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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彼此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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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看到这个小天使们不要惊慌, 过48小时就会替换哒  但就算是再难讨好那也得讨好啊,不然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令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转过身子侧躺着, 右手枕在脑袋下面,蹙着眉在想后面该怎么办的事。

    然后还真教她想到了一个法子。

    先前在世安堂的时候李惟元不是衣着寒酸嘛。特别是他脚上的那双布鞋, 瞧着都湿了。可是旁人这样下雪的天至少都是有一双靴子的, 这样在外面行走的时候才不至于雪水会浸湿脚。

    而且她晓得李惟元虽然没说,脊背一直挺得笔直, 面上也并没有露出什么乞乞缩缩的样,可他定然还是冷的。

    吃饭的时候她坐在他旁边,可是瞧见了他的一双手冻得跟胡萝卜一样的红呢。

    都说雪中送炭嘛, 那她就干脆送他一件上好的棉袄和一双靴子好了。

    李令婉心中这样想着, 便起身爬了起来坐好, 开口叫小扇过来:“我记着你好像有个哥哥在二门外专管伺候少爷们出门?”

    小扇点了点头:“这是奴婢的二哥。”

    那就好办了。

    这样大雪的冷天,想必府里的这几个少爷也是不会出门的。那小扇的二哥便是闲在那里, 就托他去外面的成衣店里买一件上好的棉袄和一双靴子就成了。

    于是李令婉就吩咐着小扇:“你这样, 现下想法子去打探一下大少爷的身高和鞋码大小, 然后回来告诉我。我想让你的二哥帮忙,去外面的成衣铺子里买一件棉袄和一双靴子。”

    小扇应下了。但还是迟疑着问了一句:“姑娘这是要给大少爷买棉袄和靴子?”

    李令婉点头:“是啊。”

    小扇面上有不解的神情。她踌躇了一会,但片刻之后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只是姑娘, 您以往最是瞧不上大少爷的, 而且大少爷对着您也都是冷着一张脸, 不说说话了, 便是连正眼都不瞧您一眼,可您现下却要给他买棉袄和靴子?”

    小扇觉得她家姑娘的脑子是不是前两日被石头给撞坏了啊?

    李令婉也晓得小扇心中的疑惑。毕竟她这前后对李惟元的态度差别也太大了。

    可是没有关系,理由她早就已经想好了。

    “因为前儿我脑袋磕到石头上的时候,是大哥他救了我啊。那时候我才晓得,甭管以往再怎样,我和他毕竟都是嫡亲的堂兄妹,我就应当对他好的。”

    李令婉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反正说前儿是李惟元救了她的这个谎已经在老太太那里撒下了,往后旁人再疑心她为什么忽然对李惟元这样的好,她就用这个理由。

    这件事老太太都是认证过的哟,那谁还敢质疑?也算是堵了悠悠众口,省得她往后再费心找什么其他靠谱的理由了。

    小扇面上恍然大悟的神色:“没想到大少爷面上瞧着阴冷不好接近,但其实内里还是个心地顶好的人呢。”

    说完她对着李令婉行了个礼,转身就去打探李令婉交代的事去了。

    小丫鬟之间自然是有她们的门道,不到半日的功夫小扇就回来了,细细的将她打探来的信息告诉了李令婉。

    李令婉倒没想到她的效率竟是这样的高。

    晓得该买多大的棉袄和靴子,现下就只要拿银子给小扇,让她带了银子去找她二哥就行了。

    只是银子在哪里呢?李令婉表示她不知道啊。

    她问小扇,小扇摇头,说她也不晓得。问小玉,小玉说:“姑娘的月例银子都是画屏姐姐收着的。”

    李令婉就让小玉叫了画屏过来,问着她:“我以往的月例银子你收在了哪里?”

    画屏正闷闷的。

    方才内院里的管事遣了人来告诉她,老太太因着她没有伺候好姑娘的缘故,所以革了她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呢,这可是不少了。而且最主要的还是没有脸面。所以画屏自先前开始就一直打不起精神来,整个人都怏怏的。

    现下听得李令婉问,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不发一语的走到屏风后面去了。

    这架鸡翅木玉兰锦雀屏风是白纱的,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

    李令婉就见画屏径直的走到挨着里面床角放着的柜子旁,伸手拿了上面的一只黑漆嵌螺钿小柜,抱了出来。

    放到炕桌上打开了看时,就见小柜子的底下有两个小抽屉。拉开了右边的那只小抽屉,里面就放了几串钱和几块散碎的银子。

    “这样少?”李令婉有点不相信。

    李府里的姑娘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是一两。只是衣裙脂粉零食之类的都是公中统一分拨的,所以这一两银子就相当于是给姑娘们的零花钱。但大门宅院里的姑娘平日也很少出门,又哪里需要银子呢。而且周氏也不时的会贴补李令婉一些,按道理原身积攒的银子是不应当这样少的。

    画屏心情不好,而且打量李令婉毕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懂得什么?于是她就说道:“就只有这么多了。姑娘喜欢吃五香楼的点心和蜜饯,以往经常拿了钱叫小厮出去替您单买,有时候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月例都还不够您用的呢。”

    李令婉没有说话。

    原身的这笔糊涂账她现下也算不了,谁晓得这银子到底是去了哪里?罢了,左右往后的月例银子她心中有数就行。

    见着画屏面上怏怏的神色,李令婉便知道她定然是晓得自己被革了三个月月例银子的事。

    她想了想,随后就问着画屏:“老太太责罚你的事,你都知道了?”

    画屏情绪极低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

    她心中有些埋怨李令婉。想来这事定然是李令婉对老太太说的。

    李令婉倒是不惧她是不是会埋怨自己。左右今儿这事她就是想要画屏晓得,她现下虽然年幼,但却也并不是可以由着谁来糊弄的。所以往后在她面前还是要乖些。

    不过威施了,恩也要给。

    于是李令婉便说着:“老太太晓得了那日在梅园里的事之后大怒,依着她的意思,当时非但是要革了你三个月的月例银子,还要打你二十板子。是我好说歹说,最后老太太才说只革你的月例,那二十板子就暂且先免了。”

    又伸手在抽屉里面拿了一块银子,约莫有个一两多重,递给了画屏:“老太太要罚你我也是拦不住的。不过这么些年你在我身旁服侍的好歹也还算尽心,这块银子就当是我补了你那三个月的月例罢。”

    画屏虽然是李令婉身旁的大丫鬟,但到底比不过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所以每个月的月钱也只有五百钱而已。这一两多的银子足可以抵她三个月的月例了。

    当下画屏喜出望外,忙伸了双手来接。又跪下对着李令婉磕了个头,说着:“奴婢谢姑娘赏,也谢姑娘在老太太面前替奴婢求情。奴婢往后定然会更加尽心的服侍姑娘。”

    只要她能安分守己的不给自己惹事,李令婉也乐得不费心思打发她走。一来是麻烦,二来打发了身旁的大丫鬟走,传到旁人的耳朵里总怕会说她事多。所以只要这画屏凡事不出格,她也能容下她。

    李令婉就开口让画屏起来,又吩咐着她:“你去厨房里说一声,就说我今儿的晚膳想要一道桂花灌藕,让她们做了送来。”

    原本这样的事只要吩咐小丫鬟去跑一趟就可以了,但是现下李令婉心中多少有些防着画屏,所以想要给李惟元买棉袄和靴子的事她就不想要画屏知道。

    画屏刚接了李令婉的银子,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面上满是笑意。于是对于李令婉的这个吩咐她脆生生的应了一声,随即就掀开帘子去小厨房了。

    而等她走了,李令婉就将小柜里剩下的那几块银子和几串钱都给了小扇,吩咐着她:“你现下就去二门找你二哥。告诉他,棉袄和靴子都要买最好的。”

    小扇应了,拿了银子就走了。

    一日无话,不过至掌灯时分空中又开始下起了雪花来。

    次日一早小扇就怀里抱了一个鼓鼓的蓝布包袱来。掀开门口的帘子进来之后她也顾不得去抖身上的雪花,只是叫着:“姑娘,大少爷的棉袄和靴子都买来了。”

    李令婉正坐在榻上用早膳,闻言忙搁下了手里的筷子:“快拿来给我看看。”

    小扇应了一声,随后就将怀里的包袱放到了榻上,解开了面上的包袱皮。

    李令婉就伸手拿了棉袄和靴子看。

    鸦青色素面的锦缎袍子,看得出来料子很好,极是有质感。手摸了上去也是光滑得紧。靴子是鹿皮的,里面摸着毛毛的,想来穿在脚上一定会很暖和。

    靴子倒还罢了,不过这件棉袍穿在李惟元的身上一定会很衬他的。

    李令婉心中高兴,早饭也不吃了,动手将袍子和靴子重又塞到了包袱里面包好,随后抱在了怀里,起身下了木榻,对小扇笑道:“走,我们给大少爷送袍子和靴子去。”

    包袱包的不是很紧,李惟元这样大力一扔,包袱落在雪地上的时候,里面的靴子就掉了一只出来,蹭了许多的雪花在上面。

    李令婉垂眼看着雪地上的包袱和掉出来的那只靴子,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她也很暴躁的好不好?这样大冷的天,顶着这样大的风雪好心好意的跑过来送温暖,结果一直被拒之门外不说,而且送出去的袍子和靴子还要遭到这样的对待。

    李令婉这一刻真想转身就走,管什么往后会不会被眼前这家伙搞死的事,最起码她现下潇洒自在了就行。

    但是赌气归赌气,最后她还是弯腰蹲了下去,伸手将落在雪地上的那只靴子捡了起来,又细心的将上面的雪花都拍干净了。

    随后她又将包袱也捡了起来,拍干净了上面的雪花,抱在了怀里,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李惟元走过去。

    李惟元扔完包袱之后倒没有立刻就回身进院子,而是阴沉着一张脸,腰背挺得笔直的站在院门口。

    他的头发上和肩上都落满了雪花,垂在手侧紧紧攥起来的拳头通红,身上的蓝布直裰破了好几处,脚上的那双布鞋鞋帮子上又沾满了雪花,化了的雪水说不定已经浸湿了他的脚。

    李令婉觉得这样的李惟元就好像一个别扭的孩子。因为以往他接触到的都是旁人对他的恶意,所以若是有人猛然的表现出对他的好来,他就会觉得对方是假心假意,惺惺作态。

    但其实她确实也是假心假意,惺惺作态。

    想到这里,李令婉就觉得自己恨不起李惟元来。

    恨他干嘛啊?他以往,包括现下这样悲惨的处境可都是她写出来的。

    于是李令婉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她在李惟元的面前站定,柔声的说着:“哥哥,就算是你心里再不喜欢我,再讨厌我,可你也没必要和你自己过不去,是不是?呐,”她伸手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冻到了可是会生病的。你想想,你要是生病了,有谁会来管你?到时若是你就这样的病死了,你觉得会有人为你伤心落泪吗?”

    既然好话不听,那就来点狠话吧。反正李令婉觉得李惟元这样的人必然是求生的欲望很强的。

    只有活着,才能报复他曾经受到过的那些灾难。要是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惟元闻言不说话,只是低头望着自己的鞋。

    鞋子早就被雪水给浸透了,现下他的脚已经冻的硬邦邦的,没有任何知觉了。

    李令婉估摸他应当是被自己给说动了,于是就将怀里抱着的包袱递了过来:“哥哥,就算你收了这袍子和这靴子,你心里也是可以继续的不喜欢我,讨厌我的,是不是?我并没有说让你收了这袍子和这靴子,从此往后你就会喜欢上我,是不是?”

    不过李令婉还就不信了,若是李惟元当真收下了她送来的袍子和靴子,他的心里还会如以往那样的仇恨着她。即便是还有仇恨,那仇恨的程度肯定是较以往淡了一些。而往后她只要不断的对李惟元示好,终归是会将他心里对自己的那些仇恨全都慢慢的冲淡掉,抚平掉,那到时说不定她非但是不用死了,反倒还会因为她的关心,李惟元不再会是原书里的那个心狠手辣的大变态,反倒会变成一个温文无害的小绵羊呢。

    想到这里,李令婉的面上不由的就透出了几分笑意来。

    “哥哥,”她的声音听上去甜甜的,一点伤害都没有,“这是妹妹对你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妹妹的这点心意吧。”

    你若是不收,那待会我就哭给你看了哦。

    李惟元没有动,他只是抬眼看着李令婉,很平静的问着她:“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样好?”

    “因为我觉得心里对你挺愧疚的。”李令婉回答的很诚挚。

    这句话她说的可是真心实意的。原本她就是造成李惟元一生苦难变态的始作俑者啊。她当时就不应该脑子抽了要设定这样的一个人物出来。

    李惟元定定的看着她,似是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她这句话背后的真伪来。

    李令婉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目光,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看。

    李惟元看了她一会,随后别过头,轻声的吩咐着站在他身后的谨言:“将三姑娘手里的包袱接过来。”

    谨言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后两步走上前来,双手接过了李令婉手里的包袱。

    李令婉心中大喜,眼中不由的就带了浓浓的笑意。

    就见李惟元虽然还是别着头在看一旁落满了雪的竹子,但口中却是冷淡的在说着:“我虽然收下你的袍子和靴子,但不要指望我在心里会感激你。如你所说,我只是不想死罢了。”

    这个别扭的孩子哟。

    但李令婉面上还是点头,笑吟吟的说道:“恩,哥哥,我明白的。”

    李惟元依然没有看她,目光还在看着旁边的竹子。但好歹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东西既已送到,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他语气虽然冷淡,又是逐客之意,但李令婉丝毫不以为意。

    她在心里悄悄的给自己比了个剪刀手,耶,首战告捷。

    随后她开开心心的同李惟元作辞,然后扶了小扇的手转身往回走。

    只是走出了几步路之后,她心里就在想着,现下李惟元心中好像是对她有所松动了啊,那她要不要再下点猛药,让他心里对她多少会有一点愧疚之意呢?

    要是李惟元心中对她有了愧疚之意,哪怕只有些许,往后她再攻略起他来也要容易得多。

    于是下一刻,才刚转身要进院门的李惟元就听得小扇的哭声在后面叫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

    李惟元闻声回头,就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已经倒在了雪地上。

    风雪肆虐,周边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那个身影一抹红。

    不过那样张扬的大红色穿在她的身上却是极其的衬她,五官漂亮的让人过目不忘。

    李惟元抬脚要过去,但是脑海中却又忽然想起以前李令婉对他的样子。

    单手叉腰,高挑眉梢,下巴高扬,夹杂着浓浓鄙视和不屑的语气叫着他小杂碎,又会在背后用小石头砸他,还淹死了他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猫。

    那时候他小,被杜氏毒打,被李府里的人轻视,心中悲痛难忍,深夜里也无法睡着,只有抱着那只小奶猫在怀里,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活物。

    但就算这样一只和他相依为命的小奶猫,最后不晓得怎么被李令婉和李惟凌,李令娇他们看到了,指使着小厮和丫鬟们当着他的面淹死了那只小奶猫。

    李惟元的手紧紧的握着,手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

    小扇还在那边哭着一边摇倒在雪地里的李令婉,一边哭叫着姑娘。又转头朝着李惟元这里嘶声的哭喊着:“大少爷,姑娘晕过去了,您快过来看看姑娘啊。”

    谨言此时也从后面上前一步来,迟疑着小声叫了一声少爷,想来也是想让李惟元过去看看的意思。

    李惟元眼角余光看到了他手中捧着的包袱,心里就想着,罢了,就算是今儿他收了她袍子和靴子的回礼吧。

    于是他不再迟疑,抬脚快步的朝着李令婉和小扇走过去。

    女孩的双眼紧紧的闭着,小脸煞白一片。有雪花落在她的脸上,不一会儿就化为一滴水珠,自她的脸上滑落了下来。

    李惟元在李令婉的面前蹲了下来,然后伸手就来掐她的人中。

    李令婉只痛的在心里大骂。

    难道看到她晕倒了,下一刻李惟元不该是抱着她飞奔回他的屋子,然后又升火给她烤火,又倒热水给她喝,同时心里愧疚,她这都是因为在这样大雪的天来给我送袍子和靴子才会晕倒的啊。

    但是这货上来就来掐她的人中,他妈的还这样的用力!

    李令婉极力的忍着,想继续装晕。

    她就不信李惟元会无动于衷。

    但没想到李惟元冷淡的声音自头顶清晰的传来:“既然醒了那就自己站起来。”

    既然都已经知道原身的悲惨下场了,那她肯定就要想法子改变啊。坐在这里哭唧唧的等死可不是她的风格。

    方才她也认真的想过了,觉得关键就在原身八岁到十三岁这未知剧情的五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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