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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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里，祖母已经换好寿衣，安详的躺在床上，脸颊泛着红润，像睡着了一样。
我将刚折的红梅插在一只白瓷梅瓶里放在窗下，屋里撤了暖炉，这梅花在这里熏染出一室冷香。
屋内一群人跪在地上呜咽着哭，我一言不发的走到床前，表弟沉默的跟着上前。
我想抬手再摸摸祖母的脸时，五姐跪爬过来，哑着声音说。“妹妹别摸，祖母着了妆，一摸就会把妆蹭掉。”
我转头盯着五姐哭得通红的双眼，缓缓放下手。
等大家都进来看过了，才正式准备装殓。
我退到一边，沉默等着。
沉香跑了进来，附在乌嬷嬷耳边低语了两句，乌嬷嬷点点头。接着就喊暂停老太太装殓，等一个人来将事情处理好了再举办后事。
我一直知道，祖母在等着谁，可直到死也没有等到。现在见着这个人，我就知道，祖母一直等的人，便是他！
那时，乌嬷嬷牵着我站在前厅里，眼睁睁看着。
那个人，于漫天风雪之中，携一身孤寂与温润缓步而来。
他一身墨色僧袍站在堂中，眸光浅淡的扫一眼众人，最后停在一个地方。
我仰头直视那个人的目光，喉咙梗住，半响才问他。
“你为何晚来一步？”
思衍微楞，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丫头见面第一句会问他为何晚来一步。他曾经千百次的想着这场景会是怎样？他会浅笑着说一句：六妹，好久不见抑或长大了。小丫头会笑嘻嘻的歪着小脑袋问一句：你是谁？
瞧着他怔住，我才知道自己不觉问了一个多么唐突的问题，赶紧低下头不去看那双如墨深瞳。
姚大爷上前点点头，道。“进去见最后一眼吧。”
与思衍同行的还有一人，一个圆圆脑袋的少年和尚。
乌嬷嬷看一眼留下的小和尚又牵着我去内室。
那个人背脊挺拔，背对着我们站在床前，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少顷双手合掌鞠躬，念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转过身浅笑着望着我们。他墨色僧袍，斜披一件棕色锦斓袈裟，手里挂着一串小佛珠，颗颗圆润，脖子上也戴着一长串佛珠，长身而立，浩瀚墨瞳如包罗万象。少年和尚明明浅笑而立，却看着像寺庙里千万年都宝相庄严彻法界的佛像。
乌嬷嬷这时便放开我从怀中掏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拆开后环视众人，说道。
“老太太临死前留下遗书，既然该来的都已经在场了，那就趁这时说清楚吧，还请大爷、二爷以及几位郎君验过笔记真伪。”乌嬷嬷先把信展开一一走到伯父兄长们面前请过目，等几人都点头后方念道。“老太太交代有三件事，第一件是，老太太做主将四郎君青恒过继到三爷名下，作为三房嫡子。而今四郎君也回来了，还请大家见证。”
乌嬷嬷伸手请那位黑袍少年和尚上前一步，明显那位四郎君便是他。
满屋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思衍笑着低头看一眼身边的小丫头，点点头承认。
这是姚家大爷姚大人与大夫人却站出来反对了，姚大爷上前一步直接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件事不妥。”
而大夫人看丈夫也不同意，则暂时不说话沉默着站在丈夫身边看他有什么理由。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他们，不解向来孝顺的人怎么这时候会违背老太太遗愿。
姚大爷知道大家的疑惑，也不卖关子，清了清喉咙道。“青恒是庶子，过继青恒过去，我是觉得对不住三弟。既然如此，左右都是从大房过继，那就过继青桓吧。”
这话一说出，首先不同意的就是大夫人了，立时站出来，道。“我不同意，不同意过继桓儿。”
“我也不同意。”
我诧异的看向对面站出来的大姐，想不到这时候她居然会站出来。我自然是因为清楚姚青桓种种恶行才不同意，确然不知道大姐是因为什么。
这时就见姚青澜淡淡瞥一眼青隐后，平静道。“虽然作为一个出嫁女再插手娘家事，实在欠妥当，可大伯父不妨听侄女一言。您常年带着大哥在外，大伯母想念儿子时只有二弟陪伴在侧，这么多年每日相伴，您突然要将二弟过继到三房，可怕大伯母难以接受。”
于氏听姚青澜帮着她说话，当即点头，连连称是。
乌嬷嬷看够了几个人态度，这时出来淡淡提醒道：“各位主子估计没听清，老太太指定的是四郎君过继到三房为三爷嫡子。”
姚大爷也想到妻子这些年也不容易，再加上母命不可违，这才甩袖，撇过脸看一眼那个他见都没见过的儿子，点头勉强同意。
于氏这会儿不得已压下心里的想法，老太太过继子嗣到三房的决定不可能更改，她也不可能把亲儿子拿出去，那么这件事便不能拦着。
乌嬷嬷看再没人站出来，这才道一句。“那这事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老奴便说下一件事了。”说罢继续拿着遗书往下念。“第二件事，老太太吩咐将来府上娘子们的亲事需得是自愿。”
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几个爷们没意见，大夫人则看了一眼女儿和几个庶女，心里想着自己女儿已经定了亲，虽然老太太猝不及防死了，也打乱了大房计划，可有些事也是早晚的事。至于那小庶女，还不是任她拿捏也不敢吭声。二房的温氏便明显的高兴了，自家本来就是庶出，所谓庶出儿子的子女那也还是庶出，大房两个女儿分家还好若是不分家
以后不一定会被大房拿去牺牲。
“这第三件事，就是分家。”
“荒唐！”这位官威甚大的姚大人背着手一步跨出来，紧皱眉头。“这如何使得？莫不是你这婆子瞎念。”
于氏更气，直接喊婆子进来。“把这胡言乱语的老婆子拉下去。”
乌嬷嬷毫不在意自身处境，只淡然看一眼。继续道：“大爷莫气，且听老奴往下念，待念完您亲自仔细看一遍。”
虽然对老太太的决定震惊，二房的姚二爷二夫人也立马站出来阻止大夫人，说那遗书确实母亲字迹。
大夫人没有理由，只把希冀的目光放在姚大爷身上。
姚大爷负手，呵斥道。“你且念，看仔细了念。三弟新丧，我就不信母亲怎么可能做如此安排。”
乌嬷嬷念道。“分家事宜，姚家祖业分三份，大房四成，二房两成，三房四成。这些是老太爷生前分好的，详细怎么分的一会儿老奴会取出老太爷留书。而老太太遗愿里主要说的是正房以及三爷这些年自己创下的家业。还请几位娘子，四郎君听清楚。”
“三爷创下的药材行三成给大娘子，三成给六娘子，两成给二房，两成给四郎君。至于，”
“慢着。”大夫人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三爷创下的药材行，那还不都是姚家的，既然都是姚家的怎么都分给三房还有二房，那大房的就没有？
“怎么大房没有，而且那药材行可是属于姚家，属于大家的，什么时候独属于三房的了？”
乌嬷嬷冷冷一笑，反问于氏：“大夫人怕是忘了，当年三爷决定开药材行向账房支银子时您可说了府上一分钱没有，这药材行能开起来还得多亏三夫人嫁妆丰厚的。这时候您又拿什么立场来分这些呢？”
于氏对这理由无话可说，干瞪两眼，斜睨见二夫人温氏看着自己想起什么，立马道：“那为什么二房有两成？”
“那自然是因为二爷与三郎君帮忙打理药材行的原因，这几年三爷多亏了得二爷与三郎君帮忙才能短时间内将之发展起来。”
大夫人简直佩服老太太好算计，冷的浑身发抖，也冷哼声说。
“所以就大房什么也没有？”
“够了，简直丢人现眼。”姚大爷一把扯过大夫人，看着妻子一张面目扭曲愤怒的脸，失望至极。这个人母亲当初看中的就是她书香之家的教养，大气懂礼，持家有道。他还记得他们刚成亲那时她也确实知书达理，打理庶务也自有一套章法。可看看现在，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变得狭隘，蛮不讲理，思想丑陋，面目可憎起来。
“既然大夫人问了，老奴就明说了吧。大爷在任上多有打点之处，大夫人怕是从未从账房支过着类银钱，那都是因为有三爷每每替大爷摆平。”
于氏这下是再没话说了，颓然的站在姚大爷身边。
“好了，三爷的产业分好了，下面是正房里的。老太太这辈子也存了些家底，她老人家是把东西都留给未出嫁的几位娘子身上了。二娘子两成，三娘子两成，四娘子五娘子各一成，六娘子四成。这些是现银，除了现银，正房内所有古玩珍宝都给六娘子。”
“呵，原来我堂堂姚家嫡出的二娘子在祖母心里竟然也就和个庶女差不多了，她竟然偏心至此。”姚黄伤心至极的走上前，看着乌嬷嬷手里的遗书，恨不得抢过来吃了，她素来高傲，如今被一纸遗书贬低带尘埃里，那些个庶妹不知道如何嘲笑她。她扭头一一看过去，看着她们惊讶神色下掩藏的高兴，刺眼极了。又看见最小的姚青隐失神的看着乌嬷嬷，大概也是想不到祖母留了那么多东好西给她，惊讶吗？肯定是有的。她突然恨起来，不管不顾的一把抓过姚青隐，狠声问她。
“同为祖母的嫡孙女，凭什么你得了祖母那么多疼爱，那我姚黄算什么？啊？”
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还有指甲掐进肉里的感觉，这感觉让我清醒的知道这位二姐是真的愤怒，也知道祖母对我的偏爱有多重，有多深。
我仿佛看透一切，仰头冲着姚黄安然一笑，在一阵黑暗袭来时顺从的倒下去。
“不想死就立刻放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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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刚折的红梅插在一只白瓷梅瓶里放在窗下，屋里撤了暖炉，这梅花在这里熏染出一室冷香。
屋内一群人跪在地上呜咽着哭，我一言不发的走到床前，表弟沉默的跟着上前。
我想抬手再摸摸祖母的脸时，五姐跪爬过来，哑着声音说。“妹妹别摸，祖母着了妆，一摸就会把妆蹭掉。”
我转头盯着五姐哭得通红的双眼，缓缓放下手。
等大家都进来看过了，才正式准备装殓。
我退到一边，沉默等着。
沉香跑了进来，附在乌嬷嬷耳边低语了两句，乌嬷嬷点点头。接着就喊暂停老太太装殓，等一个人来将事情处理好了再举办后事。
我一直知道，祖母在等着谁，可直到死也没有等到。现在见着这个人，我就知道，祖母一直等的人，便是他！
那时，乌嬷嬷牵着我站在前厅里，眼睁睁看着。
那个人，于漫天风雪之中，携一身孤寂与温润缓步而来。
他一身墨色僧袍站在堂中，眸光浅淡的扫一眼众人，最后停在一个地方。
我仰头直视那个人的目光，喉咙梗住，半响才问他。
“你为何晚来一步？”
思衍微楞，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丫头见面第一句会问他为何晚来一步。他曾经千百次的想着这场景会是怎样？他会浅笑着说一句：六妹，好久不见抑或长大了。小丫头会笑嘻嘻的歪着小脑袋问一句：你是谁？
瞧着他怔住，我才知道自己不觉问了一个多么唐突的问题，赶紧低下头不去看那双如墨深瞳。
姚大爷上前点点头，道。“进去见最后一眼吧。”
与思衍同行的还有一人，一个圆圆脑袋的少年和尚。
乌嬷嬷看一眼留下的小和尚又牵着我去内室。
那个人背脊挺拔，背对着我们站在床前，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少顷双手合掌鞠躬，念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转过身浅笑着望着我们。他墨色僧袍，斜披一件棕色锦斓袈裟，手里挂着一串小佛珠，颗颗圆润，脖子上也戴着一长串佛珠，长身而立，浩瀚墨瞳如包罗万象。少年和尚明明浅笑而立，却看着像寺庙里千万年都宝相庄严彻法界的佛像。
乌嬷嬷这时便放开我从怀中掏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拆开后环视众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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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嬷嬷伸手请那位黑袍少年和尚上前一步，明显那位四郎君便是他。
满屋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思衍笑着低头看一眼身边的小丫头，点点头承认。
这是姚家大爷姚大人与大夫人却站出来反对了，姚大爷上前一步直接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件事不妥。”
而大夫人看丈夫也不同意，则暂时不说话沉默着站在丈夫身边看他有什么理由。
大家都惊讶的看着他们，不解向来孝顺的人怎么这时候会违背老太太遗愿。
姚大爷知道大家的疑惑，也不卖关子，清了清喉咙道。“青恒是庶子，过继青恒过去，我是觉得对不住三弟。既然如此，左右都是从大房过继，那就过继青桓吧。”
这话一说出，首先不同意的就是大夫人了，立时站出来，道。“我不同意，不同意过继桓儿。”
“我也不同意。”
我诧异的看向对面站出来的大姐，想不到这时候她居然会站出来。我自然是因为清楚姚青桓种种恶行才不同意，确然不知道大姐是因为什么。
这时就见姚青澜淡淡瞥一眼青隐后，平静道。“虽然作为一个出嫁女再插手娘家事，实在欠妥当，可大伯父不妨听侄女一言。您常年带着大哥在外，大伯母想念儿子时只有二弟陪伴在侧，这么多年每日相伴，您突然要将二弟过继到三房，可怕大伯母难以接受。”
于氏听姚青澜帮着她说话，当即点头，连连称是。
乌嬷嬷看够了几个人态度，这时出来淡淡提醒道：“各位主子估计没听清，老太太指定的是四郎君过继到三房为三爷嫡子。”
姚大爷也想到妻子这些年也不容易，再加上母命不可违，这才甩袖，撇过脸看一眼那个他见都没见过的儿子，点头勉强同意。
于氏这会儿不得已压下心里的想法，老太太过继子嗣到三房的决定不可能更改，她也不可能把亲儿子拿出去，那么这件事便不能拦着。
乌嬷嬷看再没人站出来，这才道一句。“那这事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老奴便说下一件事了。”说罢继续拿着遗书往下念。“第二件事，老太太吩咐将来府上娘子们的亲事需得是自愿。”
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几个爷们没意见，大夫人则看了一眼女儿和几个庶女，心里想着自己女儿已经定了亲，虽然老太太猝不及防死了，也打乱了大房计划，可有些事也是早晚的事。至于那小庶女，还不是任她拿捏也不敢吭声。二房的温氏便明显的高兴了，自家本来就是庶出，所谓庶出儿子的子女那也还是庶出，大房两个女儿分家还好若是不分家
以后不一定会被大房拿去牺牲。
“这第三件事，就是分家。”
“荒唐！”这位官威甚大的姚大人背着手一步跨出来，紧皱眉头。“这如何使得？莫不是你这婆子瞎念。”
于氏更气，直接喊婆子进来。“把这胡言乱语的老婆子拉下去。”
乌嬷嬷毫不在意自身处境，只淡然看一眼。继续道：“大爷莫气，且听老奴往下念，待念完您亲自仔细看一遍。”
虽然对老太太的决定震惊，二房的姚二爷二夫人也立马站出来阻止大夫人，说那遗书确实母亲字迹。
大夫人没有理由，只把希冀的目光放在姚大爷身上。
姚大爷负手，呵斥道。“你且念，看仔细了念。三弟新丧，我就不信母亲怎么可能做如此安排。”
乌嬷嬷念道。“分家事宜，姚家祖业分三份，大房四成，二房两成，三房四成。这些是老太爷生前分好的，详细怎么分的一会儿老奴会取出老太爷留书。而老太太遗愿里主要说的是正房以及三爷这些年自己创下的家业。还请几位娘子，四郎君听清楚。”
“三爷创下的药材行三成给大娘子，三成给六娘子，两成给二房，两成给四郎君。至于，”
“慢着。”大夫人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三爷创下的药材行，那还不都是姚家的，既然都是姚家的怎么都分给三房还有二房，那大房的就没有？
“怎么大房没有，而且那药材行可是属于姚家，属于大家的，什么时候独属于三房的了？”
乌嬷嬷冷冷一笑，反问于氏：“大夫人怕是忘了，当年三爷决定开药材行向账房支银子时您可说了府上一分钱没有，这药材行能开起来还得多亏三夫人嫁妆丰厚的。这时候您又拿什么立场来分这些呢？”
于氏对这理由无话可说，干瞪两眼，斜睨见二夫人温氏看着自己想起什么，立马道：“那为什么二房有两成？”
“那自然是因为二爷与三郎君帮忙打理药材行的原因，这几年三爷多亏了得二爷与三郎君帮忙才能短时间内将之发展起来。”
大夫人简直佩服老太太好算计，冷的浑身发抖，也冷哼声说。
“所以就大房什么也没有？”
“够了，简直丢人现眼。”姚大爷一把扯过大夫人，看着妻子一张面目扭曲愤怒的脸，失望至极。这个人母亲当初看中的就是她书香之家的教养，大气懂礼，持家有道。他还记得他们刚成亲那时她也确实知书达理，打理庶务也自有一套章法。可看看现在，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变得狭隘，蛮不讲理，思想丑陋，面目可憎起来。
“既然大夫人问了，老奴就明说了吧。大爷在任上多有打点之处，大夫人怕是从未从账房支过着类银钱，那都是因为有三爷每每替大爷摆平。”
于氏这下是再没话说了，颓然的站在姚大爷身边。
“好了，三爷的产业分好了，下面是正房里的。老太太这辈子也存了些家底，她老人家是把东西都留给未出嫁的几位娘子身上了。二娘子两成，三娘子两成，四娘子五娘子各一成，六娘子四成。这些是现银，除了现银，正房内所有古玩珍宝都给六娘子。”
“呵，原来我堂堂姚家嫡出的二娘子在祖母心里竟然也就和个庶女差不多了，她竟然偏心至此。”姚黄伤心至极的走上前，看着乌嬷嬷手里的遗书，恨不得抢过来吃了，她素来高傲，如今被一纸遗书贬低带尘埃里，那些个庶妹不知道如何嘲笑她。她扭头一一看过去，看着她们惊讶神色下掩藏的高兴，刺眼极了。又看见最小的姚青隐失神的看着乌嬷嬷，大概也是想不到祖母留了那么多东好西给她，惊讶吗？肯定是有的。她突然恨起来，不管不顾的一把抓过姚青隐，狠声问她。
“同为祖母的嫡孙女，凭什么你得了祖母那么多疼爱，那我姚黄算什么？啊？”
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还有指甲掐进肉里的感觉，这感觉让我清醒的知道这位二姐是真的愤怒，也知道祖母对我的偏爱有多重，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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