我情同姐妹，既然二伯伯想要收人，那不如把我也收了去，大家一起做个伴也好。”
“婉桑你这丫头，亏我还在你二伯伯面前夸你懂事。”
“二婶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举双手赞同的，要收就全收，要不就都别收。总不该偏袒了谁，疏忽了谁。”
“我不同你说了。”二婶说不过我，便起身要走。
“二婶儿慢走。”我却仍旧按照礼法，将她送出了门。香秀从芳华那边回来，见我在门口发愣，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有人猪油蒙了心，竟想好事呢。我要去芳华那边看看。”说着却走不动了，原来刚才被那个婆娘气的腿都发抖了。
“小姐，还是我陪你一道去吧。”
“这样也好。”谁知我们刚到了芳华那里，就见二婶子也在。见俩人还有说有笑的，想是还没有同芳华提这些事情。
“二婶子在呢，却正好了，我寻思着我爹总共收了香秀她们两个义女，一并带上我，都让二伯伯收了多好，反正你也是个肯容人的人。”
“婉桑你这孩子，非要给我搅局不成？”
“二婶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是向着二婶子，为二婶子打算呢，二婶子要做那贤妻仁妇，我也不过是配合您罢了。”
“芳华啊，我改日再来。”说着就要往外走，我却一把揪住她道，“二婶子怎么我一来了，便要走？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二婶子就同我一起去爹爹那里回话吧，省的夜长梦多。”
“婉桑，这是什么事？”芳华见我口气不对，上前来拉我。香秀也是在一旁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并没有放开二婶儿，反而抓着她更牢些，想我这些日子里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也不要管，好好在这里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着便拉着她往外走，跟着她的那个小丫鬟还不知轻重的跑过来拉我，用指甲扣我攥着她主子的手，芳华眼明，一把把她给拉开了。二婶儿见没辙，便开始大呼小叫，撒起泼来。
“你尽管吆喝，最好让这全府的人都听到，你家老头子要收自己的亲侄女做小妾。”我说道。她听了也就止住了声，却已经于事无补，引来了众人，来的正好。我见人越来越多，不用人劝，便放开了二婶儿的手，扯散了头发，要去撞那个柱子，我自然不是糊涂人，这么多人在，自然有人拉我，见求死不成，我便跪倒在地上哭了起来。就等着旁人来问缘故。
“八姑娘，这是怎么了？”
“让我去死吧。活着还有什么脸见人？”
“这话怎么说的？”
“二婶子非要拉着我去给二伯伯当小妾，我不从，就拽着我不肯松手，还恐吓我说要把我带来的那两个姊妹也收了去。”说完就又要去撞柱子，一旁的二婶儿没想到我会唱这么一出戏，整个人已经蒙了，站也不知该怎么放脚，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我若是不呼喊，今天就被她拖去了。我一个女儿家寻父寻到这里，却要被你们这样作践，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倒不如死了算了。”不等我去找柱子，已经被人给抓住了手脚，几乎是抬着进了宗堂。族里的长辈也都请了来，当事人一个不少的，都站在一旁。戏台搭好了，宾客也都到齐了，是我唱大戏的时候了。
主事的长辈按照长幼的顺序先是问的二婶儿，二婶儿却还没有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什么来，那长辈见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叹了一口气，又对我道：“八姑娘，你说说是怎么一会儿事吧。”
“今日二婶子来我这里玩，说着说着，就提起说让我给那二伯伯做房里人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从，她便说自己能容人，嫁过去绝对不会欺负我，我心想这不是乱伦吗？想着她是长辈，却也不敢声张，谁知她就拉着我要去二伯伯那里，还威胁我说，若是不依，就把香秀和芳华两人也一起收了来，我不敢违背，却也知些深浅，见有人来了，才敢呼喊。”
“她二婶儿，可有这事？”
“她胡说。”二婶儿除了这句，却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她带着的小丫头可以作证。”我连忙说道。
“把那小丫头带上来。”
“你说说是怎么一会儿事？”
“我就听夫人说要给老爷找个房里人，便跟着去了八小姐那里。后来八小姐同夫人哭闹了起来，我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会事了。”
“老二，可有此事？”
“我是让我婆姨去给我要那芳华姑娘，并没有要八姑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见我是从外面来的，就欺负我，见势头不好就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又牵扯上芳华姑娘，若是要找芳华姑娘，何必先去找我，而不是直接去找芳华？又拉着我一直往那家里去？”说完就又哭了起来，其实我心里是真委屈，难道芳华因为没爹没娘就该任人欺负，遭他们这样的人糟践？想到若不是因为我有父亲，说不定也会有这样的境遇，心里便涌起无限的委屈，泪竟止不住的往外流。
“婉桑，你先不要激动，我们总归会给你个公道。”
“我爹既然认了芳华做义女，那便同我没什么分别，难道说成芳华，待遇便又不同了？我一个女孩子千辛万苦的找到了这里来，竟是为了遭人作践，受人侮辱的？那我便在这里一头撞死，让这列祖列宗的都看看。”说着就要往那红漆柱子上撞。屋子里那么多人，自然没有人会让我真去撞，香秀和芳华却是慌了神，见我说的激动，以为我是真要撞死在这里，不等旁人来拉，就已经一个抱住我的大腿，一个拉住我的胳膊，哭的稀里哗啦的了。
“你们先带婉桑下去吧。”一直没有言语的陆将军此时开口道。
“我不走，今天这件事情不有个了结，我哪里也不去。”我听了，说道。
“大体的事情我也听明白了，我们自然会给你个说法。”旁边一位续着山羊胡子，一直没有言语的长辈此时发话了，“陆汶宇，你还不给我跪下？”
那二伯伯听了，便老老实实的跪倒在他媳妇一旁，大气不敢出的，想这个人才是说话有分量的人，我便也老实的跪在一旁，见他们几个人一起商议了一番，最终还是由之前那个主事的人公布到：“陆汶宇，藐视礼法，纵容卜氏欺辱晚辈，妄为我陆家子孙，逐出家门，自寻出路。”
“陆婉桑，疏于管教，目无长辈，闭门思过一年，罚半年的月钱。”
我听了低头谢恩，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结果了。不过有些对不起陆将军，答应了他的事情没法实现了。折腾了这么久，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脚下软了，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还是芳华同香秀搀着我回去的。
“婉桑，你这又是何苦呢？”
“这不算什么，不然还真要让你去给他做小妾？”
“我总归无亲无故的，有个依托就很好了。”
“你可不要在这里胡说，你有我和香秀，我们都是你的亲姐妹，我的爹便是你们的爹，你们同我是一样的。正好让我这么一闹，我爹爹也不敢轻易把你们许给人家了。你们就是要嫁，也该过了我这一关才行。”
“婉桑，你为我想的这样多。我却没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便是我的亲姐姐，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我生病的时候，姐姐不也是尽心照顾吗？怎么能说没有帮到我？”我看了看一旁的香秀说道：“我们还是得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之前他们觉得我们不声张，不张扬，便是那好欺负好惹的，如今正好给他们长长记性，也不是坏事。不过这二伯伯被赶走了，却会有许多眼睛盯着我们，以后进出也更要低调留心，处处谦让才是。”
“小姐，我知道了。”
折腾了这半日，我是身心俱疲，回去躺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候尚早，我便依旧是穿了衣服，在自己的院子里晨练，陆将军今日放了我们的假，不上课了，却留我在书房里帮他整理。说是整理，那架子上连灰尘都不见，不过就是为了昨日的事情惩罚我罢了。
“都整理完了？”
“嗯，都整理完了。”
“婉桑你过来坐下吧。”
“是。”
“婉桑，昨日之事，你可有隐瞒？”
“并无隐瞒。”我听了，决定要同他死磕到底，无论对谁，我也就这句话了。
“那老夫今天就去劈了他。”陆将军说着，提起刀便往外走。
“爹爹且去，这丧期未满，就见血光，也是光彩。”我笑着说道，并不阻拦，心想自己猜的果然不错，他这是在试探我。
“婉桑不拦着老夫吗？”
“爹爹自有分寸，为何要拦？”
“婉桑，老夫还真是低估了你。”
“爹爹这话怎么说的？”
“老夫只道你同你娘容貌相似，可为人却大不相同。你娘天真烂漫，与世无争，我时常却要担心她受委屈，遭排挤，想她当年若是不跟着我来这里，或许也就不会那样抑郁而终。想你小小年纪，能寻我寻到这里，已经是很不容易，昨日之事，却见你外柔内刚，有条不紊，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心思缜密的程度，倒一点儿都不像一个闺阁女子，这人的才能修养，或许与读书经历有关，可这腹中的乾坤，却是拜天所赐。”
“爹爹这话何意？婉桑不懂。”
“老夫这话你却懂。怪道恒亲王能一路从京城追到你这里来，那觉慧住持冷落了那群皇子，唯独对你青眼。你也不必在这里同我装糊涂，老夫心中有数。”
“爹爹既然心中有数，那自然更不用婉桑拦着了。”我说着，仍旧坐在那里喝杯里的茶。
“唉，只可惜了你是个女孩子，若是个男子，却能成就一番事业，创出一片天来。”
“爹爹若是有心栽培，这女子也不输男。”
“说的在理。既然关你一年的禁闭，那就老老实实得跟着老夫在这里研习兵法，锻炼筋骨，待丧期过了，老夫就带你回北疆。”
“那芳华姑娘呢？可否给我作伴？”
“芳华你就不要多管了，她身世离奇，不是能与你伴读的人选。”
“爹爹才是有事瞒着婉桑吧。”
“这话怎么说的？”
“前些日子我便托人去查那芳华姑娘的身世，这都个把月了，却仍未消息，那人收了银子，却也不见了踪影。我还心下疑惑呢，原来是被爹爹劫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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