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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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天行管理开发中心，天南星分部。
宽敞而明亮的地下车站人来人往，脚步匆匆。一辆专属列车在车站停下。
“三号区到了，请本区职员依次下车，未获本区访问权限的访客，请到左侧申请区等候……”
熟悉的电子声中，罗薇薇心事重重地走出车门，左右张望一眼，背着包，随着人流向三区入口走去，感觉自己活像一条不断被超过的鱼。
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天行中心的职员。要分清他们很简单——容光焕发，脚步匆匆，一边走还一边谈笑风生的家伙必然是战协的人。而面无表情低着头不说话的，则是开发局的人。
作为一名荣耀堂的职员，罗薇薇觉得自己两边都不是。
百年前，荣耀堂刚成立的时候，原本是天行开发局的下属部门。负责在天行世界中，通过官方的奖励和协作，引导玩家提升天行开发度。是开发局履行职能时在天行世界里中的一只重要的手。
但几十年前，这只手却被砍了下来，划分给了战协。
原因很简单，开发局没钱！
荣耀堂每年都要向玩家发放大量奖励，同时跟玩家合作开发的项目也是一个无底洞。这些年来，开发局连自己的许多下属部门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哪里有钱养活荣耀堂这个吞金巨兽？
不过，被分给战协之后，荣耀堂的地位也很尴尬。
毕竟荣耀堂从诞生的那天起，其职能就是为提升银河天行的开发度而设计的，这跟开发局是血脉传承，却跟重心和利益完全放在职业联赛的战协格格不入。
因此在战协看来，这完全就是拿自己的奶养别人家的孩子。
况且更糟糕的是，荣耀堂虽然划分给了战协，但实际上和开发局并没有彻底分家。他们的工作性质使得他们的每一项业务都需要开发局的上游数据支持。不然的话，他们甚至连一个榜单都排不出来。
正因为如此，开发局还保留着荣耀堂的部分人事权和管理权。日常工作，也是开发局那边联系得多。战协基本没有多少对口衔接的部分。
这让战协就跟吃了苍蝇一帮恶心。但迫于规则，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每年拨付固定的资源和预算，用于荣耀堂开展工作。
罗薇薇听荣耀堂的老人们说，这是开发局和战协争斗多年来，唯一的，也是最酣畅淋漓一次胜利——你战协不是什么都抢么，都霸着么？来来来，老子把儿子也它喵的塞给你，让你奶大。
但你奶再大，那还是我儿子！
荣耀堂提升的是开发度，而开发度，就是开发局的业绩！
就这样，时间一长，荣耀堂就成了一个怪胎——出身于开发局，过继给战协，结果为养父母所不喜。看似一个独立机构，但实则内部分成两派。一部分是开发局阵营，一部分是战协阵营，双方明争暗斗，一团混战。
原本身为底层的小虾米，罗薇薇跟这些争斗没关系。
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走进电梯，罗薇薇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双目无神。
不久之前，她和同事叶蓓争夺业绩第一和项目小组长的位置，凭借同为四级引导师的胡妤的撑腰，以及那个名叫张铭的合作者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砸在头上的副本记录业绩，取得了胜利。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得罪了站在叶蓓背后的四级引导师凌天风。
而这些日子以来，凌天风不断地给她穿小鞋。
凭借业绩，罗薇薇刚刚晋升了二级引导员，并且得到了那个空缺出来的项目组长职位。可一上任，凌天风就出手干预，直接抽调了其中最好的三个走，然后塞了两个业绩最差的和一个新人过来。
不仅如此，凌天风还利用手里的监管权力，隔三差五就派人来第七分堂检查罗薇薇的项目组的工作情况，鸡蛋里挑骨头。不是说报告不规范，就是说进度太慢。再不然就毫无道理地检查引导员经手的资金账目，一查就是好几个小时。而且前一天故意耽误，第二天借口没查完又来。
这让罗薇薇气得咬牙。
可她一个分堂的区区小组长，跟凌天风这种大神的距离就如同从谷底到山顶。别说气得咬牙，就算是气得跳脚，也够不着人家，拿人家根本没办法。更糟糕的是整个天南星分部都知道，再过不久，简部长就要卸任了。而凌天风则是公认的最有可能接替部长职位的人选。
原本凌天风还有胡妤这个竞争者。
两者不但都是四级引导师，而且在荣耀堂总部高层都有靠山。
但凌天风更会钻营。为了夺下部长的职位，这些日子，他不但在业绩方面力压胡妤，在分部中大力拉拢同盟，而且还在战协找到了靠山。前几天，一位星区战协的处长还专程来分部“检查工作”，指名道姓要凌天风作陪，并且当着简部长和所有部门负责人的面对其大加赞赏。
罗薇薇听说，现在分部已经是一边倒了。凌天风接任分部部长之位，几近势不可挡。
私下聊天的时候胡妤也亲口承认准备调离天南星分部。她告诉罗薇薇，等她调走并站稳脚跟，会想办法把罗薇薇一起调离天南星分部。
尽管很舍不得自己熟悉的环境，但罗薇薇知道，要逃命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不然的话，留在天南星分部就等着被凌天风干掉吧。
可即便是等着胡妤把自己调走，罗薇薇也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到那时候呢。一旦凌天风痛下杀手，让自己失去这份工作……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自从父亲生意失败之后，家中经济每况愈下。罗薇薇这份工作，就是一家七口的唯一指望。
罗薇薇至今还记得，自己晋升二级引导员，担任项目小组长那天，全家如同过年一般喜气洋洋的景象。父母，小弟，奶奶，外婆，外公……虽然七口人都挤在贫民区逼仄的破房子里，但大家还是买了酒菜，好好庆祝了一番，跟过年一样。
尤其是外婆这个虚荣老太太，把自己的事情在整个街区都传遍了。就刚才自己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都有不少人跟自己打着招呼，眼神艳羡而热切。
万一……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罗薇薇有些心慌。
今天原本是她休息，却没想到胡妤打来电话，让自己到分部来一趟。
「如果不是什么急切或重要的事情，妤姐早在电话里就直说了，不会让我专门跑一趟。」
罗薇薇心里想着，预感很不好。她觉得如果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上报的那个风辰提出的合作项目出事了。
那个项目报上去已经很长时间了，可是直到现在，上面也没有批下来。
这其实就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罗薇薇很清楚荣耀堂对合作项目的审查有多么严格，多么苛刻。毕竟荣耀堂寄人篱下，每年的资源预算就那么一点，恨不得一个铜币都掰成两半来花。因此，荣耀堂上层对于引导员滥用职权，贪污，受贿，伙同玩家坑害荣耀堂，捞取不正当利益，或者玩忽职守，浪费资源一类的行为深恶痛绝。
从这个角度来说，罗薇薇根本就不应该上报那个项目。
毕竟，就算风辰上了荣耀堂的观察名单，那也不过是他投胎投得好而已。但抛开他中游世家子弟的化身身份，他本人实际上就是一个新手玩家。
跟一个新手玩家合作最顶尖，资源消耗最恐怖，甚至连职业俱乐部和财阀都顶不住的【功法组合策略】研究，罗薇薇觉得自己把项目报上去，简直就是在找死。
可当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鬼迷心窍了！
「完了完了，」罗薇薇哭丧着脸，心想，「肯定是这件事。」
上面久久不批复下来，预示着好几种悲惨的可能性。第一种，就是上方震怒，觉得一个分堂的低级引导员居然敢提这种项目，简直脑子进水了。这不光是能力问题，还是态度和操守问题。
罗薇薇你想干什么？！
第二种，就是那风辰出事了。
毕竟出身于中游，看似幸运，实则危机四伏。很多人私下聊天的时候，都不认为一个新手白瓜，能在中游存活下来，更别提成长起来了。
不说中游那些敌对家族，就单单是他自己家族的内部争斗，他就不一定能取胜。
而一旦他在天道大陆里出了什么问题，而自己又交上这个项目申请……活活就是一个倒霉蛋！
还有第三种，更糟糕！
。
。
。
银河天行管理开发中心，天南星分部。
宽敞而明亮的地下车站人来人往，脚步匆匆。一辆专属列车在车站停下。
“三号区到了，请本区职员依次下车，未获本区访问权限的访客，请到左侧申请区等候……”
熟悉的电子声中，罗薇薇心事重重地走出车门，左右张望一眼，背着包，随着人流向三区入口走去，感觉自己活像一条不断被超过的鱼。
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天行中心的职员。要分清他们很简单——容光焕发，脚步匆匆，一边走还一边谈笑风生的家伙必然是战协的人。而面无表情低着头不说话的，则是开发局的人。
作为一名荣耀堂的职员，罗薇薇觉得自己两边都不是。
百年前，荣耀堂刚成立的时候，原本是天行开发局的下属部门。负责在天行世界中，通过官方的奖励和协作，引导玩家提升天行开发度。是开发局履行职能时在天行世界里中的一只重要的手。
但几十年前，这只手却被砍了下来，划分给了战协。
原因很简单，开发局没钱！
荣耀堂每年都要向玩家发放大量奖励，同时跟玩家合作开发的项目也是一个无底洞。这些年来，开发局连自己的许多下属部门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哪里有钱养活荣耀堂这个吞金巨兽？
不过，被分给战协之后，荣耀堂的地位也很尴尬。
毕竟荣耀堂从诞生的那天起，其职能就是为提升银河天行的开发度而设计的，这跟开发局是血脉传承，却跟重心和利益完全放在职业联赛的战协格格不入。
因此在战协看来，这完全就是拿自己的奶养别人家的孩子。
况且更糟糕的是，荣耀堂虽然划分给了战协，但实际上和开发局并没有彻底分家。他们的工作性质使得他们的每一项业务都需要开发局的上游数据支持。不然的话，他们甚至连一个榜单都排不出来。
正因为如此，开发局还保留着荣耀堂的部分人事权和管理权。日常工作，也是开发局那边联系得多。战协基本没有多少对口衔接的部分。
这让战协就跟吃了苍蝇一帮恶心。但迫于规则，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每年拨付固定的资源和预算，用于荣耀堂开展工作。
罗薇薇听荣耀堂的老人们说，这是开发局和战协争斗多年来，唯一的，也是最酣畅淋漓一次胜利——你战协不是什么都抢么，都霸着么？来来来，老子把儿子也它喵的塞给你，让你奶大。
但你奶再大，那还是我儿子！
荣耀堂提升的是开发度，而开发度，就是开发局的业绩！
就这样，时间一长，荣耀堂就成了一个怪胎——出身于开发局，过继给战协，结果为养父母所不喜。看似一个独立机构，但实则内部分成两派。一部分是开发局阵营，一部分是战协阵营，双方明争暗斗，一团混战。
原本身为底层的小虾米，罗薇薇跟这些争斗没关系。
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走进电梯，罗薇薇看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双目无神。
不久之前，她和同事叶蓓争夺业绩第一和项目小组长的位置，凭借同为四级引导师的胡妤的撑腰，以及那个名叫张铭的合作者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砸在头上的副本记录业绩，取得了胜利。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得罪了站在叶蓓背后的四级引导师凌天风。
而这些日子以来，凌天风不断地给她穿小鞋。
凭借业绩，罗薇薇刚刚晋升了二级引导员，并且得到了那个空缺出来的项目组长职位。可一上任，凌天风就出手干预，直接抽调了其中最好的三个走，然后塞了两个业绩最差的和一个新人过来。
不仅如此，凌天风还利用手里的监管权力，隔三差五就派人来第七分堂检查罗薇薇的项目组的工作情况，鸡蛋里挑骨头。不是说报告不规范，就是说进度太慢。再不然就毫无道理地检查引导员经手的资金账目，一查就是好几个小时。而且前一天故意耽误，第二天借口没查完又来。
这让罗薇薇气得咬牙。
可她一个分堂的区区小组长，跟凌天风这种大神的距离就如同从谷底到山顶。别说气得咬牙，就算是气得跳脚，也够不着人家，拿人家根本没办法。更糟糕的是整个天南星分部都知道，再过不久，简部长就要卸任了。而凌天风则是公认的最有可能接替部长职位的人选。
原本凌天风还有胡妤这个竞争者。
两者不但都是四级引导师，而且在荣耀堂总部高层都有靠山。
但凌天风更会钻营。为了夺下部长的职位，这些日子，他不但在业绩方面力压胡妤，在分部中大力拉拢同盟，而且还在战协找到了靠山。前几天，一位星区战协的处长还专程来分部“检查工作”，指名道姓要凌天风作陪，并且当着简部长和所有部门负责人的面对其大加赞赏。
罗薇薇听说，现在分部已经是一边倒了。凌天风接任分部部长之位，几近势不可挡。
私下聊天的时候胡妤也亲口承认准备调离天南星分部。她告诉罗薇薇，等她调走并站稳脚跟，会想办法把罗薇薇一起调离天南星分部。
尽管很舍不得自己熟悉的环境，但罗薇薇知道，要逃命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不然的话，留在天南星分部就等着被凌天风干掉吧。
可即便是等着胡妤把自己调走，罗薇薇也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到那时候呢。一旦凌天风痛下杀手，让自己失去这份工作……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自从父亲生意失败之后，家中经济每况愈下。罗薇薇这份工作，就是一家七口的唯一指望。
罗薇薇至今还记得，自己晋升二级引导员，担任项目小组长那天，全家如同过年一般喜气洋洋的景象。父母，小弟，奶奶，外婆，外公……虽然七口人都挤在贫民区逼仄的破房子里，但大家还是买了酒菜，好好庆祝了一番，跟过年一样。
尤其是外婆这个虚荣老太太，把自己的事情在整个街区都传遍了。就刚才自己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都有不少人跟自己打着招呼，眼神艳羡而热切。
万一……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罗薇薇有些心慌。
今天原本是她休息，却没想到胡妤打来电话，让自己到分部来一趟。
「如果不是什么急切或重要的事情，妤姐早在电话里就直说了，不会让我专门跑一趟。」
罗薇薇心里想着，预感很不好。她觉得如果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上报的那个风辰提出的合作项目出事了。
那个项目报上去已经很长时间了，可是直到现在，上面也没有批下来。
这其实就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罗薇薇很清楚荣耀堂对合作项目的审查有多么严格，多么苛刻。毕竟荣耀堂寄人篱下，每年的资源预算就那么一点，恨不得一个铜币都掰成两半来花。因此，荣耀堂上层对于引导员滥用职权，贪污，受贿，伙同玩家坑害荣耀堂，捞取不正当利益，或者玩忽职守，浪费资源一类的行为深恶痛绝。
从这个角度来说，罗薇薇根本就不应该上报那个项目。
毕竟，就算风辰上了荣耀堂的观察名单，那也不过是他投胎投得好而已。但抛开他中游世家子弟的化身身份，他本人实际上就是一个新手玩家。
跟一个新手玩家合作最顶尖，资源消耗最恐怖，甚至连职业俱乐部和财阀都顶不住的【功法组合策略】研究，罗薇薇觉得自己把项目报上去，简直就是在找死。
可当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鬼迷心窍了！
「完了完了，」罗薇薇哭丧着脸，心想，「肯定是这件事。」
上面久久不批复下来，预示着好几种悲惨的可能性。第一种，就是上方震怒，觉得一个分堂的低级引导员居然敢提这种项目，简直脑子进水了。这不光是能力问题，还是态度和操守问题。
罗薇薇你想干什么？！
第二种，就是那风辰出事了。
毕竟出身于中游，看似幸运，实则危机四伏。很多人私下聊天的时候，都不认为一个新手白瓜，能在中游存活下来，更别提成长起来了。
不说中游那些敌对家族，就单单是他自己家族的内部争斗，他就不一定能取胜。
而一旦他在天道大陆里出了什么问题，而自己又交上这个项目申请……活活就是一个倒霉蛋！
还有第三种，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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