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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盛夏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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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安静了,蚊香的工坊搬迁去庄子上了。云家庄那个破庄子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买得太贵。但龙爵不这样认为,相反他觉得买的太值了。凌河两岸的盐碱地就是建造工厂的好地方,有凌河奔腾的水流可利用,简直是无价宝地呀。

    石头带着秦枫和韦栋也搬去庄园住了,他哥仨主要是监督蚊香制造和销售。八月中旬的流火天气太过炎热了,一大清早房间里就热的不行。靠曲江的侧院院墙边有棵老梨树。龙爵早安排了工匠用老竹在做了个榻用绳索像秋千一样挂在老梨树上,还自画图纸坐了几张圈椅,靠背躺椅,和几张摇椅。

    如今家里都不会再盘腿坐地上或者草垫上了,小榻几在家中见不到了。吃饭的大桌和椅子也是做出来了,正在上油底刷漆呢,他打算把庄子上的食堂也制造成长方桌和连体长凳。如今龙爵躺在竹榻上,曲江的河风习习,他正在舒爽的睡着午觉。

    花娘在屋檐下教怜娘纳鞋底,这段时间怜娘要学的很多,如养蚕,刺绣、纺纱、织布等,都是这时代的女人必修课程。

    旁边坐着从棚户区毛遂自荐过来的做下人的邻居,一家四口,夫妻俩和一双儿女。正在和花娘有说有笑的,这家人姓周,大名叫周泰。都叫他周叔,周大婶和大女儿周金铃正在悠闲的剥着盐水青毛豆喝着醪糟。

    这里是龙爵住的院子,此时来做下人的周泰却也躺在竹躺椅上敞开衣襟睡得是口水直流,酣声山响。小儿子周银锤在怜娘用细沙盘上练字,但是没有一个字是人认得的,就是那个叫鬼画符。十七八岁的样子,还不太懂事!整日介咋咋乎乎的,龙爵很烦他。

    这家人来到家里名义上是做下人的,但没有人将他们当下人对待过。一家人现在住在前院,是以前韦栋的院子。但是天气太热,而龙爵住的这院子离曲江之有一墙之隔,又有大树阴。可算得上是最凉爽的地方,所以两家人全来这里纳凉休闲。

    早餐和午饭是一块吃的,比正常的早餐要晚比午餐又要早。家里儿子、女儿都是在长身体的人儿,所以一般都是吃三餐,昨天晚上因帮石头哥仨收拾行李,睡晚了起不来,就连对哥仨送行都免了反正又不远。

    知了的叫声吵醒了龙爵,烦得他找出弹弓一阵胡打。知了声不叫了,人也累的汗津津的坐在石阶上喘气。除了酣睡的周叔其他人都在笑话他,龙爵也不己为意,去换了一身自个设计花娘制造的细麻布短裤短袖衫,脚上的夹板式皮凉鞋也是花娘按他的说法亲自为他纳底裁制的;精致美观还分左右脚。正午的天气闷热不己,滚滚热浪袭来,龙爵以手撑额热得他烦躁不安。

    心道:“唉……!来瓶冰镇饮料就好了,再不济……一根雪糕也行啊!”想到雪糕,这龙爵就两眼瞪大,没事干自己做个雪糕吃吃罢。

    龙爵想罢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对花娘道:“…呵呵……娘!儿子一会弄点东西孝敬您。”花娘如今气色好了很多,没以前黑,胖了头发不枯涩了,穿衣打扮也讲究多了,虽不至于绫罗绸缎但也是丝麻整洁。

    见龙爵这样说,花娘笑道:“哦!我家老四一般不出手,出手都是大手笔的。让你这么高兴的东西一定不简单呀。”龙爵笑道:“小玩意而已,不值您夸。”朝周银锤招呼道:“锤子哥,来帮我去买几十斤硭硝回来,我急用。”

    对周金铃道:“金铃姐,给我煮锅绿豆汤吧。”周金铃撇撇嘴,不太想动弹,但两姐弟还是磨磨蹭蹭去做了。龙爵来到西院以前石头住的院子砍了两根箫竹,据了几个竹筒,削切整齐再组拼成一个大致的正方形,用麻绳扎好,找来一个大木盆加了小半盆水放在一旁就等周家姐弟俩了。

    花娘和周大婶奇怪的看着他捣鼓,也不问他在干啥。看不明白就又认真的教怜娘纳鞋底了。怜娘也学得认真,一头一脸的汗水都不擦拭一下。

    过了一会儿周金铃端着一陶盆绿豆汤来了。龙爵尝了一点,糖放的少了不太甜,将就着吃吧,你别指望这群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在放油、盐、糖上面能让你满意。

    龙爵将绿豆汤倒进方块形那些竹简里不能太满,每筒汤里放一段小竹签,竹签露出竹筒半个指头。没多久银锤拎着个大麻包回来了,道:“小爵,硭硝没有了,只有硝石块籽。大夫说药效是一样的,而硝石只有硭硝十分之一都不到的价格。你看这袋一百斤才三十文,硭硝要一贯,所以我就没来问你,直接就买了回来。”

    龙爵冷笑一声,打开看了看,是硝石!不纯,但制冰没有任何问题。制造火药的话就不太理想了,需要提纯。其实硝石提纯蛮简单的。

    不理会走神的银锤,随手捧起几捧抛进木盆里,水面一下就起泡了还带响声如水沸了一般。水面开始冒气,边缘有白花花的霜花出现。龙爵把装绿豆汤的竹筒方块轻轻的放进这盆里用手按定住,水面开始有冰花冒出。

    银锤从一开始就没注意,龙爵把一方装绿豆汤的竹筒放入盆里用手掌压住。银锤见水面就开始冒冷气,并有冰晶在聚集,而手掌压竹筒这动作很像是龙爵在发功。十七八岁的男孩,想象力正丰富的年龄,结果吓坏了他一屁墩坐地上。

    嘴里还不住的嘀咕:“神仙,神仙来啦………!”水面冻实龙爵手掌离开。在屋檐下的花娘和周大婶娘俩都听到银锤的声音抬头看来,见那个冒冷气的木盆,都纷纷起身走了过来要看看是啥把戏。

    花娘她们见到了木盆里的水在快速的结成冰,而竹筒中的绿豆汤也有冰晶出现。全惊讶的目瞪口呆,怜娘也跑了过来。看到冰盆并没有如大人们一样那般失态,只是兴奋的大叫:“四哥,怜娘也要玩!快教教怜娘!这太好玩了,怜娘也要!”说着要往冰盆上凑,被花娘拉住。怜娘手舞足蹈的急得她大闹!

    怜娘的吵闹声吵醒了周泰周叔,也扭扭腰哈欠连连的走了过来。龙爵见了心道:“这个做下人的一家子,可比自己这个主人的这一家子更像主人啊!”周叔这个下人一天到晚从不干什么事,以前在这院子里做蚊香时,人人都是忙得不可开交,也末曾见他帮过一把手。还见谁就吹他是这府上的大管家,这个家他可以做一半的主,大伙都是那棚户区来的,知根知底也不理会他的牛皮。

    如今周泰周叔那是一门心思就想把大女儿周金铃嫁给大哥石头。可是大哥不太领情,在贫民窟的时候穷的叮当晌,都没看上,现在更加不好说了。这金铃长得比较黑,有点矮胖,粗手大脚的。听花娘讲一年多前那个秋天前她和周叔提起过想为石头提亲的,但周叔明确的说了嫁给石头会让他宝贝女儿受苦受穷一辈子,当场拒绝的很干脆。

    花娘当时也觉得金铃比石头大三四岁呢,也就设有坚持。后来这个周金铃听说石头在打她主意想娶她,还遭到过周金铃的羞辱呢。为此双方两家闹得很不愉快,少有往来。但是花娘去棚户区雇人时,周泰不淡定了,主动找到花娘一再说自己以前是给东家做过管事的,有经验!要来花娘家做管家。称那大门大户他都能干,花娘家这寒门小户他干的肯定好,然后自己就来了。

    真让人无语,但周大婶人还算和善。当初花娘初到长安寻夫末果,身上盘缠用的差不多了,还是靠她介绍和棚户区的几个妇女认识,再一起干那个浆洗缝补衣服的事情。如今全在做蚊香,那些人的勤快是周泰一家比不得的,正在龙爵在想如何安置周泰一家时。

    竹筒里的绿豆汤都结冰了,龙爵打来一盆清水在竹筒边沿轻浅的浇上一圈。稍等了会,抓住竹筒往上一拔,一个竹筒拔到手中。如此施为,连拿了三个!放在清水里把竹筒外面泡一泡,捏着上面的竹签很轻松就把一个绿豆冰棒拿出来,递给怜娘。

    又给花娘一个,自己嘴里也叼一个。对呆立的花娘道:“娘,来尝尝看,儿子的手艺怎么样?喜不喜欢呀!”自己很舒爽的咬了一小口,很是得意。

    怜娘也吃着了口冰棒,高兴的道:“四哥,真的很好吃!冰冰的我都不热了呢。”周泰也是有样学样搞了一个,吃了起来。看着龙爵的眼睛眯缝着,样子高兴极了。

    也是,在这里咱们一家人只有老伴有时去洗洗衣衫,饭都是他们自己做不让我家人动手,这一天天的无所事事只有睡了吃,吃了睡。就算如此总得给工钱吧,最少每一个月也有三贯。

    那些个做蚊香的每人每月有一贯多。我来是来做下人的,不学那群没出息的泥腿子去做劳什子蚊香。这做蚊香虽然没有以前在运河边或者安化门那边干活那么苦那么累,但一天也是很忙的呀。亏那些死脑筋,给钱让他们休息呢!还不同意竞然自愿的去加班,又不是外面那些船老大或者是粮老板。

    他们虽然不管吃住,给的工钱一天只有几文钱,但是在那里要是不好好干,卖死力气!人家有监工呐。挨揍是常识、扣工钱了那也正常。

    在花娘这做蚊香钱是多了十几倍,吃住的也好。都是在棚户区里苦出来的,她好过了;照顾大家是应该的嘛,她的善良是以前在棚户区是有名的。

    给她家做蚊香虽然不错,但是还是没有趁她花娘家刚发财还不稳定时大砍一笔划算。所以我家来做下人不去作工人!唉……!都是大丫头没眼光,当初要是嫁给了石头,现在不也是财富就手吗,也不用这样麻烦。

    哼!一个寡妇带着一群孤儿能是我周家人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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