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新时代的前夜（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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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电力系统似乎已经崩溃了, 备用的电力系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显得有些电压不足, 闪烁的电灯与绿色的安全指示牌将走廊映衬得阴森恐怖。
虽然排气系统努力工作着, 但充斥着机油味、烧焦胶皮味以及说不清什么东西焦臭味的烟雾仍沿着狭小的舰内通道蔓延着，将整个走廊点缀得如同披上了一层名为“不详”的薄纱。
透过墙上裂开的缝隙可以隐约看到一个舞动着无数触手的身影，在滚动的雾气中，在晕黄的灯光映衬下, 伴随着短促的轰鸣、枪焰的闪烁与尖锐的惨叫时隐时现, 缓慢却坚定的向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尽管没有堵上耳朵, 但刺耳的战斗警报、隐隐约约传来的惨叫与呼喊、爆炸、炮火的轰鸣、牙齿因为颤抖发出的撞击声唐雪凝都已经听不到了, 耳中传来了一声声的巨响：
咚！咚！咚！
——那是心跳的声音, 是恐怖的具现。
金属门被蛮横撕开的声音传来, 但唐雪凝现在不敢回头看、甚至不敢去听, 整个人掩耳盗铃似的背对大门蜷缩在房建的角落，仅仅只是不断的祈祷恐惧与痛苦能马上过去。
数秒之后, 她祈祷的内容实现了。
第五十九次轮回
唐雪凝第一次看清拟态者外星人的样子——在她看来, 那是一种颜色诡异, 全身包裹着触手的生物。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由一堆触手纠缠在一起组成的很有深夜番敌人杂兵特点的大狗——但这种“大狗”却有着令人恐怖的杀戮能力。
她并不是主动在外星人面前现身的, 她现在的样子更如同人偶一般眼神空洞, 身上的每一条肌肉似乎都失去了力量，不断的死亡轮回与死前的伤痛已经足以让任何一个平凡的人麻木到放弃了。
甚至这一次, 她连指挥塔都没有下去, 更没有想过要闪避那每次轮回后的开门必杀, 她仅仅是顺从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倒了下去——如同一个剪断了操作线的木偶一样。
不过似乎也正因为如此, 这一个拟态外星人似乎产生了玩（和谐）弄一下猎物的想法。
没有深夜档的里番剧情，没有传说中跨越种族的爱恋，唐雪凝如同一个破布口袋一样被触手抡起，经过缓慢的加速，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军舰的雷达罩上，雷达与她的身体同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形。
“叮~~”
在金属变形发出的唧噶声与血液喷出的声音中，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外星人有些好奇的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
在刚刚的撞击后，一个小巧的挂坠从唐雪凝身上掉了出来。
一条触手灵巧的勾起地上的挂坠，那上面布满鲜血的照片似乎是一家三口人的全家福——两个穿着土气却笑得十分开心的大人以及一个笑得似乎很不情愿很别扭的学生装少女。
下面隐约还有“祝大学毕业”的字样。
或许只有当失去的时候，人们才会认识到过往他们所拥有的，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是如何的宝贵——这，或许就是人类共通的劣根性，
一字曰之——贱！
看着照片，唐雪凝在这一刻猛然发现自己过去居然是如此的幸福而不自知，眼泪混着额头上的血水一起，在少女的脸颊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父亲、母亲、狭小却充满了童年回忆的老屋、早已过世的奶奶、童年时养在门前大树下的那只黄色土狗……
过去从未回忆过的记忆猛的泳了上来。
从未如此清晰，从未如此流畅。
那是最珍贵的，让唐雪凝之所以是唐雪凝这个人的基本。
接着，如同打开了什么开关，少女感到全身的痛楚不翼而飞……
外星人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敲了一下。
接着，它看到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把你的……触手，从上面拿开……”
可惜，很多事情外星人不懂——不论哪一种外星人。
“啪唧！”
看到唐雪凝重新动弹起来的外星人丝毫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它再次将少女轮了出去，不过这一次少女没能再起来说话，除开被触手抓住的左脚，她的全身在与战舰测距仪的猛烈碰撞中完全碎裂，化为了空中飞舞的碎肉……
第六十四次轮回
“我一定会回去的！”
通过不断小声的给自己打气，抖得像筛子般的少女紧紧握住了一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钢管，死死盯着弥散着浓烟的走廊。
很快，她等待着的对手伴随着鲜血与惨叫如约出现。
一边是有着必须活下去的理由，用坚定的信念超越了自身的恐惧，甚至超越了肉体的痛楚，有着能够不断轮回金手指的人类。
一边是连是否有着人类程度知性都无法得知的，行为如同野兽一般的外星人或者外星人的生物武器。
狭路相逢！
“啪唧！”
好吧……
还是力强者胜……
第六十七次轮回
“喝啊！”
少女猛的从外星人的视线死角冲出，用尽全身力量抡起钢管向着外星人挥出。
中！
钢管呼啸着将外星人一侧的两只触手敲得凹下去了一点。
然后。
外星人挥动触手反击！
“啪唧！”
没有悬念的，外星人以少女为原料为一段走廊染上了鲜艳的色彩。
第七十六次轮回
唐雪凝在击中外星人后的那一瞬间不退反进，利用刚才的反作用力下蹲回旋，将弹起的钢管加速向对方刺去。
而同时，一根触手几乎是擦着她的头皮而过。
看着飞舞飘散的一捧碎发，唐雪凝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终于成功躲开了！”
然后……
“啪唧！”
外星人原本那矛头般直刺的触手瞬间化为了软鞭，一记抽击直接将某人颈部以上部分如同一只西瓜般抽得粉碎。
第八十二次轮回
偷袭很成功，钢管成功的触及了外星人的身体。
然后……
钢管在刺入那坚韧的触手中不到1公分就再也无法寸进……
“爱……爱与和平！”
傻眼的少女对着转身面向自己的外星人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们也许能……”
“啪唧！”
走廊再次被染成一片殷红。
还是同样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第一百零七次轮回
“咳……噗！”
尽管已经及时捂住了嘴，但鲜血依然从指缝间喷了出来。
是的，是“喷”而不是“吐”，指缝间喷出的高压血液甚至在眼前形成一团诡异的红雾。
此刻少女如同刚刚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左手小臂折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右腿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贯通伤，左肋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其已经微微凹下，身上其它大大小百来处伤口就更不用提了。
这就是生存的代价，唐雪凝一点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而这些伤势换来的成果正在倒在她的脚下散发着烤肉的味道，那是最后时刻唐雪凝用一根电缆造成的结果——很幸运，那一头刚好是通电的。
要说不对的话，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怎么说呢？
明明能够感觉到伤口的痛楚，身体和大脑却完全没有给出遭受伤痛时应该有的反应：
记得“不久前”自己仅仅是被远程攻击烧伤了一点头皮就痛得满地打滚来着，但现在连断手断脚也完全是一副“哦，我知道了，这个有点麻烦啊”的反应是闹哪样啊？
真实系的肾上腺素？
医学系的脊柱神经受损？
玄幻系的基因锁？
还是在不断的死亡轮回中“灵魂”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痛楚？
唐雪凝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深究的想法。
反正不是参加外星人节目的福利就是了。
第一次，用自己的手赢下了生存的权利。
原本唐雪凝觉得这种时候自己应该会激动、会流泪、会兴奋的大喊大叫，甚至会中二的说一些什么“人类一小步，我的一大步”之类的傻话，留下一连串今后光是想起都会觉得无地自容的黑历史。
但是这些都没有，少女内心平静得让她自己都感到了恐惧：
平静的扯下身上的破碎衣衫包扎伤口，平静的扶正肋骨，平静的找了个角落坐下等待救援——尽管不觉得痛，但是身体如同进程过多的电脑一样开始反应迟钝了，视野中的景色也变得黯淡，那是失血过多的正常情况。
“赢了。”
靠在墙壁上，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少女猛的一握拳，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过随即，现实便跳起来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嗯……话说早了。”
无语的看着烟雾中另一个逼近的黑影，唐雪凝突然想起貌似曾经有人告诉过她，军队疑似受到了外星人的伏击——对于登陆这种规模的军事行动来说，杀过来的单个的外星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称得上“伏击”的：
“车轮战我很亏啊，下次看来还是得找些帮手，”
3.6秒后。
“呵啊！”
“碰”
“噗！”
“啊啊啊！”
“啪唧！”
……
——不会让韦恩先生失望？虽说正统的总裁文开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你看那些书中的各位前辈，通过各种犯傻的、作死的、和正常人差距明显的行为飞快成为了对方关注的焦点，难不成自己无心插柳达成了同样效果？——
唐雪凝此刻觉得自己也懵逼了。
——但是……虽然真是意外，但‘拿枪和警察对射’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有些太重口味了？——
“唐小姐，接下来我会马上与检察官联系说明情况，等我回来。”
律师没有注意到唐雪凝的懵逼，似乎是想安抚她的情绪于是介绍了一下他之后的工作，最后还想着提了一下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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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墙上裂开的缝隙可以隐约看到一个舞动着无数触手的身影，在滚动的雾气中，在晕黄的灯光映衬下, 伴随着短促的轰鸣、枪焰的闪烁与尖锐的惨叫时隐时现, 缓慢却坚定的向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尽管没有堵上耳朵, 但刺耳的战斗警报、隐隐约约传来的惨叫与呼喊、爆炸、炮火的轰鸣、牙齿因为颤抖发出的撞击声唐雪凝都已经听不到了, 耳中传来了一声声的巨响：
咚！咚！咚！
——那是心跳的声音, 是恐怖的具现。
金属门被蛮横撕开的声音传来, 但唐雪凝现在不敢回头看、甚至不敢去听, 整个人掩耳盗铃似的背对大门蜷缩在房建的角落，仅仅只是不断的祈祷恐惧与痛苦能马上过去。
数秒之后, 她祈祷的内容实现了。
第五十九次轮回
唐雪凝第一次看清拟态者外星人的样子——在她看来, 那是一种颜色诡异, 全身包裹着触手的生物。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由一堆触手纠缠在一起组成的很有深夜番敌人杂兵特点的大狗——但这种“大狗”却有着令人恐怖的杀戮能力。
她并不是主动在外星人面前现身的, 她现在的样子更如同人偶一般眼神空洞, 身上的每一条肌肉似乎都失去了力量，不断的死亡轮回与死前的伤痛已经足以让任何一个平凡的人麻木到放弃了。
甚至这一次, 她连指挥塔都没有下去, 更没有想过要闪避那每次轮回后的开门必杀, 她仅仅是顺从在重力的作用下直接倒了下去——如同一个剪断了操作线的木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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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深夜档的里番剧情，没有传说中跨越种族的爱恋，唐雪凝如同一个破布口袋一样被触手抡起，经过缓慢的加速，然后狠狠的砸在了军舰的雷达罩上，雷达与她的身体同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变形。
“叮~~”
在金属变形发出的唧噶声与血液喷出的声音中，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外星人有些好奇的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
在刚刚的撞击后，一个小巧的挂坠从唐雪凝身上掉了出来。
一条触手灵巧的勾起地上的挂坠，那上面布满鲜血的照片似乎是一家三口人的全家福——两个穿着土气却笑得十分开心的大人以及一个笑得似乎很不情愿很别扭的学生装少女。
下面隐约还有“祝大学毕业”的字样。
或许只有当失去的时候，人们才会认识到过往他们所拥有的，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是如何的宝贵——这，或许就是人类共通的劣根性，
一字曰之——贱！
看着照片，唐雪凝在这一刻猛然发现自己过去居然是如此的幸福而不自知，眼泪混着额头上的血水一起，在少女的脸颊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父亲、母亲、狭小却充满了童年回忆的老屋、早已过世的奶奶、童年时养在门前大树下的那只黄色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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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如此清晰，从未如此流畅。
那是最珍贵的，让唐雪凝之所以是唐雪凝这个人的基本。
接着，如同打开了什么开关，少女感到全身的痛楚不翼而飞……
外星人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敲了一下。
接着，它看到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把你的……触手，从上面拿开……”
可惜，很多事情外星人不懂——不论哪一种外星人。
“啪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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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再次将少女轮了出去，不过这一次少女没能再起来说话，除开被触手抓住的左脚，她的全身在与战舰测距仪的猛烈碰撞中完全碎裂，化为了空中飞舞的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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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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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等待着的对手伴随着鲜血与惨叫如约出现。
一边是有着必须活下去的理由，用坚定的信念超越了自身的恐惧，甚至超越了肉体的痛楚，有着能够不断轮回金手指的人类。
一边是连是否有着人类程度知性都无法得知的，行为如同野兽一般的外星人或者外星人的生物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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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猛的从外星人的视线死角冲出，用尽全身力量抡起钢管向着外星人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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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很成功，钢管成功的触及了外星人的身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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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少女如同刚刚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左手小臂折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右腿上有一个碗口大小的贯通伤，左肋细看的话不难发现其已经微微凹下，身上其它大大小百来处伤口就更不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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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系的脊柱神经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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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不断的死亡轮回中“灵魂”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痛楚？
唐雪凝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深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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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唐雪凝觉得这种时候自己应该会激动、会流泪、会兴奋的大喊大叫，甚至会中二的说一些什么“人类一小步，我的一大步”之类的傻话，留下一连串今后光是想起都会觉得无地自容的黑历史。
但是这些都没有，少女内心平静得让她自己都感到了恐惧：
平静的扯下身上的破碎衣衫包扎伤口，平静的扶正肋骨，平静的找了个角落坐下等待救援——尽管不觉得痛，但是身体如同进程过多的电脑一样开始反应迟钝了，视野中的景色也变得黯淡，那是失血过多的正常情况。
“赢了。”
靠在墙壁上，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少女猛的一握拳，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过随即，现实便跳起来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嗯……话说早了。”
无语的看着烟雾中另一个逼近的黑影，唐雪凝突然想起貌似曾经有人告诉过她，军队疑似受到了外星人的伏击——对于登陆这种规模的军事行动来说，杀过来的单个的外星人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称得上“伏击”的：
“车轮战我很亏啊，下次看来还是得找些帮手，”
3.6秒后。
“呵啊！”
“碰”
“噗！”
“啊啊啊！”
“啪唧！”
……
——不会让韦恩先生失望？虽说正统的总裁文开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你看那些书中的各位前辈，通过各种犯傻的、作死的、和正常人差距明显的行为飞快成为了对方关注的焦点，难不成自己无心插柳达成了同样效果？——
唐雪凝此刻觉得自己也懵逼了。
——但是……虽然真是意外，但‘拿枪和警察对射’这个理由是不是有些……有些太重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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