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七夜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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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废墟的城市海边。
已经离轰炸日只有最后的两天不到了，羽带着老人来到了七夜等候他们的海边，七夜已经在沙滩上伫立着，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汪洋。
“七夜——”羽一边叫着一边向七夜跑去，七夜转过身，看到羽时脸上依旧是平静地表情。
老人跟在羽身后，来到了七夜的身旁。
附近是海水冲刷得格外平滑的湿漉漉的沙滩，在不远的地方有一艘被人遗弃的快艇。
海水起起伏伏，一浪接一浪轻轻拍打在沙滩上。老人望着海面的波涛，似乎在回忆着往事，脸上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七夜，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你看。”说着，羽指了指放在摩托车的后座旁的两箱油，继续道，“如果使用合理的话，离开这里应该不成问题。”
七夜摇了摇头，静静地说道：“哥哥，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连老人听了都觉得惊诧，他走到七夜身前，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字一顿地说：“孩子，你还年轻，不要留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本来打算劝慰七夜的羽也找着借口离开了：“我去那边把汽油灌上。”
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羽的心里明白，这一次，就算七夜再怎么反抗，自己也要把她扛到船上。他明白七夜心中的痛苦，已经失去的贞洁和这片即将永别的土地。但是没有找到理由能让她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离开，反倒不如什么都不要说为好。
七夜没有听老人的话，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羽，直到海风让她眼里积蓄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海浪拍打在沙滩上，每一声都好像在哀怨着这片土地的过往。
————————————————————————————————————————
夜已深了，七夜几乎整宿没合眼，如果明天天一亮就出发的话，究竟怎样才能让哥哥也陪自己留下来呢？
对他来讲，这片土地有一种独一无二的魔力，在这里经历的人生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年，但是如果要离开这里未免太过残酷了。这里是她失贞的土地，这里是她记忆中最幸福的家园，欢乐与痛苦交替着，如果这还不能让她留下来，直到死都死在这片土地上，那么就算能让她拥有来世，也不足以满足心意。烽火交加的几年里，羽带着她东奔西走，也许羽早就已经厌倦了她的无能，但还是把她带在身边。
七夜静悄悄地钻进羽的帐篷里，原来不止她自己，羽也几乎整夜未眠，如果说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夜，在故乡的最后一个夜晚还有什么没有做的呢？
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但是又觉得心中空虚，就算再怎么仔细想也还是不能回忆起来重要的打算。
“哥哥。”随着轻悄悄的声响，已经钻到羽的被窝里的七夜在黑暗中，眼眸闪烁着奕奕光彩。
“七、七夜，你怎么……在这里？”本来想责怪她的，可是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了，怎么也发不起火来。
“陪着我，留下来吧。”七夜冰冷的四肢触碰到了羽的身体，但是语气中的决绝却是不容置疑的。
“七夜，听话，快回你自己的帐篷……”羽想说什么却被七夜打断了。
这三个摆在海边的帐篷是从军营里拿出来的军需品，海边的废墟已经没有办法居住了，只能在沙滩上搭帐篷过夜，只是海风偶尔会从帐篷的缝隙中灌进来。
“我不想走，我不想走——哈、哈切！”撒着娇蹬起了被子，随即被吹进来的海风弄得打了个喷嚏。
羽差点儿笑出声来，她把七夜揽进自己的怀里，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带着疾病和自己历经了这么多事情。
“小声点儿，老人还在睡觉。”羽说道。
“我就不小声嗯姆，我要留下，我要留下——”七夜撒娇的样子，尽管看不见，嘟起的小嘴的模样却出现在了羽的脑海里。
羽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都已经到最后一步了，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直到离开？”羽问着，但是七夜没有回答。
黑暗中，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已经，没有机会离开了。”七夜悲观地说道。
“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最多活不过一周了。”
这句话说完，整个帐篷里就连呼吸声都屏住了，只听见帐篷外一阵接一阵的海浪声。七夜顿了顿。
“我感觉得到身体里的病毒已经开始侵蚀我的生命了，那些东西没日没夜地折磨着我——”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不愿意听七夜提起她的疾病，羽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希望七夜不要再继续描述下去，
“我们能到医院的，如果这世界上还有那样的地方——你一定能得救的。”
“哥哥，不可能了。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战争，医院已经塞满死人装不下了。”七夜悲观地说道。
“别这样说，你相信我，只要我们逃出去就还有救。”羽焦急地用手揽住七夜的背，“七夜，明天跟着我走吧。”
黑暗中传来了七夜微弱的笑声。七夜没有回答，只是把头靠进羽的怀里。
“七夜，怎么不说话了。”羽仿佛自言自语地问道。
“哥哥，我……”七夜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紧紧依偎在羽的怀抱中。
七夜明白，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她只想留下，和这座城市同生共死，而这种感情，这种觉得自己生来就应该死在这座城市里的感觉，很多人都是不会有的。
但是她不想再说下去了，那样做只会继续戳伤哥哥羽的一片良苦用心。
羽伸出手臂，把七夜进来时闯开的门帘关紧，小心翼翼地抱着七夜，渐渐合上了眼。
天已经微微泛明了，黑夜即将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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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作废墟的城市海边。
已经离轰炸日只有最后的两天不到了，羽带着老人来到了七夜等候他们的海边，七夜已经在沙滩上伫立着，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汪洋。
“七夜——”羽一边叫着一边向七夜跑去，七夜转过身，看到羽时脸上依旧是平静地表情。
老人跟在羽身后，来到了七夜的身旁。
附近是海水冲刷得格外平滑的湿漉漉的沙滩，在不远的地方有一艘被人遗弃的快艇。
海水起起伏伏，一浪接一浪轻轻拍打在沙滩上。老人望着海面的波涛，似乎在回忆着往事，脸上露出了惆怅的表情。
“七夜，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你看。”说着，羽指了指放在摩托车的后座旁的两箱油，继续道，“如果使用合理的话，离开这里应该不成问题。”
七夜摇了摇头，静静地说道：“哥哥，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连老人听了都觉得惊诧，他走到七夜身前，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字一顿地说：“孩子，你还年轻，不要留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本来打算劝慰七夜的羽也找着借口离开了：“我去那边把汽油灌上。”
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羽的心里明白，这一次，就算七夜再怎么反抗，自己也要把她扛到船上。他明白七夜心中的痛苦，已经失去的贞洁和这片即将永别的土地。但是没有找到理由能让她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离开，反倒不如什么都不要说为好。
七夜没有听老人的话，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羽，直到海风让她眼里积蓄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海浪拍打在沙滩上，每一声都好像在哀怨着这片土地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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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七夜几乎整宿没合眼，如果明天天一亮就出发的话，究竟怎样才能让哥哥也陪自己留下来呢？
对他来讲，这片土地有一种独一无二的魔力，在这里经历的人生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年，但是如果要离开这里未免太过残酷了。这里是她失贞的土地，这里是她记忆中最幸福的家园，欢乐与痛苦交替着，如果这还不能让她留下来，直到死都死在这片土地上，那么就算能让她拥有来世，也不足以满足心意。烽火交加的几年里，羽带着她东奔西走，也许羽早就已经厌倦了她的无能，但还是把她带在身边。
七夜静悄悄地钻进羽的帐篷里，原来不止她自己，羽也几乎整夜未眠，如果说明天就要离开了，今夜，在故乡的最后一个夜晚还有什么没有做的呢？
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但是又觉得心中空虚，就算再怎么仔细想也还是不能回忆起来重要的打算。
“哥哥。”随着轻悄悄的声响，已经钻到羽的被窝里的七夜在黑暗中，眼眸闪烁着奕奕光彩。
“七、七夜，你怎么……在这里？”本来想责怪她的，可是想到明天就要离开了，怎么也发不起火来。
“陪着我，留下来吧。”七夜冰冷的四肢触碰到了羽的身体，但是语气中的决绝却是不容置疑的。
“七夜，听话，快回你自己的帐篷……”羽想说什么却被七夜打断了。
这三个摆在海边的帐篷是从军营里拿出来的军需品，海边的废墟已经没有办法居住了，只能在沙滩上搭帐篷过夜，只是海风偶尔会从帐篷的缝隙中灌进来。
“我不想走，我不想走——哈、哈切！”撒着娇蹬起了被子，随即被吹进来的海风弄得打了个喷嚏。
羽差点儿笑出声来，她把七夜揽进自己的怀里，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带着疾病和自己历经了这么多事情。
“小声点儿，老人还在睡觉。”羽说道。
“我就不小声嗯姆，我要留下，我要留下——”七夜撒娇的样子，尽管看不见，嘟起的小嘴的模样却出现在了羽的脑海里。
羽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们都已经到最后一步了，为什么不再坚持一下直到离开？”羽问着，但是七夜没有回答。
黑暗中，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已经，没有机会离开了。”七夜悲观地说道。
“为……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最多活不过一周了。”
这句话说完，整个帐篷里就连呼吸声都屏住了，只听见帐篷外一阵接一阵的海浪声。七夜顿了顿。
“我感觉得到身体里的病毒已经开始侵蚀我的生命了，那些东西没日没夜地折磨着我——”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不愿意听七夜提起她的疾病，羽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希望七夜不要再继续描述下去，
“我们能到医院的，如果这世界上还有那样的地方——你一定能得救的。”
“哥哥，不可能了。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战争，医院已经塞满死人装不下了。”七夜悲观地说道。
“别这样说，你相信我，只要我们逃出去就还有救。”羽焦急地用手揽住七夜的背，“七夜，明天跟着我走吧。”
黑暗中传来了七夜微弱的笑声。七夜没有回答，只是把头靠进羽的怀里。
“七夜，怎么不说话了。”羽仿佛自言自语地问道。
“哥哥，我……”七夜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紧紧依偎在羽的怀抱中。
七夜明白，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她只想留下，和这座城市同生共死，而这种感情，这种觉得自己生来就应该死在这座城市里的感觉，很多人都是不会有的。
但是她不想再说下去了，那样做只会继续戳伤哥哥羽的一片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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