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鸩杀小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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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闷热中睁开眼睛,桐幼薇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下室里的床上。

    虽然是闷热潮湿的地下室,但是显然布置得极为精心,陈列都是原主以前喜欢的东西——上纹青鸟的瑶琴,冰裂纹的瓷器,花瓶中一支新绽放的浅荷。

    满室幽香。

    桐幼薇发现自己身上的重衫早已经被汗水湿透,如今腿部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她只记得自己最后竭力挣扎的场面,再之后的事情,记忆里一片模糊,仿佛是被水打湿了的水墨图,晕染成一片昏花。

    她的腿完全失去了知觉,现在除了闷热和身上汗水黏腻的紧贴感之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其他难受的地方。

    【为什么不给我跳过疼痛?】

    【宿主您好,系统延迟,现在已经跳过】

    桐幼薇咬牙恨恨看了一眼机械的字幕,长出了一口气。那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当真是疼死她了,疼得她差点没有直接昏厥过去。

    牵扯筋骨血肉的痛,在记忆之中弥漫着。

    桐幼薇挪了挪身子——她的腿已经不能动了,掀开被子以后,发现受伤的腿上还拴着沉重的铁链,只怕是离自然痊愈遥遥无期。

    夜清原来挺好的一小孩,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凶呢?

    桐幼薇正发着呆,夜清却突然推门进来了,她换上了小时候最喜欢的白莲纹衣服,那是当年申孤琴亲手给她做的,洁净的白麻布上纹着红莲的纹路,一路走来,袖口的暗袋里放着花瓣,每当抬手之时,就会有莲花香气随之浮动,美不胜收。

    夜清手里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对她怒目而视的桐幼薇,笑道:“师父醒了。”

    夜清笑着坐到床边来,温柔地吹了吹碗里的药汤:“来,喝药吧。你气血上涌,直冲心脉,总是这么生气会气坏身子的。”

    桐幼薇恨她恨得了不得,现在才懒得鸟她跟她说话呢,干脆直接撇过头,不理她了。

    夜清说:“怎么,师父赠与我那么多灾难,我如今返还其十分之一,师父就连话都不愿意同我说了?”她笑起来,通红的眼睛盯紧了桐幼薇,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强制道:“喝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桐幼薇被她灌了一整碗药下去,苦的差点没哭出来。

    夜清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手指绕过那柔软的发端,顺着清亮的头发轻轻向下抚摸,却又在触到后颈肌肤的一瞬间缩回了手,仿佛手指被烫到,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回膝盖上。

    “其实让你住地下室,我很过意不去,毕竟师父在我长大以后都会将最温暖的房间留给我,不管是吃的,住的,用的,穿的,你都给我最好的,就连最后送我的□□,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闻香,那么甜美,那么芬芳,让吃下去的人无论怎么痛苦都死不了呢……”

    她说着,失神地望着桐幼薇:“师父,我这辈子都已经被你毁了。我以后不会嫁人,也没办法生育,更不可能有人去爱,我们就一直在这里一起烂掉吧。”

    夜清将头轻轻地靠在桐幼薇肩上,满足地蹭了蹭桐幼薇的肩膀:“就像小时候一样呢。”

    桐幼薇低下头,发现夜清的头颅离她竟然这样近,那纤细白皙的脖子就在她手畔,只要她一抬起头,就可以快速地扭断那如天鹅一般优雅的脖颈,那也许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桐幼薇任由她靠着,在她叹息的时候猛地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夜清的脖子,眼看就要狠狠将其扭折的时候,夜清早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笑道:“师父好体力啊,赶了那么久的路,又受了那么重的伤,这么快就能恢复元气对我动手了?”

    桐幼薇挣扎了一下,然而力气不够,没能成功。

    “你把脖子伸到我面前来,不就是想试试我会不会掐死你?现在你得到答案了,满意了吗?”

    然而令桐幼薇没有想到的是,夜清笑盈盈地凑近了她,将她的手举了起来,甚至直接放在了那纤柔的脖子上,用温顺的眼睛看着桐幼薇:“师父你有一件事情没有搞清楚,那就是这里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地上也好,底下也罢,这药庄只有我们。”

    她说着,反而暴露出最为要害的脖子来,等着桐幼薇来掐断它:“你看看你脚上的那个生铁的枷锁,你觉得就凭你现在断腿的现状,可以挣脱么?你要是不信的话,现在可以搜我的身,我绝对没有带钥匙。”

    她笑得越来越低,声音几乎就在桐幼薇耳边,那低沉的语气令人颤抖:“你杀了我,就没有人来给你送药,没有人扶着你去上厕所,没有人来给你送饭吃,你会被闷在这个地下室里,一点点地在自己的排泄物之中饿死。不过这没关系,因为我会先于你死去,然后在你挣扎着等死的时候……”

    她凑在桐幼薇耳边哑声道:“我会陪着你一起腐烂。”

    那双狡猾的手轻轻抚上她的手腕,摸着桐幼薇的胳膊:“然后地上吃人的蛆虫会从尘埃之中爬上来,聚集到快要死去的你身上,在你还活着的时候就咬你那满是无垢的肉体……你愿意那样死去吗?”

    “曾经一琴一剑浪荡江湖的申孤琴,愿意在蛆虫和腐肉之间死去吗?”

    这时候,桐幼薇的面前浮现了一行字:

    【鸩杀】不是【刺杀】

    也就是说,她要么自己喝下一杯致命的毒酒,要么喂小狼狗喝下去,没有别的选择。

    桐幼薇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低下头,发现夜清已经不知道何时躺在了她旁边,像小时候那样将脑袋乖巧地依偎在她的枕上,在那枕头上蹭了蹭才说道:“好久没有黏着师父一起睡觉了。自从我长大以后,师父就变得好凶,都不喜欢我了。”

    夜清心满意足地钻进了被子,期待地闭上了眼睛:“晚安。师父。”

    桐幼薇这才和她一起躺下。

    这氛围真是奇怪地很,师父反目之后,竟然又能像以前那样在一张床上睡觉了——只不过一个人脚上缠着沉重的枷锁,而另一个,枕戈待旦。

    桐幼薇躺下之后,心里又涌起一阵侥幸心理——万一夜清其实把钥匙带在身上呢?

    万一她只是故意这样说,却偏偏就是要留着呢?

    她这样想着,便心痒难耐地等着夜清呼吸逐渐沉稳,盘算着她大概睡着了,就悄悄地撑起身子,仔细看着她。

    这样的衣服很普通,如果有钥匙,应该是别在腰上。

    于是,她轻轻凑近了夜清,小心翼翼地在她腰上摸索,生怕惊醒了她,然而左边没有,那想必,是在右边?

    桐幼薇轻手轻脚地探过身子,摸了摸她腰际的东西,竟然真的抓到一块硬物——一块包裹在荷包里的小小的硬物。

    钥匙!

    桐幼薇心中一喜,正要想法子解开那个荷包,却猛地被夜清扼住了手腕,向下一拽,便当即栽在她身上。

    胸脯贴着那少女身上柔软的胸脯,脸颊的侧面便是那令人发痒的柔软发丝,桐幼薇直觉事情不太好。

    嗯……这姿势,有点不太好。

    少儿不宜。

    夜清反扣住了她的手,将那只手扭到她身后去,无奈地说:“我已经断了师父你两条腿,不想再捏碎你的手腕了,所以师父可不可以不要惹我,只是安安静静地睡觉?”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拂动桐幼薇侧面的头发:“我真的不会把钥匙带在身上的。”

    桐幼薇心想我好不容易摸到一块像是钥匙的东西,你就不能让我觉得那就是钥匙吗?真是,就连空欢喜都不给别人?好小气的家伙。

    桐幼薇说:“我只是怕你夜里睡觉不脱外套不舒服,再说了,你既然早就醒了,干什么还装睡?”

    夜清在她耳畔吹了口气:“我没睡。师父你身上的气息太熟悉了,我只是在回想小时候的事情罢了。”

    她说着,这才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在深夜里明亮如一颗闪烁的星星,正盯着桐幼薇在看。

    那平静的面容忽然波动了一下,如同暗夜里的湖水忽然被微风吹皱,荡出一圈一圈泛着微光的涟漪来。夜清猛地起身,将桐幼薇按在身下,侧身很小心地避过了她手上的腿,手指抚着她的手腕笑道:“我起初在想,师父会不会是喜欢我,想要看看我这两年有什么变化呢?于是我就很期待地任由你摸,谁知道你果然是想要偷钥匙,好失望。”

    那笑容里分明带着一丝俏丽。

    说罢,她轻轻垂下头来,额畔一缕青丝垂到了桐幼薇下巴上,那极轻的触感令人发痒。

    夜清的鼻尖轻轻抵了上来,蹭了蹭桐幼薇的脖子:“长夜漫漫,如果师父也睡不着的话,我们做些好玩的事情来打发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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