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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3 神葬零娘 暮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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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士已经离开了军队,但是,纳什的妹妹、妻子——梅拉古,依旧是一无所知。在这一路上,她一直陪伴在纳什的身边,使用着她的力量,召唤出可以与军队匹敌的“怪物”来作战。有她在,纳什没有任何担忧,德鲁贝也常常笑着埋怨自己没有用武之地——当然,他认为这样挺好的。

    面对着梅拉古的怪物,很少有地区会企图阻止他们的前进。更何况,大多数国家根本不会去抵抗他们,因此其实梅拉古大多数时候也是闲着的。更多的时候,她就站在纳什的身旁,被他轻轻地揽着,和他一起观看沿途的各路景色。在古鲨国长大的他们,能够出这么远的门,还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情。看着沿途新奇的景色风俗,两人都感觉大开眼界。感受着身边的体温,梅拉古感觉无比的幸福,从心底中盼望着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下去。

    如果能这样下去,那的确是好。但是,命运早已盯上了她。在这场旅途的前方,有着命运的交接点。然而,此刻的他们,还浑然不知这场旅程的终点。

    一路上,在纳什的陪伴下,梅拉古根本没有多想什么。在她的眼中,纳什还是那贤明的国君、慈爱的兄长、体贴的丈夫,所到之处,人们无不为之倾倒。这样的纳什,为什么只会执掌一个小小的古鲨国呢?

    当然,这是梅拉古自己内心的小想法,她并不知道纳什的真正打算,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看着地图上的标志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梅拉古突然开始有些不舍。征途的结束,便意味着归程。而这一路上,她看到了太多太多迷人的景色。可惜她的纳什,是古鲨国的国君,而她也是古鲨国的大巫师,无法脱开这注定的使命。要不然,在一片宁静而美丽的世界尽头处,平安幸福地渡过余生,对梅拉古来说是多么的幸福。

    关于梅拉古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在德鲁贝离开了纳什之后,纳什和梅拉古两人也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按照纳什所说,杀害前国王和王后的刺客,就是这个国家指使的。面对着自己的杀亲仇人,梅拉古自然无法原谅他们。纳什和梅拉古的军队沿水路前行,而刚入边境,梅拉古便举起了她的卡片,念动起了咒语。

    「“蛇头守护者”!」

    蛇头守护者,是古鲨国的巫师常常使用的怪物,而且多数的巫师,也只有这一种怪物。可以说,“蛇头守护者”是古鲨国的一个特色。你看,随着梅拉古的召唤,在其它船上的巫师们也纷纷开始了召唤。在蛇头守护者的护航下,古鲨国的船只顺利地前行着。蛇头守护者并不是普通的怪物,它拥有着极其恐怖的力量——被它所注视的一切生物,都会被它施加诅咒,变化为石头。

    很可怕吗。对于你们人类是这样的吧,但对于比人类更高级的存在,这种诅咒不算什么。

    很残忍吗。看上去,的确有很多人因此而丧命,但相比于那时候的总人口,这连一点零头也算不上。而且,即使死亡了,他们的灵魂也会回归于虚无,等待着再一次的出生。

    也对,我们的立场本来就不一样,我们也难以互相理解。我能做的,也只有在这随时可能结束的谈话中,让你了解这个世界。

    这样的方法,的确是取巧。通过运用镜子,反射蛇头守护者的目光,让纳什的军队们自食其果。不仅是战士们,就连召唤出蛇头守护者的巫师们,也难以抵挡这些诅咒。这的确是很巧的一个方法,要不是梅拉古身旁的侍卫为她挡下了蛇头守护者的目光,恐怕她也会因此而被石化。受到了打击的巫师们,见这招无法再对对方造成影响,巫师们连忙收起了自己的“蛇头守护者”,但是纳什军队的士气,已经因为对方的这一反击而低落起来。而对方的军队,则因这一击而士气高涨起来,对纳什的军队进行了反扑。纳什的出征,第一次遭到了如此强烈的反击,他们不得不暂时撤退,扎稳脚步。

    似乎是因为对梅拉古今天的表现不太满意,整个回途,纳什对梅拉古的脸色都不太好。在梅拉古的记忆中,纳什似乎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除了在那一天的祭奠上。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封信通过层层转交,递到了梅拉古的手上。拆开信,梅拉古的脸色大变。这封信,来自对方的君主,他也和纳什一样,青年丧父,而早早地登上了王位,领导自己的国家。在信中,他叙述了纳什在途中的所作所为,以及百姓们的怨声载道。他在信中说,纳什对军队内部实行了信息封锁,因此她才无法得知这些事实。看到信,梅拉古十分愤怒,同时也后悔自己竟然耐着性子把这封完全是诋毁纳什的信给读完。她把信撕成碎片,一把火烧尽,却引起了纳什的注意。

    「梅拉古,怎么了?」

    「没什么。」

    梅拉古本想满心相信纳什,但看着纳什那从来没有过的眼神,信中的话再次在她的脑海中回想起。纳什的脸上,满是猜忌和顾虑,这些情绪明明不应该在从前的那个纳什上出现的。对于这个问题,梅拉古只能找到一种解释。

    「纳什,我可以离开一会儿吗?我自己有点事。」

    「有什么事?」

    听着纳什那更加强烈的怀疑,梅拉古咬着牙,满不情愿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想去正式……纳什还是以前的那个纳什——我想回去一趟。」

    「德鲁贝离开我之后,连你也要离开我吗?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纳什越是逼问得厉害,梅拉古心中的不安便愈发强烈。「拜托了,纳什!我想相信……你还是以前的你。」

    看着梅拉古的表情,纳什的神情稍微有些释然。「果然,是有人跟你说了我的那些事吧。」

    「那些话……都是真的?!」梅拉古一下提起了神,「纳什你……真的在这一路上……」看着纳什微微的点头,梅拉古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什么破碎了。「为什么!!我们这一次的出征,不应该只是为了为父母报仇吗!为什么要这样做!纳什……如果你真的有那种想法的话,我不怪你,我也觉得,你有这种能力。但是……为什么要做得如此卑劣!」

    「梅拉古,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纳什狠狠地盯着,深爱着自己的梅拉古。「卑劣……?在战争中,只有胜者,才有评判的资格。卑劣这种词……可不适合用在战争中。」

    「但是,凭着我们的实力,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地宣战!为什么……为什么要打着这种旗号——」随着心中那巨壁的破碎,梅拉古的内心,此时无比地广阔。一些平时因为深深地相信着纳什,而不愿去想的内容,此时却清晰地浮现起来。

    你仔细想想,其实纳什的目的非常明显。为什么一个离古鲨国如此远的国家,要不惜冒着招惹多个强大的国家的风险,千里迢迢地暗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国家的君主?这种事情,只要一想,便会发现极不合理。再一想纳什的目的,一种可怕的事实,正浮出水面。

    「纳什你……」梅拉古吓得一下坐到了地上,看着眼前这罪恶之人。「不会是把父亲和母亲——」

    「要想成就事业者,必须有付出的觉悟。」纳什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往日的柔情。看着梅拉古惊恐的神情,纳什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他蹲下了身子,双手捧着梅拉古的脸,并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到时候,我便是这个世界的王,而你,是这个世界的后,不好吗?」

    「啊……啊……」纳什丝毫没有否认梅拉古的猜测,这让梅拉古感到不可思议。她本想着,纳什可以再敷衍一下,让她能够去欺骗自己。但是,这却是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为什么……会这样……别……别过来啊——!」

    梅拉古无法接受这样的纳什,更无法接受他能够若无其事的事实。在二者的距离即将减为零的前一刻,她推开了纳什,一个人从营中跑了出去。纳什也连忙追了出去,但梅拉古有巫术相助,很快便逃走无踪。纳什通知军队,宣称敌军掳走了梅拉古,这让军队异常愤怒,开始四处搜寻。

    可此时的梅拉古,已经来到了水边,在那里,她看到了本应是敌人的人。那正是写信给梅拉古的,纳什所说的“敌国”的君主。看样子,他早就预料到了梅拉古会来到这里,一直把船停在这个位置。他向梅拉古伸出了手,邀请她乘上自己的小船,帮助她逃离纳什。毫不犹豫地,梅拉古一下便踏了上去。

    那人一边划着船,一边跟梅拉古说着,在外面的百姓对纳什的评价。听到梅拉古的回应,他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叹息道「纳什的消息封锁还真厉害」。有那么一瞬间,梅拉古竟然在这位从未谋面过的,与纳什年龄无几的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经的纳什的影子。但是她很清楚,自己所面对的事实。

    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帮助他对抗纳什。这不是出于个人,而是出于正义,出于对这位……弑君之子的复仇。

    纳什的军队毫无成果,回营休息。第二天一早,纳什便带领着军队,乘船继续前行。梅拉古,自然也会出战——但这次,站在纳什的对面。

    「贝库塔!!」纳什大喊着那君主的名字,「快把梅拉古交出来!」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只“蛇头守护者”。看着那只怪兽,纳什心知梅拉古已经背叛,但是他喊的,却是「梅拉古被对方劫持了!我们一定要尽力把她救出来!」,并让巫师们以蛇头守护者迎击。有了上一次对战的经验,双方的士兵这次都几乎没有受到蛇头守护者的影响,在双方尚未交锋之时,蛇头守护者们便在海面上战斗了起来。梅拉古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以一己之力对抗多位蛇头守护者,竟然丝毫不占下风。到最后,竟全灭了纳什的蛇头守护者,但她的蛇头守护者,也失去了力量,沉入了海底。

    巫师间的战斗仍未结束,纳什的巫师们依旧在召唤着其它的怪物。见状,梅拉古也不甘示弱,召唤出了自己的最强怪物——

    她的「no.94」——「极冰姬晶零」。

    是的,梅拉古和纳什一样,也是被「no.」选中的人。晶零刚被召唤出来,便向纳什一边吹起一阵寒风,将巫师们的怪物尽数击破。同时,海面也被这寒冷的风给冻结了起来,双方的船竟就这样被冻在海面上动弹不得。这对于纳什来说可是极其不利的情况——纳什的军队,最擅长的便是海战。如果被这样一冻,纳什的优势便荡然无存。

    可是,贝库塔却趁此时机,让士兵们直接沿着冰面,向着纳什的船只冲去。见到如此蛮不讲理的冲锋,纳什的士兵们一时竟无法应对。有人尝试着在冰面上行走,但没走几步,便滑倒在冰面上,难以起身。见对方的士兵越冲越近,纳什的士兵也越来越着急。

    「别紧张!」纳什大喊,「都回到船上!」

    收到纳什的命令,他的士兵们都回到了船上,确认全部归船后,纳什也拿起了自己的「no.」,呼唤了起来。

    「“no.73激泷神渊涛”!」

    伴随着纳什的呼唤,冰面轰然破裂,贝库塔的冲锋士兵们纷纷落水。从冰面下升起的,便是纳什自己的力量——能够与梅拉古的「no.」抗争的力量。渊涛破开冰面,抵挡住晶零的冷风,让纳什的船只们可以继续前行。面对快速冲来的敌人,贝库塔的士兵们纷纷撤退,连忙回到自己的船上。而在梅拉古身前的晶零,则在和渊涛抗衡着。

    聪明一点的士兵,已经能够看出来梅拉古并没有受到胁迫,但他们的觉悟,却并没有任何作用。战斗还在进行,晶零的劣势在对战中越来越明显,眼看着就要被击败。如果晶零就在这里倒下的话,贝库塔面对的,便是真正的怪物!

    能够阻止纳什的,只有梅拉古了,她是这么想的。

    「你是古鲨国的大巫师,梅拉古吗?」在她的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她回过头,看到一个奇异装扮的士兵正看着她。梅拉古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贝库塔的士兵们都知道这个事情。因此,梅拉古并不觉得奇怪。「眼下,你的哥哥就要攻过来了,请问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我……」

    即使身为大巫师,但梅拉古能够召唤的怪物也不多,更不用说能够打败纳什的「no.」——渊涛的了。见梅拉古犹豫的神情,那士兵却笑得更灿烂了。「请不要担心,梅拉古小姐。我有一份力量,请你收下。」

    「这……」看着他递过来的卡片,梅拉古突然感到一股诱惑力,让她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握住了这张卡片。顿时,原本空白一片的卡片,开始浮现出内容,而梅拉古的记忆,也在不断地,不断地,被异晶人界的“上千主上”篡改着。

    是的,那便是第三张「超百no.」——「no.103神葬零娘暮零」。

    在被篡改的记忆下,梅拉古感受到了,要想让暮零的力量得到最大的发挥,需要生祭祭品。至于祭品是谁,答案已经很明确了——一直跟在纳什身边,为他的侵略扫除障碍的梅拉古,不就是最好的祭品吗?

    等到在一边的贝库塔回过神来的时候,梅拉古已经站到了船边。贝库塔毫不犹豫地杀掉了上千主上的棋子,向着梅拉古冲了过去。但是,梅拉古已经从船上翻下,看着在船边向自己伸着手的贝库塔,她的眼睛模糊了。

    在她的眼前,是那位英俊的王子。

    「我的哥哥……纳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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