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疾病和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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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啦”一声，罐装的黄桃水果罐头被打开，里面是泡在糖水里诱人的黄桃果肉。
“吃吧。”说着，羽用手小心翼翼握着罐身，递到七夜面前。
少女无声地接过哥哥手上的食物，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倒。“咕噜咕噜”吞咽的声音，让羽有些不耐烦地撇过头。
羽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如果没有记错了话，现在剩下的食物只有一些瓜子和干面包了。在这座漏风的建筑物里坐以待毙，迟早有一天不是被流弹砸死，就是被活活饿死。
“哥哥，你也吃点吧。”七夜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哥哥。
“不了，你自己把它吃完吧。”羽冷漠地拒绝。
“哥哥，我已经吃不下了。如果就放在这种地方的话，可能……可能就浪费了。所以还是你吃吧。”七夜恳求着。
羽觉得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但是还没有饿到需要和妹妹抢食物的地步。
“快点吃，吃完了还要继续上路。”羽没有理会七夜眼神中的渴求，然而七夜多么想把剩下的水果留个哥哥啊。
“哥哥、哥哥，我真的吃不下了……所以，还是，还是……”七夜望着哥哥的侧脸，声音沉到了心底。
“笨蛋，真是的——”羽一把抓过妹妹手中的罐头，这样突然的举动让妹妹差点受到惊吓。
“什么嘛？你根本就没怎么吃啊。”看着罐头里的水果，哥哥抱怨着。
“都是给哥哥留的。”七夜却还微笑着，满心期望地看着哥哥的每一个动作。
“那我吃咯，你可不要后悔。”说着，哥哥一口气吃完了所有的黄桃，他真的饿坏了，对食物甚至没有任何的咀嚼就直接吞了下去。
羽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意外的满足感，这种感觉只在自己小时候才品尝过，那种在被罚不许吃饭之后对着饭菜狼吞虎咽直至吃饱为止的感受。
一旁的妹妹嘻嘻地笑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哥哥，最好了。”或许是把力气用在了消化上，抑或者，长久以来的疾病困扰着妹妹，让她过快耗尽了体力。七夜昏昏沉沉地倒向地上。
羽刚刚放下手中的罐头，却看到妹妹体力不支地倒下，震惊溢于言表。
“七夜，你还好吧？七夜！”
————————————————————————————————————————
七夜，我的名字。
妈妈是在坚持了七个痛苦的夜晚才把我生下来，仅仅大我2岁的哥哥那时还在咿呀学语，家人忽然就要照顾两个孩子。我甚至可以想见妈妈脸上的泪水和父亲夹杂着复杂感情的安慰。
本身就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勉强过着体面的生活。爸爸要在医院里工作，妈妈要照看店里的生意。最后，在哥哥出生的时候，原来的宁静全都被打破——一个体面的家庭感受到了来自社会的不公。当时的那个国四分五裂，社会福利待遇微乎其微，根本不够家人支付奶粉钱。然而，最让爸爸心碎的是，妈妈又怀孕了。我的到来让这个家庭濒临崩溃的边缘。
父母曾经考虑过不要我这个孩子，但是作为医生的父亲不愿意看到一个生命被扼杀在摇篮的结果。
我可怜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我，让爸爸妈妈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他们每天都会为了挣钱疲于奔波，于是，我的童年都是和哥哥在一起度过的。
我的哥哥，羽，一个帅气的男孩，曾经带我到各种有趣的地方玩。废置的厂房，了无人迹的荒野，深山中的溪涧以及——长满爬墙虎的秘密军事基地。
哥哥曾带我爬上当地最高的山，在山顶上呐喊。对我承诺，长大以后就来娶我，让我做他的新娘。
“你是我最可爱的妹妹。”
他摘下河谷的兰花，编织成环，戴在我的头顶。
我用我最挚爱的日记本，记下了每一个令我幸福的时刻。
其实我也想说，羽，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
“喂，差不多该醒了。”哥哥拍了拍我的额头，比以往都要温柔地说道，“你刚才说的梦话都能写出一首诗了。”
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眼前的一丝橙色的光线映入我的视网膜。那是曙光——天亮了。
哥哥的肩膀上扛着一把老旧的猎枪，那把枪的枪口却依稀能看得到子弹灼烧过得黑渍。
“看看这个。”哥哥就像拿出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把身后的猎枪平拖在手掌上给我看，“昨天晚上在旁边一个死去的士兵身上找到的这个东西。这可是个好家伙啊。”
我看着这把枪的枪杆上写着的“98”二字，应该是战时的某个军工厂制造的一线武器，相比于那种毛瑟手枪，威力要大得多。
“可是，哥哥！你又不听我的话，什么都不说就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了，要是万一……”后面的话就算我不说哥哥也已经猜出来了，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留下了眼泪，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哥哥没有用手，而是用手帕为我擦干了那两行泪水。他收回手帕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手上被抓伤的痕迹。
“根本就没什么担心的必要，以我的身手，那些联合军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哥哥说着把枪背回肩上。
可是，你再怎么厉害，也没有办法与一个军队匹敌啊。我把这句话压回到心底。因为我知道，这种话除了伤害哥哥的自尊心以外，什么用都没有。
“……”我还想说什么，但在那之前，哥哥已经站了起来。
“先别说那个了，快来看看这个吧。”他站立的地方，正好是晨曦从墙缝中照射进来的那一抹不规则的区域。我不想费劲站起身，而是用膝盖一点一点地挪到哥哥的脚边。窗外——
在晨光中沉睡的城市废墟，难得的宁静，仿佛战争暂停了下来，时间放慢了脚步。哥哥，在阳光下的身躯，让我依稀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少年，那个带我站在山崖边呐喊出“我最强”的少年。他那未剃干净胡须的脸颊上，沾染着敌人的献血，让他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几岁，然而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步入青年的孩子。
在晨光中，我看见了，那个要保护我的人，以及，他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
————————————————————————————————————————
一阵巨响，打破了空气的宁静。
大门被一脚踹开。
敌人鱼贯而入，翻箱倒柜地搜索着房间里的人的踪迹。
“将军，我们找到了一罐吃完不久的黄桃罐头。”士兵手心中抓着的空罐头里，还残留有湿漉漉的痕迹。
将军眯起小眼，打量着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东西，那个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小伙儿，居然奇迹般的还活着。他捏了捏灰白的小胡子，下令道：“无论如何，在天黑以前，把他给我找出来，不许留活口。”
“是。”
————————————————————————————————————————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少女从噩梦中醒来，似乎她身边的事物都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在那一瞬间变得很不真实。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绷带和自己**的身体，对啊，她怎么会忘记，那个“七夜”，就是她自己，一个可怜的孩子。然而现在的自己，一个连冷热都感受不到的怪物，又是一个怎样的东西呢？
她不明白，也不愿意仔细地去思考这个问题，只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一个目的——用她所拥有的的能力毁灭这个世界。
少女忘掉了那个梦，却在心里留下了恐惧，她麻木地在身体上缠紧绷带，嘴角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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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啦”一声，罐装的黄桃水果罐头被打开，里面是泡在糖水里诱人的黄桃果肉。
“吃吧。”说着，羽用手小心翼翼握着罐身，递到七夜面前。
少女无声地接过哥哥手上的食物，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倒。“咕噜咕噜”吞咽的声音，让羽有些不耐烦地撇过头。
羽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如果没有记错了话，现在剩下的食物只有一些瓜子和干面包了。在这座漏风的建筑物里坐以待毙，迟早有一天不是被流弹砸死，就是被活活饿死。
“哥哥，你也吃点吧。”七夜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哥哥。
“不了，你自己把它吃完吧。”羽冷漠地拒绝。
“哥哥，我已经吃不下了。如果就放在这种地方的话，可能……可能就浪费了。所以还是你吃吧。”七夜恳求着。
羽觉得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但是还没有饿到需要和妹妹抢食物的地步。
“快点吃，吃完了还要继续上路。”羽没有理会七夜眼神中的渴求，然而七夜多么想把剩下的水果留个哥哥啊。
“哥哥、哥哥，我真的吃不下了……所以，还是，还是……”七夜望着哥哥的侧脸，声音沉到了心底。
“笨蛋，真是的——”羽一把抓过妹妹手中的罐头，这样突然的举动让妹妹差点受到惊吓。
“什么嘛？你根本就没怎么吃啊。”看着罐头里的水果，哥哥抱怨着。
“都是给哥哥留的。”七夜却还微笑着，满心期望地看着哥哥的每一个动作。
“那我吃咯，你可不要后悔。”说着，哥哥一口气吃完了所有的黄桃，他真的饿坏了，对食物甚至没有任何的咀嚼就直接吞了下去。
羽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意外的满足感，这种感觉只在自己小时候才品尝过，那种在被罚不许吃饭之后对着饭菜狼吞虎咽直至吃饱为止的感受。
一旁的妹妹嘻嘻地笑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哥哥，最好了。”或许是把力气用在了消化上，抑或者，长久以来的疾病困扰着妹妹，让她过快耗尽了体力。七夜昏昏沉沉地倒向地上。
羽刚刚放下手中的罐头，却看到妹妹体力不支地倒下，震惊溢于言表。
“七夜，你还好吧？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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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我的名字。
妈妈是在坚持了七个痛苦的夜晚才把我生下来，仅仅大我2岁的哥哥那时还在咿呀学语，家人忽然就要照顾两个孩子。我甚至可以想见妈妈脸上的泪水和父亲夹杂着复杂感情的安慰。
本身就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勉强过着体面的生活。爸爸要在医院里工作，妈妈要照看店里的生意。最后，在哥哥出生的时候，原来的宁静全都被打破——一个体面的家庭感受到了来自社会的不公。当时的那个国四分五裂，社会福利待遇微乎其微，根本不够家人支付奶粉钱。然而，最让爸爸心碎的是，妈妈又怀孕了。我的到来让这个家庭濒临崩溃的边缘。
父母曾经考虑过不要我这个孩子，但是作为医生的父亲不愿意看到一个生命被扼杀在摇篮的结果。
我可怜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我，让爸爸妈妈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他们每天都会为了挣钱疲于奔波，于是，我的童年都是和哥哥在一起度过的。
我的哥哥，羽，一个帅气的男孩，曾经带我到各种有趣的地方玩。废置的厂房，了无人迹的荒野，深山中的溪涧以及——长满爬墙虎的秘密军事基地。
哥哥曾带我爬上当地最高的山，在山顶上呐喊。对我承诺，长大以后就来娶我，让我做他的新娘。
“你是我最可爱的妹妹。”
他摘下河谷的兰花，编织成环，戴在我的头顶。
我用我最挚爱的日记本，记下了每一个令我幸福的时刻。
其实我也想说，羽，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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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差不多该醒了。”哥哥拍了拍我的额头，比以往都要温柔地说道，“你刚才说的梦话都能写出一首诗了。”
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眼前的一丝橙色的光线映入我的视网膜。那是曙光——天亮了。
哥哥的肩膀上扛着一把老旧的猎枪，那把枪的枪口却依稀能看得到子弹灼烧过得黑渍。
“看看这个。”哥哥就像拿出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把身后的猎枪平拖在手掌上给我看，“昨天晚上在旁边一个死去的士兵身上找到的这个东西。这可是个好家伙啊。”
我看着这把枪的枪杆上写着的“98”二字，应该是战时的某个军工厂制造的一线武器，相比于那种毛瑟手枪，威力要大得多。
“可是，哥哥！你又不听我的话，什么都不说就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了，要是万一……”后面的话就算我不说哥哥也已经猜出来了，我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间留下了眼泪，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哥哥没有用手，而是用手帕为我擦干了那两行泪水。他收回手帕的时候，我看到了他手上被抓伤的痕迹。
“根本就没什么担心的必要，以我的身手，那些联合军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哥哥说着把枪背回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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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说什么，但在那之前，哥哥已经站了起来。
“先别说那个了，快来看看这个吧。”他站立的地方，正好是晨曦从墙缝中照射进来的那一抹不规则的区域。我不想费劲站起身，而是用膝盖一点一点地挪到哥哥的脚边。窗外——
在晨光中沉睡的城市废墟，难得的宁静，仿佛战争暂停了下来，时间放慢了脚步。哥哥，在阳光下的身躯，让我依稀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少年，那个带我站在山崖边呐喊出“我最强”的少年。他那未剃干净胡须的脸颊上，沾染着敌人的献血，让他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几岁，然而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刚步入青年的孩子。
在晨光中，我看见了，那个要保护我的人，以及，他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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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被一脚踹开。
敌人鱼贯而入，翻箱倒柜地搜索着房间里的人的踪迹。
“将军，我们找到了一罐吃完不久的黄桃罐头。”士兵手心中抓着的空罐头里，还残留有湿漉漉的痕迹。
将军眯起小眼，打量着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东西，那个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小伙儿，居然奇迹般的还活着。他捏了捏灰白的小胡子，下令道：“无论如何，在天黑以前，把他给我找出来，不许留活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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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少女从噩梦中醒来，似乎她身边的事物都变成了吃人的怪物，在那一瞬间变得很不真实。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绷带和自己**的身体，对啊，她怎么会忘记，那个“七夜”，就是她自己，一个可怜的孩子。然而现在的自己，一个连冷热都感受不到的怪物，又是一个怎样的东西呢？
她不明白，也不愿意仔细地去思考这个问题，只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一个目的——用她所拥有的的能力毁灭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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