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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碧绿玉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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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虚岚目瞪口呆,被“兔子”的速度吓到了——

    这是什么速度?也太快了吧!

    她一愣神的功夫,那束白光已经不见了。

    “呀,还怕生呢!想不到这么胆小——”她意犹未尽,希望裴天羽把那小东西招回来再看个仔细。可当她看到裴天羽的脸色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鲁莽了。

    “怎么?你们之间没有灵契?”她十分不解,不相信天下会有这样的事儿——如此灵性的宠物怎么会不设灵契?如此不凡的宠物怎么会在没有灵契的情况下和人在一起?他到底是修士还是凡人?

    “但愿它还回来。”裴天羽满脸焦急,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他不明白什么是灵契,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和小雪相处半年多时光,自从他抱着它走过那片奇怪的树林,小雪就再没有出过那个圈子,他知道它怕那道林子。如今它解脱了,还回不回来他心里一点底数都没有——毕竟它胆太小了。

    凌虚岚看着他的脸色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真的没有灵契。她很自责,心里也很奇怪,看这人的样子也许真的只是个凡人,可他从哪来?怎么会带着如此珍奇的宠物?这宠物如此胆小,没有灵契束缚,怎么会和他如此亲密?

    想不出其中的道理。可不管怎么说,是自己吓跑了那小东西。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没有……唉——”凌虚岚很愧疚,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却吓跑了他的宠物。

    裴天羽见她深深懊悔的样子,心里不忍。婆婆一番好意送东西给自己,她过来也是想帮忙……

    “婆婆别这么说,其实这不怨你。它是胆小怕见生人,过会儿也许就回来了。只是……”他冲着她苦笑,想让她回避一下,这样小雪才敢回来。可这话他说不出口,憋的脸红还是没有说出来。

    凌虚岚看得懂他的意思,其实她早想走了,可又不放心他。她知道旁敲侧击解不开心里的结,就鼓了鼓勇气问道:“公子你真的不是修士?”

    裴天羽道:“我知道有婆婆这样的仙人,可我从来没有修炼过。”他对自己也很怀疑,他爬过峭壁,登上过金字塔,那是连会飞的仙人也做不到的。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修士。

    “你能让我把把脉吗?”凌虚岚脸上一片真诚道。

    裴天羽伸出左手。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虚岚闭上眼睛两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感应了一下道:“我知道你的宠物怕生,也知道你想等它回来,可这地方不安全。实不相瞒,地上这人是我仇家,他们人多势众,一直在追杀我,若是找了来,公子在这里会很危险。”

    裴天羽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婆婆把完脉并没有说,他心里有些失望,明白自己只是个凡人她才不提这话。

    他也想早点离开,他看那死尸心里就害怕,看到婆婆眼神里那一抹寒意就心里翻腾,可小雪不知还回不回来,他不能走。

    “那些人是来找婆婆,不会难为我吧?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就算他们是强盗,也不会劫个一无所有的人吧?何况他们也是仙人呢。”他心里没底,可又真不能走。

    凌虚岚想想也是,那些人虽然可恶,也不会无故为难一个凡人,只要自己不留痕迹地离开,应该就不会有事。

    她不再说什么,收起丢在地上的灵兽袋,又把死人的东西收到储物袋里,走到尸体旁,右手食指一点,一团拳头大的红色火球一闪而出,“嘭”地一声扩散开来,三尺高的彤红火焰包围了尸体,一瞬间灰飞烟灭,一切归于了平静。

    裴天羽第一次看到仙术,觉得既新奇又恐怖。这可比书房里那火厉害多了!一个人体转眼之间就烧成了细灰,这要是烧在活人身上那还了得!

    他退开几步,楞楞地看着那块刚刚烧过的地面,心里庆幸书房里的火不是这种。

    凌虚岚又发出一阵风把地上的细灰吹散,然后仔细修饰地面的石头,直到看不出一点痕迹才停下手道:“我这里有个心法,公子可以照着修炼,本来该把全套的留给你,可这也许会给你带来麻烦。我先用神识传给你吧,公子用心记好了。”说完站在裴天羽对面,也没见做什么动作,只是对着他立了一会儿。

    裴天羽觉得一股清流流到脑子里,记忆中就多了洋洋洒洒许多文字。

    “这是心法的前五层,公子用心记好了,闲暇时可以多默念几遍,记熟了就不会忘了。”凌虚岚略一思索,又拿出一片玉锁递给他道:“这个玉锁是我家传之物,我一直随身携带,上面有我的气息。公子带着它,一定范围内我就能感应到,我们或许还有见面的机会。”

    裴天羽摇手道:“婆婆客气了!这是你家传之物,我怎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凌虚岚道:“我传你的心法只是入门的一小部分,多了怕你记不住,也怕修炼起来出问题。我被人追杀不能久留,没时间教你,你带着玉锁,我找

    你就容易些。或许以后……咳,其实我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我们就多一分危险,你收下这玉锁,我也好快点离开。”

    裴天羽不再说什么,双手接过玉锁挂在脖子上。

    两人互道一声珍重,凌虚岚踏上飞剑急急慌慌地走了。

    看着婆婆的背影裴天羽有点失落,他接触过的只有寥寥几人,泰灵门的那些人只能算是见过,除了那个漂亮女孩送给他一块照明用的石头,其他都算不上交往;和他一起攀登金字塔的那人是有过交流的第一个,可那人死了,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位婆婆算是真正认识的第一个人,相处虽短,婆婆对他情意深重。他有对人类有依恋,很想随她而去,可又舍不得小雪。

    他和小雪像青梅竹马的玩伴,从来不把它当动物看待,他把它当妹子,可惜它不是人类。

    不知道它还回不回来?它太胆小了,恐怕很难融进人类的世界。他怀念和它一起的那些日子,甚至想回到那美丽又温馨的牢笼——也许小雪正在那里等他。

    他抬头观望,想看看天上那片地方到底在哪儿,可找了一圈看不到一点影子。北面的天被峭壁挡住了,他想爬上峭壁看看,试了一下却发现根本爬不上去。他没了那种超凡的能力。

    心里祈盼着小雪没有走远,他爬上另一面缓些的山坡,四周瞭望一番,既看不到天上那片地方,也没有小雪的影子。

    无奈孤独地坐在一块石头上,他等了十天。婆婆说的那些人没来,小雪也没有回来。

    他不死心,沿着山坡寻找,找了半天一无所获,又怕小雪回来找不到他,只好折弯回到原来的地方。

    又等了两天,小雪还是没有回来。

    呆呆坐了一个晚上,太阳从西方升起的时候,他毅然向南走去。北面的峭壁他爬不上去,只好一路向南。南面是个不太陡峭的山坡,他期望站的高些,小雪能看得见他。

    十多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小雪的影子,他改变路线向东,又找了十多天,还是一无所获,他又折向西面……

    前前后后找遍了这片地方,他的心沉了下去。难道它真的又回到了那个地方?以它胆小的天性,只有那里才适合它。裴天羽一路向南,他发现那边的山更高,希望登上山顶能看到天上那片温馨的地方。

    日出日落,斗转星移。他不知道找了多久,哪里山高哪里就是目标,他登上了无数山头,希望却越来越小。

    冬天来了,几日大雪,山上变得一片惨白,他的心也像天气一样越来越冷,他知道世上唯一的玩伴再也找不到了……

    他摸摸胸前的玉锁,想到了它的主人。

    婆婆传了心法给自己,那就是说自己也能修行,如果学会了在天上飞,也许就能找到那片地方,找到小雪。

    他看到了希望,却又犯起愁来。婆婆没说千丈岭在什么方位,这山里又荒无人烟,想找人问问都办不到。

    千丈岭——听这名字应该是很高的山,那就继续向着高处走吧!

    日月穿梭,冬去春来,他没找到婆婆,也没走出这座曾经阻挡了百万饥民的大山。

    他完全迷失了,不知道身在何处,满目都是皑皑白雪,四周是一望无际的层层高峰,他分不出哪个更高。

    不再抱有幻想,心里只剩下回忆。

    他搞不清书房的火是不是小雪放的。最初,小雪像他一样喜欢那些书,喜欢书里的故事,后来它不快乐了,也是因为那些书。裴天羽从书里知道了些早该知道的东西,他变了,变得不再童真,变得有了禁忌。他们不再是玩伴,他不再和它毫无禁忌地打闹;不敢再当着它的面洗澡,它是妹子,他长大了。囚禁使他没了快乐,变得郁郁寡欢,这些小雪都看到了。

    他不认为那些书会自己着起火来,难道那把火真是小雪放的?

    ……

    找不到婆婆,他开始试着自己修习婆婆传的心法。他不懂修炼,只能按照那些文字说的去做,却意外发现修真很容易,容易的像吃饭穿衣一样简单,一些看似很难的东西,他按照文字说的去做,轻轻松松就做到了。

    白天赶路晚上修炼,他很少睡觉,却不觉得困倦,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盈。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漫无目标地走着。山上向阳处的雪开始融化,薄弱处时有雪崩。咆哮的雪浪铺天盖地如万马奔腾,山峰在颤抖,大地在颤抖,裴天羽的心也在颤抖……

    他不敢再走向阳面,也不敢再走过于陡峭的地方。

    一个月后,前方出现一道十几丈宽的豁口。这豁口夹在两条山梁中间,像一道天然的大门。

    走近豁口,他发现雪面上印着两串脚印,看方向是向豁口里去的。

    这是人的脚印!终于又看到了人的踪迹,终于可以找个人问问路了。裴天羽兴奋起来,加速向豁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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