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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五十九章 相见相知两不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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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依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以前的客栈了。陆无渊正在翻看酿酒的书稿,看见她醒来,急忙递来一杯水,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红依也确实觉得唇干舌燥,道:“歌潭主,我是不是又睡了很长时间?”

    陆无渊道:“一天而已。”他回想起红依昏倒之后,他立即让苏子矝找了一个有名的大夫来为红依瞧病,奈何大夫频频摇头,道:“这位姑娘的病在下从未见过,似乎只是太过操劳,需要休息而已。如果硬要断定是什么病,也可能是误服了什么毒草,又吃了解药,此时正邪相搏,出现了暝眩反应。如此也只能等待她自己醒来了。”

    红依道:“歌潭主,您把镜子拿给我。”

    陆无渊把铜镜递给她,道:“你给我的十香沙,真是好用。只是你却没有留给自己一些,奈何脸上的疤痕到现在还有。”

    红依看着自己的肌肤白里透红,退去了皮屑,显得细嫩非常,陆无渊一定是帮她洗去了浓妆,连手背上的脂粉都擦去了。她想了想,笑道:“我这条疤痕现在还不能去掉,去掉了丐帮中人就不认识我了。”

    陆无渊笑他说出这么不着调的理由,前去扶她,红依却自己站了起来,道:“歌潭主,书稿给沈大哥了吗?我现在总算可以去看看他了。”

    陆无渊道:“不用去了,沈家兄弟已经离开梁州了。”

    红依心里登时一沉,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走,去哪里了?”

    陆无渊道:“前日你不舒服,我让子矝告诉他了。你昏倒后,他来看过你,说是打算把玉泽尼师书信中提到的地方都走一遍。枕头下有他留给你的信。”

    红依慌忙打开来看,信笺上确是沈从戎的笔迹,写道:“我和无疆弟四海云游,一定会去你迤逦山讨茶吃的。”红依将信收好,脸颊上终于迎来一丝放松,只要沈从戎不是从此之后杳无音信就好。她提了包袱道:“歌潭主,我们去楼下吃些东西吧。”

    红依回迤逦山的路上,陆无渊送了一程又一程。两人一言不发的走路,直到陆无渊听到苏子矝在不远处叹气,才抬头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夕阳。红依驻足,正要前去和苏子矝打个招呼,苏子矝却转身走了。

    把缰绳交给红依,陆无渊的眼神已是无限凄凉,沉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红依表情镇定,眼睛直直盯着一株刚刚闭合了花苞的苜蓿草,道:“歌潭主要多保重,红依回去了。”

    晚风吹,佳人醉,相见月满,碧波千层美。夕阳红,青山重,相别日落,踏马影朦胧。

    红依回头看陆无渊,他还未离开。红依心里早已淌泪:“如今,林婆婆,言小彤,麻姑都在迤逦山,我又怎能放下她们,只身一个人随你去歌潭呢?就算我能放下,你身为歌潭主,怎能容一个外门,而且是赫连家族的女儿在身边?八大长老会怎么看你?曾经我以为只要我们两个人好就可以了,现在我在乎别人了,我也不相信承诺,只想自己安安静静的走完这一生。”

    相见无力,相知无用,不如就此两不相干。

    刚回到迤逦山,麻姑正在教赫连陌陌和言小彤在屋内认字。红依吃了一惊,轻声道:“看来江家还是容不下她。”

    麻姑拉着红依到一旁偏僻处,道:“原来你早料定了此事?”

    红依道:“我只看到江月夫人面额黑气笼罩,何止是一重丧事。推测江夫人的生母必是要故去了。”

    麻姑道:“陌陌还带来一样东西,我悄悄看过,是骨灰。”

    红依身子一颤,知道江月夫人也离开了人世,过了好一阵才把泪止住,道:“我去看看陌陌。”

    赫连陌陌因为麻姑的离开放松了一会儿,正在幸灾乐祸的嬉笑,见红依湿着眼走来,跑去拉着她衣袖喊道:“姐姐,我娘说以后见到你都要叫姐姐。还让我把这个东西亲手交给姐姐,只能让姐姐一个人看。”

    红依接过,是江月的绝笔书,写到:“依依姑娘,赫连昊其实是杀我生父的仇人。我本与他不共戴天,可是世间阴差阳错,我被养父卖给昏官做妾,却是他抢了花轿,为我松绑治伤。我不愿杀他,可也不能全心待他。回想人生,还是他待我最好,生前不能来迤逦山看看,死后你就带我四处走走吧。然后随便找个山沟,把我埋了。江月拜谢,将汝妹托付与你。”

    赫连陌陌憨笑着,丝毫没有至亲离去的悲哀,娇声道:“娘亲是不是托姐姐给我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娘亲说了,她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只要见到姐姐,姐姐就一定会给陌陌最好吃的东西。”

    红依拍了拍赫连陌陌的头,道:“最好吃的东西,林婆婆已经在做了。你去拿上包袱,和姐姐去各个园子走走,回来的时候,就有东西吃了。”

    转眼间,迤逦山的荷花都开放了。言小彤和赫连陌陌发现了几个莲蓬,正在拼命的伸手采摘。红依数着已逝灵女的名字,闷在颂梅书阁不出来。

    麻姑走过来道:“昨天你很晚才回来,是不是去安葬江月夫人了?”

    红依道:“我夜里听到陌陌说梦话,睡不安稳。只好带着江月夫人去看看迤逦山周围的美景,走到千鸟峰时,骨灰坛突然掉了出来,我就想,也许她是喜欢花海蜂蝶的陪伴吧。”

    麻姑看了看窗外开心无知的赫连陌陌,道:“不好吃的东西,她是一口都不愿尝试,要不我们给她开几副益智汤,哄着她喝。”

    红依摇头道:“这样挺好,我没离开玉阳时,也是这样,觉得哪里的风景都是美的。哪怕抬头看见一只鸟儿飞过,都会很开心。她开心就好。”

    说话时,一只鸟儿托着长长的尾羽,落在枝头。麻姑认出是三凤,便离开了。

    三凤带来了陆无渊的信,是一首小诗。波澜不惊的小字,正如稳稳当当的他,写道:“夏夜清寒无由来,星树弯腰月可摘。书卷红枫香犹在,潭水依依望君来。”

    红依知道,歌潭主又在山下等她了。但她每次都没有去和他会面,歌潭主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等候几个时辰,便会离开。

    红依抬头听着三凤喳喳几声催鸣,提笔写到:“骄阳浓郁暑徘徊,莲华半开如新栽。凤鸟不知耕耘苦,坐闲枝头唱开怀。”

    陆无渊接到信时不禁一乐,对三凤道:“看来她不是生我的气,是嫌你吵了她看书。”他静望迤逦,走到山门前驻足,终于又折了回去。

    菊花开了,林婆婆做了新鲜的菊花糕。赫连陌陌习惯偷偷藏几块在袖里,言小彤看见了,也装作不知道,依旧和她玩闹不休。

    林婆婆包了一些给红依,笑道:“陌陌最近食量没减,看着却是瘦了不少。”

    红依道:“她躺的少,动的多,自然就瘦了。”她进屋拿出一沓灵女的名单,对林婆婆道:“我去看看爹爹和娘亲,一会儿就回来。婆婆待会叫上陌陌和小彤收拾行礼吧。玉阳虽然清苦,但吃穿总还是有的,简单带些就可以了。”

    梅林深处,两缕幽魂。石楠常绿,红梅静好。

    红依将菊花糕敬上,在石楠树下烧了灵女的名单,道:“爹爹,你泉下有知,应该也已经见到她们了。女儿还要告诉您一件事,就是我的那个哥哥哈耶飞鹰,他如今已经成为室韦的汗王,不管他会选择迤逦还是室韦,女儿现在都不愿去打扰他。听闻室韦休兵畜牧,一派祥和,都是因为他的仁慈和智慧。如若我把他带回迤逦山,迤逦又能怎样,而室韦必将大乱。女儿左右权衡,只愿告诉爹爹我的哥哥在哪里,却不能将他带回。爹爹生前劳累筹谋,今后就在这里陪着娘亲看日出日落,岂不最好。”

    她轻步走到梅花树旁,深深的磕了几个头,道:“娘亲,女儿就要回玉阳去了,以后每年都会回来看您。”

    红依刚起身,麻姑匆匆忙忙走来,道:“红依,有人找你。说是约好了来找你讨茶吃。”

    红依坐在透白的石桌前,亲自为沈从戎煮了雨后新茶,道:“沈大哥气色明朗,看来功夫又长进了不少。”

    沈从戎吸了口茶香,道:“我长进没长进,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我在在迤逦山百里之外,可是听说你们这里有两个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好郎中,一路打听着来看看新奇。没想到来到你们山门口一问,竟是你和麻姑这两个,两个大美女。看来功夫好不如医术好,这样才能名声在外,芳名远播啊。”

    红依拿了糕点递给沈从戎,道:“什么芳名远播,我和麻姑在外行医,都是隐去姓名,别人问起,也只说我们暂住在迤逦山,好让病情复杂的人知道地方来救治。迤逦山名声不好,我这样做,也是别有用意的。”

    沈从戎道:“所以啊,你可不能只给我几卷修身养性的书稿,应该把你那些医学的精髓都教我一些,好让我日后也能显显身手。”

    红依道:“莘诚子道长的东西,我和麻姑抄写了好多份。只要是遇到有缘苦学之人,都会慷慨相送。但医理圆通,需要分晓阴阳,亲试□□,明辨五行,调配五味,这些都是需要时日和功夫的。”

    沈从戎呵呵笑道:“时日和功夫算什么,你们迤逦山这么大,我就住个一年半载,多向你和麻姑虚心求教就是了。还有就是我那个弟弟,日日惦记着你这里的红枣团糕,你看,我们刚到他就躲厨房里不出来了。”

    红依歉意道:“真是不巧,我已经决定回玉阳山了。要不是马车坏了没有修好,今日我们就打算动身了。”

    沈从戎站起身踱着步子,潇洒一笑道:“没关系,你回玉阳,我和从疆就在这里守园子。反正我们本来就是踏着娘亲的足迹,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红依道:“师父她也来过迤逦山?”

    沈从戎眉梢一弯,道:“娘亲不来迤逦山,怎么把你捡回去?”

    红依被堵了嘴,只好喝了口茶,道:“沈大哥,你住在迤逦山也好,这样无家可归的丐帮兄弟,也可以住进来。”

    沈从戎大笑,道:“若是都住进来,就不叫丐帮了。你啊,只管放心回你的玉阳,就算我不管丐帮,也会有人管的。”

    红依脸上一漾,问道:“谁管?李长老他们可是武夫出身。”

    沈从戎也不知她是明白还是糊涂,便不再提,道:“听说迤逦山有好几个书阁,好地方啊。”

    红依隐隐约约觉得沈从戎话中有话,脸上越发严肃,道:“书都可以给你看,只是今天我这里人手不够,刚好让你活动活动筋骨。”

    妖娆闻名的美人花,在红依、麻姑、沈从戎的辛苦下,终于在迤逦山消声灭迹,永无活存。

    红依劝不动林婆婆,只好任她暂时留在迤逦山。临走时,麻姑带着赫连陌陌和言小彤早早钻进了车内。红依交给沈从戎一包百草丹,道:“那山后的五色花藤你千万不要去碰,否则凶险万分。”

    沈从戎满不在乎道:“我一把火把它烧了不就成了,反正林子里也没什么鸟兽。”

    红依道:“不可,茎藤可烧,毒根犹存,怎能烧的尽啊。”

    沈从戎道:“那我就找个更毒的植物给它种进去,让它两毒相拼,自相残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都死了。”

    红依轻轻一笑,离别的苦楚顿时就给冲淡了。林婆婆说腿脚不便,没来送别,而红依昨日去找赫连泊,却发现房间空着,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车马前行,红依突然间鼻子一酸,沈从戎说是云游到此,何尝不是为她默默守护着迤逦山,消解了后顾之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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