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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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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不见,你怎变得如此小气呀,白桐?”

    听得此话,白浚渟心上一悸,忙抽剑退开。

    那人见状,笑出了声来。他的嗓音沙哑,夹杂着不自然的颤音,如秋风撕扯枯叶一般,令人不快。

    白浚渟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心绪莫名涌动,竟有些忐忑。

    “多年不见”这话倒不奇怪,魔教中跟他结过梁子的人原也不少。但知道“白桐”这个名字的,却唯有景云门的几位前辈。想当年,他被纪芜秋收养时,不过二三岁的年纪。因他说不清自己的姓名,纪芜秋便以眼前的白桐暂做称呼。到他六岁时,纪芜秋正式收他入门。老夫人见了他,嗔说这名字太不讲究,翻了几日的书卷,改作了“浚渟”。自那以后,再无人用旧名唤他,这魔教之人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那人看着白浚渟的反应,轻笑道:“呵,是了,你早已不叫‘白桐’了……”他说着,慢慢踱了几步,身姿步调全然悠闲,“啧啧,人前那般温良恭谦,人后却如此心狠手辣。你特地上这孤崖,又支开旁人,是想动私刑吧?想景云门这般的名门正派,竟出了你这样的人。”他话到此处,讥讽了一句,“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这句话暗指纪芜秋,白浚渟听在耳内,自然不悦。他掂了掂手中的短剑,道:“昔年摩月教进犯中原武林,教主覃华自诩神功盖世,依次挑战各大门派,一时所向披靡。落败者中愿意归顺的,做了摩月教的走狗。不愿归顺的,皆遭屠戮,一并连这些门派辖下的田庄村镇亦无幸免。其间奸掳烧杀,无恶不作……”他一气说完,略略一顿,接道,“论‘心狠手辣’,谁又及贵教的万分之一?”

    这一番话,令崖边的覃朗回了头。他看了看白浚渟,开口对那斗篷遮面之人道:“别同他废话,我们走。”

    那人闻言,又笑出了声来,“少主啊,即便属下想带您走,这位白大侠也是不会答应的。”

    白浚渟的确不能答应。

    原本他虽猜到有景云门人暗中与魔教勾结,但却并不想将此事公开。数年争斗,魔教早已式微。更不提覃华失踪之后,教内人心不齐,一度陷入夺/权之乱。这等朽木枯枝,纵有几个不肖的景云门人相助,也成不了气候。此事只慢慢排查便是,又何必张扬出来,既令门派丢脸,又致掌门烦心呢?但如今,那人出口的“白桐”二字,却令他不能不担心。深知旧事,还能助敌潜入,寻常门人哪里有这个本事。只怕与魔教勾结的,是三峰五堂十二舵……不,十二舵也未必有这个能耐……

    三峰五堂。

    霏弥峰、晏霞峰、澄霄峰,并震威堂、雷武堂、霆远堂、霂雨堂、霁风堂,便是景云门所谓的三峰五堂。三峰首座和五堂堂主,不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便是武艺高强的能人。这等人物若与魔教勾结,必成大患!

    他虽想到这些,但无奈身在孤崖,以一敌二,自顾不暇。孤崖对面,他倒也安排了弟子守备,但方才那人能循绳索而来,只怕那些弟子已是凶多吉少……

    一时间,他不禁懊恼自己太过轻敌,不仅祸及同门,更害了青筠……想起青筠,他的心中顿生哀凉。但他终究未被情绪所制,更暗暗下了决心。

    先前青筠说过,魔教的目的是勘天诀。先不论经堂内是否真有此物,倘若魔教真能寻得,也终须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者。长久以来,唯有魔教教主方可修炼勘天诀。放眼看去,有此资格的,唯有覃朗。

    无论如何也得除去他才是!

    白浚渟思定,身形一动,一剑刺向了覃朗去。

    这番变化太过突然,覃朗一时竟全无防备。待剑锋近前,他早已来不及闪避,幸而手中还拿着长剑,只得横剑暂作格挡。但不想白浚渟的力道强横,而他先前手上受了伤,竟架不住那一剑。长剑一震,转眼脱手。如此破绽,白浚渟自不会放过,他将剑尖一挑,直刺覃朗的咽喉。

    眼见如此,那斗篷遮面的男子趋身上前,将斗篷一解,罩向白浚渟去。黑影覆顶,一时扰了白浚渟的攻势。白浚渟一击落空,忙回身挥剑,割开那片黑影。斗篷裂开的瞬间,那男子也已近前。白浚渟看清他的模样,竟是一怯:丑陋疤痕,盘踞着他大半张面孔。凹凸不平的皮肉筋脉中,嵌着一双泛红的眸子,看来有如恶鬼。

    那人看着白浚渟眼中的那抹怯意,狰狞一笑,出掌直击。白浚渟忙退步躲闪,不想却被逼到了崖边。

    那人倒也不追逼,在一丈外停了下来。他望着白浚渟,阴森笑道:“怎么,吓着了?”

    白浚渟稳住了身子,默然不答。

    那人一副悠闲之态,似乎全然没有杀心。他踱起了步,又笑道:“如今还想杀少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若有此心,一开始就别用‘伏神散’,换上穿肠毒/药岂不妥帖?”

    他这番话,让白浚渟皱了眉。

    那人笑着,自接道:“奇怪我为何知道?呵呵,我太了解你了……你从上月开始准备,传令各暗哨戒严,盘查所有进入景云门地界之人。你以为这样,一切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么?”一丝得意,从他的语气中透出,“呵呵,太自信了。你知道我为今天又准备了多久?”他叹了口气,语调陡然放慢,“三千七百五十三天……三千七百五十三天哪,我每一日都想着,想着如何令你生不如死……”

    白浚渟蹙了蹙眉,只觉那话中的怨气沉重非常。若无深仇大恨,何至于此?

    一时思绪牵萦,搅起往事,惊动他早已尘封于心的阴霾与血腥。他曾历过诡谲的险局、无常的人心、转瞬的离别,亦学会了以局破局、以杀止杀。剑下既有亡魂,便注定有因缘果报。血债血偿,他从无畏惧,只是不知因何而偿,终究不能甘心……

    “你到底是谁?”思虑再三,白浚渟终是问出了口。

    那人一笑,殷红的双瞳浮光粼粼,如鲜血涌动。他开口,一字字道:“二月廿六戌时二刻,城外十里小石坡。”

    白浚渟闻言一震。片刻思忖,他终是逼自己接受了最可能的答案。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剑,试图从那贴掌的冰冷中找到一丝慰藉。待心神安定,他开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

    “你竟没死。”

    ……

    且说孤崖对面,青筠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不安。

    不远处,兵器的寒光已近,来者的身形轮廓也渐清晰。这伙人俱黑衣蒙面,少说也有二十人之众。

    青筠实在想不明白,景云门的守备向来严谨,虽说今日婚礼,宾客众多,但混入覃朗一个还说得过去,这么多人如何能堂而皇之地进来?眼前以姚蓁和项兰二人,只怕不能应付。可若不战,背后却是深渊,终究难逃……

    她正思索之时,就听姚蓁轻喝一声,持剑迎向了那群人去。刹那间,交锋之响掩着刀光明灭,看得人心惊。姚蓁身形轻快,出招亦快,虽被众人围攻,倒也未落下风。但他也知道自己没多少胜算,故而也不杀敌,只一心突进,试着开道。

    青筠看出他的用意,忙转身去扶项兰。却不想项兰已摇晃着站了起来,他在散落一地的兵刃中拾了一把长剑,伸手将青筠拉到了自己身后。

    “嫂嫂小心了。”项兰说罢,深吸一口气,拉着青筠冲入了战局。

    青筠只听耳畔剑风呼啸,锋刃冰凉,好几次险险擦过,惹她颤栗。她自知无能,便努力咽下惊呼,只一心随着项兰前进。

    混乱之中,她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脱出战局的。项兰拉着她又赶了几步,这才放了手。眼看后头追兵紧逼,他开口道:“快去通知掌门。”言罢,他复又转身,为她断后。

    青筠虽不放心他的伤势,但此刻已容不得她犹豫。她提起裙裾,拼尽全力往前跑。片刻之后,她已气喘吁吁,加上一日未曾饮食,不免昏眩起来。突然,她的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失了力气,颓然往前倒去。

    片刻之后,她方才醒转过来,就见自己被人接在了怀里。而那个人,竟是楚昀岳。

    楚昀岳蹙着眉,扶着她站稳,道:“你没事吧?白浚渟人呢?”

    青筠尚未完全清醒,况还气息不定,一时也没答话。

    楚昀岳见她这般,只当她存有戒心,忙松了手站远些,正色道:“我是恰好路过,随便问一声罢了。他的事,我才没兴趣管。”

    青筠缓过神来,也无心管他的话,忙将先前发生事一一告知。

    楚昀岳听罢,道:“你继续往前走,我的人就离这儿不远,让他们速来接应。我先去看看。”

    言罢,他脚下一踮,用轻功赶去。

    青筠略歇了歇,方才继续往前。没走多久,果见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正燃着火堆聊天说笑。青筠细细看去,就见他们一些是景云门的弟子、另一些似是土木工匠。周围更堆着木材绳索并各类工具,想是为修索桥而来。她再想先前楚昀岳的话,不免有些好笑。

    她叹口气,低低自语道:“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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