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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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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看到本章的正确内容, 请订阅前文到达一定比例,或者等待三天  凌溪虽然动弹,实际上却很遗憾地还没有恢复神智。他只是做了噩梦般地挣扎了两下, 然后把自己蜷成了一团,低声呜咽着说了几句梦话。

    “师兄……师兄……”凌溪在梦中略带哭腔,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会乖乖的,别讨厌我, 别丢下我一个人……”

    谢冬原本满脸都是期盼的神情,闻言顿时僵了一下。

    这小子怎么还在说这种话?

    好吧, 他还没有清醒, 还在做梦,梦中大概还没有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这么想了之后,谢冬忍不住叹了口气,“也是够可怜的。”

    常永逸听到凌溪呢喃出的内容, 更是有些动容,“这是怎么了?他和他家的师兄吵架了吗?”

    “如果只是吵架就好了。”谢冬摇了摇头, 将凌溪与季罗那档子事儿给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说着说着,谢冬又皱起了眉头。凌溪对季罗的感情这么深,依恋这么浓,可怜归可怜,对眼前的情况而言却无疑是一个坏消息。

    常永逸听完也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那究竟是怎样的人渣?这小子又究竟怎样的蠢货?”

    “可不是吗?”谢冬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后谢冬也不再管边上的人, 就这么坐在床沿, 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摸了摸何修远的额头。大师兄的身体没有之前热得那么厉害了,但温度比平时依旧高着不少,还在烧着。谢冬叹了口气,又开始摸何修远的脸。

    常永逸看着辣眼睛,赶紧把凌溪给从地上弄起来,搬去到隔壁的客房里面。

    而这个时候,凌溪确实在做一场梦。

    不是什么噩梦,只是他和季罗最初相识的一些情境。

    凌溪现在虽然在蓬莱派中极为受宠,刚出生的那些年却过得算不上好,只有一个当散修的母亲带着他,却也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去世了。

    与季罗的相遇,就是在母亲去世后不久的事情。

    那时季罗说是在下山游历,偶然看到了他,与他一见如故,便一直待他很好。不仅给了灵石与吃的,还教导他基本的心法,细心解答他在修行上的问题。而后也是季罗在偶然之下看到了凌溪母亲的遗物,发现他竟是蓬莱派宗主独子的私生子、宗主遗落在外的亲孙子,将他带回了蓬莱派,才让他拥有了之后的生活。

    同门师兄弟的关系使他们更加亲密,长久的相处也使得这种亲密逐渐升温,最终酿出了名为爱的情愫。

    一切分明都是这么顺理成章,师兄分明一直都待他那样的好。

    初遇时的每一个刹那似乎都仍旧凝结在心头。

    凌溪蜷缩在玉宇门客房的床上,睡梦中泪湿了枕巾。

    这小子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是在三日之后。

    那时谢冬已经将之前收在储物袋中的尸体都取了出来,摆在地下一间石室里,仔细辨认着身份。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凌溪一直在玉宇门里住着。

    玉宇门众人也终于让玉宇门的前辈们入土为安。

    至于剩下那些尸体,有些腰间挂了腰牌,可以很容易看出是哪个宗门的修士,有几具的来头还不小。另一些却看不出来路,有可能是些散修,也不知亲缘何在,只能葬在外面的山里。

    正在谢冬握着一个从尸体上取下的腰牌,思考是否可以直接通知对方宗门时,有弟子过来寻他,抱怨凌溪的事情。

    “那位凌前辈,实在是太嚣张了。”这名弟子十分生气,“我们认认真真替他收拾房间,好心好意给他准备疗伤的丹药,他却说我们这边的东西都是垃圾!话里话外都把嫌弃给摆在明面上,说我们玉宇门弄脏了他金贵的衣服!”

    谢冬笑了笑,“大门派出来的,是这样的。对了,他有说他师兄的事情吗?”

    “我按照掌门你的吩咐,问过几次。”那弟子回答,“他说他的师兄是个好人,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再多问两遍,他就发火,砸东西,把我们都赶出来。”

    果然如此,最糟糕的情况啊。谢冬叹了口气。

    “真不知道他还留在我们玉宇门究竟是想做什么,”那弟子又继续抱怨,“他又嫌弃玉宇门,又不肯走,又要我们照顾,洗漱穿衣都不能自己动手,又怪我们照顾得不好……真是……就连常长老都没有这么难伺候……”

    谢冬闻言,顿时变得有些似笑非笑,“是吗?”

    那弟子顿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满头大汗地连连解释,“不是,掌门,我不是对常长老有意见。我只是说那个凌前辈啊,他比任何人一个人都更难伺候。”

    谢冬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既然如此。”谢冬只是笑着道,“那就叫永逸去伺候他吧。”

    那弟子顿时懵了,看着谢冬的神情满是不可置信,以为谢冬肯定发生了口误,却只换来谢冬严肃认真的点头。

    这这这……谢掌门你搞事情啊?你想拆了玉宇门吗?

    那弟子满头大汗,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出去了,找到常永逸说这事时舌头都有些发僵。

    结果常永逸将眉头一皱,竟然没有当场拒绝,只是道,“师兄真的这么说?”

    那弟子点了点头。

    “真麻烦。”常永逸便起了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一路皱着眉头往客房走去。

    那弟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听话的背影,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更多人。

    眨眼之间,常永逸被谢冬派去照顾凌溪之事就传遍了玉宇门上下。

    所有人都觉得谢冬疯了,他们都认为常永逸和凌溪之间一定会爆发一场恶战。不,考虑到常永逸只有筑基期,凌溪已经凝元,搞不好常永逸会被凌溪给直接杀掉。

    唯有谢冬对此事毫无担心,依旧有条有理地处理着宗门内的事务。

    直到入了夜,谢冬终于放下手中玉简,按着肩膀离开了书房,凌溪所在的那间客房依旧十分安静。那两个人居然相安无事,这个事实叫全玉宇门都十分震惊,不得不对谢冬表示叹服。

    谢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仍旧躺在床上的何修远,又过去探了探额头。

    烧已经退了,人还没有醒。

    虽然何修远占用了床,但修行之人到了凝元,除非十分疲惫,基本也用不着睡眠。这些天的晚上谢冬都是在床沿打坐的,今夜也不例外。

    但今儿晚上,谢冬刚刚打坐到一半,便感觉身后突然有些动静。

    他回头仔细一看,只见何修远不知何时收拢了五指,正紧紧抓着床单。要知道,大师兄可是有好多天都没有动弹过了,谢冬顿时有些激动。

    但何修远的动作有些奇怪,并不像是快要清醒的样子。他的眉头皱得很紧,两手将床单扯了又扯,似乎有些难耐。又过了片刻,何修远更是开始轻哼,脸上也似乎有些发红。

    “师兄?”谢冬忍不住拍了拍何修远的脸。

    一拍之下,谢冬顿时一惊。为什么脸上会这么热?不会又烧起来了吧?

    下一刻,何修远突然睁开了眼,与他四目相对。

    但何修远此时的眼神也是十分奇怪的,充满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迷离。

    何修远用这迷离的眼神看了看谢冬坐在床边的身影,突然用手抓住他的衣摆,把自己的身体扯过去,用脸颊蹭了蹭谢冬的膝盖,呼吸也变得比方才更加急促。

    谢冬心里嗡地一响,顿时确定了,大师兄现在真的很不对劲。

    他猛地想起什么,连忙抬头看了看窗外。

    一轮满月挂在那儿,圆得特别皎洁。

    何修远喉头滚动,显然已经十分动摇,却无法下定决心。毕竟他当年之所以会离开玉宇门,总是发生过一些事情的。多年的隔阂,并非那么容易消除。

    还得再加一把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