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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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门口下车的时候，壮嫂果然搂着棍子在等两人。还没等三轮车掉头，壮嫂便扬起棍子直奔两人，棍子在两人身上比划了半天，也没舍得落下。最后在每人身上捅了一下：“你们去买的香和纸哪？”两人这才想起正事，搀扶着直奔村里的商店。
李志扭头看看哈好看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般的嫂子，拉拉大壮的胳膊悄悄地说道：“壮哥，咱俩去镇上偷着喝酒的事，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大壮把眼睛一瞪，喷着满嘴的酒气：“过毛，那老娘们能咋地？”气势汹汹的吼完，大壮才像泄了气的皮球：“那啥，大不了让她打一顿就是，还能咋地……”
李志看了看虎头蛇尾的大壮，狠狠的抽了抽菊花，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心里想到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媳妇是不是也像壮嫂一样，让人又爱又怕。
山村里没有城里卖的那种冥币，这里出售的还是祖辈流传的大方纸。这种四十厘米见方的粗糙黄纸，拿回家后用钞票在上面拍几下，再把几张放在一起，折叠成半开的折扇形状变酸完成。这都是祖上流传下了的办法，至于为什么要弄成这样，谁也说不清楚。
等把两捆糙纸折好的时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壮嫂已经弄好上坟用的贡品，除了昨晚就弄好的猪头三牲，还有三碗热腾腾的饺子，李志提着装的满满当当的篮子，夹着一捆烧纸，便匆匆的赶着去给父母上坟。
在城里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急切的感觉，父母虽然去世了，仍然让李志非常思念。路，一步一步的在脚下缩短，路边的枯草老树也陪着李志哀叹。
随着越来越沉重的心情，李志终于走到父母的坟前。在坟前石头砌成的简陋供桌上摆好祭品，李志已经十八岁的李志，像个收了委屈的孩子，双膝跪在母亲坟前大哭不止。
这半年来对妈妈的思念，独自在外的孤独，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切，一股脑的化作汹涌的眼泪，毫无顾忌的奔涌而出。
李志在每样贡品上都撕下一点，仍在地上，然后才打开一品包装精美的白酒，在供桌前倒了一多半在地上，然后才拿着仅剩一点的酒瓶喃喃的祷告：“爸妈，过年了，儿子陪着你们喝点。”说完，一扬脖子把酒瓶中辛辣的白酒灌进肚里。
中午喝的有点高，这时在灌下二两白酒，李志头晕晕的。略显迷离的双眼中噙着泪花，满满的点燃香纸在父母坟前焚化。“爸妈？儿子有钱了，以后每年过年儿子都来陪着你们，等明年清明的时候，儿子回来给你们重修坟墓。就像妈说的那种，给你们立块漂亮的石碑，让你们也住上宽房大屋……”
烧纸买的有点多，足足烧了一个多小时。李志迷迷糊糊的把自己想说不想说的话，在父母坟前唠叨了个够。
也许时间有点长？上坟回家后的大壮一直没等到回家的李志，便被壮嫂撵到山上去找李志。壮嫂担心这孩子心思重，怕让他自己呆在坟前，又像今年夏天一样，在山上呆上一天一夜。
大壮在坟前找到李志的时候，李志正撅着屁股在给父母磕头。毫无准备的李志抬头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大壮，差点被他吓死。“壮哥，你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你不知道人吓人真的能吓死人？”
壮哥憨厚的笑笑，“小志，不是我没有动静，是你没听见，我老远就喊你，只顾着撅着腚磕头，根本不答应。”壮哥不知道小志是真没听见，还是装糊涂，反正从小也没少被这小子诬陷，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你嫂子不放心，让我来找你。上个坟你弄得这么墨迹，家里去了好几个人在等你。”大壮不再和李志争执，蹲在供桌前，把贡品收尽篮子里。
大壮提着篮子催促李志，“都好了，你翻翻纸灰里有没有没烧完的，要是没事，咱们快点走吧。”
李志用手里的树枝在烧过的纸灰里划拉两便，确信没有余火，才放心的扔掉手中的棍子。这是山里人代代相传的习惯，要是一个不小心引起山火，受到损失的不只是自己。
李志拍拍手上的灰烬，再次给父母拒了一躬。“爸妈，我走了。你们放心，咱家欠下的老少爷们的恩情，我一定会尽力还清。”
“快走吧，在等天就黑了。”大壮见李志还在墨迹，便不住的催促。山里的天黑的早，还不到五点，远处的山头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真像壮哥说的，等李志回来的时候，壮哥家已经来了几个同村的叔伯弟兄。今天过小年，男人们提着饺子上坟，女人们则在家里送灶王。等上坟的人回来便一起吃早就煮好的饺子，所以今天大家晚饭吃的都早。
大家来的目的，为非是为了明年跟着李志出山打工赚钱的事。中午李志和大壮喝的有点高了，回来后小志忙活着上坟的事，也每把今天去镇上谈的事告诉嫂子。
村里的人都是世代住在这里的土著，多多少少的等能攀上亲戚。李志叔叔大爷哥哥兄弟的打了一圈的招呼，便直接切入大家关心的正题。
“各位叔伯，我知道大家为什么来的。那个我上午和壮哥去了镇上一趟，为大家联系了个工地。”李志刚说到这里，几位婶子大娘级的妇女便打断了李志的话，纷纷夸奖起来。
“啧啧……你看老山家大小子就是能耐，转转眼的功夫，便给大家找到了挣钱的门路。啥时候我家的狗子能有你这一般的出息就好，就是我蹬腿去了，也能放心……”
女人们一但打开话匣子，恐怕几天几夜也关不上。李志稍微等了一下，便接着说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那个叔伯们，我上午和工地的头头们都谈好了。你们要是去的话，管吃管住，一个月给两千五。”
李志刚说到这里，便听见安静的屋子里想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咝……管吃管住，还给这么多？”
李志不管这些人私下里的议论，接着说道：“我还有件事要大家帮忙，老话说的好，‘空口无凭，立字为证。’明天人家就来和咱们立字据，麻烦各位叔伯替我告诉大家一声……”
李志才刚说完，大家便急不可耐的起身告辞。“我去告诉我家兄弟一声，这钱又涨了，叫他明天早点来等着写字据……”
各种兴奋，各种理由，足见山里人生活的贫困。一听说每月有两千五百大钞可赚，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转眼间便走的干干净净。
李志吃惊的看着大壮，耳朵里还能听见院子里乱糟糟的声音。“老婆子，你明天早点起来做饭，别耽误了我来大壮家立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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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门口下车的时候，壮嫂果然搂着棍子在等两人。还没等三轮车掉头，壮嫂便扬起棍子直奔两人，棍子在两人身上比划了半天，也没舍得落下。最后在每人身上捅了一下：“你们去买的香和纸哪？”两人这才想起正事，搀扶着直奔村里的商店。
李志扭头看看哈好看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般的嫂子，拉拉大壮的胳膊悄悄地说道：“壮哥，咱俩去镇上偷着喝酒的事，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大壮把眼睛一瞪，喷着满嘴的酒气：“过毛，那老娘们能咋地？”气势汹汹的吼完，大壮才像泄了气的皮球：“那啥，大不了让她打一顿就是，还能咋地……”
李志看了看虎头蛇尾的大壮，狠狠的抽了抽菊花，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心里想到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媳妇是不是也像壮嫂一样，让人又爱又怕。
山村里没有城里卖的那种冥币，这里出售的还是祖辈流传的大方纸。这种四十厘米见方的粗糙黄纸，拿回家后用钞票在上面拍几下，再把几张放在一起，折叠成半开的折扇形状变酸完成。这都是祖上流传下了的办法，至于为什么要弄成这样，谁也说不清楚。
等把两捆糙纸折好的时候，酒也醒的差不多了。壮嫂已经弄好上坟用的贡品，除了昨晚就弄好的猪头三牲，还有三碗热腾腾的饺子，李志提着装的满满当当的篮子，夹着一捆烧纸，便匆匆的赶着去给父母上坟。
在城里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急切的感觉，父母虽然去世了，仍然让李志非常思念。路，一步一步的在脚下缩短，路边的枯草老树也陪着李志哀叹。
随着越来越沉重的心情，李志终于走到父母的坟前。在坟前石头砌成的简陋供桌上摆好祭品，李志已经十八岁的李志，像个收了委屈的孩子，双膝跪在母亲坟前大哭不止。
这半年来对妈妈的思念，独自在外的孤独，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切，一股脑的化作汹涌的眼泪，毫无顾忌的奔涌而出。
李志在每样贡品上都撕下一点，仍在地上，然后才打开一品包装精美的白酒，在供桌前倒了一多半在地上，然后才拿着仅剩一点的酒瓶喃喃的祷告：“爸妈，过年了，儿子陪着你们喝点。”说完，一扬脖子把酒瓶中辛辣的白酒灌进肚里。
中午喝的有点高，这时在灌下二两白酒，李志头晕晕的。略显迷离的双眼中噙着泪花，满满的点燃香纸在父母坟前焚化。“爸妈？儿子有钱了，以后每年过年儿子都来陪着你们，等明年清明的时候，儿子回来给你们重修坟墓。就像妈说的那种，给你们立块漂亮的石碑，让你们也住上宽房大屋……”
烧纸买的有点多，足足烧了一个多小时。李志迷迷糊糊的把自己想说不想说的话，在父母坟前唠叨了个够。
也许时间有点长？上坟回家后的大壮一直没等到回家的李志，便被壮嫂撵到山上去找李志。壮嫂担心这孩子心思重，怕让他自己呆在坟前，又像今年夏天一样，在山上呆上一天一夜。
大壮在坟前找到李志的时候，李志正撅着屁股在给父母磕头。毫无准备的李志抬头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大壮，差点被他吓死。“壮哥，你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你不知道人吓人真的能吓死人？”
壮哥憨厚的笑笑，“小志，不是我没有动静，是你没听见，我老远就喊你，只顾着撅着腚磕头，根本不答应。”壮哥不知道小志是真没听见，还是装糊涂，反正从小也没少被这小子诬陷，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你嫂子不放心，让我来找你。上个坟你弄得这么墨迹，家里去了好几个人在等你。”大壮不再和李志争执，蹲在供桌前，把贡品收尽篮子里。
大壮提着篮子催促李志，“都好了，你翻翻纸灰里有没有没烧完的，要是没事，咱们快点走吧。”
李志用手里的树枝在烧过的纸灰里划拉两便，确信没有余火，才放心的扔掉手中的棍子。这是山里人代代相传的习惯，要是一个不小心引起山火，受到损失的不只是自己。
李志拍拍手上的灰烬，再次给父母拒了一躬。“爸妈，我走了。你们放心，咱家欠下的老少爷们的恩情，我一定会尽力还清。”
“快走吧，在等天就黑了。”大壮见李志还在墨迹，便不住的催促。山里的天黑的早，还不到五点，远处的山头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真像壮哥说的，等李志回来的时候，壮哥家已经来了几个同村的叔伯弟兄。今天过小年，男人们提着饺子上坟，女人们则在家里送灶王。等上坟的人回来便一起吃早就煮好的饺子，所以今天大家晚饭吃的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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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叔伯，我知道大家为什么来的。那个我上午和壮哥去了镇上一趟，为大家联系了个工地。”李志刚说到这里，几位婶子大娘级的妇女便打断了李志的话，纷纷夸奖起来。
“啧啧……你看老山家大小子就是能耐，转转眼的功夫，便给大家找到了挣钱的门路。啥时候我家的狗子能有你这一般的出息就好，就是我蹬腿去了，也能放心……”
女人们一但打开话匣子，恐怕几天几夜也关不上。李志稍微等了一下，便接着说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那个叔伯们，我上午和工地的头头们都谈好了。你们要是去的话，管吃管住，一个月给两千五。”
李志刚说到这里，便听见安静的屋子里想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咝……管吃管住，还给这么多？”
李志不管这些人私下里的议论，接着说道：“我还有件事要大家帮忙，老话说的好，‘空口无凭，立字为证。’明天人家就来和咱们立字据，麻烦各位叔伯替我告诉大家一声……”
李志才刚说完，大家便急不可耐的起身告辞。“我去告诉我家兄弟一声，这钱又涨了，叫他明天早点来等着写字据……”
各种兴奋，各种理由，足见山里人生活的贫困。一听说每月有两千五百大钞可赚，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转眼间便走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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