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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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敬岚听不懂巫蕈儿的意思，但是这话却让他觉得，好像真的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正在北寒山上发生着！
敬岚边跟着巫蕈儿快步走着，边问道：“你确定要这种情况下上山，你想清楚了，守山的镇民可是远远比我们更熟悉这山的情况！”
巫蕈儿看着远处，一言不发，只自顾自往前走。
这时，小姑娘突然跑到巫蕈儿面前，伸手拦住了巫蕈儿的路：“如果大姐姐你非要这时候上山的话，那就让我带路！”
敬岚一怔，巫蕈儿的步伐也顿了下来。
小姑娘看了看敬岚，接着说道：“这座山我从小逛到大，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爷爷说了，我们家负责守山，所以要做守山的人该做的事情，否则山神会生气的！”
说着嘟了嘟嘴：“现在山里应该是起雾了，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你们是大人，我拦不住你们，所以告诉我你要去哪儿，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被小女孩认真的目光注视着，沉默持续了一刻，巫蕈儿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云雾缭绕的山峰，说道：“山巅。”
“我知道了！”小女孩转身跑进了木屋里，从角落拿起了一个竹篓背在背上，往里扔了几个馒头，把一块写着封山的牌子娴熟地插在了入口前，就带头身形有些笨拙地从布条底下钻了过去，转身朝两人招手：“听好了！千万要跟紧我啊！”
一路上山，敬岚发现小女孩倒是一点都不记仇，才走了一小段又马上欢欢脱脱的和敬岚聊了起来。
这个小女孩叫小郁，他们家在很久以前就在镇民的推荐下，成为了北寒山的守山人，因为北寒山在镇民眼里是山神居住的地方，因此十分重视，守山人也成了世袭的，在小郁刚刚出生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她的爷爷没告诉她是什么原因），小郁的父母去世了，她从小到大就和爷爷相依为命。
在小郁长大的过程中，她见到过很多次北寒山禁止进山的时候，每次原因大概都是因为天气，山腰以上起了大雾，一旦上去了就会迷路，只有他们这样对北寒山极其熟悉的人才能找到路，每次起雾她的爷爷都会守在山口不准别人进入，因此这些年来也没出什么事。
时间在交流的行走中很快的度过，因为有巫蕈儿的缘故，加上以往上山的人不少，路也算平坦，所以行程非常快，只一天的时间就几乎走到了半山腰。
在路过一座山边的小石亭时候，太阳刚刚沉下山去，巫蕈儿本来还打算接着走，却被已经完全精疲力竭的小郁死死抱住了脚不让走了……
毕竟还是小孩子，虽然常常在山里走，但巫蕈儿这个人的行动力，敬岚作为一个练武的男人都自愧不如，更别说这个年龄的小姑娘。
最后在小郁的死不放手耍无赖和敬岚的语言战术之下，巫蕈儿总算是转身走进了小石亭坐下不动了。
看着天在太阳落下之后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小郁掏出了馒头，跑到石椅边挨着敬岚坐了下来：“大哥哥，分你一个。”
说着把手里的馒头递到了敬岚面前，敬岚愣了一愣，笑道：“没事，你吃吧，我有干粮。”说着从包里拿出面饼吃了起来。
小郁嘟了嘟嘴，把馒头放到嘴里狠咬了一口，咕哝道：“都不尝尝，哼！”
敬岚笑着摇了摇头，问道：“看这样子，明天是要进入有山雾的地方了吗？”
一说道北寒山，小郁马上来了精神，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指着山路更往上的转角处：“从那里拐过去就开始了，明天你们一定要紧跟着我，绝对不能走丢了！”
敬岚点了点头，问道：“以前有人走丢过吗？”
小郁一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也是我第一次带人上山。”
敬岚一怔，顿时感觉到了来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恶意……
看到敬岚微微抽搐的表情，小郁脸顿时垮了，叉着腰说道：“哼！要不是爷爷这次上山了，你看他不拿树枝把你们打回去！哪儿会让你们上来！”
敬岚：“……”
小郁看了看山路，像个小大人一样拍了拍敬岚的肩膀说道：“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没在这时候上过山，怕什么，只要跟紧我，还怕丢了嘛？”
说完就在椅子上蜷成了一小团，背靠着敬岚的手臂，一点都不担心的开始睡觉了。
被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靠在身上，敬岚心里多了一丝淡淡的暖意，觉得特别像自己小时候和桐示老人在后山静坐的时候，无奈笑了笑，三口两口把干粮吃掉，倚着旁边的石柱也闭上了眼。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敬岚被一阵阵凉意给冻醒，心想着山上果然还是比山下要冷一些，缓缓睁开了眼，不料，一睁眼对上的的竟然是坐在对面的巫蕈儿的目光，敬岚顿时睡意都给吓没了：“干嘛？”
这个一般晚上就是个石头的家伙，居然突然在他睡着的状况下盯着他，绝对没什么好事……
然而巫蕈儿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缓缓的抬起了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遮住了大半的月光，敬岚只能极其勉强看到巫蕈儿的轮廓。
突然有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几乎是在敬岚心里一凉警惕起来的同时，一蓬幽绿的火焰在巫蕈儿的身后燃了起来！！
在绿火带给敬岚的震撼之下，敬岚突然看到地上有无数道巫蕈儿的影子，密密麻麻的围着他，每一个都抓住了他的影子，让敬岚全身动弹不得，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敬岚只觉得浑身的恐慌让他的脸都开始发麻！
而巫蕈儿手中的铁链正泛着幽光，在敬岚眼前缓缓悬浮起来，朝着敬岚的双眼猛然扎了下来！
“啊！！！”
一瞬间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敬岚浑身一震，骤然睁大眼睛，看到的却是眼前正站在小石亭门口，刚欲走出去的巫蕈儿。
原来是噩梦……
这时候，小郁也一脸惺忪地揉着眼睛，看着敬岚怨念道：“干嘛呀？见到鬼了啊？”
敬岚脑海里闪过梦里的场景，心想鬼哪有这恐怖，随即无奈擦了擦额头的汗：“抱歉抱歉，做了个噩梦…”
话音刚落，敬岚就意识到哪里不对，随即看了看天，还是深夜月亮都还看不到，又看了看站在门口刚把脚放下来，一脸世界人民都和她没关系表情的巫蕈儿，眉头一跳：“你要去哪？”
巫蕈儿看了一眼远处，沉默着走回了座位上坐下。
敬岚目光顺着她刚刚走向的方向一撇，发现竟然是山路上山的方向，心头顿时一惊。
不料，这时，刚刚睁开眼的小郁突然大声道：“哇！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快看快看！”
顺着小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敬岚才注意到从这里看下去的小镇竟然就是寒山镇！
而此时的寒山镇竟然根本不像其他小镇一样晚上漆黑一片，而是灯火通明！
小郁捧着脸，笑道：“天呐！我都忘记了，今天是寒山镇每年彻夜明灯，对山神表示感谢的日子！每家每户都要点！”
说着，小郁就很着急的到处看来看去，嘴里念叨着：“要是在这里点的话，山神一定会更高兴的！”
可因为山里夜晚的湿气重，小郁根本找不到什么可以燃起来的东西，像热锅上的蚂蚁转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最终脸色垮了下来，一副要哭的模样看着山下的灯光不说话了。
看到了小姑娘眼底微微泛着的水光，敬岚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摸了摸小郁的头，说道：“别难过了，只是这一次而已，你就在山上，我相信……山神会知道的！”
可这话对于伤心的小孩子基本没什么作用，小郁扁着嘴，眼泪就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滴在了衣袖上。
敬岚顿时没了主意，心想他读了那么多书可没哪本讲过怎么哄小孩，看了一眼巫蕈儿，见她只是没有什么神情，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看山下，顿时把刚刚冒出的女孩子也许比较知道怎么哄小孩的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料，就在这时巫蕈儿突然抬起了手，指尖直指着石亭中央的小桌子，这一奇怪的举动把正在擦眼泪的小郁的目光也吸引了过来。
只见巫蕈儿指尖对着空气点了一下，突然间，在石桌的中央位置燃起了一蓬火光！
然而，这火焰却是蓝色的！！
敬岚这才想起来，这家伙，是个看起来很高端的幻术师啊！
这火焰是和敬岚在寒山药市兵器店里见过的烛火一模一样的蓝色！！
却蓝的更加的纯净，比普通颜色的火焰多了一分莫名的美感…
蓝色的光芒照亮了一整个石亭，也照亮了小郁脸上还带着泪痕的惊喜的笑脸！
“好漂亮……”小郁脸上流露出的尽是掩不住的笑意，抬头看着巫蕈儿：“大姐姐你好厉害！”
语罢，就在火焰面前提了提裤腿，轻轻跪下来，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像是在祈祷的样子。
敬岚抬头见巫蕈儿收回手，仍旧没有什么神色，随即笑了笑，难得的，他突然觉得幻术师这个身份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目光回到了寒山镇，像是一片光聚成的丛林一样，远远地看去都能感受到浓浓的暖意，敬岚想，是不是每一家人都围在桌前，诚心的对着灯火在感谢着神灵的庇佑呢？
也许，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也说不定……
敬岚偏头，看到巫蕈儿的双眼里也倒映着山下的万家灯火，随即调了调坐姿，轻声说道：“你刚刚不会是打算自己一个人上山去吧？”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敬岚就当这是默认，接着说道：“为什么？你担心她？”
巫蕈儿仍旧不说话，敬岚也不管她的反应和行为了，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觉得你就是太固执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至少现在甚至到以后不短的一段时间，我可能都要跟着你。”
说着，敬岚双手枕着后脑倚在石柱上，说道：“其实我这个人从小，都只和我师父一起待在无尘寺，基本上一直都是一个人，有时候会想，我不要多，就算只有一个朋友能和我一起也好，这样我再怎么说也就不用每天和山里的松鼠聊天了，不过这个想法也没什么用，因为一直都没有这样一个能相处的人，直到无尘寺出事那天...”
察觉到这话题似乎让气氛带得很沉重（虽然巫蕈儿应该不会关心这种事）敬岚赶紧话锋一转说道：“可能我也比较倒霉，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去完成一些事情，就碰上你这么要人命的人，当然也有我这些年和人接触太少，不太懂怎么调节人际的原因。”
“但是...”敬岚微微笑了笑，说道：“我不想这么下去，我知道，你现在会让我跟着在很大程度上不是你想的，你可能也根本不想和我说话，从寒山镇出来的这几天，我也想了很久，我们所遇到的这几次差点死掉不管是针对谁来的麻烦，没有你我估计都要完蛋，你以后能也告诉我要怎么帮你的忙吗？”
敬岚轻抚着腰间的天梵：“我确实和你们幻术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我在你们所不擅长的剑术上，是绝对不会输的！如果我们能在这些事情上有更多的合作交流的话，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危险了？”
敬岚转头看着巫蕈儿，见她根本就像没听他说话一样，好像也没打算回答他什么，就是那一张当他不存在的脸，不禁脸色认真起来，提高了声音说道：“我碰见你跟着你下山之后才算是明白，我好像就是个依靠书才活得不像个山林野猴的人，知道的不算少，但是对不对又是另一说了，所以，这些我搞不清楚的东西，只要你教我，我就会学...”
“最后的机会。”
被这样的一句话打断，敬岚的内心已经不是可以用抽搐来形容的了，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一个气氛，他苦口婆心在这儿说了半天，结果根本就是对牛弹琴的样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巫蕈儿竟然突然转头看着他，用下一句话告诉了敬岚她并不是在自言自语：
“这是你，最后的退出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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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岚一怔，巫蕈儿的步伐也顿了下来。
小姑娘看了看敬岚，接着说道：“这座山我从小逛到大，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爷爷说了，我们家负责守山，所以要做守山的人该做的事情，否则山神会生气的！”
说着嘟了嘟嘴：“现在山里应该是起雾了，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你们是大人，我拦不住你们，所以告诉我你要去哪儿，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被小女孩认真的目光注视着，沉默持续了一刻，巫蕈儿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云雾缭绕的山峰，说道：“山巅。”
“我知道了！”小女孩转身跑进了木屋里，从角落拿起了一个竹篓背在背上，往里扔了几个馒头，把一块写着封山的牌子娴熟地插在了入口前，就带头身形有些笨拙地从布条底下钻了过去，转身朝两人招手：“听好了！千万要跟紧我啊！”
一路上山，敬岚发现小女孩倒是一点都不记仇，才走了一小段又马上欢欢脱脱的和敬岚聊了起来。
这个小女孩叫小郁，他们家在很久以前就在镇民的推荐下，成为了北寒山的守山人，因为北寒山在镇民眼里是山神居住的地方，因此十分重视，守山人也成了世袭的，在小郁刚刚出生的时候，因为一些意外（她的爷爷没告诉她是什么原因），小郁的父母去世了，她从小到大就和爷爷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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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还是小孩子，虽然常常在山里走，但巫蕈儿这个人的行动力，敬岚作为一个练武的男人都自愧不如，更别说这个年龄的小姑娘。
最后在小郁的死不放手耍无赖和敬岚的语言战术之下，巫蕈儿总算是转身走进了小石亭坐下不动了。
看着天在太阳落下之后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小郁掏出了馒头，跑到石椅边挨着敬岚坐了下来：“大哥哥，分你一个。”
说着把手里的馒头递到了敬岚面前，敬岚愣了一愣，笑道：“没事，你吃吧，我有干粮。”说着从包里拿出面饼吃了起来。
小郁嘟了嘟嘴，把馒头放到嘴里狠咬了一口，咕哝道：“都不尝尝，哼！”
敬岚笑着摇了摇头，问道：“看这样子，明天是要进入有山雾的地方了吗？”
一说道北寒山，小郁马上来了精神，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指着山路更往上的转角处：“从那里拐过去就开始了，明天你们一定要紧跟着我，绝对不能走丢了！”
敬岚点了点头，问道：“以前有人走丢过吗？”
小郁一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也是我第一次带人上山。”
敬岚一怔，顿时感觉到了来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恶意……
看到敬岚微微抽搐的表情，小郁脸顿时垮了，叉着腰说道：“哼！要不是爷爷这次上山了，你看他不拿树枝把你们打回去！哪儿会让你们上来！”
敬岚：“……”
小郁看了看山路，像个小大人一样拍了拍敬岚的肩膀说道：“行了行了！我又不是没在这时候上过山，怕什么，只要跟紧我，还怕丢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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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巫蕈儿手中的铁链正泛着幽光，在敬岚眼前缓缓悬浮起来，朝着敬岚的双眼猛然扎了下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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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敬岚双手枕着后脑倚在石柱上，说道：“其实我这个人从小，都只和我师父一起待在无尘寺，基本上一直都是一个人，有时候会想，我不要多，就算只有一个朋友能和我一起也好，这样我再怎么说也就不用每天和山里的松鼠聊天了，不过这个想法也没什么用，因为一直都没有这样一个能相处的人，直到无尘寺出事那天...”
察觉到这话题似乎让气氛带得很沉重（虽然巫蕈儿应该不会关心这种事）敬岚赶紧话锋一转说道：“可能我也比较倒霉，第一次和别人一起去完成一些事情，就碰上你这么要人命的人，当然也有我这些年和人接触太少，不太懂怎么调节人际的原因。”
“但是...”敬岚微微笑了笑，说道：“我不想这么下去，我知道，你现在会让我跟着在很大程度上不是你想的，你可能也根本不想和我说话，从寒山镇出来的这几天，我也想了很久，我们所遇到的这几次差点死掉不管是针对谁来的麻烦，没有你我估计都要完蛋，你以后能也告诉我要怎么帮你的忙吗？”
敬岚轻抚着腰间的天梵：“我确实和你们幻术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我在你们所不擅长的剑术上，是绝对不会输的！如果我们能在这些事情上有更多的合作交流的话，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危险了？”
敬岚转头看着巫蕈儿，见她根本就像没听他说话一样，好像也没打算回答他什么，就是那一张当他不存在的脸，不禁脸色认真起来，提高了声音说道：“我碰见你跟着你下山之后才算是明白，我好像就是个依靠书才活得不像个山林野猴的人，知道的不算少，但是对不对又是另一说了，所以，这些我搞不清楚的东西，只要你教我，我就会学...”
“最后的机会。”
被这样的一句话打断，敬岚的内心已经不是可以用抽搐来形容的了，好不容易能有这样的一个气氛，他苦口婆心在这儿说了半天，结果根本就是对牛弹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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