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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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官儿规规矩矩送他们一行人出了衙门自是不提。李默岩没回自己房间，直接去找了宁家兄妹扯东扯西，大概搞明白了察事厅的大体构成，由上至下一共五级：不良帅，不良侯，不良长，不良夫，不良士。兄妹两个是第五阶不良士，那杨良长凭空高了两阶，权限大了许多，对六品及以下官员都可以先斩后奏，本人传说是玄阶二段玄阳修为。
撕衣事件发生后，宁家兄妹也不傻，不可能再把他当作外人，不太重要的事情都是知无不言。兄妹两个都是黄谷级别，其中吃货宁剑离那黄易据说只有半步之遥。
李默岩自然不懂状况，思索一番问道：“这也能计算出来么？怎么就能确定只有半步之遥了。”
宁楚看了一眼宁剑，笑道：“这倒是不一样，舍妹天生有那大机缘，走的不是我等武修一途。”
宁剑适时道：“小岩，正要问你，良长所赐那五雷符可否借我一观。”
李默岩二话不说，就将那符掏了出来，只见其上青光暗涌，流转不休。宁剑拿到手里，抚摩片刻，啧啧赞叹：“到底是玄级符箓，良长也真舍得。”
李默岩疑惑道：“这符有些什么好处，还请贤兄妹讲明。”
宁剑眼睛一直不离那符，回道：“你不问也要给你讲明白。玄级木系术法五雷咒，封印到这符纸上就成了五雷符，想要符箓本体不掉出玄级，须得至少地级以上符师亲自处理。此符威力可比玄级灵修全力一击，用时只需血滴其上，念一字爆即可。”
李默岩谢过，看她爱不释手又道：“如此倒是暂时用不上，先放你这好了。”
宁剑大为意动，宁楚从旁暗扯了扯她衣袖，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当场还了。
没几日，宁剑宁楚与他告别，再去探那小琪下落，杨良长那日半天没在，下午回来就要动身去那扶风城，李默岩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说走就走。
扶风城自然是本郡郡城，从鄠邑县过去中间要过境五六个县。按照杨良长的速度，本来一两日就可抵达，为了照顾李默岩，不得不放缓了。两人赶在最近的周至县宵禁前进了城，没有去那驿站，自去投了客栈，一夜无话。
第二日晨鼓响起，两人穿戴停当，结账继续赶路。
周至县过去是太白县，以酿酒闻名。这两县中间，开始是大片农田，不少屋舍点缀其后，能看到不少农人在田里劳作。过去这些农田，像被刀劈开一样，前面出现了大片辽阔荒野，人迹罕至了。
荒野上满目荒凉，土地龟裂，树木枯萎，两人心无旁骛，只是前行。李默岩觉出自己拖了后腿，心中过意不去，也偶尔施展下身法，倒让杨良长多看了两眼。
行至半途，前面一片起伏矮丘，走在前面的杨良长突然停住了脚步，神色凝重，口中向前喝道：“何方鬼祟，藏头露尾，意欲何为？”李默岩闻言也是一惊。
“厉害，厉害。早就听说杨枚隽杨良长不好对付，到底还是被发现了。不用藏了，都出来吧。”前方一个矮丘土里钻出一个马脸男子，抖了抖身子，满不在乎道。就见那各丘下纷纷都翻上来些人，一时间土气蒙蒙。
杨枚隽看过去，那人看不出来修为，至少也是玄级以上，面孔很是陌生，其余大概一二十人也是看过就忘的大众脸，大体都是些黄易黄谷修为，于是高声问道：“阁下何人，知道察事厅做事，也敢阻了去路？”
“嗬嗬，杨良长生气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在下自然怕得紧呢，要不是另外一波兄弟几日前与你战了一场，派我来我是不肯的。贱名不值一提，也就来借一样东西。”
“玄鸟教匪人？借什么？”杨枚隽问道，心思急转，低声向后吩咐：“紧跟着我，护你周全。”
“中那两掌不好受吧，娇滴滴一个美人，他们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失手被捉也是活该。不借别的，就借你项上人头一用，给些警示。”马脸男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唇，喝道：“结阵！”
那一二十人早就隐隐占了一处方位，这时只是略微腾挪一下，阵型初现雏形。
杨枚隽暗道一声不好，就要突进前去，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单音“爆”字，一片青光从她身侧掠过，迅速笼罩了那帮人，就要成形的阵型生生受了一波轰隆电光打击，直接涣散不成了，中间六人一命呜呼，其余人等均是委顿在地。
杨枚隽：“……”
马脸男瞠目结舌：“哪里来，来的黄气小子，能破浑土阵？”
李默岩不予理睬，飘掌向前，不忘说上一句：“杨良长，动手呀，趁他病，要他命。”杨枚隽脸色一红，挥剑向前。
李默岩先动，杨枚隽先至，几剑就结果了几条性命，那马脸用的一把阔背九环刀，也不在那继续卖呆，跳过来与她缠斗。李默岩这时候也就到了跟前，只听他又是一声“爆”字出口，委顿众人如遭雷霆，连滚带爬，就连马脸的刀都抖了一抖，靠前重伤一人就被他一掌拍到天灵盖上，抵抗都没有。
杨枚隽与那人你来我往，场面胶着。李默岩自然不管，只是身形飘忽，游走其余人中，总算大家打起精神，看出他诈唬在前，虚张声势，又听得是个黄气小子，小心谨慎围了上来，他不慌不忙，作势发掌，对面两人自然持刀向他砍来，猛然见到这小子身影一闪，手中莫名多了一把亮晃晃的朴刀，变招不及，就被削了手臂，失声痛嚎。
场上还剩六七人，都是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对战这小子神鬼莫测，手法诡异，断然不能是个初阶黄气，一时竟然都是不敢上前，持刀观望。
李默岩本是威风凛凛，忽然气势一泄，伸手去摸怀里，本已蠢蠢欲动的众人脸色一起发白，齐齐退后几步。就见那小子挠了挠痒，对着他们笑了笑，接着半蹲下来，随便捡了几颗什么东西，手腕微动，几人就中了招，痛呼连声。
杨枚隽和马脸男打归打着，倒有一半心神放在这边，苦于脱不开身，此时见这景象，目中异彩连连，暂且不去管他，运剑如风，剑气纵横，只是马脸男与她拼得不相上下，一手刀法滴水不漏，倒也没有破绽可寻。
李默岩掷了些石子，动得了对方筋骨，伤不得性命。众人看清楚了无非是些普通石子，互使眼色，又是聚拢过来，只是更加小心，不知道这小子还有什么后招。
李默岩奇招迭出，如今只是强撑，只盼着那边战斗快些结束，杨良长好来救他性命，如果他知道杨枚隽已当他足以自保，估计要骂一声。
好就好在作弊神器在脑，他心中自然不慌，见那包围圈合拢，人人狰狞向他挥刀，他还招了招手，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远处杨枚隽本就有暗伤在身，如今见了众人围去这一幕，心中惶急，剑法有了些凌乱，被那马脸找到破绽，趁势欺上，腹上被刀气划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那几人眼看着李默岩凭空消失，只当是用了土遁之术，正四处埋头苦找，就听噗一声，又有一人丢了性命，那可恶小子笑嘻嘻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刀上染血，滴落尘埃。
剩下几人被这无穷无尽的手段弄得焦躁，如果可以叛逃，怕是早就一哄而散，如今只是提不起来战意。那马脸男不见这边动静，以为解决，心中大喜，侧脸就要招呼几人上前助攻。一看之下立刻火冒三丈，破了阵眼的黄气小子好端端站在包围圈里，自己手下只剩五六人，畏首畏尾呆立一旁。
马脸怒极，暗一动念，那五六人心神一震，眼光泛红，居然立刻抛了那畏战胆怯，四面冲向李默岩。
李默岩暗道一声苦也，只好故技重施，再进了那修表铺。那些人眸子愈红，找不到对手，二话不说，直冲向那二人战团去。
有这几人加入，杨枚隽压力骤增，心中也是杂念丛生，只当李默岩那娃儿已丢了性命。她心中恼恨，只因暗伤未愈，又失了不少血，剑势总是没有开始那般轻灵，挑刺撩拨当中节节败退，又被马脸死死纠缠住了，几次欲走都被拦了下来。如此下去，大为不妙。
杨枚隽一剑一人，左挡右支，捉襟见肘，对面马脸之外几人攻势却是放缓许多，有了一口喘息机会。抬眼看去，那几人眼中红光随着时间流逝悄然散去，眼看不行。她看到机会，拼着空门大露，唰唰唰剑气连发，直点咽喉，中招三人吭都没吭一声，倒地气绝。马脸不怒反笑，根本不管下属，刀气鼓荡，威势瞬间攀升，借力腾身，直扑那破绽而来，青筋暴突的手臂发力落下一斩，到底又从杨枚隽身上带走了一片血光。
李默岩其实早就出来，只是没人管他，本想悄悄溜走，又舍不得去见那周老的机会，此时看到杨枚隽败相已生，恐要丧命当场，更加了些犹豫，左右能躲起暂避，不如帮她一把，也算帮了自己。
他又是搜罗了些大块尖锐石子，准备使那暗器功夫。玄鸟教众人都是远远背对着他，这回倒是可以好好瞄个准头。
矮个子攻势正急，眼看着不多下就能了结敌手，左侧脑后忽有劲风传来，他也不躲不闪，持刀右手不知道怎么就转了个弯，绕到左臂，向后甩出一道青色刀光。那刀光轻易将一块飞石撞成粉末，去势丝毫不减，只如一道青虹，直向李默岩飞去。
也该李默岩不死，他掷出最先一颗往那马脸去的石子后，顷刻就换了位置，方便调整角度攻击其余几人。这刀光来得太快，电光火石间就已到了他本来位置，甚至他右胳膊都还没能全出得了那范围，就已被扫中，初时，只感觉凉意加身，看过去胳膊并无异样，几秒后，才是猛然皮开肉绽，扯出一个大口子，好在只是侧面，胳膊应该没废，只是暂时使不上力了。
杨枚隽也是看到了他，心中有喜，只怕那马脸再对这娃儿使出几招来，再加上如今自己身体情形，再不搏命怕是两个人都要交待在这里。她心中黯淡，说不得只好用那一招了。
她做了决定，心中反是安定许多，身前刀光笼罩，她只是淡然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本来马脸这刀下去，就能废掉她大半生机，这时见她这般作态，马脸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叫道：“撤！快撤！这婆娘疯了！”硬生生止住刀势，鼓足内力，向那相反方向逃去，其余几人红光褪去，刚刚茫然清醒，闻言也是惊惶欲走。
下一秒，杨枚隽周身由内而外散出无数道炽烈的白色光芒，那光芒由一道道或冷冽或和煦或温暖或凄凉的气劲组成，交织成网，悄无声息全部迸发出去。
李默岩离得够远，也像是杨枚隽有意控制，除了一时炫目，其余未受波及。等他眼中白芒散去，在场众人已经挥洒出漫天血雨，人人支离破碎。那马脸逃的远了些，见势不妙反手还拿刀去挡了一挡，竟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先是那把刀寸寸节节分崩离析，然后马脸身上凭空多了些深可见骨的纵横伤口，右眼已去，黑色眼窝不停流出血水，就连右臂也是被卸，看起来也就还有一口气了。
杨枚隽使出此招后，就像一只漏干净了米的破布口袋，软软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马脸男喉咙无损，此时居然笑了出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该，我姚鸣杀人无数，有这一天，也是不冤。哈哈哈。不应有恨，良人自损，生不得遁，死不得存。好一招不良生死剑！”笑声过后，马脸左眼中的光彩渐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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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衣事件发生后，宁家兄妹也不傻，不可能再把他当作外人，不太重要的事情都是知无不言。兄妹两个都是黄谷级别，其中吃货宁剑离那黄易据说只有半步之遥。
李默岩自然不懂状况，思索一番问道：“这也能计算出来么？怎么就能确定只有半步之遥了。”
宁楚看了一眼宁剑，笑道：“这倒是不一样，舍妹天生有那大机缘，走的不是我等武修一途。”
宁剑适时道：“小岩，正要问你，良长所赐那五雷符可否借我一观。”
李默岩二话不说，就将那符掏了出来，只见其上青光暗涌，流转不休。宁剑拿到手里，抚摩片刻，啧啧赞叹：“到底是玄级符箓，良长也真舍得。”
李默岩疑惑道：“这符有些什么好处，还请贤兄妹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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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岩谢过，看她爱不释手又道：“如此倒是暂时用不上，先放你这好了。”
宁剑大为意动，宁楚从旁暗扯了扯她衣袖，最终还是依依不舍当场还了。
没几日，宁剑宁楚与他告别，再去探那小琪下落，杨良长那日半天没在，下午回来就要动身去那扶风城，李默岩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说走就走。
扶风城自然是本郡郡城，从鄠邑县过去中间要过境五六个县。按照杨良长的速度，本来一两日就可抵达，为了照顾李默岩，不得不放缓了。两人赶在最近的周至县宵禁前进了城，没有去那驿站，自去投了客栈，一夜无话。
第二日晨鼓响起，两人穿戴停当，结账继续赶路。
周至县过去是太白县，以酿酒闻名。这两县中间，开始是大片农田，不少屋舍点缀其后，能看到不少农人在田里劳作。过去这些农田，像被刀劈开一样，前面出现了大片辽阔荒野，人迹罕至了。
荒野上满目荒凉，土地龟裂，树木枯萎，两人心无旁骛，只是前行。李默岩觉出自己拖了后腿，心中过意不去，也偶尔施展下身法，倒让杨良长多看了两眼。
行至半途，前面一片起伏矮丘，走在前面的杨良长突然停住了脚步，神色凝重，口中向前喝道：“何方鬼祟，藏头露尾，意欲何为？”李默岩闻言也是一惊。
“厉害，厉害。早就听说杨枚隽杨良长不好对付，到底还是被发现了。不用藏了，都出来吧。”前方一个矮丘土里钻出一个马脸男子，抖了抖身子，满不在乎道。就见那各丘下纷纷都翻上来些人，一时间土气蒙蒙。
杨枚隽看过去，那人看不出来修为，至少也是玄级以上，面孔很是陌生，其余大概一二十人也是看过就忘的大众脸，大体都是些黄易黄谷修为，于是高声问道：“阁下何人，知道察事厅做事，也敢阻了去路？”
“嗬嗬，杨良长生气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情，在下自然怕得紧呢，要不是另外一波兄弟几日前与你战了一场，派我来我是不肯的。贱名不值一提，也就来借一样东西。”
“玄鸟教匪人？借什么？”杨枚隽问道，心思急转，低声向后吩咐：“紧跟着我，护你周全。”
“中那两掌不好受吧，娇滴滴一个美人，他们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失手被捉也是活该。不借别的，就借你项上人头一用，给些警示。”马脸男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唇，喝道：“结阵！”
那一二十人早就隐隐占了一处方位，这时只是略微腾挪一下，阵型初现雏形。
杨枚隽暗道一声不好，就要突进前去，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单音“爆”字，一片青光从她身侧掠过，迅速笼罩了那帮人，就要成形的阵型生生受了一波轰隆电光打击，直接涣散不成了，中间六人一命呜呼，其余人等均是委顿在地。
杨枚隽：“……”
马脸男瞠目结舌：“哪里来，来的黄气小子，能破浑土阵？”
李默岩不予理睬，飘掌向前，不忘说上一句：“杨良长，动手呀，趁他病，要他命。”杨枚隽脸色一红，挥剑向前。
李默岩先动，杨枚隽先至，几剑就结果了几条性命，那马脸用的一把阔背九环刀，也不在那继续卖呆，跳过来与她缠斗。李默岩这时候也就到了跟前，只听他又是一声“爆”字出口，委顿众人如遭雷霆，连滚带爬，就连马脸的刀都抖了一抖，靠前重伤一人就被他一掌拍到天灵盖上，抵抗都没有。
杨枚隽与那人你来我往，场面胶着。李默岩自然不管，只是身形飘忽，游走其余人中，总算大家打起精神，看出他诈唬在前，虚张声势，又听得是个黄气小子，小心谨慎围了上来，他不慌不忙，作势发掌，对面两人自然持刀向他砍来，猛然见到这小子身影一闪，手中莫名多了一把亮晃晃的朴刀，变招不及，就被削了手臂，失声痛嚎。
场上还剩六七人，都是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对战这小子神鬼莫测，手法诡异，断然不能是个初阶黄气，一时竟然都是不敢上前，持刀观望。
李默岩本是威风凛凛，忽然气势一泄，伸手去摸怀里，本已蠢蠢欲动的众人脸色一起发白，齐齐退后几步。就见那小子挠了挠痒，对着他们笑了笑，接着半蹲下来，随便捡了几颗什么东西，手腕微动，几人就中了招，痛呼连声。
杨枚隽和马脸男打归打着，倒有一半心神放在这边，苦于脱不开身，此时见这景象，目中异彩连连，暂且不去管他，运剑如风，剑气纵横，只是马脸男与她拼得不相上下，一手刀法滴水不漏，倒也没有破绽可寻。
李默岩掷了些石子，动得了对方筋骨，伤不得性命。众人看清楚了无非是些普通石子，互使眼色，又是聚拢过来，只是更加小心，不知道这小子还有什么后招。
李默岩奇招迭出，如今只是强撑，只盼着那边战斗快些结束，杨良长好来救他性命，如果他知道杨枚隽已当他足以自保，估计要骂一声。
好就好在作弊神器在脑，他心中自然不慌，见那包围圈合拢，人人狰狞向他挥刀，他还招了招手，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远处杨枚隽本就有暗伤在身，如今见了众人围去这一幕，心中惶急，剑法有了些凌乱，被那马脸找到破绽，趁势欺上，腹上被刀气划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那几人眼看着李默岩凭空消失，只当是用了土遁之术，正四处埋头苦找，就听噗一声，又有一人丢了性命，那可恶小子笑嘻嘻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刀上染血，滴落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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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脸怒极，暗一动念，那五六人心神一震，眼光泛红，居然立刻抛了那畏战胆怯，四面冲向李默岩。
李默岩暗道一声苦也，只好故技重施，再进了那修表铺。那些人眸子愈红，找不到对手，二话不说，直冲向那二人战团去。
有这几人加入，杨枚隽压力骤增，心中也是杂念丛生，只当李默岩那娃儿已丢了性命。她心中恼恨，只因暗伤未愈，又失了不少血，剑势总是没有开始那般轻灵，挑刺撩拨当中节节败退，又被马脸死死纠缠住了，几次欲走都被拦了下来。如此下去，大为不妙。
杨枚隽一剑一人，左挡右支，捉襟见肘，对面马脸之外几人攻势却是放缓许多，有了一口喘息机会。抬眼看去，那几人眼中红光随着时间流逝悄然散去，眼看不行。她看到机会，拼着空门大露，唰唰唰剑气连发，直点咽喉，中招三人吭都没吭一声，倒地气绝。马脸不怒反笑，根本不管下属，刀气鼓荡，威势瞬间攀升，借力腾身，直扑那破绽而来，青筋暴突的手臂发力落下一斩，到底又从杨枚隽身上带走了一片血光。
李默岩其实早就出来，只是没人管他，本想悄悄溜走，又舍不得去见那周老的机会，此时看到杨枚隽败相已生，恐要丧命当场，更加了些犹豫，左右能躲起暂避，不如帮她一把，也算帮了自己。
他又是搜罗了些大块尖锐石子，准备使那暗器功夫。玄鸟教众人都是远远背对着他，这回倒是可以好好瞄个准头。
矮个子攻势正急，眼看着不多下就能了结敌手，左侧脑后忽有劲风传来，他也不躲不闪，持刀右手不知道怎么就转了个弯，绕到左臂，向后甩出一道青色刀光。那刀光轻易将一块飞石撞成粉末，去势丝毫不减，只如一道青虹，直向李默岩飞去。
也该李默岩不死，他掷出最先一颗往那马脸去的石子后，顷刻就换了位置，方便调整角度攻击其余几人。这刀光来得太快，电光火石间就已到了他本来位置，甚至他右胳膊都还没能全出得了那范围，就已被扫中，初时，只感觉凉意加身，看过去胳膊并无异样，几秒后，才是猛然皮开肉绽，扯出一个大口子，好在只是侧面，胳膊应该没废，只是暂时使不上力了。
杨枚隽也是看到了他，心中有喜，只怕那马脸再对这娃儿使出几招来，再加上如今自己身体情形，再不搏命怕是两个人都要交待在这里。她心中黯淡，说不得只好用那一招了。
她做了决定，心中反是安定许多，身前刀光笼罩，她只是淡然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本来马脸这刀下去，就能废掉她大半生机，这时见她这般作态，马脸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叫道：“撤！快撤！这婆娘疯了！”硬生生止住刀势，鼓足内力，向那相反方向逃去，其余几人红光褪去，刚刚茫然清醒，闻言也是惊惶欲走。
下一秒，杨枚隽周身由内而外散出无数道炽烈的白色光芒，那光芒由一道道或冷冽或和煦或温暖或凄凉的气劲组成，交织成网，悄无声息全部迸发出去。
李默岩离得够远，也像是杨枚隽有意控制，除了一时炫目，其余未受波及。等他眼中白芒散去，在场众人已经挥洒出漫天血雨，人人支离破碎。那马脸逃的远了些，见势不妙反手还拿刀去挡了一挡，竟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先是那把刀寸寸节节分崩离析，然后马脸身上凭空多了些深可见骨的纵横伤口，右眼已去，黑色眼窝不停流出血水，就连右臂也是被卸，看起来也就还有一口气了。
杨枚隽使出此招后，就像一只漏干净了米的破布口袋，软软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马脸男喉咙无损，此时居然笑了出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该，我姚鸣杀人无数，有这一天，也是不冤。哈哈哈。不应有恨，良人自损，生不得遁，死不得存。好一招不良生死剑！”笑声过后，马脸左眼中的光彩渐渐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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