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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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新菊姐姐后面，一起往公主殿下那里去，过来传话的嬷嬷三缄其口，并没有要告知我们缘由的意思，新菊姐姐毕竟是这里的老人，见人家不说，便悄悄塞给她几枚银角儿，嬷嬷偷偷数了数银角的数量，又颠了颠分量，将银角儿藏进袖兜里，方才挂着笑脸回过脸来道：“穆小姐何必这样客气呢？其实是恭王妃来了，不知是谁多嘴，跟王妃讲了些什么，恭王妃就气冲冲的去了百香园，想是去找陆小姐了，不过不知怎的，就回来了，现在正在殿下那里闹呢，说什么要拿陆小姐试问。”说到这里，嬷嬷停了下来，眼睛滴溜溜的瞅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身上找点什么东西一样。原来我的住处叫做百香园，既然有名字，怎么连个牌匾都没有呢？
我并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所以对她审视般的眼神丝毫没有躲闪，当然我有种被冒犯了的感觉，只是迫于目前自己的处境，不好发作而已，毕竟是寄人篱下，且没有什么根基，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暂且不去理她。她见我并没有搭话，也终究是按耐不住了，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前后后都有商舒馨跟着，总该不会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吧？”
“怪不得我一直没看到商姑娘，原来是跟着恭王妃呢。”新菊姐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像是才知情一般。我心中不禁暗笑，原来新菊也是个戏精，跟着嬷嬷装糊涂。
新菊悄悄的碰了碰我，低声问道：“你可是又得罪了那恭王妃？”
“我哪里能有什么隐瞒呢？姐姐，我住的地方叫做百香园吗？我以前都不知道。”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以前听公主殿下说过，那百香园是个特别的地方，恭王妃以前在公主身边的时候，向公主要过好多次的，殿下都没舍得给她住，如今你来了却住在那里，以王妃的脾气，自然是不高兴的。”
“特别在哪里呢？我怎么不知。”我是真心不知道那里有啥特别的，那室内装潢的确是够奢侈，够气派的，不过也是十分老旧了。
“你是不知如何打理，那园子里面可是有花圃？”嬷嬷听新菊姐姐说起这百香园，也跟着讲了起来……
“花圃？”我听了却没有印象，那里哪有什么花圃，不过是闲置的几块儿土旮旯。难道就是嬷嬷说的花圃？
“要我说，这百香园给你住，也真是不值。”嬷嬷见我根本不知道花圃这会儿事儿，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道。却并没有往下说的意思，我看了看新菊，新菊姐姐像是没听到那句话一样，依然面带笑容的走着。她不问我也不问，值如何，不值又如何？总归是给我住着了。原来它是有名字的，百香园，应该指的就是指的那个花圃了，这倒是提醒了我，前一阵子陵容想着那块儿地闲着也是闲着，就撒了种子，种了些菜，具体什么我也不十分清楚，等着结果的时候也就知道了，若是让嬷嬷知道了，估计就不是说不值的问题了，应该会骂我们暴殄天物吧。
估计是我的表情出卖了自己，新菊姐姐见我一副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的傻笑，轻轻得推了我一下说道：“你还不想想一会儿见了王妃怎么办，光傻笑可谁都帮不了你。”
怎么办呢？之前恒亲王已经帮我躲过了一劫，这会儿却没法子再帮我了，躲过了和恭王妃的正面冲突，我觉得就没什么大问题了。毕竟那百香园并不是我自己要求去住的，而是长公主安排我住的，她就是要怪罪，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来，这次召见我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我也是初来乍到的，也没机会做什么不合体统的事情，况且她今天刚来，就是听到些风声，也并非亲眼所见，无凭无据的，说出来跌的是她的份儿，况且我被选入府上来，她也是知情的，总归不会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撵我出去吧。
我心里揣度着，怎么想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攥在她手里，只要做到毕恭毕敬，应该就问题不大。
嬷嬷送我们到了门口，完成了她的使命，便退下去了，我跟在新菊姐姐后面，往里走，还没进屋，就听到恭王妃在那里哭诉着什么，进了正厅，行了礼，长公主让新菊免了礼，却并没有让我起来，我就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着她们发落了。恭王妃见我二人进来，就不说话了。我跪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却给自己打气道：“长辈让你跪着，你就跪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心虚和不用害怕。”这样想着，身子便挺直了，姿态也越发的恭敬自然。
“婉桑，你可知罪？”长公主不似往日的慈祥，厉声问道。我心想这殿下是为了给恭王妃面子呢，还是真的对我有意见？我该如何应答呢？
“婉桑知罪。”我想了一想，答道。长公主似乎是没料到我会这样作答，反问道：“你既知罪，那就说说看，你都犯了什么罪。”我听长公主的口气有所缓和，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便回说道：“婉桑不该夜访新菊姐姐，偷学技艺。”
“说来听听，都学到了什么？”殿下的注意力充分被我转移，我自然是要趁热打铁了，就把自己跟新菊姐姐学做点心啊，学做刺绣啊之类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其实这本来就是我需要去做的事情，我是真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就自己给自己扣罪名呗。
我和长公主一问一答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一旁的恭王妃见如此，有些坐不住了，柔声道：“姑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一声说出来，不用说个男人，就是作为女生的我，也酥软了，这王妃真是要软能软，是要狠能狠啊，怪不得说的长公主这般让我长跪，原来也是个狠角色。
“秀秀不毕着急，待我问明白，也好给你个公道不是吗？”
“姑姑教导的是，秀秀全听姑姑的。”她这一提“秀秀”我才想起来之前得罪过她的事情，当时可是在长公主面前服了软的，我也是认了错的，这会儿可不该再提此事了吧。虽是如此，心里却是没底，等着长公主发话来问。
“你可是认识这个坐在我边上的这个人？”
“回公主殿下，小女认得，是王妃娘娘。”我被她问的云里雾里的，是我搞错了还是她搞错了？我怎么会不认识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出丑的女人呢？
“既然认得，为何躲着她走呢？”
“小女不明白，小女一直在殿下府中，不曾出门，今日才刚见过了王妃娘娘，躲着娘娘的话又从何说起呢？”
“你虽如此说，王妃那里却另说法。”公主殿下对我的说辞既没有完全的认可，也没有马上驳回。
“殿下，我刚才明明在园子里看到这丫头来着，我一直追到她廊上，就不见了踪影。”这就奇了，她在园子里追了我一段时间，不过我不曾听到有人追赶或是有人喊我，只是远远地看到火光闪烁，恒亲王没等她们走到廊上就把我给拉到暗处了。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当时恭王妃经过的时候，怒气冲冲，那时候已经是看到我了么？不该啊，我当时和她们隔着很大一块儿距离呢，况且还有一段折角，看到我又从何说起呢？
既然事已至此，那我就装傻到底吧，恒亲王好心好意的帮了我，总不能把他也给供出来吧。况且了我有在新菊姐姐那里的不在场证据，商姝馨也没有将我送到门口，也就意味着她并不知道我到底是走还是去了新菊姐姐那里，我再去的时候，她也没有在，我决定好好利用一下这其中的间隙。
“小女不知娘娘所说何人，小女这期间一直戴在新菊姐姐那里，未曾去过廊上。娘娘可是将别的姑娘认作了小女？”
“我怎么可能认错？你身上穿的这件红色衣裙我可是记得十分清楚。”她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不言语了。王妃见众人都不说话了，才意识到自己言语的失误。对我的追究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即使现在烛光惨淡，我身上穿的也不可能是件红色的衣裳。公主殿下见她如此说，也没有再让我跪着的道理了，先是让我起来，然后嘱咐了在场的众人，今天听到的事情一概不许说出去，然后依然慈祥的转过脸来对我说：“婉桑啊，你先下去吧。新菊，你和婉桑一起下去吧。”公主殿下遣走了众人，连新菊也不让待在那里。
新菊姐姐跟我一起从公主那里出来，弯下腰揉了揉我的膝盖，我被她这一揉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来，说道：“你呀你，真是傻人有傻福。”
“那我就这样一直傻下去吧。”我顺着她的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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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新菊姐姐后面，一起往公主殿下那里去，过来传话的嬷嬷三缄其口，并没有要告知我们缘由的意思，新菊姐姐毕竟是这里的老人，见人家不说，便悄悄塞给她几枚银角儿，嬷嬷偷偷数了数银角的数量，又颠了颠分量，将银角儿藏进袖兜里，方才挂着笑脸回过脸来道：“穆小姐何必这样客气呢？其实是恭王妃来了，不知是谁多嘴，跟王妃讲了些什么，恭王妃就气冲冲的去了百香园，想是去找陆小姐了，不过不知怎的，就回来了，现在正在殿下那里闹呢，说什么要拿陆小姐试问。”说到这里，嬷嬷停了下来，眼睛滴溜溜的瞅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身上找点什么东西一样。原来我的住处叫做百香园，既然有名字，怎么连个牌匾都没有呢？
我并没有做什么亏心的事情，所以对她审视般的眼神丝毫没有躲闪，当然我有种被冒犯了的感觉，只是迫于目前自己的处境，不好发作而已，毕竟是寄人篱下，且没有什么根基，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暂且不去理她。她见我并没有搭话，也终究是按耐不住了，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前前后后都有商舒馨跟着，总该不会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吧？”
“怪不得我一直没看到商姑娘，原来是跟着恭王妃呢。”新菊姐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像是才知情一般。我心中不禁暗笑，原来新菊也是个戏精，跟着嬷嬷装糊涂。
新菊悄悄的碰了碰我，低声问道：“你可是又得罪了那恭王妃？”
“我哪里能有什么隐瞒呢？姐姐，我住的地方叫做百香园吗？我以前都不知道。”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以前听公主殿下说过，那百香园是个特别的地方，恭王妃以前在公主身边的时候，向公主要过好多次的，殿下都没舍得给她住，如今你来了却住在那里，以王妃的脾气，自然是不高兴的。”
“特别在哪里呢？我怎么不知。”我是真心不知道那里有啥特别的，那室内装潢的确是够奢侈，够气派的，不过也是十分老旧了。
“你是不知如何打理，那园子里面可是有花圃？”嬷嬷听新菊姐姐说起这百香园，也跟着讲了起来……
“花圃？”我听了却没有印象，那里哪有什么花圃，不过是闲置的几块儿土旮旯。难道就是嬷嬷说的花圃？
“要我说，这百香园给你住，也真是不值。”嬷嬷见我根本不知道花圃这会儿事儿，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道。却并没有往下说的意思，我看了看新菊，新菊姐姐像是没听到那句话一样，依然面带笑容的走着。她不问我也不问，值如何，不值又如何？总归是给我住着了。原来它是有名字的，百香园，应该指的就是指的那个花圃了，这倒是提醒了我，前一阵子陵容想着那块儿地闲着也是闲着，就撒了种子，种了些菜，具体什么我也不十分清楚，等着结果的时候也就知道了，若是让嬷嬷知道了，估计就不是说不值的问题了，应该会骂我们暴殄天物吧。
估计是我的表情出卖了自己，新菊姐姐见我一副没事儿人一样自顾自的傻笑，轻轻得推了我一下说道：“你还不想想一会儿见了王妃怎么办，光傻笑可谁都帮不了你。”
怎么办呢？之前恒亲王已经帮我躲过了一劫，这会儿却没法子再帮我了，躲过了和恭王妃的正面冲突，我觉得就没什么大问题了。毕竟那百香园并不是我自己要求去住的，而是长公主安排我住的，她就是要怪罪，也怪不到我的头上来，这次召见我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大问题，毕竟我也是初来乍到的，也没机会做什么不合体统的事情，况且她今天刚来，就是听到些风声，也并非亲眼所见，无凭无据的，说出来跌的是她的份儿，况且我被选入府上来，她也是知情的，总归不会在这上面做什么文章，撵我出去吧。
我心里揣度着，怎么想也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攥在她手里，只要做到毕恭毕敬，应该就问题不大。
嬷嬷送我们到了门口，完成了她的使命，便退下去了，我跟在新菊姐姐后面，往里走，还没进屋，就听到恭王妃在那里哭诉着什么，进了正厅，行了礼，长公主让新菊免了礼，却并没有让我起来，我就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着她们发落了。恭王妃见我二人进来，就不说话了。我跪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里却给自己打气道：“长辈让你跪着，你就跪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心虚和不用害怕。”这样想着，身子便挺直了，姿态也越发的恭敬自然。
“婉桑，你可知罪？”长公主不似往日的慈祥，厉声问道。我心想这殿下是为了给恭王妃面子呢，还是真的对我有意见？我该如何应答呢？
“婉桑知罪。”我想了一想，答道。长公主似乎是没料到我会这样作答，反问道：“你既知罪，那就说说看，你都犯了什么罪。”我听长公主的口气有所缓和，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便回说道：“婉桑不该夜访新菊姐姐，偷学技艺。”
“说来听听，都学到了什么？”殿下的注意力充分被我转移，我自然是要趁热打铁了，就把自己跟新菊姐姐学做点心啊，学做刺绣啊之类的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其实这本来就是我需要去做的事情，我是真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就自己给自己扣罪名呗。
我和长公主一问一答的，气氛也活跃了起来，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一旁的恭王妃见如此，有些坐不住了，柔声道：“姑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一声说出来，不用说个男人，就是作为女生的我，也酥软了，这王妃真是要软能软，是要狠能狠啊，怪不得说的长公主这般让我长跪，原来也是个狠角色。
“秀秀不毕着急，待我问明白，也好给你个公道不是吗？”
“姑姑教导的是，秀秀全听姑姑的。”她这一提“秀秀”我才想起来之前得罪过她的事情，当时可是在长公主面前服了软的，我也是认了错的，这会儿可不该再提此事了吧。虽是如此，心里却是没底，等着长公主发话来问。
“你可是认识这个坐在我边上的这个人？”
“回公主殿下，小女认得，是王妃娘娘。”我被她问的云里雾里的，是我搞错了还是她搞错了？我怎么会不认识这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出丑的女人呢？
“既然认得，为何躲着她走呢？”
“小女不明白，小女一直在殿下府中，不曾出门，今日才刚见过了王妃娘娘，躲着娘娘的话又从何说起呢？”
“你虽如此说，王妃那里却另说法。”公主殿下对我的说辞既没有完全的认可，也没有马上驳回。
“殿下，我刚才明明在园子里看到这丫头来着，我一直追到她廊上，就不见了踪影。”这就奇了，她在园子里追了我一段时间，不过我不曾听到有人追赶或是有人喊我，只是远远地看到火光闪烁，恒亲王没等她们走到廊上就把我给拉到暗处了。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当时恭王妃经过的时候，怒气冲冲，那时候已经是看到我了么？不该啊，我当时和她们隔着很大一块儿距离呢，况且还有一段折角，看到我又从何说起呢？
既然事已至此，那我就装傻到底吧，恒亲王好心好意的帮了我，总不能把他也给供出来吧。况且了我有在新菊姐姐那里的不在场证据，商姝馨也没有将我送到门口，也就意味着她并不知道我到底是走还是去了新菊姐姐那里，我再去的时候，她也没有在，我决定好好利用一下这其中的间隙。
“小女不知娘娘所说何人，小女这期间一直戴在新菊姐姐那里，未曾去过廊上。娘娘可是将别的姑娘认作了小女？”
“我怎么可能认错？你身上穿的这件红色衣裙我可是记得十分清楚。”她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不言语了。王妃见众人都不说话了，才意识到自己言语的失误。对我的追究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即使现在烛光惨淡，我身上穿的也不可能是件红色的衣裳。公主殿下见她如此说，也没有再让我跪着的道理了，先是让我起来，然后嘱咐了在场的众人，今天听到的事情一概不许说出去，然后依然慈祥的转过脸来对我说：“婉桑啊，你先下去吧。新菊，你和婉桑一起下去吧。”公主殿下遣走了众人，连新菊也不让待在那里。
新菊姐姐跟我一起从公主那里出来，弯下腰揉了揉我的膝盖，我被她这一揉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来，说道：“你呀你，真是傻人有傻福。”
“那我就这样一直傻下去吧。”我顺着她的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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