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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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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灯如昼。

    秦氏府邸,只见这人潮拥挤,光是下仆丫鬟,就有十余个探头探脑挤在房外,仔细往里望去,就见那身着大红大紫的庄氏站在当中,身边围了七八个莽汉,皆是手持烧火棍,状若瘟神,叫人不禁瑟缩后退。

    “母亲这是何意?”秦暮初施施然从床上起身行礼,衣襟宽正,举手有道,虽只是一件简单衣裙上身,但面对家眷犬马,那也是绰绰有余。

    她缓慢踱步,由桌上取下一只白玉瓷杯摆正,又倒上云冉方才新添的热茶,眉眼看顾四方,底下之人,本是倚仗庄氏荣宠前来纠错,却见秦暮初安然居此,不由得都显露出尴尬神色。

    真是一场好戏。

    秦暮初掩唇轻笑,圆嗔的杏眼如新月弯弯,素手一挥,就坐在了桌旁椅上:“母亲何不坐下来饮一杯茶?”

    风声大作,庄氏因激动而通红的脸也逐渐褪去色彩,她顿时咧出一副假模假样的关心愁容,搭上秦暮初的肩膀,又给她添上一杯茶,这才坐在她面前,不落气势道:“你这半日闭门不出,母亲可是忧思过虑,又听卿禾所言,说是你并未同两个姐姐一同归来,一时心急,生怕你是被什么奸人掳去了!”

    她说话声又大又高,只听得外面些人也一清二楚,灯火通明,秦暮初的房间大门敞开,任是谁一眼望去,也能看个究竟。

    “是暮初处事不当,让母亲为我着急了。”她不慌不忙,眼色微转,滴溜溜攀上那个挟制云冉的大汉身上,仿佛四两拨千斤,大汉被她看得心下慌张,就忽得松开手,云冉机灵,趁机跑向秦暮初身边,大气连喘:“夫人还是去看看二小姐吧,小姐这里,自有云冉照拂。”

    秦媛珂回来之后便心神不定,庄氏早早就过去了一趟,虽说与徐家断了姻亲之缘尤为可惜,但她最疼爱这个小女儿,便只是在秦媛珂那里好生安慰了一番才出的门。

    但事关女儿名节,秦媛珂莽撞唐突太子一事已成定局,说不准多少人要看秦府的笑话,如今云冉一提,正巧掀起庄氏逆鳞,霎时庄氏起身出手,指甲尖锐就要往云冉身上招呼!

    “母亲,”秦暮初强硬握住庄氏的手,面对妇人震惊的双眼,她好笑地甩开庄氏,毫不在意地活动筋骨,又端起茶盏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打狗,也得看主人呐。”

    从小与武师锻炼的身手气魄,又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可以匹敌。庄氏霸道秦府数十年,未曾见过胆敢当面驳她面子的人,一时间恼羞成怒,双颊也是涨得通红,抬手厉声喝道:“你这个没人教的孽种!”

    说时迟那时快,庄氏长手高高举起,霎时就要打在秦暮初小巧脸上,只听得外头有人脚步匆匆,伴着凛然气势,冲喧闹人群说道:“给我住手。”

    秦暮初照旧是不会吃亏,她正是反手要趁机给庄氏一巴掌,见势不好,也不收手,只当自己是要阻拦,纤细指甲,瞬间划过庄氏脖颈,虽无大碍,但那红痕,也是实打实的了。

    “母亲,女儿若说了半句假话,那请您尽管打骂。”秦暮初瞥了来人一眼,语气愤恨,似有不平之声,腹有怨憎之气,“可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您带了一批汉子进女儿闺房,二话不说,还要打女儿的人,女儿心疼侍女,又还要被母亲责打。”

    说话时候,来人已经靠近,秦暮初听着脚步声,语气渐大:“暮初是没娘教,当初索性把我扔在荒山野岭一了百了,何必再图个名声让我回府!”

    一大段话说得是口干舌燥,她适时转换表情,愣神回头看向一脸铁青颜色的生父,还不等人说话,干脆利落一摘束带,长发垂泻腰间,不施粉黛,一身干净简装,匍匐跪下,额头重重磕向地板,发出怒吼:“暮初也不要这秦府三小姐的名声,还请父亲让我隐于山林,皈依佛祖好了!”

    “老爷!”庄氏愣愣抚上自己脖子的伤痕,咬牙切齿,顿时是恨极了秦暮初,也不顾礼仪,直嚷嚷喊着,“此女目无尊长,竟然出手打我,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秦龚适才吃酒回来,本就被二女儿的莽撞弄得心神不宁,刚一回府,就看见如此闹剧,额上遍布青筋,随手拿起桌上茶杯往地上掷去,只听“乒乓”两声,上好的白玉瓷杯,就碎成两瓣,“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偌大一个府邸,上上下下都能听到你二人的声音!”

    眼见众人都盯着自己隔岸观火,秦龚又从总管嘴里听到事件全貌,不得不责骂庄氏:“你身为人母,她身体乏弱,你不爱护子女,却带了这么多男人来未出阁的女儿院子里,还要她罪该万死?”

    庄氏眼见秦龚是没有要站在自己这边的意思,一时间脸色苍白,她在秦府横行多年,都是靠着秦龚撑腰,如今突然间被说了一通,竟是怎么也不能接受。

    秦龚说了庄氏两句,但到底是自己捧在心尖多年的人,纵使容颜衰老,也不能抹去他加注在庄氏身上的爱意。秦龚俯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女儿,却好似铁了心一般,随口就教训道:“你作为人子,不能事事尊崇母亲,居然还出手反抗,也是不该!”

    好一个秦龚,情势如此明显,也不忘维护庄氏,当真是个痴情种。秦暮初全然不在意秦龚的话,她心里清楚,这一两句话,也不过是说给庄氏听的,理都在自己这儿,又是整个府里看得一清二楚,秦龚就是再想包庇,也得看在舆论的份上,秉公断案。

    “今日是你太过冲动,这个月就好好在房里研习经书,让嘉蕙跟你学着点,免得再出去给我丢脸。”秦龚负手而立,嘱咐了庄氏几句,就带着一行人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秦暮初还没有站起,又怎会让他们轻松离去?

    “父亲!女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龚回头,凝视自己这个多年不归的女儿,望着她嘴边那一弯鄙夷的浅笑,从散发的凌乱中一点点抬头,眉目清明,正是那眼中仿佛不曾泯灭的光芒,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早逝的正妻。

    他从来不会想隔了十年之久,秦暮初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因为她和淑珏太像了。

    她站在秦龚面前,素来骄傲的笑容也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对父亲所言失望的冷漠:“今日这么多人齐齐涌入小院,难保明日不会有人捆了我再丢到山上。”

    “那你要如何?”夜色已深,再吵下去,恐怕周围住的富贵人家都要知道今日之事,秦龚只盼息事宁人。

    她慢悠悠地挽起袖子,走到那束缚云冉的汉子眼前,抬眼看他,猛地抽了一巴掌!

    “你!”庄氏气愤,却被赶来的秦媛颐护住,这母亲倒是比女儿更沉不住气,只见秦媛颐事不关己地瞧着这边,秦暮初心里好笑,又使劲打了汉子两下,只把人打得双颊红肿,鼻尖有血。

    “我也不要什么,只是父亲不觉得,这里的仆人,且不说忠心护主,是不是别有用心要谋害于我都未可知!”秦暮初看顾四方,还没下狠招,就听见外头传来女子嘶吼:“小姐!卿禾,卿禾有话要说!”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护院因为秦暮初阴阳怪气一阵杀鸡儆猴,竟没防备,让这卿禾连滚带爬窜了进来,她也是机警,一进来,就跪在了秦暮初身后,探头伸向秦龚:“老爷,是夫人威胁我,若我不帮她进到这个院子里,到时候被看光身子的人,就是奴婢了!”

    这卿禾别的不说,演起戏来那还真是像模像样,连磕了几个头,就隐隐看出血光,秦龚扶额,怒极甩袖:“这院子里的仆人全给我换了!让秦奋带你去挑,要几个有几个!你也不要说什么归隐山林的话,是我秦龚的女儿,万万没道理受委屈。”

    “暮初多谢父亲,父亲慢走,母亲慢走。”秦暮初倚在门栏上,好笑地盯着庄氏背脊,把人看得如针在脊,紧赶慢赶是走出了秦暮初的视线范围。

    听了卿禾的话,想来这秦龚对庄氏,会逐渐失望吧?秦暮初转身回屋,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姐姐可有事要说?”她可没把这个大小姐放在眼里,就如同秦媛颐当初也不曾正视过自己一般,秦暮初赖在躺椅上,唤云冉取了床新被子盖上,身形一转,如贵妃醉酒撑着下巴,笑得是清爽非常。

    没有丫鬟在侧,秦媛颐照旧是温柔大方的端庄模样,她坐在秦暮初坐过的矮凳上,尝了一口茶:“今日之事,多谢妹妹了,还望以后,多多体谅姐姐则个。”

    说罢是人走茶凉,云冉乖顺送好被褥,却不想卿禾居然在秦暮初身侧服侍,顿时不爽叉腰:“你怎么还在!”

    “云冉。”秦暮初努嘴,卿禾就挺胸抬头走向桌子收拾茶具,“你觉得为什么庄氏会知道我彻夜不归?又为何认为我只要回来,定会装作刚睡解下衣裙?”

    小丫头瞪圆了双眼,恍然大悟,又有几分不可置信。

    “你呀,陪在我身边就是了,有我一日好呢,就有你千日的饱饭吃!”秦暮初笑着招呼云冉,暗地里,却深深呼了一口气。

    这招棋是步险棋,好在她把控得当,庄氏更有漏洞可抓,等秦龚想起来要责问自己闭门不出,也没有人能证明自己真的出门了,而庄氏,这一个月的禁足,定会让她非常难过。

    那秦媛颐的话,可真是挠心了,究竟是要为自己特地说出秦媛珂的名字让太子不喜高兴,还是为了庄氏失势可以间接取而代之高兴呢?

    翻身闭眸,看来这秦府也不太平,表现上看着兄友弟恭家族和睦,也不过是一潭死水之下波澜万丈,人人都算计着旁人,就是自己的兄弟姊妹父母亲友,也不曾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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