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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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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万福金安”

    延洬宫内,与以往一样,妃子们的问安声响起。但是在妃嫔们落座后,气氛却又显得与平常有些不同之处。

    “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皇上马上要亲征亚岐了。”染太后的声音平静澜,但是却在听到的人们心中掀起波澜,而在这其中最为严重的自然是羽妃。

    羽妃的手似乎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起来,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哀家,在这里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想让你们知道,皇上离宫的期间,可能会出现一些不可预知的事情,所以哀家希望你们要学会如何守住自己的本分,因为这就是在保护你们自己。”染太后的在说出一段话时,连续深吸了几口气,这是在之前从没有过的。

    裳容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这算是警告吧,但也算是忠告。

    后宫中的一些暗斗一直被染太后看在眼里,包括与前朝的勾结。只不过之前她认为那种不安分还可以控制在安全的范围内。可是现在,似乎她已经意识到,有些她无法控制的东西就要来了。

    “是,谨记太后教诲。”恭敬的回答,又有几声是出自真心呢?

    今天的染太后似乎尤其的累,眼睛下方也出现了黑影。不过与平时相比,这样的她更像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妇人。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不需要担心什么,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了。”这句话令裳容有些吃惊。因为这样的语气也是从没有在染太后的口中出现过。

    染太后此时的笑容和口气,真的就像是一位长辈在宽慰晚辈一般。与以往的仪式似的表现判若两人。

    但当妃嫔们跪安时,染太后却又收回了那难得的和蔼而变得有些沉重。

    “羽妃”不知为何,染太后突然唤出了自己亲自赐赏的封号。

    “在”羽妃应声回答,语气依旧冰冷。

    但是当羽妃回应后,染太后却没有继续说什么了,只是在沉默了一阵后,微微笑着摇了摇一下头。

    “没什么”

    今天的太后实在是有些反常,璃贵妃回到琉沄宫后便开始思考起来。她为何突然唤了一声羽妃呢?那个女人和染太后的关系,璃贵妃可以说是最清楚的了。

    “母妃不必担忧,想必太后也只是无意的一声而已。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的。”墨吟韹宽慰道

    “羽妃那边你处理的怎么样了。”听到墨吟韹的话,璃贵妃问道

    前几日父亲派人捎来消息说,右丞相路怀昌被削职软禁,紧接着他的长孙路茂麟也被贬为长亭护卫,路家这次可算是栽大了。

    不仅如此,皇上又马上要离开,染太后对宫中事物也越来越不理会了。综合起来,眼下实在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可以说是初步成功了吧。”墨吟韹诚实的回答。

    但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让璃贵妃满意“什么叫做初步?!”她语气严厉的问道。

    墨吟韹听出璃贵妃的焦躁,立刻附身跪地说道:“母妃息怒。眼下皇上并未离宫,所以,目前为止我们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先试探一下羽妃。不过,请母妃放心,一切的发展都有利于我们。”

    听完墨吟韹的回答,璃贵妃稍稍安了一下心,但是心中的一丝不安仍旧无法磨灭。

    “话是如此,但是这场战争又给了景妃那边出头的机会了。”璃贵妃的话不无道理,因为这次随驾出征的骠骑将军边载正是景妃的大伯,而她的父亲卫将军边醇这次则负责留宫守卫,保证整个皇宫的安全。

    这两个人可以说是给景妃撑足了腰杆,这怎能让璃贵妃和邢寅两父女不焦心呢?加之景妃那边一直视璃贵妃和墨吟韹为最大威胁,只要机会一来,一场恶斗是免不了的。

    这种情况下,墨吟韹的提议在他们看来更是可行之计了。那么关键人物就是羽妃!这也就是为何今天染太后的一声‘羽妃’让璃贵妃如此担忧了。

    “母妃不必担忧,现在各城城主已经依令出兵,皇上也已定在十日后出征。儿臣只是在等那天的机会。现在棋子已经选定摆好,剩下的只有如何布阵了。所以现在还望母妃耐心等待,十天很快过去了。”墨吟韹笑着说道。

    墨吟韹没有说错,皇帝出征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凌湘殿内,一身戎装的渲王立于大殿中央,刚从瀚泽殿赶来的他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好。依律,皇帝在出征之前在瀚泽殿上完早朝之后,要到凌湘殿来与后宫妃嫔皇嗣告别。这也就是墨吟韹所要等待的机会。

    “卿儿”当墨临卿完成这个形式之后,就立刻打算离开时,却没想到被一旁的染太后轻声叫住了。

    但墨临卿顿住的原因,并不只是染太后的呼唤,还有她呼唤自己的方式。要知道,在墨临卿的记忆中,几乎从未听到染太后如此称呼过自己。

    当墨临卿平复吃惊之后,染太后已经缓缓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轻轻的抚摸着墨临卿胸前的盔甲,染太后抬头看向眼前的儿子。

    她并没有后悔自己一生的所为,但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一世的亏欠。而亏欠最多的正是她的亲子。

    “去吧”这是染太后最后说出的话,声音柔软到让墨临卿误认为是自己的幻觉。但他还是轻笑着闭了一下眼睛。

    “母后,您老了。”

    真是可笑至极,38载的母子缘分,换来的却只有这两句真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回想起母子两人的这一画面时,脑中涌现的只有巨大的讽刺。当众人相继离开凌湘殿时,羽妃就是被这讽刺笼罩着。

    “妹妹,身体看来好了很多了。”正当羽妃走出凌湘殿时,璃贵妃的话迎面扑了过来。

    羽妃抬头,正看到身旁站着墨吟韹的璃贵妃站在鸾轿旁笑着看向自己。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毫无诚意的答谢。

    但璃贵妃听后,笑容却逐渐收了起来,慢慢的走上前来说道:“以本宫看来,妹妹的病也不是很严重啊。只是几幅最廉价的草药就好了大半了,真不知道是妹妹的命壮,还是说之前一直都在装病讨宠呢?”

    不得不说,羽妃现在确实是有点摸不到头脑。自己这些年在宫中的存在感应该不足以让璃贵妃来这里为难吧。但若不是有意刁难,又是什么呢?

    “一切任娘娘随意猜测吧。”羽妃的口气出人意料的有些波动了,不过却不是什么友善的反应。

    果然,璃贵妃听完后表情变的愤怒了许多:“仇静月,本宫不管你到底在打算些什么,本宫只想警告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

    冷哼一声后,璃贵妃接着说道:“如今潇王后早就不在了,皇上也离开了,而太后又将后宫的一切事物都交给本宫来打理。所以,如果你还不至于蠢的离谱的话,最好还是本分一些。如果让本宫再发觉你不安分,就休怪本宫不念姐妹情分了。”

    说完,璃贵妃一甩衣袖扬长而去,这让一旁的墨吟韹神情变得很是抱歉。

    “羽妃娘娘,真是对不起。都是我多事,给您带来了这些麻烦。我回去先安抚一下母妃,晚些亲自去向您赔不是。”说完墨吟韹附身向羽妃行礼后就尾随璃贵妃的鸾轿离开了。

    留下羽妃在原地思索了片刻才离开。

    果然到了晚间,墨吟韹带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亲自来到了缪渏堂。

    “没想到,二皇子真的亲自来了。我哪里受得起呢?还请快回吧。若要是让璃贵妃知道了,恐怕又要找我的麻烦了。”羽妃刚一看到墨吟韹是时,便冷言冷语的下了逐客令。

    “这个请娘娘放心,母妃现在被太后请去商讨一些事情了。而且我会确保不让母妃知道的。”墨吟韹笑着应答着。

    羽妃并没有心思去反驳他的借口,她只是自然的将视线落在墨吟韹手中的盒子上。

    “这是我向娘娘赔罪的礼物,还望娘娘笑纳。”看到羽妃对自己手中的盒子投来的目光,墨吟韹说着便将盒子交给了一旁的侍女。

    侍女将盒子奉给了羽妃。羽妃接过后,略微有些奇怪,打开后,发现居然是一对夺目的发簪。簪身是用纯金打造成的凤凰纹样,而在凤凰口中唌着的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宝石。

    虽然这对发簪美丽异常,但是对于从不插发簪的羽妃来说却是无用之物

    自从上一次收到他送来的盒子后,羽妃便知道墨吟韹想要利用自己。但是这次的礼品却还是让羽妃无法彻底搞清楚墨吟韹的用意。

    “娘娘,可喜欢?要知道,这对凤凰口中所含的可是太后娘娘亲赐的碧玺石。”墨吟韹笑着说。

    羽妃的眼睛顿时睁大了一些。

    “太后娘娘这些年来,一直主持后宫事务,也对后宫众人恩待有加。就连这珍贵的碧玺宝石也可随意赐予别人。”

    墨吟韹看到羽妃听完自己的话后,眉头紧皱的低下头看着盒中的宝石接着说道:“眼下皇上出征,太后忧心,我想应该正是需要人排解的时候吧。所以,我正想着多抽一些时间去问候太后,也算是报答这么多年太后的恩典吧。”

    羽妃原没有高深的城府,但是经过多年,她也早已学会了很多。所以,当墨吟韹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她也就明白了大半。

    沉默了一阵后,羽妃露出了一抹及其难得的柔和表情。

    “二皇子所言极是,我与二皇子的想法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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