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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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欧阳慈在厢房安顿下来，想那屈拙一时三刻回不来，秋日如此好，便独自信步闲庭，沿着山涧清泉，欣赏天印山风景。九月金桂飘香，随着秋风迎面拂来，浓郁醉人，如此好山好水，屈拙在此长大真是好福气。
欧阳慈心情大好，一时兴起，便施展轻功，踏石掠水而去。一盏茶的功夫，欧阳慈落在一小湖边，此处怪石嶙峋，旁边竖着一块小石碑，名曰“心湖”。定睛一看，那小湖确呈心状，清澈见底。湖面上倒映出旁边一棵大树，树上开满了紫色的花朵。欧阳慈虽不识得这花，只觉得此花甚美。一阵秋风扫过，花瓣随风飘扬，落在湖面上，引起一片涟漪。若说金桂香味沉醉，此花便是清香点点，沁人心脾。
欧阳慈正陶醉在这湖光山色的美景中，忽然，远处一阵若有似无的琴声像那花香一般飘来。琴声婉转连绵，余韵袅袅，琴声中似有凄苦之意，且实且虚，萦绕而去。欧阳慈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怅惘之情。
她跟随着这琴声而行，不知不觉已过数里。琴声越来越迷离，欧阳慈只觉山风越来越大。遥遥而望，不远之处有一山峰，山峰旁有一凸出的石崖，一桌一椅一女子，女子正在抚琴。女子似全神贯注拨弄琴弦，并未发现有旁人驻足欣赏。
“当垆卓女艳如花，不记琴心未有涯。负却今宵花底约，卿需怜我尚无家。好一首《望江亭》！”欧阳慈听到琴声精妙之处，不禁赞叹。琴声戛然而止。
“来者何人？”一阵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
欧阳慈顿觉失言，连忙现身，急道，“小妹欧阳慈，随姐姐琴声而来，并非有意偷听，请唐姐姐恕罪。”
“你认识我？”女子并未起身，甚至没有抬头，仍是冷冷地问道。
“想这天印山能弹出如此醉人琴声的必然是唐姐姐了，何况，何况屈拙经常提起姐姐，小妹才做此猜测。”
女子这才抬起头，声音中有了欢喜的味道，“哦？屈拙回来了？”
“是的，此刻他正在向清尘子前辈请安。”
“你适才说你是谁？”
“小妹名叫欧阳慈，是屈拙的朋友。”
“他一切无恙吧？”
“姐姐放心，他呀，身子好得很呢。”欧阳慈嘟囔道。
“那就好。”唐冰直起身，盈盈而立。一袭紫衣，面容有些憔悴，但已有了笑意。
欧阳慈不禁打量起唐冰，果真是个美人儿，不怪屈拙心心念念，只是此刻形容萧索，一想到刚刚的琴声，便轻声问道，“唐姐姐莫非有什么伤心事，怎的琴声里饱含着幽怨之苦。”
唐冰面容一滞，转瞬间一如往常，目光望向远处，淡淡说道，“无他，只是些琐事罢了。”
欧阳慈正欲再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兴奋喜悦的声音，“师妹！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回头一看，正是屈拙。“咦？小慈，你怎么也到后山来了？”
欧阳慈瞥眼望着他，心下不知从何处涌起一股恼意，冷哼道，“莫非我就不能来么？”
屈拙见她有些生气，当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唐冰已走至二人身旁，笑道，“初识欧阳姑娘，已觉得亲切，屈拙可不能欺负了她。”
屈拙面上一红，忙道，“瞧师妹说的，我只求她不要欺负我就好。”回头望向欧阳慈，适才正欲耍些小性子的欧阳慈连忙低下头。
“师妹，怎么数月不见，清瘦了这许多？”
“哦，没什么，许是这段时间事情多了些。”
听罢，屈拙喜上眉梢，声音也欢快了起来，“这也是自然，大师兄娶亲，此等大喜事必然让师妹忙个不停了！我原只道是岐山派有两名公子，却不知还有位未出阁的小姐？”
唐冰轻声道，“穆青青是穆坚掌上明珠，为穆坚原配王氏所出，穆坚与那王氏本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后穆家遭仇家追杀，王氏死于非命，穆坚痛不欲生，对穆青青更是视作珍宝；续弦的夫人周氏原是王氏的贴身丫鬟，多年前病故，为穆坚生了两个儿子，但两个儿子始终不及穆青青在他心中的份量。许是太过珍视的缘故，穆青青一直被养在深闺，江湖上知之甚少。”
“师妹，你怎的如此清楚？”
唐冰轻叹一口气，轻笑道，“师兄娶亲，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的。”
“既然穆小姐深入简出，与师兄是如何相识？”
“也许是这些年师兄声名太盛，也许是玄机宫一战太过锋芒毕露，上月穆坚携穆九亲自上门提亲，据说穆小姐年方二十，天姿国色，端庄温柔，师兄未反对，师父便定下了日子。”
“幸好，有师兄在。”屈拙闻言，与欧阳慈相视一笑。“想那穆小姐得穆掌门如此宠爱，人品相貌必然甚好，与师兄正是天赐良缘，我在山上半日，怎的不见师兄影子？”
“新郎官自然琐事多，岐山派为表郑重，由穆九专门负责成亲事宜，喜堂喜宴想必极为富丽堂皇，此刻师兄许是在裁制喜服吧。”
“师妹不如与我一起同去？”
唐冰回过头，抱起琴，徐徐走远，“你与欧阳姑娘去贺喜吧！”欧阳慈见那紫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心中有了疑虑。却见屈拙自回山后心情甚好，便没有多说什么。
再见他的时候，程诚正在练剑。暮色下，白衣男子身上映照着落日的余晖，出招凌厉、身法迅速，君子剑所到之处，剑气逼人，只见一招“横扫千军”，树叶被剑气震得纷纷落下。转瞬间又是一招“画龙点睛”，一片树叶在他内力逼迫下撕开剑尖般的小洞，牢牢钉在树干上。
“好!”欧阳慈第一次见君子剑出鞘，不由赞叹。程诚循声而望，见原是屈拙回山，喜出望外，练剑时的凛冽之气荡然无存。
屈拙抚掌大笑道，“恭喜师兄武功精进，更上一层楼！”
程诚温和笑道，“哪里精进了，若是师父使出画龙点睛那一式，树叶中间必然不破，无色无相，到底还是我内功修为不够。”
“师兄已然名震江湖，如今江湖上谁不知程诚二字！只是这君子剑当日不是被天玄老人震断了吗？怎会？”
“实不相瞒，岐山派素有技艺高超的铸剑师，此剑断裂之处已由千年玄铁铸造，较之从前更为锋利。何况我使惯了它，亦不愿轻易换剑。”
“原来如此。岐山派果然奇人辈出。对了，还要恭贺师兄新婚大喜！”屈拙故意弯腰作揖。
程诚一如往常，“你这小子，出去玩了这几个月，回来便取笑我。还未请教这位姑娘是？”
屈拙面上一红，将欧阳慈引至身前，“这是欧阳慈欧阳姑娘，是我此番路上结交的，额，非常要好的朋友。”欧阳慈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
程诚见那女子服饰名贵，拱手作拳，“欧阳姑娘有礼了。不知欧阳姑娘府上是？”
欧阳慈浅笑道，“在下家中是无名商贾，不提也罢。”
屈拙接道，“倒是我未来的嫂嫂，穆青青穆姑娘系出名门，岐山派嫁女，天印大弟子娶亲，必是一段佳话。”
程诚微微一笑，并不答话。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说道：“师妹近来忙于派中琐事，辛苦的很，你们有空便陪陪她吧。”屈拙连连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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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欧阳慈在厢房安顿下来，想那屈拙一时三刻回不来，秋日如此好，便独自信步闲庭，沿着山涧清泉，欣赏天印山风景。九月金桂飘香，随着秋风迎面拂来，浓郁醉人，如此好山好水，屈拙在此长大真是好福气。
欧阳慈心情大好，一时兴起，便施展轻功，踏石掠水而去。一盏茶的功夫，欧阳慈落在一小湖边，此处怪石嶙峋，旁边竖着一块小石碑，名曰“心湖”。定睛一看，那小湖确呈心状，清澈见底。湖面上倒映出旁边一棵大树，树上开满了紫色的花朵。欧阳慈虽不识得这花，只觉得此花甚美。一阵秋风扫过，花瓣随风飘扬，落在湖面上，引起一片涟漪。若说金桂香味沉醉，此花便是清香点点，沁人心脾。
欧阳慈正陶醉在这湖光山色的美景中，忽然，远处一阵若有似无的琴声像那花香一般飘来。琴声婉转连绵，余韵袅袅，琴声中似有凄苦之意，且实且虚，萦绕而去。欧阳慈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怅惘之情。
她跟随着这琴声而行，不知不觉已过数里。琴声越来越迷离，欧阳慈只觉山风越来越大。遥遥而望，不远之处有一山峰，山峰旁有一凸出的石崖，一桌一椅一女子，女子正在抚琴。女子似全神贯注拨弄琴弦，并未发现有旁人驻足欣赏。
“当垆卓女艳如花，不记琴心未有涯。负却今宵花底约，卿需怜我尚无家。好一首《望江亭》！”欧阳慈听到琴声精妙之处，不禁赞叹。琴声戛然而止。
“来者何人？”一阵冷若冰霜的声音传来。
欧阳慈顿觉失言，连忙现身，急道，“小妹欧阳慈，随姐姐琴声而来，并非有意偷听，请唐姐姐恕罪。”
“你认识我？”女子并未起身，甚至没有抬头，仍是冷冷地问道。
“想这天印山能弹出如此醉人琴声的必然是唐姐姐了，何况，何况屈拙经常提起姐姐，小妹才做此猜测。”
女子这才抬起头，声音中有了欢喜的味道，“哦？屈拙回来了？”
“是的，此刻他正在向清尘子前辈请安。”
“你适才说你是谁？”
“小妹名叫欧阳慈，是屈拙的朋友。”
“他一切无恙吧？”
“姐姐放心，他呀，身子好得很呢。”欧阳慈嘟囔道。
“那就好。”唐冰直起身，盈盈而立。一袭紫衣，面容有些憔悴，但已有了笑意。
欧阳慈不禁打量起唐冰，果真是个美人儿，不怪屈拙心心念念，只是此刻形容萧索，一想到刚刚的琴声，便轻声问道，“唐姐姐莫非有什么伤心事，怎的琴声里饱含着幽怨之苦。”
唐冰面容一滞，转瞬间一如往常，目光望向远处，淡淡说道，“无他，只是些琐事罢了。”
欧阳慈正欲再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兴奋喜悦的声音，“师妹！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回头一看，正是屈拙。“咦？小慈，你怎么也到后山来了？”
欧阳慈瞥眼望着他，心下不知从何处涌起一股恼意，冷哼道，“莫非我就不能来么？”
屈拙见她有些生气，当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唐冰已走至二人身旁，笑道，“初识欧阳姑娘，已觉得亲切，屈拙可不能欺负了她。”
屈拙面上一红，忙道，“瞧师妹说的，我只求她不要欺负我就好。”回头望向欧阳慈，适才正欲耍些小性子的欧阳慈连忙低下头。
“师妹，怎么数月不见，清瘦了这许多？”
“哦，没什么，许是这段时间事情多了些。”
听罢，屈拙喜上眉梢，声音也欢快了起来，“这也是自然，大师兄娶亲，此等大喜事必然让师妹忙个不停了！我原只道是岐山派有两名公子，却不知还有位未出阁的小姐？”
唐冰轻声道，“穆青青是穆坚掌上明珠，为穆坚原配王氏所出，穆坚与那王氏本是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后穆家遭仇家追杀，王氏死于非命，穆坚痛不欲生，对穆青青更是视作珍宝；续弦的夫人周氏原是王氏的贴身丫鬟，多年前病故，为穆坚生了两个儿子，但两个儿子始终不及穆青青在他心中的份量。许是太过珍视的缘故，穆青青一直被养在深闺，江湖上知之甚少。”
“师妹，你怎的如此清楚？”
唐冰轻叹一口气，轻笑道，“师兄娶亲，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的。”
“既然穆小姐深入简出，与师兄是如何相识？”
“也许是这些年师兄声名太盛，也许是玄机宫一战太过锋芒毕露，上月穆坚携穆九亲自上门提亲，据说穆小姐年方二十，天姿国色，端庄温柔，师兄未反对，师父便定下了日子。”
“幸好，有师兄在。”屈拙闻言，与欧阳慈相视一笑。“想那穆小姐得穆掌门如此宠爱，人品相貌必然甚好，与师兄正是天赐良缘，我在山上半日，怎的不见师兄影子？”
“新郎官自然琐事多，岐山派为表郑重，由穆九专门负责成亲事宜，喜堂喜宴想必极为富丽堂皇，此刻师兄许是在裁制喜服吧。”
“师妹不如与我一起同去？”
唐冰回过头，抱起琴，徐徐走远，“你与欧阳姑娘去贺喜吧！”欧阳慈见那紫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心中有了疑虑。却见屈拙自回山后心情甚好，便没有多说什么。
再见他的时候，程诚正在练剑。暮色下，白衣男子身上映照着落日的余晖，出招凌厉、身法迅速，君子剑所到之处，剑气逼人，只见一招“横扫千军”，树叶被剑气震得纷纷落下。转瞬间又是一招“画龙点睛”，一片树叶在他内力逼迫下撕开剑尖般的小洞，牢牢钉在树干上。
“好!”欧阳慈第一次见君子剑出鞘，不由赞叹。程诚循声而望，见原是屈拙回山，喜出望外，练剑时的凛冽之气荡然无存。
屈拙抚掌大笑道，“恭喜师兄武功精进，更上一层楼！”
程诚温和笑道，“哪里精进了，若是师父使出画龙点睛那一式，树叶中间必然不破，无色无相，到底还是我内功修为不够。”
“师兄已然名震江湖，如今江湖上谁不知程诚二字！只是这君子剑当日不是被天玄老人震断了吗？怎会？”
“实不相瞒，岐山派素有技艺高超的铸剑师，此剑断裂之处已由千年玄铁铸造，较之从前更为锋利。何况我使惯了它，亦不愿轻易换剑。”
“原来如此。岐山派果然奇人辈出。对了，还要恭贺师兄新婚大喜！”屈拙故意弯腰作揖。
程诚一如往常，“你这小子，出去玩了这几个月，回来便取笑我。还未请教这位姑娘是？”
屈拙面上一红，将欧阳慈引至身前，“这是欧阳慈欧阳姑娘，是我此番路上结交的，额，非常要好的朋友。”欧阳慈闻言，忍不住“噗嗤”一笑。
程诚见那女子服饰名贵，拱手作拳，“欧阳姑娘有礼了。不知欧阳姑娘府上是？”
欧阳慈浅笑道，“在下家中是无名商贾，不提也罢。”
屈拙接道，“倒是我未来的嫂嫂，穆青青穆姑娘系出名门，岐山派嫁女，天印大弟子娶亲，必是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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