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无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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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消失了——
这并非形容，而是真的消失了。
当烟尘散去，显露出一道仿佛将星球贯穿的通道，就像通达地狱的道路一般。不可思议的高温让方圆千米之内都变成了沙漠般的废土，如同喷发殆尽的火山口，深红的熔岩在洞口朝四周蜿蜒。
那高温甚至改变气候，翻滚的雷云在短暂的一滞后，刹那间下起了厚如雨帘般的磅礴大雨，赤红的熔岩遇水冷却，形成了如同麻绳般缠绕的起伏丘陵。
落雨拍打在健壮的男人身上，同时也惊醒了布德，这一刻他嗅到了地狱的气息。
炽热隔着地面炙烤他的身躯，布德下意识的想要起身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动弹身体的一刹那，他全身的肌肉都向神经中枢传入难以承受的哀鸣，那股疼痛近乎撕裂意识。
他的内脏烧焦、筋骨断裂、部分血肉从后背的巨大伤口被挤爆，甚至从中可以看到他的脊椎骨，而腹部的肠子顺着伤口直接流出，之所以还能活下来，仅仅是因为他的体质强于常人。
比普通人脑袋还大的伤口，布德的一个手掌便能将其覆盖遮掩。
他面色赤红，青筋弹跳，嘴角涌出血沫。布德狰狞脸庞，强忍着剧痛，双手轻微颤动却又稳健的将肠子上沾染的脏屑清理干净，然后将流出的肠子塞了回去。
“好汉子！”
桐人收起双翼，任由身体垂直砸落地面，可如同陶器一般脆弱崩碎的却是后者。他看到布德冷静处理伤口的模样，不禁高声称赞。
“我就承认好了——你的武艺伎俩虽然不值一提，但这份坚韧至少保住了你的作为战士最后的尊严。”
“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风凉话，中二也要有个限度，过来帮我把后背的伤口封住。”
布德忍不住低声喝骂，参杂湿意的冷风从口中灌入内脏，深入骨髓的疼痛刺激的他思维产生恍惚，耳边出现幻听。仿佛全身细胞都向他抗议，要求提高待遇，禁止剥削劳动工人。
可布德哪有时间听取工人的提议，他自己都像个负债累累的商人，坐在百层高的楼顶，差几厘米就要死个一了百了。
“竟然说我中二？可笑！还是说你那愚蠢的脑子连畜牲都不如吗？”
桐人捏住针线，一边把布德背后的伤口缝合，一边用庄严的语气说道：“我是弑杀神明的王者，统御世间的魔王——因此，我的言语便是人世常理，尔等只要侧耳聆听，并去遵守、跪拜，此乃无须解释的道理，也是尔等生存的法则。”
“……”布德咬紧牙关不再说话，因为疼痛，他神智都有些模糊，一张嘴便有冷风灌入体内，在背后的贯穿伤口流通，那酸爽，痛到他怀疑人生。
处理好伤口，桐人后退两步，手上突然燃烧起烈焰，将沾染上的血液与杂质焚毁、蒸发，向四周扩散的热气让空间都出现了不堪重负的扭曲、膨胀。
布德嘴角一抽，皱着眉头说道：“你还真下得去手，哪有人一见面就将对方打成重伤的？”
“是你先动用绝技。”桐人说道。
“那不是你要求的吗？”
“抱歉，我没说过这样的话。”桐人耸耸肩，这么说道：“况且动手的是你，我只是在简单还击，仅此而已。”
“你……算了。”
布德没有在这件事上和桐人多加争论，而是神色虚弱的说道：“陛下招你回来是大臣的意思，和皇帝无关，希望你不要因此怨恨陛下。”
他有为小皇帝说好话、害怕不满皇帝调令做中间调解的意思。
同时也转移了仇恨，放下身段希望与阿德莱德家族结盟。若有两位军方大佬站在一条阵线上，他便能庇护更多的良知派成员，保存帝国精英，等祸害的根源大臣奥贝斯特死去。
布德的家族里自古流传了武官不得干政的祖训，到了如今这种状况也还在坚持。
事实上以布德的地位，其实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干掉奥贝斯特。
最简单的一种就是转换阵营。
武官难道不能转到文官去吗？只要他请求，现在的小皇帝还真会允许。
不过也不能给他太高的期望，毕竟在这个世界，大臣就相当于智商最高的一批人。
倘若不是帝国最强之一，布德早被大臣玩死了。
虽说这只是他单方面天真的想法，但桐人并没有直接拒绝。
究其根本，事件的起因是桐人发起的，那么不管是他死了，还是布德受伤了，桐人都要负主要责任。
他的性格自私且行事随心所欲，但脸皮还没厚到能完全无视自己错误的程度。
“我还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桐人淡然一笑，随即奇怪的回头瞥了他一眼：“你说的本就是悖论，虽然背后谋划的是大臣，但能调令回帝都的只有皇帝。当然你可以放心，我还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生气。”
“小孩子……”
布德自嘲般低声道：“这话你可不要当着陛下的面说。”
如果皇室还有其他成员，他也不想辅佐这么一个小孩子。
“言归正传，我有件事要请求你。”
桐人顿时轻快的笑道：“嚯嚯，布德大将军的「请求」我还真想听听，但不一定答应就是了。”
“你知道安宁道吗？”
闻言，桐人皱起了眉头。
“看来是知道了。”
布德便这么说道：“连我辖下的近卫军都出现了安宁道的信徒，我因此特地调查了这个宗教，结果发现帝国各地都有他们的信徒，我不知道具体数量，但安宁道对帝国的渗透极其恐怖，威胁甚至在革命军之上。”
宗教信仰是个避不开的话题，而安宁道也只有在这种时期才能崛起。倘若帝国能给民众基本的庇护与生活保障，他们便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桐人比布德还清楚一点，安宁道的教主是一个独裁者，与其说供奉神，倒不如说是教主获得了信徒近乎狂热的支持力。
这已经有点中古世纪欧洲教廷的影子了，任安宁道发展到最后，即使到了和平时期，当任皇帝的手段若是不够麻利，那一定会被教皇限制。
不，应该说整个统治阶级都会被限制。
皇帝需要神权帮他集权，贵族需要教皇的支持对抗皇帝。
虽然从根本上，皇帝凌驾于教皇，但原来是没有「教皇」这么一个东西和皇帝分权的。
而且时间拖的越久，宗教的影响就会越大，它不像帝国那么容易分崩离析。不搞革命，或者从教义上改变立场，那么神权便永久凌驾君权之上。
“所以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桐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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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温甚至改变气候，翻滚的雷云在短暂的一滞后，刹那间下起了厚如雨帘般的磅礴大雨，赤红的熔岩遇水冷却，形成了如同麻绳般缠绕的起伏丘陵。
落雨拍打在健壮的男人身上，同时也惊醒了布德，这一刻他嗅到了地狱的气息。
炽热隔着地面炙烤他的身躯，布德下意识的想要起身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动弹身体的一刹那，他全身的肌肉都向神经中枢传入难以承受的哀鸣，那股疼痛近乎撕裂意识。
他的内脏烧焦、筋骨断裂、部分血肉从后背的巨大伤口被挤爆，甚至从中可以看到他的脊椎骨，而腹部的肠子顺着伤口直接流出，之所以还能活下来，仅仅是因为他的体质强于常人。
比普通人脑袋还大的伤口，布德的一个手掌便能将其覆盖遮掩。
他面色赤红，青筋弹跳，嘴角涌出血沫。布德狰狞脸庞，强忍着剧痛，双手轻微颤动却又稳健的将肠子上沾染的脏屑清理干净，然后将流出的肠子塞了回去。
“好汉子！”
桐人收起双翼，任由身体垂直砸落地面，可如同陶器一般脆弱崩碎的却是后者。他看到布德冷静处理伤口的模样，不禁高声称赞。
“我就承认好了——你的武艺伎俩虽然不值一提，但这份坚韧至少保住了你的作为战士最后的尊严。”
“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风凉话，中二也要有个限度，过来帮我把后背的伤口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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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布德哪有时间听取工人的提议，他自己都像个负债累累的商人，坐在百层高的楼顶，差几厘米就要死个一了百了。
“竟然说我中二？可笑！还是说你那愚蠢的脑子连畜牲都不如吗？”
桐人捏住针线，一边把布德背后的伤口缝合，一边用庄严的语气说道：“我是弑杀神明的王者，统御世间的魔王——因此，我的言语便是人世常理，尔等只要侧耳聆听，并去遵守、跪拜，此乃无须解释的道理，也是尔等生存的法则。”
“……”布德咬紧牙关不再说话，因为疼痛，他神智都有些模糊，一张嘴便有冷风灌入体内，在背后的贯穿伤口流通，那酸爽，痛到他怀疑人生。
处理好伤口，桐人后退两步，手上突然燃烧起烈焰，将沾染上的血液与杂质焚毁、蒸发，向四周扩散的热气让空间都出现了不堪重负的扭曲、膨胀。
布德嘴角一抽，皱着眉头说道：“你还真下得去手，哪有人一见面就将对方打成重伤的？”
“是你先动用绝技。”桐人说道。
“那不是你要求的吗？”
“抱歉，我没说过这样的话。”桐人耸耸肩，这么说道：“况且动手的是你，我只是在简单还击，仅此而已。”
“你……算了。”
布德没有在这件事上和桐人多加争论，而是神色虚弱的说道：“陛下招你回来是大臣的意思，和皇帝无关，希望你不要因此怨恨陛下。”
他有为小皇帝说好话、害怕不满皇帝调令做中间调解的意思。
同时也转移了仇恨，放下身段希望与阿德莱德家族结盟。若有两位军方大佬站在一条阵线上，他便能庇护更多的良知派成员，保存帝国精英，等祸害的根源大臣奥贝斯特死去。
布德的家族里自古流传了武官不得干政的祖训，到了如今这种状况也还在坚持。
事实上以布德的地位，其实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干掉奥贝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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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官难道不能转到文官去吗？只要他请求，现在的小皇帝还真会允许。
不过也不能给他太高的期望，毕竟在这个世界，大臣就相当于智商最高的一批人。
倘若不是帝国最强之一，布德早被大臣玩死了。
虽说这只是他单方面天真的想法，但桐人并没有直接拒绝。
究其根本，事件的起因是桐人发起的，那么不管是他死了，还是布德受伤了，桐人都要负主要责任。
他的性格自私且行事随心所欲，但脸皮还没厚到能完全无视自己错误的程度。
“我还不至于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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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
布德自嘲般低声道：“这话你可不要当着陛下的面说。”
如果皇室还有其他成员，他也不想辅佐这么一个小孩子。
“言归正传，我有件事要请求你。”
桐人顿时轻快的笑道：“嚯嚯，布德大将军的「请求」我还真想听听，但不一定答应就是了。”
“你知道安宁道吗？”
闻言，桐人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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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德便这么说道：“连我辖下的近卫军都出现了安宁道的信徒，我因此特地调查了这个宗教，结果发现帝国各地都有他们的信徒，我不知道具体数量，但安宁道对帝国的渗透极其恐怖，威胁甚至在革命军之上。”
宗教信仰是个避不开的话题，而安宁道也只有在这种时期才能崛起。倘若帝国能给民众基本的庇护与生活保障，他们便不会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桐人比布德还清楚一点，安宁道的教主是一个独裁者，与其说供奉神，倒不如说是教主获得了信徒近乎狂热的支持力。
这已经有点中古世纪欧洲教廷的影子了，任安宁道发展到最后，即使到了和平时期，当任皇帝的手段若是不够麻利，那一定会被教皇限制。
不，应该说整个统治阶级都会被限制。
皇帝需要神权帮他集权，贵族需要教皇的支持对抗皇帝。
虽然从根本上，皇帝凌驾于教皇，但原来是没有「教皇」这么一个东西和皇帝分权的。
而且时间拖的越久，宗教的影响就会越大，它不像帝国那么容易分崩离析。不搞革命，或者从教义上改变立场，那么神权便永久凌驾君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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