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梦里传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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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夜气在茂密树林间浮动，稀释了如水月光，衬出梦幻般的氤氲，而光轮里面，是倚在树上的陆京。
这家伙睡着了。
为打破“天音囚牛琴”上的封禁，整整四天不眠不休，他早已经疲惫到极点。
又带着陆婉容走了几十里山路，又累又饿，抓了只野兔烤得半熟，吃完，还没来得及支撑营帐，往树上一靠就沉沉睡了过去。
梦境，一片柔和白光漫开。
随后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是满天飞舞的雪花与洁白的雪原，这种情形总能够让他感觉很温馨。
只是这次少了熟悉的三排脚印。
陆京沿雪原前行，想要找到那三排脚印，不知怎么就到了一道门前，推开门，蓦的一愣，这房间他似曾相识，感觉非常熟悉亲切。
而且还有个端庄娴静的女人现在面前，母亲曲瓷！
“这是我小时候的家？”
一声“妈”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然后陆京仔细端详起来，而且脚步不自主地往前移动。
曲瓷忽然开口：“你……长这么大了。”
陆京眼瞳大张，他知道这是梦，知道母亲已经去世，而之前所做的梦都是埋在脑海中最深层的记忆片段，跟母亲是无法交流的，这次竟然能跟自己说话！
这怎么可能啊？
就算母亲种下心念，通过忘川梦界湖托梦给自己，也无法实现交流，这说明她是以意识形态投影到自己梦中。
谁这么大能耐能帮她做到这点？这简直就是打破阴阳两界的隔阂，违反了天道秩序。但不管怎样，陆京都感谢帮助自己母亲的那位神仙姐姐。
“妈，您听到我说话？”陆京再次确认。
曲瓷点了点头：“孩子，我能！”
操！感谢天道，感谢幽叶前辈——陆京以为是幽叶帮的忙，这位妖族姐姐姑奶奶真是活菩萨，他双手合十，往天上祷告了一番，然后飞奔到曲瓷怀里，双目霎时湿润了。
这一刻他等得太久。
这一刻的事也是他心里最大愿望。
什么古武世家，什么虚灵组织，什么九子神器，都去他-妈的吧，他宁愿用所有东西换跟母亲再待一天。
“这些年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妈妈却不能在身边照顾你……对不起。”
陆京一面拭着眼泪，一面笑着：“没有，我师傅对我很好，还有原阿姨也把我当亲儿子看。对了妈，我师傅还给我找了既漂亮又能干还有钱的媳妇，都说要订婚来着，反正过的很好，你千万不要为我操心。”
曲瓷眼睛里泪光泛动，轻轻抚着陆京的头发，似想要把所有的关怀都抚进陆京身体。
半晌才道：“妈妈觉得亏欠你的太多，没有教你读书，没有看你长大，你累了、饿了、受了委屈，都不知道。”
“没有……没有亏欠！”
陆京知道母亲曲臂为自己做过什么，不能陪着自己，恐怕她才是心如刀绞，他帮她拭去眼角泪光，“妈，咱们能再次见面，应该高兴才对。”
“是该高兴，不过妈妈这次是有件事要让你去办。”
陆京问道：“我一定给办好。”
“这孩子，我还没说什么事呢？”说话间曲瓷面前多了一个棋盘，她指着棋盘道，“这局棋黑子已经出现颓势，我教你一路能反败为胜棋路，共17手，你一定要记住。”
这可让陆京懵了，围棋他完全不懂，但想既然母亲交待的事情，死记硬背也给它背下来。
“一定记住！”
“围棋按周天之数，法阴阳之理，一者，生数之主，据其极而运四方，而终至三百六十数，变化无端。”
曲瓷捻棋落子，“这局棋白子取势，黑子取严谨法度，拼的完全是在棋力，白子已经没有赢得很能，但妈妈这17手梦不让不会输。”
……
将近晌午时候，林叶罅隙间漏下来一缕阳光打在陆京脸上，他悠悠醒转，很惬意伸了伸懒腰，这一觉睡得真是太舒服了。
不过……
他忽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温热，在梦里跟母亲待的时间可不短，只是母亲为什么要让他记住那局棋呢？不管了，反正记住就行，他不断地回想那17手。
除此以外还有一局残局，那一局就摆的密密麻麻，他在梦里都没有记得太清楚。
但此时一遍一遍的不断回想，“万化潜龙秘术”再次发挥神奇效用，将那局残棋如雕塑般镂刻到了他的脑海里，一转念间，便能够清晰想起，一字不差。
这是很牛-逼的辅助啊！
陆京笑着赞叹了一声，然后背上背囊继续前进。
到下午四五点时候，才终于走出了玉带山，他再次到了韩小末家，门前贴着一副白对联，地上鞭炮碎屑，看起来韩父已经下葬。
敲了敲门，半分钟后门吱呀一声响了，看门的是韩母。
摆脱了死气的侵蚀，韩母的气色明显好有所，腰板也都挺了起来，她眼中也并没有过多哀伤。丈夫卧床多年，能安然在睡梦中去世，没受多大的痛苦折磨，应该也算是一种福气。
“小陆啊，快进来。”
“阿姨您节哀顺变。”
韩母轻轻点头，然后道：“吃饭了没有孩子，我给你做饭去。”
“还真是有点饿了。”
“那就坐下等着，马上就做好……小末五点半就回来了。”韩母搬了一张椅子给陆京，“坐啊，你别愣了，就当是自己家就好。”
陆京“哦”了一声。
没坐多大功夫，韩小末就回来了，她看到陆京还有些惊讶，怔怔道：“陆先生？野外生存这么结束了。”
“在山里吃的太差，所以就回来蹭饭喽。”陆京随口应道。
“欢迎欢迎！”
“额……小末，你家里还有香烛纸钱么？我想要烧给几位亲人。”
陆京答应过陆婉容，给她父亲烧纸，“家祭无忘告乃翁”嘛，虽然就算烧了纸，她父亲也不可能知道扶桑那群王八羔子已经被赶出去，但总算是一种寄托。
他跟韩小末取来香烛纸钱，走到门外，用草木灰洒成一个圈，里面写上陆婉容父亲的名字，随后烧纸祭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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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夜气在茂密树林间浮动，稀释了如水月光，衬出梦幻般的氤氲，而光轮里面，是倚在树上的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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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带着陆婉容走了几十里山路，又累又饿，抓了只野兔烤得半熟，吃完，还没来得及支撑营帐，往树上一靠就沉沉睡了过去。
梦境，一片柔和白光漫开。
随后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是满天飞舞的雪花与洁白的雪原，这种情形总能够让他感觉很温馨。
只是这次少了熟悉的三排脚印。
陆京沿雪原前行，想要找到那三排脚印，不知怎么就到了一道门前，推开门，蓦的一愣，这房间他似曾相识，感觉非常熟悉亲切。
而且还有个端庄娴静的女人现在面前，母亲曲瓷！
“这是我小时候的家？”
一声“妈”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然后陆京仔细端详起来，而且脚步不自主地往前移动。
曲瓷忽然开口：“你……长这么大了。”
陆京眼瞳大张，他知道这是梦，知道母亲已经去世，而之前所做的梦都是埋在脑海中最深层的记忆片段，跟母亲是无法交流的，这次竟然能跟自己说话！
这怎么可能啊？
就算母亲种下心念，通过忘川梦界湖托梦给自己，也无法实现交流，这说明她是以意识形态投影到自己梦中。
谁这么大能耐能帮她做到这点？这简直就是打破阴阳两界的隔阂，违反了天道秩序。但不管怎样，陆京都感谢帮助自己母亲的那位神仙姐姐。
“妈，您听到我说话？”陆京再次确认。
曲瓷点了点头：“孩子，我能！”
操！感谢天道，感谢幽叶前辈——陆京以为是幽叶帮的忙，这位妖族姐姐姑奶奶真是活菩萨，他双手合十，往天上祷告了一番，然后飞奔到曲瓷怀里，双目霎时湿润了。
这一刻他等得太久。
这一刻的事也是他心里最大愿望。
什么古武世家，什么虚灵组织，什么九子神器，都去他-妈的吧，他宁愿用所有东西换跟母亲再待一天。
“这些年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妈妈却不能在身边照顾你……对不起。”
陆京一面拭着眼泪，一面笑着：“没有，我师傅对我很好，还有原阿姨也把我当亲儿子看。对了妈，我师傅还给我找了既漂亮又能干还有钱的媳妇，都说要订婚来着，反正过的很好，你千万不要为我操心。”
曲瓷眼睛里泪光泛动，轻轻抚着陆京的头发，似想要把所有的关怀都抚进陆京身体。
半晌才道：“妈妈觉得亏欠你的太多，没有教你读书，没有看你长大，你累了、饿了、受了委屈，都不知道。”
“没有……没有亏欠！”
陆京知道母亲曲臂为自己做过什么，不能陪着自己，恐怕她才是心如刀绞，他帮她拭去眼角泪光，“妈，咱们能再次见面，应该高兴才对。”
“是该高兴，不过妈妈这次是有件事要让你去办。”
陆京问道：“我一定给办好。”
“这孩子，我还没说什么事呢？”说话间曲瓷面前多了一个棋盘，她指着棋盘道，“这局棋黑子已经出现颓势，我教你一路能反败为胜棋路，共17手，你一定要记住。”
这可让陆京懵了，围棋他完全不懂，但想既然母亲交待的事情，死记硬背也给它背下来。
“一定记住！”
“围棋按周天之数，法阴阳之理，一者，生数之主，据其极而运四方，而终至三百六十数，变化无端。”
曲瓷捻棋落子，“这局棋白子取势，黑子取严谨法度，拼的完全是在棋力，白子已经没有赢得很能，但妈妈这17手梦不让不会输。”
……
将近晌午时候，林叶罅隙间漏下来一缕阳光打在陆京脸上，他悠悠醒转，很惬意伸了伸懒腰，这一觉睡得真是太舒服了。
不过……
他忽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温热，在梦里跟母亲待的时间可不短，只是母亲为什么要让他记住那局棋呢？不管了，反正记住就行，他不断地回想那17手。
除此以外还有一局残局，那一局就摆的密密麻麻，他在梦里都没有记得太清楚。
但此时一遍一遍的不断回想，“万化潜龙秘术”再次发挥神奇效用，将那局残棋如雕塑般镂刻到了他的脑海里，一转念间，便能够清晰想起，一字不差。
这是很牛-逼的辅助啊！
陆京笑着赞叹了一声，然后背上背囊继续前进。
到下午四五点时候，才终于走出了玉带山，他再次到了韩小末家，门前贴着一副白对联，地上鞭炮碎屑，看起来韩父已经下葬。
敲了敲门，半分钟后门吱呀一声响了，看门的是韩母。
摆脱了死气的侵蚀，韩母的气色明显好有所，腰板也都挺了起来，她眼中也并没有过多哀伤。丈夫卧床多年，能安然在睡梦中去世，没受多大的痛苦折磨，应该也算是一种福气。
“小陆啊，快进来。”
“阿姨您节哀顺变。”
韩母轻轻点头，然后道：“吃饭了没有孩子，我给你做饭去。”
“还真是有点饿了。”
“那就坐下等着，马上就做好……小末五点半就回来了。”韩母搬了一张椅子给陆京，“坐啊，你别愣了，就当是自己家就好。”
陆京“哦”了一声。
没坐多大功夫，韩小末就回来了，她看到陆京还有些惊讶，怔怔道：“陆先生？野外生存这么结束了。”
“在山里吃的太差，所以就回来蹭饭喽。”陆京随口应道。
“欢迎欢迎！”
“额……小末，你家里还有香烛纸钱么？我想要烧给几位亲人。”
陆京答应过陆婉容，给她父亲烧纸，“家祭无忘告乃翁”嘛，虽然就算烧了纸，她父亲也不可能知道扶桑那群王八羔子已经被赶出去，但总算是一种寄托。
他跟韩小末取来香烛纸钱，走到门外，用草木灰洒成一个圈，里面写上陆婉容父亲的名字，随后烧纸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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