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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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张浩一直在医院守到了凌晨，沈飞才从手术台下来。
然而一下来就直接被转去了icu，按照医生的话说，现在创口面积太大，在伤口稳住之前最好是在icu观察，如果没有突发情况的话，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而小武，进了急救室两个小时之后也已经出来，上了氧气罩，被转进重点病房。
“浩哥，沈爷怎么样了？”小武看见张浩被叫出去，知道肯定是沈飞出来了。
张浩回了他一个笑容，说道：“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在icu观察两天就跟你一样转来病房了，这下你能好好睡觉了。”
小武长长松了一口气，眼睛再也撑不住沉沉闭上，氧气罩上雾气凝了又散，张浩脸色沉了下来，轻手轻脚地离开。
西南医院的收费确实昂贵，沈飞在icu一天就是两万，所幸也还有些本事，两人病情都稳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张浩给岳子民打了电话，岳子民立刻赶往了医院。
“沈飞和武杰都是重伤，我们会加紧追查。”岳子民严肃道。
张浩淡淡瞥了一眼岳子民，黑眼圈浓重，面有倦色，一看就是熬夜的。
“岳警官。”张浩看着岳子民说道：“我可以去看看监控吗？”
岳子民皱了眉，说道：“按照规定，监控是不能随便给编制外人员看的。”
张浩脸色一沉，低声道：“岳警官！我相信人民警察，但我也同样忧心现在还躺在icu里我的兄弟。您熬夜追查到现在到底查出了什么？调监控，确认嫌疑犯身份，追查，抓获，您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岳子民脸色难看起来，眉头越拧越紧，身后小警察伸手指着张浩喝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好好照顾受害者就行了，谁给你胆子逼问岳队的！你这是妨碍执法知道吗？”
“我妨碍执法？”张浩冷笑连连，看着岳子民说道：“我两个弟兄现在就躺在这里，我一没动手，二没骂人，怎么妨碍你们执法的？岳警官，我现在就要看监控。”
“都说了你没权限，你听不懂人话吗？”刚刚的小警察继续吼道。
“闭嘴！”岳子民低低呵斥了一声，看向张浩说道：“监控已经调到警局了，我带你去看。”
那小警察立刻闭了嘴，悻悻地缩了脑袋。
西南警局。
岳子民挥退了两个警察，又让监控室里两个值班人员先出去，看着张浩正色道：“昨晚我们看了一晚的监控……”
“发现这并不是车祸，是谋杀。”张浩面无表情地接声说道。
“……没错，你过来看看认不认识嫌疑人。”岳子民深深看了一眼张浩，转头调出了监控录像。
黑白画面上，十字路口车辆严格按照规定行停。
十秒钟后，一辆五菱宏光冲出来，绿灯变黄，在开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一辆罩着防风布的东风蓝色大卡车顶着红灯直直冲了出来。
“放大。”张浩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说道。
卡车驾驶舱的位置放大，司机正双手操控着方向盘，没有一点换挡减速的意思。
“放到最大。”张浩说道。
画面继续放大，模糊地像是打了马赛克，张浩盯着司机的脸，说道：“倒回去，放到最慢。”
在慢放下，卡车几乎是龟速前进，但冲出人行横道的一瞬，明显加快了速度。
“司机明显在加速，是有意想造成车祸，但到底是无差别的谋杀还是刻意为之我们没办法确定。”岳子民看想张浩说道。
张浩没有回答，自己上手操作鼠标和键盘，将位置定在沈飞，放到最大。
“啪。”
张浩按下了空格，画面暂停。
“这里，沈飞在看那辆车。”张浩说道。
岳子民惊讶的看着画面，按理说电光火石的瞬间，沈飞专心冲刺黄灯根本没可能看向那边的卡车。
“这……”岳子民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他知道这是蓄意谋杀，并没有想躲开，而是想记住凶手。”张浩沉声道。
“那他为什么不躲开？”岳子民问道。
张浩瞥了岳子民一眼，冷冷道：“要是躲得过去他会不躲吗？除非……他知道根本就没办法躲过去，比如刹车失灵。”
岳子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里还是车祸，根本就是谋杀！
“五菱宏光现在在哪？东风呢？查出来车主了吗？”张浩连声问道。
“五菱宏光现在作为物证留在仓库，东风车主是一个运输公司旗下的，已经追查到在回收站。”岳子民说道。
“现在立刻去回收站。”张浩说道。
岳子民这次没有带那两个小警察，转而叫了一个看起来胡子拉碴穿着便服的警察，要不是胸前挂着证件，张浩完全没办法把这个看起来三天没洗头的人和警察联想到一起。
“这是隋和志，刑侦干警。”岳子民简单介绍道。
隋和志扫了一眼张浩，对岳子民说道：“这回又是什么事？”
“谋杀未遂，边走边说。”岳子民看了一眼四周忙碌的同事，小声说道。
隋和志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就打起了精神，说道：“走吧，我去开车。”
一辆普通的白色桑塔纳，隋和志充当了司机，岳子民坐在副驾驶介绍情况。张浩沉默地坐在后座，低着头看着手机。
“看来重伤住院的这家伙也不简单啊，反应挺快的。”隋和志叼着烟，摸着鸡窝似的头发说道。
岳子民瞥了一眼张浩，说道：“就是不简单才找你，昨晚我已经去过回收站了，不过已经关门了，什么都没看出来。”
“晚上去肯定什么都看不出来，当警察的当然要大白天去，太阳一照什么都看得清楚了。”岳子民笑道。
在回收站门口停了车，隋和志把证件收起来揣起兜里，冲着生锈的老旧铁门大喊道：“二手车收不收？”
“收收收，来了！”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开门声，一身破破烂烂的老头子走了出来，洗得发白的蓝布袄，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看着三人，在看到还八成新的桑塔纳时候，眼神亮了一下。
这回收站大概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破铜烂铁占了一半，堆了有三米来高。另一边是一个双层仓库房，中间修成停车场，没牌照的二手车停得满满当当，最外面，就是一辆蓝色东风大卡车。
“这辆啊，啧，三千块吧。”老头眯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桑塔纳说道。
“老人家，我是西南分局的警察岳子民，这次来调查一个案子，请您配合。”岳子民亮出证件，正经道。
老头诧异地扭头，这才看见一身警服的岳子民，连忙道：“哎哟官老爷我可是好人，没犯事儿啊，这倒卖二手差可算不上犯罪，不至于抓人吧。”
“老人家您别着急，我就是来了解情况的。”岳子民忙扶着老头，看向了隋和志。
“没犯事儿你慌什么？我问你，这辆车你什么时候收来的？”隋和志随手指了一辆宝马问道。
老头看了一眼，说道：“这……两周还是一个月？我也记不清了，我那有账本，我这就给你拿。”
老头慌慌张张地跑去仓库房里，三人紧随其后。
张浩落在最后面，前面的隋和志看似无意地随便乱撇了两眼，突然转头对张浩说道：“小兄弟，叫张浩是吧，地下的事儿敢找警察，有胆子啊。”
说完，没等张浩回应，就跟着进了房里。
张浩抬头看了一眼隋和志，也没有搭话的意思。
“官老爷你看看这是二手车的账本，最近一年的账目全都在这里了。”老头掏出一个小小的账目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写的很规整。
岳子民接了账本开始翻，隋和志随意打量着仓库房，上下两层楼，一楼当做了办公区平摆着两张桌子一台被淘汰很久的方壳电脑，二楼有一张床和简陋的煤气灶锅具之类，空空荡荡的没一点人气。
“你这宝马车也是三千收的？”隋和志问道。
“我这开价都是三千，超过三千的我不收。”老头比了个三，煞有其事说道。
“那你这个一千的是怎么回事？”隋和志指着账本上最新的一个记录说道。
老头凑过去看了一眼，笑道：“这个大卡车是车主自己说的一千，还是八成新的，我哪有涨价的道理。”
隋和志“啪”地把账本扔在桌上，冷笑道：“你糊弄谁呢？一千就想买这么一辆大卡车，你踩狗屎运呢？”
老头刷的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看着隋和志说道：“官老爷，我真的没说谎啊，就是一千，你看我这钱都还没捂热呢，你看看昨上午刚刚收的一千块。”
老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薄薄一叠钞票，一张一张数给众人看，生怕三人不相信。
“你是说上午来的？”张浩突然抬头，目光凶狠地盯着老头。
老头吓得手上动作一滞，几张大红钞票掉在地上诺诺道：“是……是啊，昨儿上午……”
隋和志和岳子民纷纷看向张浩，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同时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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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张浩一直在医院守到了凌晨，沈飞才从手术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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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武，进了急救室两个小时之后也已经出来，上了氧气罩，被转进重点病房。
“浩哥，沈爷怎么样了？”小武看见张浩被叫出去，知道肯定是沈飞出来了。
张浩回了他一个笑容，说道：“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在icu观察两天就跟你一样转来病房了，这下你能好好睡觉了。”
小武长长松了一口气，眼睛再也撑不住沉沉闭上，氧气罩上雾气凝了又散，张浩脸色沉了下来，轻手轻脚地离开。
西南医院的收费确实昂贵，沈飞在icu一天就是两万，所幸也还有些本事，两人病情都稳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张浩给岳子民打了电话，岳子民立刻赶往了医院。
“沈飞和武杰都是重伤，我们会加紧追查。”岳子民严肃道。
张浩淡淡瞥了一眼岳子民，黑眼圈浓重，面有倦色，一看就是熬夜的。
“岳警官。”张浩看着岳子民说道：“我可以去看看监控吗？”
岳子民皱了眉，说道：“按照规定，监控是不能随便给编制外人员看的。”
张浩脸色一沉，低声道：“岳警官！我相信人民警察，但我也同样忧心现在还躺在icu里我的兄弟。您熬夜追查到现在到底查出了什么？调监控，确认嫌疑犯身份，追查，抓获，您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岳子民脸色难看起来，眉头越拧越紧，身后小警察伸手指着张浩喝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好好照顾受害者就行了，谁给你胆子逼问岳队的！你这是妨碍执法知道吗？”
“我妨碍执法？”张浩冷笑连连，看着岳子民说道：“我两个弟兄现在就躺在这里，我一没动手，二没骂人，怎么妨碍你们执法的？岳警官，我现在就要看监控。”
“都说了你没权限，你听不懂人话吗？”刚刚的小警察继续吼道。
“闭嘴！”岳子民低低呵斥了一声，看向张浩说道：“监控已经调到警局了，我带你去看。”
那小警察立刻闭了嘴，悻悻地缩了脑袋。
西南警局。
岳子民挥退了两个警察，又让监控室里两个值班人员先出去，看着张浩正色道：“昨晚我们看了一晚的监控……”
“发现这并不是车祸，是谋杀。”张浩面无表情地接声说道。
“……没错，你过来看看认不认识嫌疑人。”岳子民深深看了一眼张浩，转头调出了监控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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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钟后，一辆五菱宏光冲出来，绿灯变黄，在开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一辆罩着防风布的东风蓝色大卡车顶着红灯直直冲了出来。
“放大。”张浩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说道。
卡车驾驶舱的位置放大，司机正双手操控着方向盘，没有一点换挡减速的意思。
“放到最大。”张浩说道。
画面继续放大，模糊地像是打了马赛克，张浩盯着司机的脸，说道：“倒回去，放到最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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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明显在加速，是有意想造成车祸，但到底是无差别的谋杀还是刻意为之我们没办法确定。”岳子民看想张浩说道。
张浩没有回答，自己上手操作鼠标和键盘，将位置定在沈飞，放到最大。
“啪。”
张浩按下了空格，画面暂停。
“这里，沈飞在看那辆车。”张浩说道。
岳子民惊讶的看着画面，按理说电光火石的瞬间，沈飞专心冲刺黄灯根本没可能看向那边的卡车。
“这……”岳子民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他知道这是蓄意谋杀，并没有想躲开，而是想记住凶手。”张浩沉声道。
“那他为什么不躲开？”岳子民问道。
张浩瞥了岳子民一眼，冷冷道：“要是躲得过去他会不躲吗？除非……他知道根本就没办法躲过去，比如刹车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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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菱宏光现在在哪？东风呢？查出来车主了吗？”张浩连声问道。
“五菱宏光现在作为物证留在仓库，东风车主是一个运输公司旗下的，已经追查到在回收站。”岳子民说道。
“现在立刻去回收站。”张浩说道。
岳子民这次没有带那两个小警察，转而叫了一个看起来胡子拉碴穿着便服的警察，要不是胸前挂着证件，张浩完全没办法把这个看起来三天没洗头的人和警察联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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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收站大概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破铜烂铁占了一半，堆了有三米来高。另一边是一个双层仓库房，中间修成停车场，没牌照的二手车停得满满当当，最外面，就是一辆蓝色东风大卡车。
“这辆啊，啧，三千块吧。”老头眯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桑塔纳说道。
“老人家，我是西南分局的警察岳子民，这次来调查一个案子，请您配合。”岳子民亮出证件，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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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没等张浩回应，就跟着进了房里。
张浩抬头看了一眼隋和志，也没有搭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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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子民接了账本开始翻，隋和志随意打量着仓库房，上下两层楼，一楼当做了办公区平摆着两张桌子一台被淘汰很久的方壳电脑，二楼有一张床和简陋的煤气灶锅具之类，空空荡荡的没一点人气。
“你这宝马车也是三千收的？”隋和志问道。
“我这开价都是三千，超过三千的我不收。”老头比了个三，煞有其事说道。
“那你这个一千的是怎么回事？”隋和志指着账本上最新的一个记录说道。
老头凑过去看了一眼，笑道：“这个大卡车是车主自己说的一千，还是八成新的，我哪有涨价的道理。”
隋和志“啪”地把账本扔在桌上，冷笑道：“你糊弄谁呢？一千就想买这么一辆大卡车，你踩狗屎运呢？”
老头刷的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看着隋和志说道：“官老爷，我真的没说谎啊，就是一千，你看我这钱都还没捂热呢，你看看昨上午刚刚收的一千块。”
老头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薄薄一叠钞票，一张一张数给众人看，生怕三人不相信。
“你是说上午来的？”张浩突然抬头，目光凶狠地盯着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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