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幻象丛生,止谦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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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堇荁立定在原地等了很久，寂静不褪、浓雾愈厚，灰沉沉的惊慌压上心头，她抓紧镯子，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要冷静。
“好久不见。”耳旁突然炸来一道声音。她猛地一抖，冷意自脊梁一路冲上头顶，麻痹全身。
李堇荁僵硬地朝声源方向转过去，待见到眼前之人的时候，恐惧瞬间侵袭，身子哆哆嗦嗦后退，连话都说不清楚。
一张白骨面具，一双黑漆漆的眼洞，还有猎猎翻飞的黑衣，鬼魅重重阴寒渗心。
夏安歌叛逃的那一晚，她差一点就死在了这些人的手下。
“你，你，”被那一双看似无底黑暗的眼洞紧盯不放，李堇荁腿脚发软，后退的步伐踉跄颤巍。
“别怕我。”黑衣白骨人往前一步，从面具后边传出来的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她微微一愣，这个声音是……
一双娇小的手缓缓抬起，漆黑布衣滑落，露出一截裸、露的手臂，交错纠缠的紫红纹路蔓延重叠，每一条纹路都有一点诡异蠕动时隐时现，如同皮下生虫。
李堇荁惊恶交加，摸上双臂，仿佛自己身上也有过这般恐怖遭遇。
那只手抚上面具，一点点挪开，直至展现熟悉面孔，夏安歌。
“不，不，你为什么……”李堇荁一个不稳摔倒在地，眼神愈发恐惧，颤抖地引动花五，却不慎将它摔落在地。
她感觉真元力被锁了一层禁锢，害怕随之冲破冷静的防线，尖喊道：“你走啊，你走啊！”她低下头，双手抱住头眼睛紧闭，浑身颤抖不已，仿佛见鬼一般。
“这些年，我一直挂念着你。”夏安歌一步步踏近，那些诡异的纹路就随着一点点生长，漫过细脖爬进眼眶。
她蹲下身来，轻轻松松就拨开了李堇荁紧抓的手，把它握在手心，感受那颤巍抖动。大概是这惧怕愉悦到她了，夏安歌抬起那低埋的头，微微笑道：“你长大了呢。”
那无数鬼印横亘在娇媚可爱的脸上，说不出的阴冷。李堇荁张大嘴，呜咽连连眼泪不停滑落。
“你看，你也开始长了呢。”夏安歌看不见她的卑微祈求，抬起她手放在眼前。与其相接的掌心，蠕动一点点显现，爬出道道紫红纹路。
“不！！！”李堇荁用力挣开她的手，努力去搓磨掌心，却发现根本阻止不了这些诡异纹路的漫延，痛苦出声：“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死！”双手用力拍打地上，企图用疼痛来麻痹身体里重新涌起的暴虐，阻止摧残欲望。
眼泪一颗颗滴落，啪嗒在地泛起阵阵涟漪，光晕涤荡，撞得她目光中的清明逐渐消散，又一点点沦为暴戾。
夏安歌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脸，冰凉无温。往日甜美纯真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阴森笑面。她靠近李堇荁，强迫她对视自己的眼睛，直到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鬼纹满布的面孔，才低声开口，
“你也想获得力量，我看见了。”
“你和我走在了一起，用我教你的方法，杀了你的好继母，李翠丫。”低低的声音里充斥着无边的蛊惑，李堇荁眼睛越睁越大，看见的都是泛白嘴唇，在那边开开合合。
“我杀了，李翠丫。”她跟着道。夏安歌开心的笑出声，目光愈发鬼魅，继续蛊惑道：“你杀了谁？看，这是？”
李堇荁的脸被扭过去，看见了李翠丫也蹲在了旁边盯着她，笑得冰冷既嫌恶。颤栗停止，恨悷涌上心头，几乎碎牙道：“李翠丫！”
“恨，多美啊。来，动手吧。”夏安歌抓起她的手，扣在章岑雪的脖子上，轻声道：“用力，用力就好了。”
李堇荁闻言而动，手慢慢收拢，用力陷入那脖子的皮肉里，紧紧盯着李翠丫脸色逐渐涨红，直到有血丝涌出渗进指甲缝了，她才停住继续用力，呆滞目光似有变动。
夏安歌毫不在意，把嘴唇靠近她耳朵，娇而魅惑：“别停呀。你看，她还在笑呢～”
李翠丫随她的话笑了开来，不屑神情又刺激到了李堇荁，恨意几欲实质。手下继续用力，指甲开始陷入她的皮肉之下，鲜血缓缓涌出，痛苦终于在那张脸上面弥漫。
李堇荁笑了起来，嗜血般的兴奋逐渐摧毁最后的理智。
然而就在这时候，“阿堇！阿堇！”一道声音忽然传来，她愣了下，目光开始游移。夏安歌立刻捂住她耳朵，急促道：“快！杀了她！”
“李堇荁！”那道声音又更大了，听着很熟悉。
夏安歌扭过她的脸，神情恼怒，不断蛊惑她：“杀了她！这个女人抢走了你爹，还要把你嫁给疯子，她要拿你换财换名换取全家平步青云。”
“这都是因为你不是她生的！你活不活对她而言，无所谓。”
李堇荁被夏安歌的疯狂感染，怨恨重新凝聚，而夏安歌不再循序渐进，而是一遍又一遍发出催命符，“杀了她，拿回你的公平！”
“杀了她，你爹就回来了！”
“杀，了，她。”她呢喃道，停顿的手开始了前进。
明明李堇荁就近在咫尺，但百止谦却死活都走不到她身边。周遭风沙不断朝他呼啸，夹杂着无数哀痛悲鸣。
他停下脚步，强迫自己压下焦躁，仔细观察起周围静立不动的石刀，就是这些东西在阻拦，不让他靠近那中心圈里掐着自己脖子的李堇荁。
“李堇荁！快醒醒！”百止谦气急地大喊一声，而那人却再无一丝反应。眼看她又要掐自己脖子了，他往地上一啐，毅然竖起长剑，目光直落在那中心圈内。剑诀拂过真元力爆涌，力达剑尖微光凌凌。
扬臂一挥，只见一道势若山河的白虹贯日穿透层层风沙，斩开阻拦石刀。百止谦微喘着气，迅速踏着剑气遗留的痕迹冲了过去。
就在他穿过的一瞬间，身后风沙重新掩盖。
“李堇荁！你给我醒醒！”百止谦一到她身边就立刻扣住那已经陷进脖子里的手，指甲已经完全没入，强行拉出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能把喉骨都给抠出来。
他额头开始冒出滴滴汗水，他一只手在外抓着，另一只则穿进李堇荁手与脖子之间的缝隙，小臂抵扣在她胸口上，这样自残的力度才无法更近一步。
虽然此时很不适宜，但是百止谦还是感觉到了异样的触感，软软的鼓鼓的还微微弹动，俊美脸庞此刻尽是尴尬的羞涩，又加之两人靠得太近，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体香传入鼻尖，也令其额头上的汗愈发密集。
百止谦浑身很不自在，看向李堇荁的目光都变得有些躲避。为保平静他轻轻挪动脚下，想说稍微远离一点，只是这一动却令身子不小心歪了下，手臂重重压在了她的酥软之上，双峰丰腴臂感销魂，淡淡体温烫得他满脸通红。
感觉鼻子有些痒痒，似乎有什么要流出来，百止谦猛地仰起头，再也经受不住血气翻涌，朝天大吼：“李堇荁！！！”
气若万千咆哮，势比雷霆万钧。他的平地一声震暴风云，冲破石刀冢布下的重重飘渺幻象，一击溃散幻中人耳边蛊惑及眼前景象，霎时间化作翩翩碎屑。
李堇荁身子一震，双眼瞪大倒抽一口气，失神的目光逐渐凝聚，瞳中黑暗亦迅速褪去，心神回归原位。
她松懈掉僵硬的身体，失去力度的手还不等抽出，脖子上的阵阵剧痛就让她不断抽搐，“呃，呃，呃，”
百止谦连忙低下头，顾不上脑子里的杂七杂八，赶紧抓住她的手，急声道：“别动，你再坚持一下，你的手已经扣进脖子里了，不能硬拉！”
虽然李堇荁的意识还在浑浊当中，但脖子上刺撩刺撩的疼痛也是逼得她勉强明白了自己究竟什么个处境，闭上眼平缓呼吸，在还没完全清醒前，只能先这么干等着。
百止谦见终于开始配合，便一点点先把她扣在最外的左手拉出，期间不忘把自己压在胸口上方的手臂也顺势抽出。
一切顺利无偏差，闭目养神的人也没有异样神情，他悄悄松去一口大气，除了耳根还是通红，面色恢复平常。
过了好一会，意识基本清晰的李堇荁睁开双眼，示意百止谦准备后便开始运行体内真元力。
脖子上的血流逐渐变缓变细，他看准时候把她手往外拉。纤长的手指沾染猩红血渍，倒有几分钩爪的恐怖。百止谦头皮一麻，有些难以想象她此刻的疼痛。
事实上，这痛的确快要将李堇荁折磨至晕厥，因为伤的是喉咙那里，疼痛紧箍，逼她连喘气都不敢只能靠鼻子吸气，且手指每拉出一点，嘴里就涌多几分温热。
真的是一边意识受疼痛鞭笞，一边胸腔受窒息侵袭，就在她感觉快要被血沫淹没窒息的时候，百止谦终于帮她把右手也给弄出来了。
李堇荁身子一软直接摔向地上，百止谦连忙抱住，赶紧拿出血元丹喂进去。可是她嘴里满是血沫，还没等喂进去先吐出一口血。
百止谦没有办法，只好先替她止住脖子的血，等嘴里再没血沫了才小心翼翼喂进去，道：“咽下去，一定要咽下去。”
李堇荁还没有昏过去，依言咽下去时却差点没痛死她。眼角泪水涟涟，印在几近透明的苍白面容，格外惹人心疼。
百止谦眉头一蹙，手臂用力把人往上提了提，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也许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李堇荁脸上的痛苦淡去几分，呼吸平缓不少，眼皮张张合合。
本准备再喂她一颗复伤丹，却发现人已经迷迷糊糊地竟睡了过去。百止谦顿了顿收回拿药的手，转而轻轻擦去她还挂在眼角的晶莹泪光，望着熟睡的面孔不经露出怜惜神色。
风沙围绕的中心圈里，黄土掩盖天色变化，百止谦攻破自己幻象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大半真元力，又加之援救李堇荁，剩余体力实在不足以他再斩出一道逃生路，更别说还要带着个伤员逃出。
于是他干脆在原地休整起来，只是不知有什么在心理作祟，他迟迟不舍得放开抱在怀里的人，鼻子迟疑靠近，待汲取到丝丝发香便一发不可收拾，将脸更近贴在李堇荁头顶，拥拢的手臂渐渐用力。
“唔……”怀中人突然□□出声，不舒服地微微挣扎。百止谦立刻抬起头，目光惊惧，冷汗刷刷流过僵直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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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围绕的中心圈里，黄土掩盖天色变化，百止谦攻破自己幻象的时候已经消耗了大半真元力，又加之援救李堇荁，剩余体力实在不足以他再斩出一道逃生路，更别说还要带着个伤员逃出。
于是他干脆在原地休整起来，只是不知有什么在心理作祟，他迟迟不舍得放开抱在怀里的人，鼻子迟疑靠近，待汲取到丝丝发香便一发不可收拾，将脸更近贴在李堇荁头顶，拥拢的手臂渐渐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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