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伍如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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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晨曦不语，只颤抖着肩膀，抽噎着，呜咽着……
眷念在这个充满温度和舒适度的怀抱里，将自己那乱糟糟的心情尽数发泄出来。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的累，她无力的窝在男人的怀抱中，像一只慵懒的软绵绵的猫儿蜷缩在她最温暖的港湾里。
慕天睿等她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点，双手捧起她哭的梨花带雨般的小脸，眼神温润的像是三月小雨般绵绵不绝，深深的凝着她，用眼神鼓舞着她，“老婆，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好不好？告诉我！你说过的，我们是夫妻，任何事情都要一起分担的！”
那种温润的眼神似乎能够平静一切纷乱，夏晨曦那乱糟糟的心情顷刻间多了一份奇迹般的安宁。这种熟悉的关心的，疼惜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男人，“我……我今天遇见我妈妈了……我亲生妈妈……”
慕天睿一怔，双眸中泛起一丝波澜，随即问，“你妈妈？就是那个抛弃你的亲生妈妈？”
夏晨曦无力的点头，“对……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甚至觉得太过戏剧化了……我的大脑现在很混乱……我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特别想你……特别想趴在你怀里好好的哭一场……我真的好想好想你……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安慰我这么乱糟糟的心情了。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工作……我知道你也很辛苦……我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里了……我……我很抱歉……”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水雾弥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抱歉。
慕天睿心疼的捧着她的脸，低下头，薄薄的唇用情的覆盖住那张水嫩的小嘴。轻轻的在上面辗转了一圈后，慢慢的松开，然后俊脸上折射出一抹深邃的光芒，“傻老婆，不准这么说。工作再怎样都没有你重要，你伤心的时候我应该陪着你的。老婆，不哭，不哭了。一切的事情都会过去了……”
“可我……不知道是该认她还是继续恨她？我真的不知道……我好乱……”夏晨曦喃喃的道。
“没事……我们顺其自然，不勉强自己现在就要做选择。随心所欲，顺着自己最真的心意去决定这件事情。你的亲生妈妈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乍然出现，你肯定接受不了。所以，先冷静。慢慢的沉浸下来，把这件事情好好的消化。等到心平静下来，就能摸清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了。等一切平静下来后，问问自己的心到底该怎么处理你们的母女关系。好不好？”慕天睿的嗓音说不出的轻柔和温润，就像是春雨般绵绵落入心田。
男人的话说的至情至理，能奇迹般的平复她心底的慌乱。夏晨曦点头，此刻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只想好好窝在男人的怀中。她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怀抱能够让她赖一辈子……
寂静的夜，两个人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慕天睿紧紧的抱着她，她懒懒的躺在他怀里。清晰的小脸上慢慢的浮现了一抹安宁的表情，世界仿佛都安宁了下来，暗夜的空气中都流淌着淡淡的温暖气息。
突然，慕天睿的手机响了……
有些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原先的宁静，他微微蹙眉，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端传来了东西摔落的吵杂声，徐妈急乎乎的嗓音传了过来，“大少爷，你还在加班吗？赶紧回来吧！”
慕天睿心一颤，声线立刻紧绷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太太，睡醒了后，一直在家里大吵大闹的。现在脾气极度暴躁的摔东西呢，她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你快点回来吧！大少奶奶，不在家，我得马上给大少奶奶打电话！”徐妈声音急促又恐慌，说话间，好妈妈扔了一个花瓶过去，幸亏她躲闪及时。
“不用给她打电话，我们在一起。我们马上就回去，你看好太太，不要让太太伤到自己！”慕天睿匆匆挂了电话。
夏晨曦从沙发上站起来，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妈出什么事情了？”
慕天睿飞快的套上西装外套，“妈妈在家里发脾气……砸了所有东西。走，我们快回去！”
……
回到海岛别墅。
推开门，一只古董花瓶砸了过去。慕天睿一个挺身，挡在夏晨曦的面前，花瓶在他的胸膛上撞击了一下后，应声摔碎在地板上。
徐妈紧张的在后面喊着，“天啊……大少爷……你没事吧？太太……你别砸了……别砸了……那是大少奶奶最喜欢的鱼缸……你别砸了……”
可惜，好妈妈的情绪极度的不稳定，徐妈喊的快，她砸的更快。
夏晨曦紧张的放下包，走上前，“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又闹了？不闹了好不好？咱们不砸了行不行？你瞧瞧你刚才差点砸伤了你的宝贝儿子……妈……不砸了哦！乖……”
可是这一次不管她怎么诱哄，好妈妈都没有反应，她双眸泛红，只一个劲的砸着家里的东西。把整个大厅砸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碎玻璃渣和瓷器片……
慕天睿也担心的冲上前，拉着妈妈，诱哄着，“妈……咱们不砸了……你是不是饿了？饿了我们就出去吃好吃的……妈……乖……不砸了。砸东西可不好……”
任凭他怎么劝，怎么哄，好妈妈都置之不理。她脸色闪烁着癫狂的神色，双眸通红，眼神怨恨的在大厅里寻找一切能搬得动的东西使劲的砸着。
夏晨曦急了，知道好妈妈肯定是今天白天在商场的时候受到刺激了，她懊恼不已，心疼的声线都哽咽了起来，她梗着脖子，沙哑着嗓音唱着平时好妈妈最爱听的那首《情义无价》。
她唱了一遍又一遍，唱的嗓音越发的沙哑，好妈妈只是短暂的停下了砸东西的动作，泛红的眸子里出现了短暂的茫然，随即惊恐的喊道，“血……血……血……”
夏晨曦心脏一痛，看来好妈妈真的是被今天的那张混乱场面给刺激到了。她哽咽着上千，想要拉着好妈妈，“妈……你不闹了好不好……乖乖的……晨曦丫头给你熬南瓜粥喝……给你炖香菇鸡汤喝……好不好？”。
好妈妈短暂的平静后，随即又开始癫狂起来，更加疯狂的砸着家里的东西。短短的功夫，客厅里已经没有一样东西完好无损的了。她砸着，眼神里出现一波又一波的怨恨，口中不停的喊着，“血……血……血……”
“妈，你别这样了好不好？你别吓我们了……妈妈……都怪我……是我不好……今天那种场面肯定伤害到你了……妈妈……对不起！”夏晨曦急的哭了起来，拉着天睿的手臂，“这可怎么办啊？都怪我，是我今天把妈妈带出去逛街，刚好在商场里遇见我亲生妈妈和薛婧莲，她们在那里厮打成一片。那种混乱的场面肯定刺激到妈了……她才会这么情绪失控的……这可怎么办啊？妈……”
慕天睿焦虑不已，但是还不忘安慰老婆，“没事……没事……我们现在就送妈妈去医院……走！”
……
神经科病房内。
好妈妈被强行注射了镇静剂，情绪这才稳定下来，躺在病床上，听着夏晨曦给她唱着最爱的那首歌，慢慢的闭上眼睛。
等到妈妈睡着了，慕天睿问医生，“我妈妈怎么会突然情绪这么反常？以前她也闹过，但都是偶尔的，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疯狂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医生眉头微微蹙起，恭敬的询问道，“据我观察，病人口中一直喊着血，血，眼神惊恐不定，是不是今天白天受到过什么刺激了？”
夏晨曦愧疚的吸了吸鼻子，点头，小声的道，“都怪我……我妈妈今天的确是受了刺激……她看见了打架的那种混乱场面……”
医生稍稍点头，“哦，这就难怪了。我初步估计病人之前肯定是因为受了什么巨大打击才会诱发神经病的，而今天她看见的场面估计与多年前的情景相似，故而她才会这么癫狂的。这两天一定要好好照顾病人，多哄着她，或者给她讲讲曾经快乐的往事。避免不必要的刺激，精神治疗再配合一些药物治疗，我相信过两天你母亲的状态就会好很多！”
慕天睿心口一阵闷痛，眉头紧蹙着，不知道母亲当年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他有些激动的抓着医生，着急的问，“那我母亲的病能恢复吗？她的精神状况能正常吗？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医生无奈的摇头，抱歉的道，“慕总裁，很抱歉，这个我们不能给出具体的时间！精神病是很难治愈的，但是也有痊愈的病例。先给病人办理住院手续，等我明天给病人做个详细的检查。了解一下她的病史，病因，才好进一步确定方案治疗病人。”
慕天睿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松开医生，“麻烦了。”
医生职业化的勾唇，“不客气，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医生刚拉开病房的门，隔壁的房间便传来疯狂的吼叫声。夏晨曦一惊，吓的往慕天睿的怀中钻去，“什么人啊？这声音好恐怖？”
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隔壁住的也是一名精神病患者，是最近这两天才发病的，病的很严重。夜里总是会大喊大叫的。”
夏晨曦微微蹙眉，“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医生看了看慕天睿，有些支吾道，“这名病人你们的确很熟悉，是慕总裁的妹妹慕紫馨。另外，提醒一下总裁夫人。您怀有身孕，夜里尽量不要在这边陪夜了。我担心隔壁的病人大喊大叫会惊到您的。”
夏晨曦心里咯噔了一下，慕紫馨竟然疯了？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医生，喃喃道，“谢谢，我会注意的。”
慕天睿眉心一跳，自从慕紫馨坠楼后，他已经绝望的压根就想不起来她这个人了。这一刻得知慕紫馨疯了，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慕紫馨疯了倒也不那么奇怪。她那么偏激的人……大概只有疯了才能放开她自己……
……
隔壁的病房内。
慕紫馨双腿虽不能动，但是双手却不闲着，胡乱的扯着床单和身边能扯到的一切东西。胡乱的撕扯着，乱砸，乱扔，口中还嘶喊着，“我没有毁容……没有毁容……我没有残废……没有……”
“孩子不是我杀的……不是……”
“天睿……天睿……”
她眸光呆滞着，只嘶吼着重复这几句……
慕老爷子痛心疾首，急的头顶上的白发都多了很多，心疼又着急的喊着，“紫馨……丫头啊……紫馨……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安静点，你像小时候一样乖乖的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是爸爸啊！你连爸爸都不认识了吗？紫馨啊，你不要吓爸爸……你正常点行不行？”
林玉瑶哭的撕心裂肺，“我的孩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连最疼你的爸爸妈妈都不认识了吗？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你醒醒……你睁大眼睛看看好不好……我是妈妈啊！你最喜欢冲着我撒娇的妈妈啊！可怜的孩子……”
自从慕紫馨发疯以来，冷如风就没有合过眼。此刻，他眼眸泛红，既心疼又愧疚更加后悔的盯着床上那不断挣扎扭动的人儿。那张昔日总是挂着恬静笑容的小脸上，此刻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癫狂之色。那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里已经不再是原先的那种亮晶晶的光芒了，而是被一层呆滞的死灰所充斥着。白皙粉嫩的脸颊上，横着一条纱布包裹的伤口，原先的白嫩已经由现在的这种惨白所代替，往昔习惯柔顺披着的长发也因为她的挣扎而纠结成一团一团的，乱糟糟的披在头上。白嫩的藕臂上满是让人惨不忍睹的伤口和疤痕，手背上还有很有血迹斑斑的伤口。如今，慕紫馨这个花季一般的少女，已经失去了原先所有的光泽和骄傲。她凄惨的在病床上挣扎着，癫狂着……
确切的说，现在只能用还活着三个字来形容她了。下天就睿。
他颤抖着双臂，想伸手拉着她，却被发疯的慕紫馨狠狠的咬了一口。他咬着牙，任由她咬着。她坚硬的牙齿，把他的手臂咬出了血……
慕雨馨在一旁看着，表面上跟着着急，眸底其实有幸灾乐祸的神色飞快的闪过。看着病床的慕紫馨，非但没有半点的同情和不忍，相反却更加的鄙夷。她鄙夷她这种癫狂的爱，女人何必为了一个两条腿的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么凄惨？这么狼狈？
慕紫馨闹了很久很久，医生说最近给她注射了太多次的镇静剂了，已经不能再注射了。只能任由她闹着，好不容易她闹累了，喊累了，又睡过去了。
病房内的人都疲惫的叹了口气。
慕老爷子和林玉瑶心痛的看着已经癫狂的几乎不成人形的女儿，默默的哀愁着。
冷如风脸色阴沉着，被慕紫馨咬到的伤口不停的滴血。他却感觉不到疼痛，此刻，最犀利的疼痛在心底。心底的痛就好比有人抡着千斤重的铁锤在他的心口上左一刀右一刀的锤着。那种心脏仿佛碎裂般的嘶痛，随着全身的血液流淌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之内，那种疼痛在每一个细胞内叫嚣着……
慕雨馨有些疲惫，又有些漠然的打了个哈欠，真不知道这种看护的生涯什么时候能结束？最近这一段时间，一直被慕紫馨折磨在病房内，真是烦都烦死了！
慕老爷子的拐杖不停的敲击着地面，不停的叹息着。
病房内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跟刚才慕紫馨的那种大喊大叫形成两个极端。无论是哪一个极端，都让人压抑至极。
林玉瑶小声的抽泣，这两天来泪水似乎都哭干了。
突然，冷不丁的冷如风的唇角划出一句话，“紫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有一个人必须要负责任！”
他的嗓音透着那种锥心的冷冽，还有隐藏不住的怨怒。
慕老爷子沧桑的脸颊一窒，把眸光移向冷如风，疲惫又无奈的问，“你说的是慕天睿那个混小子吗？”
冷如风嘴角划出冷冽的弧度，愤然的低吼着，“就是他！”
慕老爷子心中一痛，却不得已的说着实话，“这种感情的事情必须要当事人处理正确，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我们这些旁观者没有权利指责谁对谁错？”
冷如风脸色一沉，继续愤然的低吼着，“这件事情，错的最大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儿子！如果不是他，慕紫馨就不可能摔下楼梯。慕紫馨如果不摔下楼梯，她就不会毁容，也不会摔断腿。如果她没有毁容，没有残废，她根本不可能发疯的。所以，今天的这一切跟你的儿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慕老爷子一愣，声线有些颤抖，“你……你什么意思？紫馨摔下楼跟天睿有什么关系？”
冷如风愤然的冷笑着，“好吧，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的宝贝儿子跟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拿出从值班护士那里拷贝来的u盘，插到笔记本电脑内。电脑视频上播放的是那天在医院走廊里发生的画面……
画面上有四个人，慕紫馨，慕天睿，夏晨曦，还有一个人颤抖着身子低着头。光是看见那抹背影的时候，慕老爷子的瞳孔狠狠的一收缩。这抹背影好熟悉，好熟悉……
画面上清楚的播放出是慕紫馨冲上前，慕天睿敏捷的把夏晨曦搂进怀中，最后慕紫馨措不及防的坠落楼梯。在她衣角挂在楼梯扶栏上的关键时刻，她伸出手渴求着慕天睿伸手救她。可是，慕天睿没有……
他们在走廊上争执了一番后，慕天睿决然的搂着夏晨曦和那抹低着头的身影离开。身后是慕紫馨那种震耳欲聋的惨叫声还有摔落楼梯的咚咚声……
林玉瑶震惊的看着画面，颤抖着声线喃喃的道，“怎么能……这样？怎么能……他……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不伸手拉我的紫馨一把？为什么？”
慕雨馨跟在后面煽风点火，她是唯恐天下不乱，讪讪的道，“是啊！这事大哥做的的确不对，不管紫馨做了什么错事，曾经怎么伤害过他们，他都不能见死不救！如果他伸手拉紫馨一把，紫馨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这件事情大哥有这不可推卸的责任……”
冷如风勾着唇，眼神冷飕飕的，像是三九寒冬天气，悲愤的问，“慕伯父，一直以来我都很敬重您，敬重您的为人。不知道您看了这段视频画面后，有什么样子的感想？您还会觉得这事跟您的儿子没有关系？我真不懂，他是怎么做到这般狠心的？慕紫馨这么年轻，这么鲜活的生命，他怎么能做到转身离开，听见紫馨的惨叫怎么能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慕老爷子同样震惊又错愕的看着这段屏幕，看见慕天睿不肯伸手拉紫馨的时候，眉心骨突跳着，心脏更是纠结在了一起。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狠心到这种程度？那可是他的妹妹啊！曾经他们的感情明明那么好的，这次为何他能如此的狠心？
他愤然的敲击着地板，骂道，“这个混蛋！这个混小子！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冷血的东西来？我……”
视频上的一个画面让他胸口一窒，呆呆的愣在那里。口中的话，也硬生生的说不出来了。
林玉瑶也震惊了，她惶恐的喊道，“天啊！那是谁？……谁？天啊！我……没有看错吧？”
画面上慕天睿搂着夏晨曦头也不回，但是被夏晨曦挽着的好妈妈，在听见慕紫馨的惨叫后，却无意识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眼神满是恐慌，苍白的脸上上都是那种与世隔绝般的呆滞……
慕老爷子震惊了半响，拐杖都从手中滑落了，颤抖着声线，慌乱的从喉咙口挤出三个字，“伍……如……萱……”
“是她……真的是她！”林玉瑶声线已经惶恐的不成音节了，如同风雨中的飘雪一般飘渺。
“伍……如……萱……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睿……是怎么找到她的？怎么找到的？”慕老爷子除了慌乱之外，泛着血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慌和愧疚。
这些年来，他把伍如萱藏在那个福利院中。虽然每个月给她交了丰厚的赡养费，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进去看过她。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也不知道她的病情怎样了？当年的事情，他的确是有错的。在潜意识里，他的确是愧对伍如萱的。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的想到福利院去看看她。最终因为愧疚而不敢上前，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的精神病的确是被他刺激的……
如今，在视频上看见伍如萱那张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蛋，还有那双呆滞的绝望的眼眸时，就好像他的心脏遭到了重重的撞击一般。一直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愧疚，奔涌而出。
他甚至有些不敢看那双眼睛，心隐隐的颤抖起来。儿子是怎么找到伍如萱的？儿子知不知道当年的情况？儿子要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是不是更加恨他了？儿子只要稍稍的动用关系就能查出当年是他把伍如萱送到福利院的？这会儿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是不是更恨他了？
当年的事情，林玉瑶是间接的罪魁祸首。所以，乍然看见伍如萱的时候，她吓的呼吸都窒息了起来，脸色瞬间惨白起来，喃喃的道，“她……怎么出来了？怎么出来了？”
慕雨馨看爸爸妈妈的深情，微微的蹙眉，疑惑的问，“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惊恐的样子？画面上那个神情呆滞的女人到底是谁？”
慕老爷子敲击着拐杖，颤抖着音节，“闭嘴……雨馨，你闭嘴！”
这时候，隔壁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了乱砸东西的声音，伴随着人的惊恐叫声，“血……血……”
这声音在黑夜里格外的突兀，好不容易睡着的慕紫馨被吵的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
冷如风蹙眉，“我去找医生，让隔壁这间病人搬出这个病房，不要吵到紫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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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的累，她无力的窝在男人的怀抱中，像一只慵懒的软绵绵的猫儿蜷缩在她最温暖的港湾里。
慕天睿等她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点，双手捧起她哭的梨花带雨般的小脸，眼神温润的像是三月小雨般绵绵不绝，深深的凝着她，用眼神鼓舞着她，“老婆，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好不好？告诉我！你说过的，我们是夫妻，任何事情都要一起分担的！”
那种温润的眼神似乎能够平静一切纷乱，夏晨曦那乱糟糟的心情顷刻间多了一份奇迹般的安宁。这种熟悉的关心的，疼惜的眼神，让她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男人，“我……我今天遇见我妈妈了……我亲生妈妈……”
慕天睿一怔，双眸中泛起一丝波澜，随即问，“你妈妈？就是那个抛弃你的亲生妈妈？”
夏晨曦无力的点头，“对……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甚至觉得太过戏剧化了……我的大脑现在很混乱……我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特别想你……特别想趴在你怀里好好的哭一场……我真的好想好想你……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安慰我这么乱糟糟的心情了。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工作……我知道你也很辛苦……我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里了……我……我很抱歉……”
她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水雾弥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抱歉。
慕天睿心疼的捧着她的脸，低下头，薄薄的唇用情的覆盖住那张水嫩的小嘴。轻轻的在上面辗转了一圈后，慢慢的松开，然后俊脸上折射出一抹深邃的光芒，“傻老婆，不准这么说。工作再怎样都没有你重要，你伤心的时候我应该陪着你的。老婆，不哭，不哭了。一切的事情都会过去了……”
“可我……不知道是该认她还是继续恨她？我真的不知道……我好乱……”夏晨曦喃喃的道。
“没事……我们顺其自然，不勉强自己现在就要做选择。随心所欲，顺着自己最真的心意去决定这件事情。你的亲生妈妈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乍然出现，你肯定接受不了。所以，先冷静。慢慢的沉浸下来，把这件事情好好的消化。等到心平静下来，就能摸清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了。等一切平静下来后，问问自己的心到底该怎么处理你们的母女关系。好不好？”慕天睿的嗓音说不出的轻柔和温润，就像是春雨般绵绵落入心田。
男人的话说的至情至理，能奇迹般的平复她心底的慌乱。夏晨曦点头，此刻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只想好好窝在男人的怀中。她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怀抱能够让她赖一辈子……
寂静的夜，两个人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慕天睿紧紧的抱着她，她懒懒的躺在他怀里。清晰的小脸上慢慢的浮现了一抹安宁的表情，世界仿佛都安宁了下来，暗夜的空气中都流淌着淡淡的温暖气息。
突然，慕天睿的手机响了……
有些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原先的宁静，他微微蹙眉，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端传来了东西摔落的吵杂声，徐妈急乎乎的嗓音传了过来，“大少爷，你还在加班吗？赶紧回来吧！”
慕天睿心一颤，声线立刻紧绷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太太，睡醒了后，一直在家里大吵大闹的。现在脾气极度暴躁的摔东西呢，她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你快点回来吧！大少奶奶，不在家，我得马上给大少奶奶打电话！”徐妈声音急促又恐慌，说话间，好妈妈扔了一个花瓶过去，幸亏她躲闪及时。
“不用给她打电话，我们在一起。我们马上就回去，你看好太太，不要让太太伤到自己！”慕天睿匆匆挂了电话。
夏晨曦从沙发上站起来，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妈出什么事情了？”
慕天睿飞快的套上西装外套，“妈妈在家里发脾气……砸了所有东西。走，我们快回去！”
……
回到海岛别墅。
推开门，一只古董花瓶砸了过去。慕天睿一个挺身，挡在夏晨曦的面前，花瓶在他的胸膛上撞击了一下后，应声摔碎在地板上。
徐妈紧张的在后面喊着，“天啊……大少爷……你没事吧？太太……你别砸了……别砸了……那是大少奶奶最喜欢的鱼缸……你别砸了……”
可惜，好妈妈的情绪极度的不稳定，徐妈喊的快，她砸的更快。
夏晨曦紧张的放下包，走上前，“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又闹了？不闹了好不好？咱们不砸了行不行？你瞧瞧你刚才差点砸伤了你的宝贝儿子……妈……不砸了哦！乖……”
可是这一次不管她怎么诱哄，好妈妈都没有反应，她双眸泛红，只一个劲的砸着家里的东西。把整个大厅砸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碎玻璃渣和瓷器片……
慕天睿也担心的冲上前，拉着妈妈，诱哄着，“妈……咱们不砸了……你是不是饿了？饿了我们就出去吃好吃的……妈……乖……不砸了。砸东西可不好……”
任凭他怎么劝，怎么哄，好妈妈都置之不理。她脸色闪烁着癫狂的神色，双眸通红，眼神怨恨的在大厅里寻找一切能搬得动的东西使劲的砸着。
夏晨曦急了，知道好妈妈肯定是今天白天在商场的时候受到刺激了，她懊恼不已，心疼的声线都哽咽了起来，她梗着脖子，沙哑着嗓音唱着平时好妈妈最爱听的那首《情义无价》。
她唱了一遍又一遍，唱的嗓音越发的沙哑，好妈妈只是短暂的停下了砸东西的动作，泛红的眸子里出现了短暂的茫然，随即惊恐的喊道，“血……血……血……”
夏晨曦心脏一痛，看来好妈妈真的是被今天的那张混乱场面给刺激到了。她哽咽着上千，想要拉着好妈妈，“妈……你不闹了好不好……乖乖的……晨曦丫头给你熬南瓜粥喝……给你炖香菇鸡汤喝……好不好？”。
好妈妈短暂的平静后，随即又开始癫狂起来，更加疯狂的砸着家里的东西。短短的功夫，客厅里已经没有一样东西完好无损的了。她砸着，眼神里出现一波又一波的怨恨，口中不停的喊着，“血……血……血……”
“妈，你别这样了好不好？你别吓我们了……妈妈……都怪我……是我不好……今天那种场面肯定伤害到你了……妈妈……对不起！”夏晨曦急的哭了起来，拉着天睿的手臂，“这可怎么办啊？都怪我，是我今天把妈妈带出去逛街，刚好在商场里遇见我亲生妈妈和薛婧莲，她们在那里厮打成一片。那种混乱的场面肯定刺激到妈了……她才会这么情绪失控的……这可怎么办啊？妈……”
慕天睿焦虑不已，但是还不忘安慰老婆，“没事……没事……我们现在就送妈妈去医院……走！”
……
神经科病房内。
好妈妈被强行注射了镇静剂，情绪这才稳定下来，躺在病床上，听着夏晨曦给她唱着最爱的那首歌，慢慢的闭上眼睛。
等到妈妈睡着了，慕天睿问医生，“我妈妈怎么会突然情绪这么反常？以前她也闹过，但都是偶尔的，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疯狂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医生眉头微微蹙起，恭敬的询问道，“据我观察，病人口中一直喊着血，血，眼神惊恐不定，是不是今天白天受到过什么刺激了？”
夏晨曦愧疚的吸了吸鼻子，点头，小声的道，“都怪我……我妈妈今天的确是受了刺激……她看见了打架的那种混乱场面……”
医生稍稍点头，“哦，这就难怪了。我初步估计病人之前肯定是因为受了什么巨大打击才会诱发神经病的，而今天她看见的场面估计与多年前的情景相似，故而她才会这么癫狂的。这两天一定要好好照顾病人，多哄着她，或者给她讲讲曾经快乐的往事。避免不必要的刺激，精神治疗再配合一些药物治疗，我相信过两天你母亲的状态就会好很多！”
慕天睿心口一阵闷痛，眉头紧蹙着，不知道母亲当年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他有些激动的抓着医生，着急的问，“那我母亲的病能恢复吗？她的精神状况能正常吗？她到底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医生无奈的摇头，抱歉的道，“慕总裁，很抱歉，这个我们不能给出具体的时间！精神病是很难治愈的，但是也有痊愈的病例。先给病人办理住院手续，等我明天给病人做个详细的检查。了解一下她的病史，病因，才好进一步确定方案治疗病人。”
慕天睿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松开医生，“麻烦了。”
医生职业化的勾唇，“不客气，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医生刚拉开病房的门，隔壁的房间便传来疯狂的吼叫声。夏晨曦一惊，吓的往慕天睿的怀中钻去，“什么人啊？这声音好恐怖？”
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隔壁住的也是一名精神病患者，是最近这两天才发病的，病的很严重。夜里总是会大喊大叫的。”
夏晨曦微微蹙眉，“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医生看了看慕天睿，有些支吾道，“这名病人你们的确很熟悉，是慕总裁的妹妹慕紫馨。另外，提醒一下总裁夫人。您怀有身孕，夜里尽量不要在这边陪夜了。我担心隔壁的病人大喊大叫会惊到您的。”
夏晨曦心里咯噔了一下，慕紫馨竟然疯了？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医生，喃喃道，“谢谢，我会注意的。”
慕天睿眉心一跳，自从慕紫馨坠楼后，他已经绝望的压根就想不起来她这个人了。这一刻得知慕紫馨疯了，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慕紫馨疯了倒也不那么奇怪。她那么偏激的人……大概只有疯了才能放开她自己……
……
隔壁的病房内。
慕紫馨双腿虽不能动，但是双手却不闲着，胡乱的扯着床单和身边能扯到的一切东西。胡乱的撕扯着，乱砸，乱扔，口中还嘶喊着，“我没有毁容……没有毁容……我没有残废……没有……”
“孩子不是我杀的……不是……”
“天睿……天睿……”
她眸光呆滞着，只嘶吼着重复这几句……
慕老爷子痛心疾首，急的头顶上的白发都多了很多，心疼又着急的喊着，“紫馨……丫头啊……紫馨……你别这样好不好？你安静点，你像小时候一样乖乖的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是爸爸啊！你连爸爸都不认识了吗？紫馨啊，你不要吓爸爸……你正常点行不行？”
林玉瑶哭的撕心裂肺，“我的孩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连最疼你的爸爸妈妈都不认识了吗？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你醒醒……你睁大眼睛看看好不好……我是妈妈啊！你最喜欢冲着我撒娇的妈妈啊！可怜的孩子……”
自从慕紫馨发疯以来，冷如风就没有合过眼。此刻，他眼眸泛红，既心疼又愧疚更加后悔的盯着床上那不断挣扎扭动的人儿。那张昔日总是挂着恬静笑容的小脸上，此刻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癫狂之色。那双明亮美丽的大眼睛里已经不再是原先的那种亮晶晶的光芒了，而是被一层呆滞的死灰所充斥着。白皙粉嫩的脸颊上，横着一条纱布包裹的伤口，原先的白嫩已经由现在的这种惨白所代替，往昔习惯柔顺披着的长发也因为她的挣扎而纠结成一团一团的，乱糟糟的披在头上。白嫩的藕臂上满是让人惨不忍睹的伤口和疤痕，手背上还有很有血迹斑斑的伤口。如今，慕紫馨这个花季一般的少女，已经失去了原先所有的光泽和骄傲。她凄惨的在病床上挣扎着，癫狂着……
确切的说，现在只能用还活着三个字来形容她了。下天就睿。
他颤抖着双臂，想伸手拉着她，却被发疯的慕紫馨狠狠的咬了一口。他咬着牙，任由她咬着。她坚硬的牙齿，把他的手臂咬出了血……
慕雨馨在一旁看着，表面上跟着着急，眸底其实有幸灾乐祸的神色飞快的闪过。看着病床的慕紫馨，非但没有半点的同情和不忍，相反却更加的鄙夷。她鄙夷她这种癫狂的爱，女人何必为了一个两条腿的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么凄惨？这么狼狈？
慕紫馨闹了很久很久，医生说最近给她注射了太多次的镇静剂了，已经不能再注射了。只能任由她闹着，好不容易她闹累了，喊累了，又睡过去了。
病房内的人都疲惫的叹了口气。
慕老爷子和林玉瑶心痛的看着已经癫狂的几乎不成人形的女儿，默默的哀愁着。
冷如风脸色阴沉着，被慕紫馨咬到的伤口不停的滴血。他却感觉不到疼痛，此刻，最犀利的疼痛在心底。心底的痛就好比有人抡着千斤重的铁锤在他的心口上左一刀右一刀的锤着。那种心脏仿佛碎裂般的嘶痛，随着全身的血液流淌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之内，那种疼痛在每一个细胞内叫嚣着……
慕雨馨有些疲惫，又有些漠然的打了个哈欠，真不知道这种看护的生涯什么时候能结束？最近这一段时间，一直被慕紫馨折磨在病房内，真是烦都烦死了！
慕老爷子的拐杖不停的敲击着地面，不停的叹息着。
病房内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这种寂静跟刚才慕紫馨的那种大喊大叫形成两个极端。无论是哪一个极端，都让人压抑至极。
林玉瑶小声的抽泣，这两天来泪水似乎都哭干了。
突然，冷不丁的冷如风的唇角划出一句话，“紫馨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有一个人必须要负责任！”
他的嗓音透着那种锥心的冷冽，还有隐藏不住的怨怒。
慕老爷子沧桑的脸颊一窒，把眸光移向冷如风，疲惫又无奈的问，“你说的是慕天睿那个混小子吗？”
冷如风嘴角划出冷冽的弧度，愤然的低吼着，“就是他！”
慕老爷子心中一痛，却不得已的说着实话，“这种感情的事情必须要当事人处理正确，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我们这些旁观者没有权利指责谁对谁错？”
冷如风脸色一沉，继续愤然的低吼着，“这件事情，错的最大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儿子！如果不是他，慕紫馨就不可能摔下楼梯。慕紫馨如果不摔下楼梯，她就不会毁容，也不会摔断腿。如果她没有毁容，没有残废，她根本不可能发疯的。所以，今天的这一切跟你的儿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慕老爷子一愣，声线有些颤抖，“你……你什么意思？紫馨摔下楼跟天睿有什么关系？”
冷如风愤然的冷笑着，“好吧，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你的宝贝儿子跟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拿出从值班护士那里拷贝来的u盘，插到笔记本电脑内。电脑视频上播放的是那天在医院走廊里发生的画面……
画面上有四个人，慕紫馨，慕天睿，夏晨曦，还有一个人颤抖着身子低着头。光是看见那抹背影的时候，慕老爷子的瞳孔狠狠的一收缩。这抹背影好熟悉，好熟悉……
画面上清楚的播放出是慕紫馨冲上前，慕天睿敏捷的把夏晨曦搂进怀中，最后慕紫馨措不及防的坠落楼梯。在她衣角挂在楼梯扶栏上的关键时刻，她伸出手渴求着慕天睿伸手救她。可是，慕天睿没有……
他们在走廊上争执了一番后，慕天睿决然的搂着夏晨曦和那抹低着头的身影离开。身后是慕紫馨那种震耳欲聋的惨叫声还有摔落楼梯的咚咚声……
林玉瑶震惊的看着画面，颤抖着声线喃喃的道，“怎么能……这样？怎么能……他……怎么能这样？为什么……不伸手拉我的紫馨一把？为什么？”
慕雨馨跟在后面煽风点火，她是唯恐天下不乱，讪讪的道，“是啊！这事大哥做的的确不对，不管紫馨做了什么错事，曾经怎么伤害过他们，他都不能见死不救！如果他伸手拉紫馨一把，紫馨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了。这件事情大哥有这不可推卸的责任……”
冷如风勾着唇，眼神冷飕飕的，像是三九寒冬天气，悲愤的问，“慕伯父，一直以来我都很敬重您，敬重您的为人。不知道您看了这段视频画面后，有什么样子的感想？您还会觉得这事跟您的儿子没有关系？我真不懂，他是怎么做到这般狠心的？慕紫馨这么年轻，这么鲜活的生命，他怎么能做到转身离开，听见紫馨的惨叫怎么能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慕老爷子同样震惊又错愕的看着这段屏幕，看见慕天睿不肯伸手拉紫馨的时候，眉心骨突跳着，心脏更是纠结在了一起。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够狠心到这种程度？那可是他的妹妹啊！曾经他们的感情明明那么好的，这次为何他能如此的狠心？
他愤然的敲击着地板，骂道，“这个混蛋！这个混小子！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冷血的东西来？我……”
视频上的一个画面让他胸口一窒，呆呆的愣在那里。口中的话，也硬生生的说不出来了。
林玉瑶也震惊了，她惶恐的喊道，“天啊！那是谁？……谁？天啊！我……没有看错吧？”
画面上慕天睿搂着夏晨曦头也不回，但是被夏晨曦挽着的好妈妈，在听见慕紫馨的惨叫后，却无意识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眼神满是恐慌，苍白的脸上上都是那种与世隔绝般的呆滞……
慕老爷子震惊了半响，拐杖都从手中滑落了，颤抖着声线，慌乱的从喉咙口挤出三个字，“伍……如……萱……”
“是她……真的是她！”林玉瑶声线已经惶恐的不成音节了，如同风雨中的飘雪一般飘渺。
“伍……如……萱……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天睿……是怎么找到她的？怎么找到的？”慕老爷子除了慌乱之外，泛着血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慌和愧疚。
这些年来，他把伍如萱藏在那个福利院中。虽然每个月给她交了丰厚的赡养费，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进去看过她。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也不知道她的病情怎样了？当年的事情，他的确是有错的。在潜意识里，他的确是愧对伍如萱的。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的想到福利院去看看她。最终因为愧疚而不敢上前，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的精神病的确是被他刺激的……
如今，在视频上看见伍如萱那张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蛋，还有那双呆滞的绝望的眼眸时，就好像他的心脏遭到了重重的撞击一般。一直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愧疚，奔涌而出。
他甚至有些不敢看那双眼睛，心隐隐的颤抖起来。儿子是怎么找到伍如萱的？儿子知不知道当年的情况？儿子要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是不是更加恨他了？儿子只要稍稍的动用关系就能查出当年是他把伍如萱送到福利院的？这会儿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是不是更恨他了？
当年的事情，林玉瑶是间接的罪魁祸首。所以，乍然看见伍如萱的时候，她吓的呼吸都窒息了起来，脸色瞬间惨白起来，喃喃的道，“她……怎么出来了？怎么出来了？”
慕雨馨看爸爸妈妈的深情，微微的蹙眉，疑惑的问，“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惊恐的样子？画面上那个神情呆滞的女人到底是谁？”
慕老爷子敲击着拐杖，颤抖着音节，“闭嘴……雨馨，你闭嘴！”
这时候，隔壁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了乱砸东西的声音，伴随着人的惊恐叫声，“血……血……”
这声音在黑夜里格外的突兀，好不容易睡着的慕紫馨被吵的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
冷如风蹙眉，“我去找医生，让隔壁这间病人搬出这个病房，不要吵到紫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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