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诗与刀 > 第三百六十五章 长安!

第三百六十五章 长安!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行祸天下史上最强帝后超凡兵王清明上河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书桓,你与我说说她吧。”欧阳文沁把茶杯拿在手中,杯中冒着热气,却不见欧阳文沁去喝。

    云书桓稍微沉默了一下,会意到了欧阳文沁所问之人是谁,点了点头答道:“夫人,她就是大江城外凤池山上江湖门派的掌门之女。”

    欧阳文沁答道:“嗯,我知道,有一次夫君在江边与人比武的时候,我也见过她,爱穿一身白衣。”

    云书桓又沉默了片刻,方才叹了一口气答道:“以往我也不太喜欢她,少爷拿我与她比较,说我武艺不如她,我就一门心思勤学苦练,就是想在武艺之上超越她。”

    欧阳文沁不知道云书桓与何霁月之间还有这些事情,好奇问道:“她真的这么厉害吗?”

    云书桓点头:“嗯,非常厉害,甚至少爷也不一定比得过他,这天下能比得过她之人,也屈指可数。”

    欧阳文沁微微叹了一口气:“当真是奇女子,了不得的奇女子。”

    云书桓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唉……而今,我却没有多少要与她争锋的心思了。”

    欧阳文沁以为云书桓是自愧不如或者自暴自弃的意思,问道:“书桓是觉得自己比不上她?”

    云书桓摇摇头,答道:“夫人,以往我是置气,如今,唉……若是这个女子能为少爷连命都不要,我还有什么气好置的呢?这般女子在少爷身边,是少爷的福气。就如少爷娶到夫人这般的名门闺秀,生儿育女,更是少爷与徐家的福气。”

    说到这里,云书桓面色有些低沉,声音也小了许多,再道:“只有我,对少爷而言没有丝毫作用,小时候不懂事,对待少爷不如小怜那般体贴,而今里,少爷上阵杀敌也不带着我去。兴许少爷心中,我才是最没有作用的那个人。”

    欧阳文沁本来是想来了解一下何霁月的,忽然听得云书桓这么一番话,更是明白了许多。

    欧阳文沁也沉默了,看着云书桓,又想起了小怜,还想起了后院那个抚琴的小姑娘。

    欧阳文沁的心思有些乱了,不由自主有些乱了起来。

    男人有妻有妾,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女人来说,终究还是让人难过的事情。

    欧阳文沁起身,摸了摸自己并未拱起的肚子,却安慰了一语:“书桓,只有你,最知道夫君心中想什么,你比谁都有用。”

    说完这一语,欧阳文沁慢慢往后院走去。留得云书桓沉思着,兴许也是在自我安慰着。

    若是人一辈子不长大,大概也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后院里的雷老虎,依旧谈着琴,琴音轻快,自己也自得其乐。

    欧阳文沁慢慢走着,在这座熟悉的院子中走来走去,鸟语花香也在身旁。

    待得琴音停止,欧阳文沁笑问了一语:“小老虎,你想不想嫁给文远哥哥?给文远哥哥生孩子?”

    雷老虎闻言一愣,也不红脸,只答:“我才不要嫁给文远哥哥,听说奶奶说生孩子可疼了,我怕疼,不要生孩子。”

    欧阳文沁笑意更浓,说道:“生孩子疼是疼,但是孩子多好玩啊,生下来陪着你,听你的话,叫你娘亲,跟在你身后到处跑。多好?”

    雷老虎想了想,又道:“还是不要,生了孩子,他还要拉屎拉尿呢,我还得给他擦屁股,不要。叫文远哥哥自己生去。”

    欧阳文沁慢慢走到雷老虎身边坐下,摸了摸雷老虎的头,说道:“你还小,还不懂,以后你就愿意了。”

    “欧阳姐姐,我可不愿意,一辈子都不愿意。”雷老虎一本正经答着。

    欧阳文沁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说道:“老虎妹妹,姐姐奏一曲你来听听。”

    雷老虎坐到一旁,欧阳文沁拨起了琴弦,琴音是雷老虎这一辈都没有听过的复杂,爱着,盼着,无奈,同情,怜惜,憧憬,向往……

    马背上的徐杰,吃着干硬的面饼,喝着凉水,手中还有从地上拨出来的新鲜沙葱,味道与韭菜相似,就这面饼也就多了一些味道。

    远处的山丘,不断有游骑飞奔而回,带来的都是让徐杰失望的消息。

    得胜口之外,已然是第二天攻城大战,依旧是昏天暗地。

    今日的室韦人,勇武更甚。

    今日城头上的士卒,好似也少了一些昨日的那种紧张急迫,多了一些沉着冷静。

    昔日的徐杰,在寿州曾经遇到一个逃兵老卒,眼神中充满了悔恨。人终究是人,连豺狼虎豹都知道趋吉避凶,何况是人?

    这种尸山血海,岂能有人不害怕?

    家国大义对于这些士卒而言,一辈子不识几个字,没有看过一本书,家国大义的意义在他们心中占据不了多少分量。但这些士卒身上,还是有自古以来的仁义精忠。并非都是那些大仁大义,更多只是对于同袍兄弟的仁义,对于爱戴士卒的军将的忠义。

    但也就是这些小仁小义,团结着这些士卒,杀红了眼,就是仇恨,熟悉的同袍兄弟死在敌人兵刃之下,就是不得不报的深仇大恨。

    督战队那些“斩”,慢慢的也就不需要一次一次去高声呼喊了。

    得胜口,寓意着得胜,就是希望一次一次打退敌人。

    但是得胜口的城墙,并不高,远远比不得大同城墙那般高大。

    当袁青山看着堆积在高墙之下的那些尸体,心中已经开始担忧。

    当看到散落的尸体被一具一具往城墙下抬的时候,袁青山担忧更多,再看城头上的士卒不断把檑木滚石往下抛洒。

    袁青山终于慢慢走进城楼之内,对着一个副将说道:“你先回大同,组织城防,准备守城之物。”

    副将年纪不大,听得袁青山的话语,大惊失色,连忙问道:“大帅,可不能撤退啊,室韦人并无破城之法,只要如此坚守下去,室韦人必然铩羽而归。大帅切不可自毁长城。”

    袁青山摆摆手:“你不懂,叫你去做,你就去做。”

    副将闻言,好似起了怒气,脸一抬,答道:“大帅,我不走,要走你让别人走,我就守在这里,且看室韦人如何越过关口。”

    大字不识的军汉,不懂什么家国大义。但是这副将,心中的家国大义却丝毫不少。

    袁青山也来了气,怒喝一语:“本帅军令,你也敢违?”

    副将看着袁青山,袁青山怒目而视。

    对峙片刻,副将终于把头一低:“大帅,我回大同就是,我回就是,我就是不服气!”

    “滚!”袁青山抬手一挥,起身走出了城楼,箭雨漫天,视线之中,无穷无尽的骑兵,再也不见骑兵下面,皆是打马直冲城下。

    袁青山知道自己预料的事情开始发生了,开口大喊:“射,所有人持弓弩射!!!”

    一个一个的骑兵,带着石块,土块,甚至是用布包箩筐装起来的泥土,大小木头。

    这些东西冒着箭雨到得城下,被直接扔在那些垒起来的尸体之上。

    一批一批的骑兵,打马飞奔而来,又打马飞奔而走,做的都是这般的事情。

    室韦人,要填城墙,要在城墙之下直接填出一条上城的坡道。

    作为主帅的袁青山,即便猜到了这件事情,却也是束手无策。可惜得胜口并非雄关,这也是室韦人不去长城其他关口的原因。

    室韦人何其残忍,把同袍的尸体直接当做上城的基石,失去主人的马匹,也直接当场射杀,倒落在城墙之下。

    远处的室韦王帐,遥粘布鲁还开口夸奖着蒙德可汗:“唯有可汗这般英雄,才能想出这般的好办法。”

    遥粘蒙德没有丝毫的得意,只是摇摇头道:“无计可施,唯有这般了。就是不知那大同城又是个什么景象。”

    遥粘布鲁已然答话:“可汗放心,汉人只要一败,就是一泻千里,汉人比不得我们室韦人勇武,只要丧了胆,短时间内必然无心恋战,只要我等马蹄快速,大同也不在话下。”

    “是吗?”蒙德可汗问道。

    “是,便是这个道理,我们与汉人打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汉人多是这般,一败就是丢盔弃甲,漫山遍野的逃兵,抓都抓不过来。昔日里连高破虏都没有守住大同,就是因为这个道理。”遥粘布鲁答道,兴许也真说得有几分道理。

    蒙德可汗点点头,却说道:“但是高破虏守住了应州。”

    “可汗,高破虏早就死了。那中原膏腴之地,只等可汗铁蹄一马平川。”遥粘布鲁心中是这么想的,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蒙德可汗却不再答话,皱着眉头,心中有自己的思考与定夺。

    遥粘布鲁却也担忧一语:“就是不知道拓跋人会不会按照会盟时候商议的办,若是他们按兵不动……”

    蒙德可汗摆摆手:“不会,拓跋人不会如此,此时定然也开战了。”

    “可汗如何对那拓跋人这般有信心?”

    “因为他们知道,我可以随时调头去打他们!”蒙德可汗答道。

    布鲁会过意来,连连说道:“对对,可汗说得对,我们想打就打,想撤就撤,汉人可拖不住我们,但凡知道拓跋人有小动作,我们就转头去打拓跋,把损失都从拓跋人手中拿回来。”

    事实也如遥粘蒙德所想,西北最西,拓跋卓啰城,六万骑兵早已出城,目标就是一百里之外的兰州,兰州城就是大华与西夏的最前线。熙河兰煌区域,就是边境四个州府的统称,其中兰,就是指兰州。还有熙州、煌州、河州。

    摩天青招供摩诃教坛在熙河,意思就是熙州与河州的交界处。

    兰州城,王元朗却还未赶到,王元朗不过刚刚到长安称。长安到兰州,还有一千几百里的距离。

    拓跋与室韦的会盟,实在让大华措手不及。就算徐杰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却还是晚了。

    兰州城,早已陷入重围,源源不断的拓跋人正在攀爬城墙。

    城内早已乱成一团,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官。城头上抵御的士卒不多,脱衣卸甲躲起来的士卒不少。

    兰州城南,打马往南飞奔的马队车队多得数之不尽,其中达官贵人,军将官员,不在少数。

    兰州,陷落了!

    一千多里之外的王元朗,却还连消息都来不及收到。

    天下之大,拓跋人与室韦人看中的就是这么个广大富庶的天下。兰州陷落得如此之快,就如二十年前大同城眨眼就陷落的了一样,都是因为天下太大。

    新拓跋王竟然亲自而来,站在了兰州城高墙之上,烈日在头,旌旗迎风招展。

    只见他拔剑往南一指,气吞山河:“长安!”

    城上无数军将士卒,爆发出的胜利呼喊,直冲云霄。

    所有人都在大喊:“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拓跋人兴许对长安有别样的情怀,拓跋人能崛起于西北,只因为大唐之时,拓跋部忠心为唐朝效力,那时候的拓跋部,便是唐朝最忠诚的奴仆,为唐朝开疆拓土、战死沙场,屡屡获得唐朝的封赏。

    唐末分崩离析,拓跋人占据一方,在五代十国割据之中,慢慢坐大,俨然成势。

    所以大唐长安,在这些大唐遗民心中,地位无与伦比。

    只是大华的长安,已然不是大唐的长安,再也不复昔日的繁华。

    马蹄再起,南下二百里,熙州城!

    年轻的拓跋王,意气风发!

    汴京城内,近来好似气氛轻松了许多,这些轻松的气氛,只因为有一个人不在城内。

    徐杰手握大权不过短短时日,却能把这个权力中心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因为徐杰不通人情,不讲世故,务实而又狠辣,让整座城市里面的达官显贵们惴惴不安。

    如今徐杰不在了,摘星楼里的达官显贵也多了起来,歌舞也热闹了起来。

    连带朝堂之上,气氛也轻松了许多,夏文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这种轻松,没有了那位徐太师坐在朝堂之上,夏文再也不用每说一句话,都要谨小慎微去看一眼那位徐太师。

    兢兢业业的谢昉,远远比不得徐杰那般铁面狠厉。但是这个朝廷,依旧运转着。

    今夜,皇帝设宴,邀谢昉赴宴。

    谢昉早早准备妥当,等在宫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