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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王妃孤身失随从 秦王轻骑闯敌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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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军大帐中,李世民一语既出,闻者皆惊。

    “此战非同小可,殿下三思而后行啊!”刘弘基道。

    “是啊,秦王莫要听信几人轻言,而误做决断。”李元吉接话道。

    “除非有应对良策,否则切不可......”封德彝的话还没有说完,李世民便道:“侍郎怎知我未有良策。”说话间望了一眼地形图:“洛阳城如今危若累卵,城陷在即,我军一旦撤回关中,此前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将来若要再图中原,必是难上加难。如此一来,我大唐何言一统天下?”

    此话一出,原本细细碎碎的声音顿时平息下去。

    李世民继续道:“窦建德以三十万众倾兵前来,必然骄纵懈怠,我以重军于武牢拒之,他若攻之,我以优势地形相抗,克其制胜并非难事。他若犹疑不前,我军正可趁此继续围攻洛阳,我相信不出十日,洛阳必克。到那时,我军士气大增,回过头来,对付这些远道而来、士气低落的夏军岂不轻而易举?!平定中原,除灭群寇,就在此一举了!”

    诸将看着地形图上的武牢,这才如梦初醒地明白了制胜夏军的关键。

    “只是,殿下”屈突通依旧狐疑忧虑:“这一步走的实在凶险,不如我们暂且撤兵洛阳,在洛阳以西关隘重镇安营扎寨,据守险要,伺机而动。”屈突通的折中办法被李世民一口否决:“此计何意,是要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窦建德、王世充合兵一处,而攻灭我军不成?”

    屈突通顿时哑口无言。

    “我意已决,此番一战,定要一举平定中原,若攻克不下,誓不回还。胆敢再议班师撤兵者,立斩不饶!”此军令一出,再看李世民威严之势,众将无敢言者。

    李世民当着众人就此命令封德彝道:“侍郎今日便带我上疏回朝面圣,告知陛下中原情势,若图中原,此战必争。诸位将军皆是我大唐功臣,为国效力,光耀门楣,此战势在必得!”

    封德彝从令如流,当即称是。

    “即日起,我与诸将就在这里打一场围洛打援的好仗!”李世民握剑而立,随即命齐王李元吉为主帅,屈突通、刘弘基为副帅,率主力继续围攻洛阳。他自己则于当日亲自统率精兵三千余人,日夜兼程赶赴武牢,抢在窦建德之前,一举攻下这个援洛的必经之地。

    随后,李世民再分兵,命段志玄领精骑五十余人,北出武牢刺探敌情。命李世绩、秦琼、程咬金分别于武牢关外各设埋伏。

    一阵清风拂过,日光在繁茂叶间晃动着,一个布衣身影正步履不稳地迈过门槛,重重木桶中的水随着渐近落地,左右晃荡了几下,这才稳在地上。

    “哎呀,小夫人累不得身子,怎么能去提水?”老妇王婶抱着采来的草药跟进房内。

    无絮擦了擦鬓角的汗水:“这些事就交给我吧。自我醒后,刘公子便烧热不退,神志不清,我一定要救他。王婶,药草采的如何了?”

    “这荒山野岭的,倒是寻到几处好人家,给了这些吃的,还有治病的药草,却寻不到半个郎中,只怕这些不顶用啊。”话音刚落,就听房内喃喃做声。无絮赶紧近前去看,却见刘尧正无力地用手抓挠着面具。

    “公子!”无絮赶紧止住他的手,轻轻扶在面具上:“公子脸上的烧伤怕是化脓痒痛,我来帮你摘下,敷些草药。”说着就要去摘刘尧脸上的布巾面具,被他一把止住:“不要。”

    烧热虚脱日久的刘尧只是一味地摇头,干裂的嘴唇中发出嘶哑无力的一句话:“属下怕是不行了,未能保护好王妃,是属下无能。”

    “公子莫要胡思乱想,我这就去熬药来。”无絮说着就要站起来。

    “王妃听属下说,若现在不说,怕是没机会说了.......”刘尧声音断续道。

    无絮缓缓低下身来,眼中已是晶莹:“你说......”

    “再往南走就是楼烦、晋阳,王妃可去寻老夫人和长......”话未半,刘尧忽然气滞难陈,哽咽抽搐间,嘴唇颤抖着,空语无声,使劲全身的挣扎尽写在那双圆睁的双目上。

    “公子!”无絮惊喊道,望着声息渐弱的刘尧,几叫不醒。

    漫漫地,一双颤抖不已的手伏在那不瞑双目上,闭上的双眼似乎这才得到了安宁,无絮抽泣着想要去揭那面具。

    “小夫人,刘公子当初之所以戴这面具,就是怕惊吓了小夫人,既然他不愿,就让他戴着这个安心地走吧。”王婶哭泣着去扶无絮起来。

    无絮摇了摇头,早已泪眼模糊:“他舍命救我,我却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言罢,慢慢地将那面具轻轻取下,一见那烧伤化脓的面庞,无絮的颗颗泪珠夺眶而出,手中紧攥的袖口麻布已揉作成一团。

    武牢南郊,李世民正骑马与长孙无忌遥望北方。

    “殿下,方才斥候传报,说窦轨已奉李靖之命,持兵助攻洛阳。”见李世民笑而不语,长孙无忌不禁道:“殿下莫非早已料到了?”

    李世民微微点了点头:“事关我大唐存亡,我这个做主帅的当然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你以为我坚持围洛打援只是年轻气盛,为争军功吗?”

    “原来殿下早有远略。”长孙无忌啧啧称赞,“只是,殿下为何将主力大军都留在了洛阳城外,而只率这几千人驻守武牢,要知道我们面对的可是窦建德三十万大军,而齐王应对的不过是洛阳城里早已穷途末路的王世充。”

    “胜负岂可以兵力多少而论。”李世民自信道。

    “即便如此,殿下留守围攻洛阳的也该是主战派啊,为何却让屈突通、刘弘基为副帅,要知道他们可是一直与齐王坚持撤兵潼关的。”

    “此二人皆是心胸坦荡、行事磊落之人。虽主见初有不同,但军令既定,必是生死从之。由他二人佐助元吉,围洛方可不败。”李世民说着拉转马头:“对了,可有长安来的消息?”

    “长安?殿下不是刚看过陛下的诏令吗,听说封德彝可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才说服了陛下。”

    “我说的不是陛下诏令......”李世民见长孙无忌尚未晓意,只得说出了“是无絮”几个字,长孙无忌这才明白:“舅娘病故后,无絮便随母亲扶柩北还,想必现在已经回了长安。”

    “我知无絮北去后,这些日子,心内常有不安。奈何战事紧逼,不知她可还安好?”

    “殿下放心,此行有卫黎儿、刘尧相随,定是无事。”长孙无忌话音刚落,尉迟敬德便趋马赶了过来,上来便问:“殿下,为何他人皆有军务在身,唯独我闲散无事。”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相视一笑,不觉道:“看来我们的尉迟将军是闲不下来了,既然如此,不如随我出去跑一圈如何?”

    “殿下是让我陪着骑马?......”

    “怎么,我这个主帅还不配将军相随不成?”

    “属下不敢,只是,窦建德的驻军大营已离武牢不远,秦王还有闲心骑马射猎?”

    李世民笑而不语,转而只吩咐长孙无忌传令秦琼、李世绩等部依令严阵以待,而他自己则马鞭一扬,一骑北去。

    荒山坟茔处,翻土新添,掠过的燕鸟鸣声而过,无絮不禁牵马抬头望去,或许是日光正盛,竟望不见了燕鸟只影。

    “小夫人,这些帮衬咱们葬了公子的乡亲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吧。”一旁王婶道。

    “若非众人相助,只怕公子难安。此去路途遥远,行路多艰,我不能再连累王婶了。听说他们正有人要去马邑,你便跟着一道回老家去吧。”

    “唉,如今所见啊,我才知道那日村寨里的人做了何等糊涂的事!也怪老身啊,错依了郎中的话,才害得这刘公子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事已至此,王婶莫再自责。我如今担心的倒是你回老家后,如何自处?”

    “小夫人如今孤身一人,倒要担心我。这些年,寨子里的人都还是信得过我老婆子的,再说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他们绝不会把我怎样。我啊,现在回老家,只盼着儿子有朝一日能早些回来。”

    “王婶的儿子可有名字,我若得见,可相告知。”

    王婶一听,高兴道:“我儿子叫王六,从小体弱多病,老实得很。腿脚不好,倒是会做些饭菜,听说跟在军中给兵士们做些伙食。”

    “听说?”无絮不觉脱口一问。

    王婶环顾四周,瞧着没人,才低声道:“不瞒小夫人,六子还有个哥哥,叫王五,是我家过世老翁与前人所生。老五天生一副好身板,练得一门好武艺,以前总是纠着乡里村小斗殴起哄,早早出去当了兵,竟没想到出息了。我这消息都是他传来的。”

    “王五?”无絮念着这个名字,只觉熟悉,使劲去想,一阵头痛猛然袭了上来,她不禁扶额蹙眉。

    “小夫人怎么了?”

    无絮只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忽然头痛......你家这个王五想必在军中能谋个好差事吧。”

    “小夫人说的不错,我家老五有出息得很,后来还成了宫里的什么守卫,那可是跟在皇帝身边的。唉,他爹泉下有知,也是瞑目了。”

    “皇帝?当今陛下?”

    王婶赶紧摇了摇头,再压低声音道:“是以前那皇帝。以前咱们叫隋,现在不是改叫唐了嘛。”

    无絮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如今这兄弟二人,可还有消息?”

    “若有的话,老婆子我也不会这么苦苦盼着了。自从天下乱了,皇帝换了,他们兄弟就一点消息也没了。”王婶哀声一叹。

    “王婶放心,我若得见二人,必劝其及早还家。”无絮安慰道。

    老妇点了点头,满怀心事,一脸愁容。

    一阵风掠过耳畔,卷着坟茔旁的青草压低了头。

    李世民与尉迟敬德只身带两个随从,四人北出武牢,一直到了夏军地界。尉迟敬德忽然勒住马缰绳道:“殿下,前面不远就是夏军的地盘了,咱们还不赶紧回去?!”

    “夏军大营怎么了?我去的就是夏军大营!”

    “什么?”尉迟敬德大惊道:“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尉迟将军莫非以为我要投敌不成?”

    “这......属下不敢......”

    李世民不禁悠然一笑:“不过一探虚实而已。”

    “探虚实?”尉迟敬德回头一望,身后不远仅有二人相随:“只我们四人,如何能成?何况殿下贵为主帅,从未听说主帅以身涉险,亲自探听虚实的!”

    “那我就来做这个第一人!怎么,将军怕了不成?我有巨阙长弓,将军执长矛在手,纵有百万之众,又能奈我何?”

    “我怎么会害怕!殿下去哪儿,我便去哪儿!”尉迟敬德毫不犹豫道,随即便跟着李世民继续向夏军大营而进。

    而此时,兵围洛阳的李元吉听闻窦轨援兵已到,大喜过望,求功心切的他不听屈突通静观其变的谏策,当即亲率中军而出,谁知却遇郑军大将单雄信出城相战,勇武好斗的李元吉早闻单雄信其名,见此来战怎能不喜。他单骑来挑,二人于两军阵前大战几十回合,李元吉渐落下风,败下阵来。郑军本就是穷寇死战,见唐军主帅既败,群情激愤,一齐冲杀而来,毫无防备的唐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幸亏屈突通引兵来救,这才不致唐军大败。

    此时的李世民正与尉迟敬德四人穿梭林中,四人形单影只,夏军竟未觉察。直奔到距夏军大营不过两里之处,远远有几队夏军骑兵这才发现了四人身影。

    “将军您瞧,那可是唐兵?”一个夏军小兵揉了揉眼,指着远处骑马掠过的李世民几人道。

    “好像真是唐军!”将军点了点头。

    “莫非是唐军斥候?不对啊,斥候也不敢如此深入我军大营啊。”

    “依我看,这几个唐军斥候定是迷了路,否则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这里!”

    “将军,那我们还不赶紧追,抓了这个几个斥候小兵,兴许还能问出点什么来,这样我们今日也算没白出来!”

    “急什么,区区几个斥候小兵而已,既已入我夏军营地,前面又是我们飞骑营的人,他们还能跑得了不成?”将军不屑一笑,环顾左右,悠闲道:“走吧,随本将军瞧瞧去。”将军声落,众兵士称是,这才一齐朝李世民几人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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