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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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岩寺，我想问问灵岩寺的事。”老杜将小盏放下，粗糙的双手相互搓了搓，而后抬起头望着张建林。
张建林这才注意到老杜身上的僧衣，心里莫名竟然有些慌张，这种感觉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张建林心里想着。
“灵岩寺那块是集团最近要开发的一个项目。”张建林十分搪塞地说道。
“那里是你们这些商人该踏足的地方吗？”老杜低吼着，双手已经在沙发上抓出了深深的痕迹。
“老杜，你怎么了？”张建林赶紧放下杯盏，皱着眉问道。
“我倒想问问你怎么了？谁不知道灵岩寺的历史比s市的历史还要久，早已经不是单纯寺庙的存在了，那是佛教文化的缩影！”老杜声嘶力竭地继续喊着，“远景可开发的地方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盯上了灵岩寺那块小地方，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会罢休。”
老杜狠狠地瞪着张建林。
张建林面露难色，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你跟灵岩寺？”张建林试探性问道。
“我曾在灵岩寺钻研佛法二十几年，灵岩寺上一任住持明哲法师是我的恩师，很可惜，我没有替法师守住灵岩。你究竟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你知道远景现在在市民眼里是个什么东西吗？”老杜气急。
“我也没办法。”张建林低下了头，他知道这件事于情于理都是他办错了。
要知道，张建林也是个在家里供奉着菩萨的人，虽然比不上那些上山三叩九拜的信众，但也绝不是个毫不信奉满身铜臭的商人。
只是这一次，张建林是走到了悬崖边上，许多事都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没办法？还有让远景董事局主席没办法的事？”老杜毫不留情面地嘲讽着。
“我的老哥，你先别急着奚落我，听我给你说说再下结论也不迟。”张建林无奈地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建林向老杜详细讲述了自己和远景近年来一步一步走向绝境的事实。
“没有这笔钱远景已经在破产重整了，而我必定也免不了锒铛入狱。”张建林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愿回忆起近两年自己经历的那些糟心事，他感觉这两年比起创业初的两年还要难熬。
“三井财团？日本人？”老杜问道。
“是的，前身是三井家族统治的三井财阀，现如今是世界最大财团之一。”张建林点头道。
“你怎么跟他们搭上的？”老杜好奇地问道。
“说来有点奇怪，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的，而且注入了大笔的资金后却连远景百分之五的股份都没有吃到。”张建林说道。
“日本人会有这么好心？就没有跟你提别的要求吗？”在老杜的心里，日本人向来不是一个好的存在。
“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也是困扰了我很久的事。三井财团的代表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希望远景帮他们拿下灵岩寺那块地。集团当时在崩溃边缘，差点就要启动破产重整的程序了，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张建林说道。
老杜沉默良久若有所思。
“做生意这么多年，也没少跟日本人打交道，按照他们的操性是不可能吃亏的，所以我也很纳闷。”张建林如实说道。
“你再仔细回忆回忆细节，真的就没有奇怪的地方吗？”老杜开口问道。
张建林敲了敲太阳穴，“除了他们坚持用自己的拆除公司，其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老杜脑子里陡然闪过了灵岩寺的那片废墟，碎石瓦砾都被推到了一边，原寺址中心位置好像有新土，貌似开了坑。
老杜一拍大
腿，“底下有东西！”
“啊？”张建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说得有些懵，下意识‘啊’了声。
“那帮小日本图的不是灵岩寺也不是那块地，而是灵岩寺底下埋着的东西。”老杜说道。
“埋着东西？埋了什么？”张建林惊讶地问道。
老杜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底下可能真的埋了东西。”张建林凑到了老杜旁边说道。
“怎么说？”老杜问道。
“他们是连夜动的手，幸好先前我差人把里面的佛像，佛经都搬了出来，否则肯定被他们给损毁了。”张建林道。
“八九不离十，听你这么说，良心还没被钱遮全。”老杜调侃道。
“我的老哥哥，你就别奚落我了，我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张建林满面愁容地辩解道。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这业障已经犯下了。”老杜不轻不重地说道。
“业障，你可别吓我。”张建林虽然是个实业家，但也不是个无神论者，家中常供的菩萨说明了这点。
“自作孽。”
“我求您理解理解我，‘理解万岁’，我空前同意这句话。”
“找机会再建灵岩寺，然后再把那些佛像，佛经请进寺里。”
“一定一定！”张建林重重地点着头。
“仔细查一查日本那帮家伙的动向，还有那个和你们远景对接的灵岩寺住持了悟，他或许还知道点什么。”老杜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把日本和了悟放在一起提及的时候，老杜的脑海里却泛出了明哲法师的影子，那是法师临死之前的影像，榻上躺着的是明哲法师，榻下站着的有老杜，有了悟，还有日本都提寺的一帮人。
如果记得不错，明哲法师临死前的眼神是一直在了悟和日本都提寺当中的一人身上来回流转，只是那时明哲法师早已失语说不出话。
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天，老杜脑袋里突然充满了阴云，一阵阴寒由脚底直达内心，希望事情的真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走了，过两天我再来。”老杜起身抚了抚皱起的僧衣。
“你要去哪？寺都被……”张建林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地为床天为被。”老杜依旧是那么潇洒。
“老哥，去我家吧！儿子…女儿都在外面，家里宽敞。”张建林说道。
“我会在意这些锦衣华服黄金屋？”老杜提高了语调。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张建林有些为难。
“你就专心查就行！你不知道，自那以后，老哥我有多潇洒痛快！”老杜拍了拍张建林的肩膀。
张建林心里欢喜，他知道老杜已经不怪他了。
写字楼外，我焦急地等待着，老杜应该没什么危险吧？或者，他不会又把人给揍了吧？我在心里碎碎念着。
这时老杜和张建林已经出来了。
张建林十分客气地把老杜送到了门口。
“你怎么在这？”老杜问道。
“路过，路过。”我看到老杜平安无事地走了出来，刚想溜走却被老杜喊住了。
“这位是？”张建林问着。
“徒弟。”老杜揪着我快步离开了。
张建林望着远去的老杜，眼神迷离，思绪飞扬，记得二人第一次见的时候，自己还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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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岩寺，我想问问灵岩寺的事。”老杜将小盏放下，粗糙的双手相互搓了搓，而后抬起头望着张建林。
张建林这才注意到老杜身上的僧衣，心里莫名竟然有些慌张，这种感觉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张建林心里想着。
“灵岩寺那块是集团最近要开发的一个项目。”张建林十分搪塞地说道。
“那里是你们这些商人该踏足的地方吗？”老杜低吼着，双手已经在沙发上抓出了深深的痕迹。
“老杜，你怎么了？”张建林赶紧放下杯盏，皱着眉问道。
“我倒想问问你怎么了？谁不知道灵岩寺的历史比s市的历史还要久，早已经不是单纯寺庙的存在了，那是佛教文化的缩影！”老杜声嘶力竭地继续喊着，“远景可开发的地方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盯上了灵岩寺那块小地方，你今天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会罢休。”
老杜狠狠地瞪着张建林。
张建林面露难色，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你跟灵岩寺？”张建林试探性问道。
“我曾在灵岩寺钻研佛法二十几年，灵岩寺上一任住持明哲法师是我的恩师，很可惜，我没有替法师守住灵岩。你究竟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你知道远景现在在市民眼里是个什么东西吗？”老杜气急。
“我也没办法。”张建林低下了头，他知道这件事于情于理都是他办错了。
要知道，张建林也是个在家里供奉着菩萨的人，虽然比不上那些上山三叩九拜的信众，但也绝不是个毫不信奉满身铜臭的商人。
只是这一次，张建林是走到了悬崖边上，许多事都是逼不得已而为之。
“没办法？还有让远景董事局主席没办法的事？”老杜毫不留情面地嘲讽着。
“我的老哥，你先别急着奚落我，听我给你说说再下结论也不迟。”张建林无奈地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建林向老杜详细讲述了自己和远景近年来一步一步走向绝境的事实。
“没有这笔钱远景已经在破产重整了，而我必定也免不了锒铛入狱。”张建林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愿回忆起近两年自己经历的那些糟心事，他感觉这两年比起创业初的两年还要难熬。
“三井财团？日本人？”老杜问道。
“是的，前身是三井家族统治的三井财阀，现如今是世界最大财团之一。”张建林点头道。
“你怎么跟他们搭上的？”老杜好奇地问道。
“说来有点奇怪，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的，而且注入了大笔的资金后却连远景百分之五的股份都没有吃到。”张建林说道。
“日本人会有这么好心？就没有跟你提别的要求吗？”在老杜的心里，日本人向来不是一个好的存在。
“这就是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也是困扰了我很久的事。三井财团的代表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希望远景帮他们拿下灵岩寺那块地。集团当时在崩溃边缘，差点就要启动破产重整的程序了，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张建林说道。
老杜沉默良久若有所思。
“做生意这么多年，也没少跟日本人打交道，按照他们的操性是不可能吃亏的，所以我也很纳闷。”张建林如实说道。
“你再仔细回忆回忆细节，真的就没有奇怪的地方吗？”老杜开口问道。
张建林敲了敲太阳穴，“除了他们坚持用自己的拆除公司，其他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老杜脑子里陡然闪过了灵岩寺的那片废墟，碎石瓦砾都被推到了一边，原寺址中心位置好像有新土，貌似开了坑。
老杜一拍大
腿，“底下有东西！”
“啊？”张建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说得有些懵，下意识‘啊’了声。
“那帮小日本图的不是灵岩寺也不是那块地，而是灵岩寺底下埋着的东西。”老杜说道。
“埋着东西？埋了什么？”张建林惊讶地问道。
老杜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
“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底下可能真的埋了东西。”张建林凑到了老杜旁边说道。
“怎么说？”老杜问道。
“他们是连夜动的手，幸好先前我差人把里面的佛像，佛经都搬了出来，否则肯定被他们给损毁了。”张建林道。
“八九不离十，听你这么说，良心还没被钱遮全。”老杜调侃道。
“我的老哥哥，你就别奚落我了，我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张建林满面愁容地辩解道。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这业障已经犯下了。”老杜不轻不重地说道。
“业障，你可别吓我。”张建林虽然是个实业家，但也不是个无神论者，家中常供的菩萨说明了这点。
“自作孽。”
“我求您理解理解我，‘理解万岁’，我空前同意这句话。”
“找机会再建灵岩寺，然后再把那些佛像，佛经请进寺里。”
“一定一定！”张建林重重地点着头。
“仔细查一查日本那帮家伙的动向，还有那个和你们远景对接的灵岩寺住持了悟，他或许还知道点什么。”老杜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把日本和了悟放在一起提及的时候，老杜的脑海里却泛出了明哲法师的影子，那是法师临死之前的影像，榻上躺着的是明哲法师，榻下站着的有老杜，有了悟，还有日本都提寺的一帮人。
如果记得不错，明哲法师临死前的眼神是一直在了悟和日本都提寺当中的一人身上来回流转，只是那时明哲法师早已失语说不出话。
在三十多年后的今天，老杜脑袋里突然充满了阴云，一阵阴寒由脚底直达内心，希望事情的真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走了，过两天我再来。”老杜起身抚了抚皱起的僧衣。
“你要去哪？寺都被……”张建林没好意思继续往下说。
“地为床天为被。”老杜依旧是那么潇洒。
“老哥，去我家吧！儿子…女儿都在外面，家里宽敞。”张建林说道。
“我会在意这些锦衣华服黄金屋？”老杜提高了语调。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张建林有些为难。
“你就专心查就行！你不知道，自那以后，老哥我有多潇洒痛快！”老杜拍了拍张建林的肩膀。
张建林心里欢喜，他知道老杜已经不怪他了。
写字楼外，我焦急地等待着，老杜应该没什么危险吧？或者，他不会又把人给揍了吧？我在心里碎碎念着。
这时老杜和张建林已经出来了。
张建林十分客气地把老杜送到了门口。
“你怎么在这？”老杜问道。
“路过，路过。”我看到老杜平安无事地走了出来，刚想溜走却被老杜喊住了。
“这位是？”张建林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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