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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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之前两次的“喝药”经验,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用药,凌苍雪显然是比之前两次要顺利的熬过去,虽然依旧痛苦,却也不曾再伤害到自己、或是别人,硬着咬着压坚持过去了,凌苍雪不知道,自己在吃药的这些天,凌春香已经静悄悄的嫁入了信阳侯府。

    凌春香的存在是见不得光的,若非是当日凌苍雪伶牙俐齿的逼迫沈绍元承认自己酒后乱性,会对凌春香负责到底,沈绍元如何都是不愿意娶了凌春香这么一个庶出的女子,即便是为妾,他都觉得不配,相比较凌家的八姑娘凌玉良,沈绍元总是觉得凌春香有些愚昧。

    好在凌春香长得漂亮,轮廓上和凌苍雪总是有几分相似,这让沈绍元心里总算是有些平衡的,这样的女人虽然不能出门见人,可放在床上还是很受用的。

    虽然没有三媒六聘,没有敲锣打鼓,只是在一个清晨,用一辆粉红色的轿子将凌春香从偏门抬进了侯府,可凌春香到底还是如愿的嫁入了侯府,成了信阳侯沈绍元的春姨娘。

    桂嬷嬷在为凌春香绞脸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说道:“六姑娘,有些话,老奴也不知道是当讲不当讲,老奴这些话绝对不是倚老卖老!”

    桂嬷嬷原先是很不喜欢凌春香的,可如今时事境迁,青姨∧,..娘都死了,凌春香在凌府就如当初的凌苍雪一样不讨喜了,被彻底的冷落和抛弃了,如今再出嫁,身边却是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好是凄凉。

    凌春香心中百感交集,她也在想,若是青姨娘还活着,现在定是也很得意,至少是会替她高兴,能嫁给沈绍元这么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皇亲国戚,这是她们过去想都想不到的,总是好过在罗家做姨娘的吧!

    “桂嬷嬷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吧!我如今身边也没有旁人在了,桂嬷嬷若是有什么告诫,说说也好!”凌春香的改变的确是让桂嬷嬷刮目相看,比过去沉稳了许多,凌春香现在这个状态嫁入侯府,反倒是再好不过了,会争,却也会隐忍了。

    “谈不上告诫,只是希望六姑娘心里明白与有荣焉这四个字的意思,六姑娘如今嫁入侯府了,自然就是侯爷的人,可六姑娘心里还是要记住,自己终究是凌家的姑娘,若是凌家不得意,六姑娘在侯府也很难抬头!”

    凌春香想了想,虽然有些话不适合在这时候说,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开口了:“凌家早已舍弃了我,何况现在的凌家好与不好,似乎对侯爷都没有什么影响!”

    桂嬷嬷有些怪凌春香的不懂事,“凌家也曾经舍弃过九姑娘,可如今九姑娘却到底不曾真的将你舍弃了,反倒是成全了你的心意,这里是京城,我以为六姑娘会比我看得透彻,五少爷还在京城,六姑娘你今后依靠的凌府,不是河州凌府,而是京城凌府!”

    凌春香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桂嬷嬷的意思,她抬眸狐疑的看着桂嬷嬷,“桂嬷嬷的意思是,我嫁入侯府以后,要为五哥拉拢他与侯爷的关系,为五哥铺路?”

    桂嬷嬷并没有因为凌春香的觉悟而流露出多少的喜悦,只是淡淡的说道:“虽然五少爷不待见你,可在京城,说透了你们都姓凌,都是血亲,五少爷将来如何都会顾忌世人的眼光,不会对六姑娘你置之不理的。”

    凌春香沉默了,她在思量着桂嬷嬷这句话的道理,却听到桂嬷嬷继续说道:“老奴还有一件事要提醒六姑娘,六姑娘即便是心中再不喜欢九姑娘,却也要明白,今日这一切都是九姑娘为你争取得来的,若是你仗着自己进了侯府就想对九姑娘横眉竖眼,到头来只会害了你自个儿,你如今也瞧见了,九姑娘的手腕和势力是不容小觑的,将来,她可能还是你最大的依靠,有她这个妹妹在,侯爷对你说不上相敬如宾,却也是会把你当人的。”

    桂嬷嬷说起这个,凌春香的心里就有些不甘心,“桂嬷嬷不说这些,我也清楚的很,我知道我这次是欠了她的,我也说了,他日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也定是不会推辞了!”

    “六姑娘明白便是好!”桂嬷嬷点头,拿起红盖头蒙住了她的头。

    凌苍雪最后一次喝药,皇甫擎昊如何都要执着的陪在她身边,虽然看到凌苍雪痛苦的样子,他比她更痛苦,可是他还是要睁大眼睛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因为他要陪着她感受着这种痛苦,而不是让她一个人孤独的承受这种煎熬。

    躺在床上的凌苍雪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凌乱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湿,十指死死的扣住皇甫擎昊的手指,极力的忍耐着,连嘴唇都泛紫了。

    凌苍雪看着皇甫擎昊那双幽邃的眼眸,却是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发出虚弱的声音:“你说,是药有效果了,我的伤愈合了,所以第三次用药没有之前那么痛苦……还是因为我对这种药形成了抵抗力?”

    皇甫擎昊手指拂过凌苍雪的脸颊,“最后一次了,很快就没事了!”

    凌苍雪笑了笑,眼泪却是沿着眼角滑落,“是,最后一次了,我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这样伤害我了,这种痛苦我绝对不要再感受一次,否则真的是宁愿吃毒药!”

    皇甫擎昊听到凌苍雪说这句话,差点要哭出来,却是坚定的说道:“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除非杀了我!”

    “嗯……说的对,我是你皇甫擎昊的女人,谁若是想要伤我凌苍雪,便是从你皇甫擎昊的尸体上跨过去才行!”凌苍雪笑着说着,只是那个笑容太过苍白无力,说出的话却是有些感觉颠倒了主次。

    “唯,你吹箫给我听,好不好?”凌苍雪颤抖的手指松开了皇甫擎昊的手,让皇甫擎昊的心头有一种落空的感觉。

    皇甫擎昊点头,取来长箫,悠扬缠绵的曲子传出来,回荡在整个王府的半空中,凌苍雪趴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皇甫擎昊吹箫的侧影,手指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肚皮,也不管那里已经被自己抓出伤痕,在这箫声中渐渐的涣散意识,最终昏睡过去了。

    皇甫擎昊低头看到凌苍雪已经昏睡过去了,知道她这次终于熬过去了,也松了一口气,伸手去为她把脉,内伤在这药的调理下已经康复了七八成。

    皇甫擎昊放下箫,亲自沾湿丝绢挤干为凌苍雪擦拭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凌苍雪忍得很痛苦,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不发作出来,就如她所说,她有她的骄傲,不希望再让他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皇甫擎昊都不知道凌苍雪到底是如何这般平静的忍过这种剧痛的。

    亲眼看到了凌苍雪第一次发作时的那种痛苦,还有第二次在身上留下的那些绳子勒的血痕,皇甫擎昊很清楚,第三次绝对不会有她说的这般轻松,她到底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来克制自己的。

    凌苍雪做了一个梦,梦见皇甫恭介对着自己露出很阳光很灿烂的笑容,却是在下一秒变得面目狰狞,手中多了一把利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那把剑刺穿了心脏,而她惊恐的看到,黑暗中分明有一只手抓着皇甫恭介的手,将那把利剑刺入自己的身体里。

    凌苍雪是被这个梦惊醒的,她躺在床上,瞳孔睁大,心绪不宁的喘气,这个梦……好诡异!

    空气中传来清甜的香味,让凌苍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动了动手指,却感到全身无力,“你醒了!”

    皇甫擎昊走过来,脸部线条在看到凌苍雪醒来的时候格外的柔软,小心的将凌苍雪扶起来,凌苍雪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嗯,总算是熬过去了,什么东西这么香?”

    “九妹妹醒了?时间刚好,炉子上还煲着粥,一会子便是好了,我还做了你爱吃的糕点,只是你如今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这糕点是不能多吃的,我特地做的软和了一些!”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欢愉。

    凌苍雪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妇,流云发髻上点缀着几朵簪花,那步摇是纯金打造的,却是富贵大气,一身姿色的罗裙绣着白色镶边,整个人看起来婀娜多姿。

    “凌沁芸?”凌苍雪发出疑惑的声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看多了凌苍雪强势精明的一面,此刻却是这般迷糊的样子,让皇甫擎昊都忍不住的笑了,却是宠溺的捏了一下凌苍雪的脸颊,“疼么?若是疼了,就不是幻觉!”

    “不是很疼……”凌苍雪有些茫然的看着凌沁芸,总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真的是……”

    凌沁芸笑着走到凌苍雪的身边,拉起她的手,怪嗔道:“这才多久不见?九妹妹却是连我这个七姐姐都给忘记了?这一开口,便是连名带姓的,当真是生疏了,倒是让我伤了心!”

    凌苍雪感觉到手心里的温度,凌沁芸的揶揄突然让凌苍雪的鼻子一酸,眼泪就那么掉出来了,她明明不想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凌沁芸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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