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八章欠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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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晚上，一家人吃完了年夜饭，拜年的百年，溜达的溜达去了。
米春花心里还记挂着衣服，去摸了摸还没干，又拿了在炉子边细心的烘烤起来。
等烘干后，她才发现，墨色沁入缎子内部，根本没洗干净。袖口墨绿的颜色上，夹杂了一缕缕的黑色。虽然要仔细才能看见，可也十分碍眼。
这缎子的衣服不能多洗，洗多了褪色就更难看了。
米春花想了想，抱着衣服回了自己房间，找出自己的针线箩筐。比划着那些墨迹的形状，选出颜色相近的绿色丝线，在袖口绣下了一支苍松。
天黑的透透的时候，江水牛迈着虚晃的步子回了家，一脸的颓丧。
在赌坊里的时候，他借到了钱，就废寝忘食的玩起来。直到村里各处响起了庆祝新年的鞭炮声，他才恍然想起来：今天过年，家里没什么吃的，孩子老婆都在家等着呢。
他赶紧要起身，被人笑眯眯的按住了。
“江水牛啊，你这一天一共在我这借了二两八分银子的债。乡里乡亲的，就算你二分利吧，记得要早点还啊！”
“啥，这么多？”
江水牛玩的时候压根没仔细算账，眼下一听就傻眼了。
快三两银子的债，他一年也赚不来这么多钱啊，这要怎么还啊？
“没关系，你有闺女，以后赚了钱慢慢还。”对方笑眯眯的抓过他吓得抖抖的手，强行在借条上按了手印，又慢条斯理的把借条收起来。
还叫人从灶房里提来一块肉道：“这大过年的，你空着手回家也不好。来，这块肉你拎回去，给孩子们尝个鲜。”
“我我我……”江水牛知道眼下他绝对还不了这笔巨款，哆嗦着不敢拿肉。
“都说了，慢慢还就成。”那人眯起眼睛，笑道：“你不是还有个好闺女嘛，你怕什么？”
是啊，自己还有个闺女，等将来江兰能赚钱了，一个月买一副金镯子都不在话下，还怕还不了这几两银子？
江水牛的心顿时放了下去，接过肉提着就回家了。
“大哥，他要是还不起怎么办？”看着江水牛远去，一个赌坊伙计凑到主家身边问道。
“还不起，就拉他闺女抵债。”那人笑笑道：“双玉班里的丫头，可都长得水灵的很。他女儿能被看中，定然生的不错。”
“也是”……
江兰在家守了一天，眼看天黑了，才看见江水牛回来。可喜的是，江水牛居然带回来一块猪肉。
虽然只有半斤多重，可也是肉呀！
江兰看着那块肉，忍不住就馋起来，赶紧迎上前问：“爹，你这肉哪里来的？”
江水牛知道这次自己输的多了，不敢说实话，结结巴巴道：“那个，你别问，反正不是偷的。”
紧跟着他又问：“你娘呢？”
屋里空荡荡的没动静，竟然只有江兰一个人在家。
江水牛的媳妇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又馋又懒的女人，平日里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家睡大觉，孩子家务一概不管。
江水牛又是怂货没用的，每次想管媳妇，反倒能被媳妇抡着棍子追打的满村跑。没了媳妇他又讨不到新的，渐渐的，他就不敢管了。
媳妇懒，他好赌，两人各不相干，自顾自的过日子。
可平时懒也就算了，眼下这大过年的，还懒在房里像什么样子？
江水牛就生气了，不等江兰回答，就骂骂咧咧的往卧房走：“懒婆娘，你给我死出来！”
“爹，别喊了，娘不在家——”
江兰神情黯然的拉住了他，低头怯生生道：“娘说没吃的，带着小牛回姥姥家过年了。”
“回娘家了？”
江水顿时呆愣住了。
江水牛的丈人是个杀猪的，日子比江家要好过的多。就是凶悍，又瞧不起江家，江水牛从来不敢上门。
眼下大过年的，妻子跑回娘家了，虽然很丢脸。
可他愣了愣，想起自己刚输了那么多银子。接回来也没得吃喝，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他茫然的张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怂怂的摸了摸自己头。将手中的肉丢给了江兰：“算了，走就走吧，你赶紧去把肉烧了咱爷俩吃。”
“哎——”见江水牛居然没有因此发火打骂自己，江兰有些意外的欣喜。立马拿了肉去清洗切片，又洗了两只大萝卜一起，麻溜的炖了一锅萝卜烧肉。
江家父女守着一锅萝卜肉吃年夜饭的时候，米俏妞拿了几支烟花，对家人道：“我要去给林爷爷拜年。”
“呵呵……”米冬生看在眼里，故意笑道：“你是去找阿铮放烟花吧？妹妹呀，不是哥说你，你这才定亲呢，急什么急？你急也没用，你没长大呢。”
“哥你讨厌，我就去找林哥哥放烟花，还不行啊！哼——”
米俏妞才不管自家人什么看法呢，她想林铮，就想见他。白了哥哥一眼快，速跑出了门。
她跑到林家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易长青神情肃穆的站在门边，林老和林铮一起，正跪在院中烧一大堆的纸钱。
“大过年的，你们也该过个丰年了。阿铮很好，我做主擅自给他定了亲，但愿你们都不要责怪……”
林老跪在火堆前，将一杯杯的酒水浇进去，还吩咐林铮跪下，重重磕头。
年节祭祖，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只不过通常村民们都是直接去上坟祭祀，在家的话，也得对着灵位来。
像林老这样的，堆一堆纸钱就在门口烧的行为，至少在米湾村，米俏妞还真没见过。
不过各家有各家的风俗，米俏妞想了想，先没说话，默默站到易长青旁边。
易长青看见了，冲米俏妞微微点头笑了笑，米俏妞反冲他咧了咧嘴。
烧完纸钱，林铮站了起来。他走到米俏妞身边，伸手摸摸她被冻的冰凉的小手，心疼道：“这么晚了，你还乱跑。”
“不晚，今个过年，要守夜的，本来就不能早睡。”米俏妞当即冲他举起手中的烟花，甜甜笑道：“我们一起放焰火好不好。”
“好——”
林铮从米俏妞手中抽出一根烟花，打了火折子点燃，举在手中。
火花迅速冒出，随着一声声咻咻的响声，一朵朵彩色的小花在墨黑的天幕上爆了开来，璀璨夺目。
“好好看啊！”米俏妞欢快的抱住了林铮的胳膊。
易长青站在边上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很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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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晚上，一家人吃完了年夜饭，拜年的百年，溜达的溜达去了。
米春花心里还记挂着衣服，去摸了摸还没干，又拿了在炉子边细心的烘烤起来。
等烘干后，她才发现，墨色沁入缎子内部，根本没洗干净。袖口墨绿的颜色上，夹杂了一缕缕的黑色。虽然要仔细才能看见，可也十分碍眼。
这缎子的衣服不能多洗，洗多了褪色就更难看了。
米春花想了想，抱着衣服回了自己房间，找出自己的针线箩筐。比划着那些墨迹的形状，选出颜色相近的绿色丝线，在袖口绣下了一支苍松。
天黑的透透的时候，江水牛迈着虚晃的步子回了家，一脸的颓丧。
在赌坊里的时候，他借到了钱，就废寝忘食的玩起来。直到村里各处响起了庆祝新年的鞭炮声，他才恍然想起来：今天过年，家里没什么吃的，孩子老婆都在家等着呢。
他赶紧要起身，被人笑眯眯的按住了。
“江水牛啊，你这一天一共在我这借了二两八分银子的债。乡里乡亲的，就算你二分利吧，记得要早点还啊！”
“啥，这么多？”
江水牛玩的时候压根没仔细算账，眼下一听就傻眼了。
快三两银子的债，他一年也赚不来这么多钱啊，这要怎么还啊？
“没关系，你有闺女，以后赚了钱慢慢还。”对方笑眯眯的抓过他吓得抖抖的手，强行在借条上按了手印，又慢条斯理的把借条收起来。
还叫人从灶房里提来一块肉道：“这大过年的，你空着手回家也不好。来，这块肉你拎回去，给孩子们尝个鲜。”
“我我我……”江水牛知道眼下他绝对还不了这笔巨款，哆嗦着不敢拿肉。
“都说了，慢慢还就成。”那人眯起眼睛，笑道：“你不是还有个好闺女嘛，你怕什么？”
是啊，自己还有个闺女，等将来江兰能赚钱了，一个月买一副金镯子都不在话下，还怕还不了这几两银子？
江水牛的心顿时放了下去，接过肉提着就回家了。
“大哥，他要是还不起怎么办？”看着江水牛远去，一个赌坊伙计凑到主家身边问道。
“还不起，就拉他闺女抵债。”那人笑笑道：“双玉班里的丫头，可都长得水灵的很。他女儿能被看中，定然生的不错。”
“也是”……
江兰在家守了一天，眼看天黑了，才看见江水牛回来。可喜的是，江水牛居然带回来一块猪肉。
虽然只有半斤多重，可也是肉呀！
江兰看着那块肉，忍不住就馋起来，赶紧迎上前问：“爹，你这肉哪里来的？”
江水牛知道这次自己输的多了，不敢说实话，结结巴巴道：“那个，你别问，反正不是偷的。”
紧跟着他又问：“你娘呢？”
屋里空荡荡的没动静，竟然只有江兰一个人在家。
江水牛的媳妇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又馋又懒的女人，平日里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家睡大觉，孩子家务一概不管。
江水牛又是怂货没用的，每次想管媳妇，反倒能被媳妇抡着棍子追打的满村跑。没了媳妇他又讨不到新的，渐渐的，他就不敢管了。
媳妇懒，他好赌，两人各不相干，自顾自的过日子。
可平时懒也就算了，眼下这大过年的，还懒在房里像什么样子？
江水牛就生气了，不等江兰回答，就骂骂咧咧的往卧房走：“懒婆娘，你给我死出来！”
“爹，别喊了，娘不在家——”
江兰神情黯然的拉住了他，低头怯生生道：“娘说没吃的，带着小牛回姥姥家过年了。”
“回娘家了？”
江水顿时呆愣住了。
江水牛的丈人是个杀猪的，日子比江家要好过的多。就是凶悍，又瞧不起江家，江水牛从来不敢上门。
眼下大过年的，妻子跑回娘家了，虽然很丢脸。
可他愣了愣，想起自己刚输了那么多银子。接回来也没得吃喝，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他茫然的张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怂怂的摸了摸自己头。将手中的肉丢给了江兰：“算了，走就走吧，你赶紧去把肉烧了咱爷俩吃。”
“哎——”见江水牛居然没有因此发火打骂自己，江兰有些意外的欣喜。立马拿了肉去清洗切片，又洗了两只大萝卜一起，麻溜的炖了一锅萝卜烧肉。
江家父女守着一锅萝卜肉吃年夜饭的时候，米俏妞拿了几支烟花，对家人道：“我要去给林爷爷拜年。”
“呵呵……”米冬生看在眼里，故意笑道：“你是去找阿铮放烟花吧？妹妹呀，不是哥说你，你这才定亲呢，急什么急？你急也没用，你没长大呢。”
“哥你讨厌，我就去找林哥哥放烟花，还不行啊！哼——”
米俏妞才不管自家人什么看法呢，她想林铮，就想见他。白了哥哥一眼快，速跑出了门。
她跑到林家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易长青神情肃穆的站在门边，林老和林铮一起，正跪在院中烧一大堆的纸钱。
“大过年的，你们也该过个丰年了。阿铮很好，我做主擅自给他定了亲，但愿你们都不要责怪……”
林老跪在火堆前，将一杯杯的酒水浇进去，还吩咐林铮跪下，重重磕头。
年节祭祖，这不是什么稀罕事。只不过通常村民们都是直接去上坟祭祀，在家的话，也得对着灵位来。
像林老这样的，堆一堆纸钱就在门口烧的行为，至少在米湾村，米俏妞还真没见过。
不过各家有各家的风俗，米俏妞想了想，先没说话，默默站到易长青旁边。
易长青看见了，冲米俏妞微微点头笑了笑，米俏妞反冲他咧了咧嘴。
烧完纸钱，林铮站了起来。他走到米俏妞身边，伸手摸摸她被冻的冰凉的小手，心疼道：“这么晚了，你还乱跑。”
“不晚，今个过年，要守夜的，本来就不能早睡。”米俏妞当即冲他举起手中的烟花，甜甜笑道：“我们一起放焰火好不好。”
“好——”
林铮从米俏妞手中抽出一根烟花，打了火折子点燃，举在手中。
火花迅速冒出，随着一声声咻咻的响声，一朵朵彩色的小花在墨黑的天幕上爆了开来，璀璨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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