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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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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几步,便看见一位白发老者跌坐于地,那“哎哟”之声正是发自他口中。冷羿走到近前,温言道:“老人家,你怎么了?”老者语带痛声,道:“小老儿上山采药,不慎跌倒,现在脚踝受伤,动弹不得。”冷羿道:“老人家可是住在镇上?”老者道:“小老儿四处行医,昨日方到此镇,只想着终南山药材众多,想来采点合用,未料到却有此一难。”

    冷羿道:“我们刚好要前往镇上,待把你扶到外面亭上坐下后,再去通知你同伴来上山来接。”老者苦笑道:“小老儿孤身一人,并无同伴。”冷羿犹豫片刻:“我们现在还需到镇上办点事,便将你先扶到亭上安坐,待事情办完后便扶你下山。”老者摇头道:“不必如此麻烦,小老儿的药篓便在不远处,少侠只需帮我取回,里面尚有几株三棱草,小老儿自会处理,休息片刻后便可自行下山。”冷羿抬眼望去,却看不到药篓的影子。

    二人忙四下寻找,寻不多时,果见不远处正有一只药篓倒在林中,冷羿正要去取,一旁的高勇已是等得心急,几个跨步便跑了过去,将药篓拎过来,返回交到老者手中。老者连声感谢,冷羿道:“家父也是大夫,我也粗通药理,要不要我来帮你敷上?”老者笑道:“不必了,这点小事小老儿还是可以做得到。”高勇在冷羿耳边低声道:“再不走恐怕来不及赶上了。”冷羿见老者并无大碍,起身说道:“老人家你且休息片刻,我待会儿再来看你。”老者拱手感谢,二人方才离开,回转山路之上。

    只是这一耽搁,前方的人早就连影都见不着了,二人急急追赶,却在快出山之时,看到同组之人已携饼而回,满脸尽是对二人讥笑之色。

    冷羿也不在意,依旧向镇上跑去,高勇一边跑,一边恨恨道:“要不是爷为了救人,耽误了时间,就凭你们几块料,还不够给爷看的。”冷羿回身歉然道:“若不是我要坚持救人,也不会延误了高兄的时间,要是因此不能拜入容天观,小弟百死莫辞。”高勇笑道:“说得那么严重做什么,大不了三年之后再来考,反正我们还年轻,也到不了容天观年纪之限。”

    冷羿心下坦然,高勇之话也正说出他心中所想,自己正好趁这三年时间游历各地,增长见识,三年之后再来参加青云试,想来把握也会大上许多。

    二人既已知绝无可能赶上同组之人,也已想开,索性放慢脚步,在南山酒楼取饼之后,不紧不慢地回到容天观。再次经过“临苍亭”时,冷羿又去看那老者,不料已是踪影全无,想来是已然下山,却在来路错过。

    二人只得回到观内,却见同组之人面露得意神色,正在一旁高谈阔论,眼见二人回来,便在那里互相吹嘘,间中冷嘲热讽,也皆是冲二人而来。高勇大怒,便欲冲上去争辩一番,被冷羿一手拉住,只得悻然作罢。

    眼看已到了酉末之时,日已西沉,只留余晖洒落在广场之上,金黄一片,场中众人个个沐浴在柔和光晕之中,却都如圣光附背,仙班驾临。

    冷羿站在余晖照耀不到之处,虽心中无憾,但仍为自己此次的青云试宣告结束带有一丝感伤。此次青云试后,自己肯定不会继续留在容天观,到时与灵谷,王大等人告别之后,自己就将踏上游历之途,前路虽坎坷未知,但只要自己一心努力,或能在三年之后再拜入容天观,或凭借自身悟性,修得九霄云龙功,不管怎样,爹一定会看着自己手刃仇人,雪此深恨。想到这里,冷羿思绪已飞至九天之外,只到清希之声在场内响起之时,方才回转自身,看向场内。

    原来此刻,十三组都已回到广场之上,清希手中执着一张薄薄纸张,站在台阶之上,高声说道:“容天观青云试第二场考核结果已出。”说罢,将手中纸张递于身旁弟子,那弟子高声念着号码,冷羿、高勇赫然便在其中,名单之上全部都是回返容天观迟到之人。

    冷羿,高勇相视苦笑一声,便准备离场而去。清希待弟子念完号码后,默然片刻,道:“适才所念号码之人乃是通过第二场考核之人,未念到号码之人皆被淘汰。”

    此言一出,冷羿固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勇更是欣喜若狂,但台下却是一片哗然,众人怎么也想不到,速度快的会被淘汰,速度慢的却还会被通过。

    只听一人大声叫道:“某家不服,凭什么要淘汰咱们?”众人一片附和之声,“对对对,凭什么淘汰咱们?”“明明咱们速度更快,耐力更好,学武不是看重这些吗?”“容天观处事如此不公,此事定有内幕,我舅父乃是朝廷官员,回去之后一定让他启奏圣上,彻查此事。”“哼,我爹是一方豪富,谁稀罕做你这容天观弟子,只是小爷今日定要问个清楚,为何会被淘汰。”

    清希眼见诸人群情激愤,有愈演愈烈之势,把手一挥,只听四周容天观弟子齐声高喝:“宇宙洪荒,唯我容天!”声威之盛,直上云霄。这练过内家真气之人所喝之声又岂是场中杂合众人可堪比拟,顿时将呼喝之声压下,令众人惊惧不已,不敢再肆意吼叫。

    清希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说道:“本观择徒规矩向来自定,无须向人解释。只是今日,各大门派也均在此见证,若是尔等中有人恶意中伤容天观,难免会让世人觉得本观处事不公,有违道意,是以贫道便稍作阐明。第二场考核内容是让尔等下山取饼,却并无任何说明考核速度和耐力,此乃是尔等一厢情愿的想法。每组下山之后,山路边都会有本观安排好之人等待尔等救助,或为老者,或为书生,或为妇孺,或为残废,适才所念号码,均是停步救助之人,此场考核考得却不是速度和耐力,乃是品性。容天观悲天悯人,观中弟子更是要常怀慈悲之念,道法、武功俱可学,这品性却是难以改变。今日,尔等可以为求拜入容天观而见死不救,他日行走江湖之时,岂不是连锄强扶弱之事都不会做?如此弟子,容天观要之何用?贫道奉劝被淘汰之人一句,回去之后,好好修身养性,方是正理。”

    一番话说得场下众人哑口无言,纵然有心想辩,却无从辩起,只得悻悻离去。如此一来,场中算上冷羿、高勇,只余二十五人。清希道:“天色已晚,自有弟子带你们去厢房歇息,明日还有最后一场考核,通过之人便可以成为容天观弟子。”说罢,转身领着各大门派去拜见清妙上人而去。

    高勇还沉浸在狂喜之中,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时义气,竟也能通过考核,当真是上天眷顾有情有义之人。想到这里,他看向还站在一旁的冷羿,深深一躬,向他拱手揖拜。

    冷羿忙伸手将他扶起,口中说道:“高兄这是做甚?”高勇抬起头来,道:“若不是冷兄弟两次相助,高某早已被淘汰出观,哪里还能参加明日考核,这一拜,却是要好生感谢冷兄弟。”冷羿连连摆手,道:“我只是做我该做之事,若高兄定要发泄不满,或者不随我救助老者,也不可能通过这两场考核。说到底,还是高兄自己品性端正,方能通过考核。”

    高勇摇头道:“冷兄弟这也要谦让吗?高某今日真真是祖上积德,能与冷兄弟站在一起,否则绝不可能通过。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打听过容天观近年来的青云试,都是以考较身体,悟性为主的考核,似今日这般考量忍耐,品性却是从未有过,这清妙上人此次出的考题倒真是令人意外。”冷羿点头道:“我也听人说过,往日考核都是以武功,道学为主,只是不知这一次竟会做如此大的改变。”

    其实冷羿倒是有所不知,清妙所出考题本不是如此,就是因为他当日与灵尘一战后,清妙深觉容天观弟子品性日下,若再不在新晋弟子中加以改变,恐终将酿成大患,是以才改变考题,希望冀此选出品性端正的弟子。冷羿若是知他与灵尘一战竟会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却不知会作何感受。

    二人也没继续在此问题上深究,却见一名容天观弟子来到通过考核的众人身前。冷羿定睛一看,却是当日为他仗义执言的灵字辈弟子灵微。只听灵微说道:“本观已为各位安排好住处,各位好好歇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参加第三场考核。”说罢,目光射向冷羿,微微颌首,以示赞许之意。冷羿冲他微微一笑,目露感谢之情。灵微也没再多语,转身领着众人便往客房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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