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暗黑系暖婚 > 324:恭喜,时笙结婚了

324:恭喜,时笙结婚了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姜九笙笑,亲了亲无名指上的戒指,抚了抚肚子:“宝宝,今天妈妈要嫁给你爸爸。”

    没有轰轰烈烈,却平常温馨。

    早上,陈姨做了桂圆莲子汤,还放了红枣,说寓意早得贵子、百年好合。徐老爷子和徐平征一大早就穿得很正式,红着眼送姜九笙出门,一副送君千里的架势,弄得姜九笙哭笑不得。

    老爷子瞪了时瑾两眼,不跟他说话,拉着姜九笙叮咛嘱咐,说不要惯着时瑾,受了委屈要回家说,诸如此类的话,说了十几分钟。

    徐平征就跟时瑾说了一句:“好好对我家笙笙。”

    “我会的。”时瑾停顿了很久,喊,“爸。”

    徐平征背过身去抹眼泪。

    徐青舶调笑,说领个证而已,有必要搞得生离死别似的吗?老爷子骂他大龄单身男青年懂个毛,拿了把扫把追着打。

    徐青舶:“……”

    自从堂弟堂妹表妹都脱单后,他这就成了重灾区,老爷子三天两头带他温故一下单身狗非人的待遇。

    去民政局的路上,时瑾一直抿着唇,不说话,正襟危坐的样子。

    姜九笙好笑:“你很紧张?”用手指戳了戳他掌心,“手出汗了。”

    时瑾舔了舔干燥的唇,吞咽了一下:“嗯,很紧张。”

    她哭笑不得,没见过他这幅坐立难安的样子,低头,亲了亲他手背:“戒指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时瑾压低肩,太紧张了,抱她的姿势有点僵硬,下巴搁在她肩窝,说:“我们第一次不带套的时候。”

    姜九笙摩挲着戒指上的纹路:“你的呢?”

    “我没有,我会纹上去。”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这个戒指里面,有我的名字,我也会把你的名字纹在无名指上。”

    本来说好一起纹的,结果,他又舍不得她疼。

    “不纹了,戴戒指吧。”她歪着头看他。

    时瑾摇头:“外科医生在手术的时候都不能戴戒指。”他很坚持,语气轻,哄她似的,“纹了好,不用拿下来。”

    这么好看的手,要刻上她的名字。

    她于心不忍了:“会很疼。”

    时瑾吻她的戒指:“不疼。”

    打上烙印好,谁看了都知道他是她的人。

    时瑾很坚持,一定要纹,姜九笙没有再说什么了:“你昨晚几点睡的?”她用手指点了点时瑾眼下,“有黑眼圈了。”

    他垂下眼皮,抓着她的手没松开,长长的睫毛落在她手指上,他故意蹭了蹭,手感软软的。

    “我昨晚没睡,太高兴了,睡不着。”他问她,“黑眼圈很重吗?”

    “一点点,待会儿民政局要拍照,我帮你遮一下。”

    他说好。

    她包里有遮瑕膏,他挺好奇,用手沾了点,嗅了嗅,笑着说有香味。

    姜九笙拍他的头:“你低一点。”

    时瑾低头,凑到她跟前,眼睛里噙着笑意。

    她说:“闭上眼睛。”

    他就合上了眼,睫毛落下,长长的,很软,看上去很乖。

    姜九笙用手指点了一点遮瑕膏,在他眼下轻轻晕开,阳光暖洋洋的,路两边的树在倒退,斑驳从树缝里漏下,钻进车窗里来,铺在他脸上,他这样闭着眼睛,无害极了,像幅漂亮又精致的画。

    她指腹不禁从他眼睛滑到了脸颊,轻抚摩挲着:“可以睁开了。”

    时瑾睁开眼,抓住她的手,往前拉,低头吻在她唇上,本来只想浅尝辄止,却没忍住,用舌尖去勾缠。

    姜九笙往后躲,他便又追过去,她推他:“唇妆会花。”她画了淡妆,因为等会儿要拍照。

    时瑾声音低沉,轻柔的风吹进她耳边:“想亲你了。”

    她笑了笑,伸手勾住他脖子:“只能再补了。”

    大抵因为今天日子好,民政局登记结婚的人很多,不到九点,排队登记的人已经挤到了走廊。

    时瑾拿了口罩给姜九笙戴上,拧着眉没有走进去,拿出手机拨号。

    “做什么?”

    他说:“走后门。”

    姜九笙好笑,把他的手机收走了:“不用麻烦了,我们排队。”

    时瑾扫了一眼排得老长的队:“我怕你累。”

    她摇摇头,把口罩往上提了提,拉着他进了民政局。

    因为姜九笙是公众人物,时瑾本来是想单独预约,走特殊通道,徐老爷子没同意,徐家不喜欢搞特殊,老爷子觉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为什么要躲躲藏藏。

    老爷子便拨了几个人跟过去,维持秩序。

    才刚走进去,便有人认出了姜九笙,排在队尾的女孩子,很是激动,姜九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女孩便捂嘴了,等姜九笙走远了,才扯着男朋友的帽子,欣喜若狂。

    “是姜九笙诶!”

    女孩的男朋友揉她的头:“看到了。”

    “时医生好帅啊。”

    她男朋友哼了一声,不爽,嘴角却带笑,把女孩子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因为人多,走廊里有几个工作人员,耐心地问材料带齐了没有,若是带齐了,可以先领表格到一边去填。

    姜九笙和时瑾没有事先准备两寸的免冠照,一位老大爷便领着他们先去拍照,排了几分钟的队便到他们了。拍照的是位老师傅,六十多岁,大概对公众人物了解不多,并没有认出姜九笙,只是笑着说,这是他拍过的夫妇里最登对好看的。

    拍完照,两人去大厅领登记表格,姜九笙低着头,被时瑾藏在怀里。

    工作人员是个女人,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需要做婚前检查吗?”

    时瑾道:“不用。”

    女人四十多岁,很和善:“现在很多新婚夫妇都会做的,安安心也好。”毕竟现在婚前隐瞒病史的人不在少数,隔层肚皮隔人心,真查出了什么,也好早做打算。

    时瑾微蹙眉:“不需要。”顿了顿,说,“谢谢。”

    女人没有再说什么,拿了两份结婚登记表给时瑾。

    大厅里,摆放了几张桌椅,有几对情侣都坐在那里填写表格,各自低头,也没有谁注意到姜九笙这个公众人物。

    方才领路的那位老大爷就站在一旁,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他会笑着教他们填。

    时瑾牵着她坐下:“冷不冷?”

    “有点。”

    姜九笙拿了笔,刚要填,他接过去,握着她的手捂了一会儿,放回了外套的口袋里:“手不要拿出来,凉,我帮你写。”

    她点头。

    一旁的老大爷笑,说:“最好是本人写。”

    时瑾看那老大爷,语气温和礼貌:“没关系,她的信息我都知道,我帮她写,她签名就行。”

    老大爷笑着搓了搓手,揣进袖子里捂着,和善地对姜九笙说:“你老公对你真好,现在不少夫妇到登记的时候,才知道配偶的基本信息,而且知道了也记不住。”

    姜九笙笑。

    时瑾先帮她填写,然后再是自己的。

    “填好了,去那边排队就行。”老大爷说,“右边是结婚,左边是离婚。”

    时瑾颔首:“谢谢。”

    老大爷乐呵呵的:“没事儿没事儿,不用谢。”这年轻人不错,看着就是人中龙凤,还懂礼貌。

    登记的地方排了不少人,时瑾牵着姜九笙过去排队,两人都戴了口罩,安静地站着,四周的人大多是低头族,在玩手机,也有人认出了他们,拍照,亦或是上前去要签名,姜九笙脾气好,笑着一个个签了。

    “能、能给我签个名吗?”

    是方才排在最队尾的那个年轻女孩,她有点紧张地看着姜九笙,时不时眼睛飘向时瑾,好奇又神采奕奕的,带着明显的雀跃与激动。

    姜九笙说:“可以。”

    女孩立马递了张纸过去。

    她身后,男孩子恼了,揉她脑袋:“易小风!这是我们的结婚登记表!”

    女孩子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哦。”她收好自己这张,“把你那张给我,你再去重新填一张。”

    “……”

    男孩子气得直瞪眼,抓了一把头发,跺跺脚,还是认命地给她了。

    女孩子兴高采烈地把男朋友那张结婚登记表递给姜九笙。

    姜九笙签好之后,还给她。

    “谢谢。”女孩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笙爷笙嫂,祝你们幸福哦。”

    姜九笙颔首:“也祝你们幸福。”

    她点头如捣蒜,笑眯眯地捧着那张签了名的登记表,被男朋友拉走了。

    两人又去领了表,重新填,男孩子一边填一边抱怨:“跟你结婚老子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女孩哼哼:“那别结啊。”

    “反正都被你祸害八辈子了,”男孩子嘿嘿一笑,捏女孩胖乎乎的脸,“还能再让你去祸祸别人?”

    女孩一脚踹过去。

    男孩跳着躲开了,然后又笑嘻嘻地凑回去:“老婆,你帮我填啊。”

    女孩甩头:“谁是你老婆。”

    “就你就你。”

    “哼!”

    女孩翻了个大白眼,又掐了男孩子的胳膊两下,然后把登记表拿过去,认真帮他填。

    两人嬉嬉闹闹,笑得开心。

    来来往往的人,有结婚的,也有离婚的,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这,大概是嫁给爱情的样子。

    当然,婚姻不是千篇一律,并非全部都是爱情的模样。

    “赵云磊,你结过婚为什么不告诉我?”

    比如这一对。

    女人三十多的样子,已经排到她了,她攥着手里的登记表没有递过去,红着眼眶看身边的男人。

    大概因为女人声音大,引来了不少注目,男人觉得丢人,脸色很不好看,梗着脖子红了脸:“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女人眼泪糊了眼,“你这是隐瞒婚史。”

    男人义正言辞:“你不也没问嘛。”

    “你还强词夺理,婚史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该交往前就坦白吗?”

    他不耐烦了,甩开女人的手:“我不想跟你吵。”

    女人被甩得整个背往椅子上撞,踉跄了几下,站了起来,大衣下面,小腹隆起,她扶着肚子,满脸都是泪:“是我要跟你吵吗?要是我知道你结过婚,我根本不会跟你开始。”

    男人冷哼:“那别结啊,你就自己带着孩子过。”

    “你不就仗着我怀了你的孩子吗?”

    男人掏掏耳朵,拉了椅子,直接走了。

    “赵云磊!”

    前面,扔过来三个字‘疯婆子’。

    女人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

    这就是婚姻,不止有爱情与欢愉,还有欺骗与痛哭。

    大概是怀着孩子,姜九笙不免有些多愁善感,她走过去,递给女人一条手绢,女人接了,说谢谢,擦了擦眼泪,扶着肚子离开了。

    大概,孩子有六七个月了吧。

    “我们以后也会这么吵架吗?”姜九笙问时瑾。

    “不会。”他抱她很紧,“我这辈子都不让你这么哭。”

    嗯,她有幸,遇见的是对的人。

    姜九笙笑了笑,把脸贴在时瑾怀里。

    申请表都填好了,队排得很快,二十几分钟后,红色的小本子便发到了手,这时,隔壁来了一对离婚的夫妻。

    女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不用给我们调解了。”

    办理离婚的工作人员似乎还想说什么。

    男方把材料和两本结婚证放到桌子上:“直接离吧,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人生百态,婚姻也不全然是神圣的,柴米油盐后,归于平淡,熬得过,是一生,熬不过,就面目全非了。

    时瑾牵着姜九笙离开,刚出民政局:“笙笙,结婚证给我。”

    她手里揣着两个小本子,不解:“我还没拍照。”

    “我给你拍。”他拿过去,把结婚证放进了外套里面的口袋里,“结婚证和户口本,以后我保管。”

    姜九笙笑:“好。”

    他呀,还怕她离婚不成。

    时瑾牵着她回了车里,把毯子盖在她腿上。

    “恭喜你,时太太。”

    姜九笙笑:“恭喜你,时医生。”

    他亲了亲她的脸,心情好极了,嘴角始终挂着笑。

    终于,她成了他的妻,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不负时光不负卿。

    十点整,姜九笙发了一条微博,五个字,附了两张照片,分别是她的结婚证,还有她的结婚戒指。

    姜九笙V:你好,时医生。@时瑾V

    相隔不过片刻。

    时瑾V:你好,时太太。@姜九笙V

    时瑾这个号,是注册的新号,只发了这一条微博。

    十分钟内,姜九笙的工作室,及所在娱乐公司都转发了微博,还有圈中好友,纷纷送上了祝福,姜九笙的好友不多,只是,咖位都大,这波流量足以横扫所有头条热搜。

    之后,是粉丝和网友,将整个微博刷到爆。

    朕的大清亡了:“笙嫂持证上岗,普天同庆!@姜九笙V@时瑾V”

    加油你是最胖的:“人老了吗,想哭。你们俩要是敢离婚,我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梦想导师正在白日做梦:“这照片拍的,骗我去结婚吗?不行,我得众筹一下九块钱。”

    我不在你今天睡得香吗@回复梦想导师正在白日做梦:“同样是结婚照,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下面,是网友晒的同款结婚照。

    是臣妾啊吾皇@回复我不在你今天睡得香吗:“哈哈哈,楼上,别怪民政局的摄像师和P图师,他们真尽力了。”

    二狗子在这给你鞠躬了:“我隔壁哥们哭成了傻逼,说他失恋了,然后擦了一把眼泪,发了条朋友圈,说祝福他女神。”

    一脸的美人痣:“天北医院心外科发来贺电。”

    武林第一美少女:“天北医院神经内科发来贺电。”

    刚改的昵称今天我失恋了:“笙爷的孩子以后要跟我姓时,真好!”

    赞我送一夜包你爽翻天:“我先占好位子,坐等微博瘫痪。”

    我是灭绝我怕谁:“卧槽,我手都点麻了,终于挤进来了。”

    点我头像有惊喜哦:“秦氏集团,你今天破产了吗?”

    “……”

    半个小时后,秦氏集团的官方微博发了红包庆祝六少新婚,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

    随后,sj’s电子集团官博转发了秦氏的官博,并艾特了姜九笙和时瑾,送一了一波祝福。

    sj’s集团V:老板老板娘新婚快乐!

    同样,发了六百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的红包。

    坐等秦氏破产的吃瓜群众:“……”

    我艹!

    这两家居然是一个老板!

    艹!

    不行,先抢红包,抢完再艹!

    sj’s电子集团幕后东家揭晓,持续走低的秦氏股价,在这天,突然暴涨了,股市操盘手们唏嘘不已,秦六少的天下啊,兵强马壮亡不了,吃过群众就想不到那么深了,就感叹一下资本家的挥金如土,结个婚,这红包雨洒的,真豪!

    才五六点,天色就开始昏沉,昼短夜长的冬天,华灯初上,酒吧的镭射灯和dj乐开始喧嚣,夜场舞女扭着腰肢,在酒池肉林里醉生梦死。

    吧台上,倒了一个空酒瓶。

    宇文冲锋支着下巴,摇晃着酒杯,眼里映着这灯红酒绿。

    “你、你好。”

    上前搭讪的女孩很年轻,穿着保守,像个乖乖女,一看便知,是初来乍到,稚嫩得很。

    宇文冲锋抬了抬眼皮,懒懒的没有说话。

    女孩子怯生生的,模样生得漂亮,活力又青春,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小心翼翼地询问:“能给我你的微信吗?”

    他放下酒杯,瞧着女孩的眼:“要跟我玩?”

    她很快摇头:“不、不是的!”结结巴巴,很紧张的样子,抿着嫣红的唇,她鼓足了勇气说,“不是玩,我是认真的。”

    年轻的女孩子,没尝过情滋味,孤注一掷,大胆又莽撞。

    宇文冲锋笑,将杯中的酒饮尽,放下酒杯,他说:“我玩腻了,不玩了。”流光溢彩倒映在眼里,却是一片昏沉,像醉了,笑说,“更不来真的。”

    说完,他起身,晃晃悠悠地离开。

    女孩踌躇了一下,追上去。

    宇文冲锋扶着墙,醉眼迷离,像飘忽闪烁的舞台灯,忽明忽暗的,他回了头:“跟着我做什么?”

    女孩抿了抿唇,

    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不追上去,怕再也遇不到了。

    一眼惊鸿,不敢移开,怕世间难寻。

    “别跟着。”他似醉非醉,眼里有几分醺意,又似清醒,对年轻的女孩说,“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了。”

    他扯了扯领带,提步离开,

    女孩驻足在原地,失魂落魄,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双眼睛,看一眼,会让人想流泪。

    外面风很大,吹着酒意,醒神了不少,电话响,是谢荡,他点了根烟,靠在路灯下接电话。

    “在哪呢?”

    宇文冲锋抽了一口,吐了烟圈:“刚喝了一波。”

    谢荡说:“到医院来。”

    他抖了抖烟灰:“干什么?”

    “有东西给你尝尝。”

    “什么?”

    谢荡顿了几秒:“猪脑子。”

    宇文冲锋笑骂了句。

    谢荡在那边发公主脾气:“妈的,是兄弟就过来陪老子一起吃。”

    “哦。”他懒洋洋的,用力吸了一口烟,声音是哑的,“不是兄弟,刚刚绝交了。”

    谢荡在那边咆哮。

    他恶狠狠地说:“老子再理你就是狗。”

    宇文冲锋漫不经心:“猪脑子是什么口味的?”

    谢荡秒回:“炖的。”

    “谢狗,你自己吃吧。”

    “……”

    艹!

    谢荡要骂人了。

    宇文冲锋直接掐断了电话,蹲在路灯下,一口一口抽着烟,风太大,烟烧得快,灼了手,他捻灭烟蒂,起身扔进垃圾桶里,驱车去了疗养院。

    敞篷跑车,冬天的风,将人的眼睛吹得通红。

    疗养院的护士说,唐女士又发病了,疯疯癫癫的,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她很瘦,头发也白了。

    他走过去,唐女士抬头看他,突然惊喜。

    “覃生,你来了。”

    宇文冲锋没说话。

    唐女士从地上起来,拉着他的手:“你等等我,我去梳头。”

    她小跑着去了浴室,哼着几十年前流行的那首小曲儿,对着镜子在梳头。唐女士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发病的时候,不认得人,总将他认作是他父亲。

    每次他来,她都很高兴,让护士给她穿新旗袍。

    陪了唐女士一会儿,他要走,唐女士红着眼睛送他,嘱咐他要早点回家,说她会在这里等他。

    宇文冲锋在病房外面,碰见了他父亲,以前从来没有在疗养院碰见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次来。

    父子俩没什么话讲。

    宇文冲锋随口说了句:“以后多来看看她吧。”

    宇文覃生沉默了很久,‘嗯’了一声。

    他转身走。

    宇文覃生突然开口:“还好?”

    他回头:“什么?”

    宇文覃生念了个名字。

    宇文冲锋笑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回事,藏着掖着,都这么小心翼翼了,怎么到头来,好像谁都知道他那点心上事。

    宇文覃生背着光看他,脸庞依旧年轻,只是,眼里写满了沧桑,他说:“看到你的刺青了。”

    上个月,宇文冲锋去做了刺青,在心口纹了个名字。

    他抬头,迎着光,看着他父亲,说:“不好。”

    不是问他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心爱的姑娘嫁人了,他这一生就这样了,谈笑风生,再也不谈感情。

    “我以后不结婚,你心里有个底,怕我断了你的香火,就趁早再找一个。”他这么说,语调平平静静的,像设想了无数遍一样。

    宇文覃生笑他:“就那么喜欢她?”

    “嗯。”他点头,眼里有模糊的泪光,“爸,我很喜欢她,喜欢得想把一辈子都耗给她。”

    宇文覃生说:“我知道了。”

    “走了。”

    宇文冲锋摆摆手,转身,垂了眼,灯下,背影萧条,地上,落了滚烫的泪。

    这是唯一一次,不遮遮掩掩,他告诉他的父亲,他有多爱那个姑娘,天翻地覆了都要死不悔改。

    ------题外话------

    很幸福,有情人终成眷属。

    也很难过,爱而不得,一辈子走马观花,不再停靠。

    这本书,提笔就让我心疼的,唯有宇文,写一次,哭一次,他不怎么哭,我在替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