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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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想试一试

    岳姨娘的事,薛氏还记得清楚。

    又两日,冯姨娘身体不适,请了常来看病的祝大夫给开药方。

    冯姨娘对旁人不放心,教儿子怀信亲自去药房抓药, 还特意叮嘱儿子, 她前几日,不小心撞到桌子上,身上青了一大片, 问问药房的大夫需要什么药,带回来一些。

    谢怀信挑了挑眉, 拿着药方离去。

    取了药后,冯姨娘也开始日日让人在厨房守着药炉煎药。有时,她还会亲自去看看丫鬟是否偷懒。

    谢家的厨房这下有两个炉子煎药,一个是太太的安胎药,一个是冯姨娘治病的药。

    听说冯姨娘也每日煎药, 谢蕙思索了许久, 终是悄悄去找了薛氏, 说道:“母亲提防些, 当初我姨娘就是……”

    说起早逝的岳姨娘, 她心中黯然。

    薛氏轻轻拍拍谢蕙的背:“蕙儿放心,我心里有数。”

    其实自冯姨娘病后,薛氏就没再喝过大厨房煎的药。——大夫说,她这一胎极稳,没必要喝安胎药,喝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但是这药嘛,自然还是要煎的。

    冯姨娘暗地观察打探了几日,发现给薛氏煎药的人由原本的刘妈妈变成了谢蕙。她先是不解,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谢蕙这丫头,是在讨好巴结薛氏呢。也真是蠢,难道尾巴摇的欢快些,薛氏就能给她找个好婆家不成?

    姨娘不是好东西,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

    冯姨娘不待见薄命的岳姨娘,对她女儿自然也没多少好感。她暗暗琢磨了一阵子,心说,或许还能一箭双雕呢。

    谢蕙给阿娘煎药,这让作为亲生女儿的谢凌云感激而惭愧。按理说这事应该由她来做才是。

    “算了吧,你才多大?我还怕烫着你呢。”谢蕙道,“阿芸,你就别跟我争了。你陪母亲说话就好。要是我姨娘还活着,要是我姨娘还活着……”

    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低头掠头发之际,擦拭了一下眼角:“你就当是我为娘做点事吧。”

    谢蕙说的含糊,谢凌云心里也酸涩。她心说,那就由二姐姐去吧。可是,二姐姐也才十二岁啊,并不是一个能让人完全放心的年纪。

    谢凌云将自己的担忧说给母亲听,薛氏只笑了一笑:“阿芸长大了,知道担心娘了。”

    “怎么能不担心?”谢凌云嘀咕,阿娘这个时候怀着身孕,不比平时,丁点马虎不得。她轻声道:“那阿娘喝药前我得先看看。”

    她勤修内力,五感灵敏,阿娘喝的药是什么颜色,什么气味,她记得很清楚。——刘妈妈不止一次念叨,说安胎药很重要,不能有分毫差错。既是如此,那肯定得万分小心啊!

    薛氏笑吟吟地看着女儿,点头道:“行行行,听你的。”

    阿娘这态度,分明是把她当小孩子,谢凌云很发愁。她是认真的,安胎药送来,她要先研究一下。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给她发现了问题。黑乎乎的汤药,看着跟以往没分别,不过气味可就不同了。

    “阿娘,这药不对!”

    薛氏笑容收敛:“什么不对?”

    “药啊,药的气味不对。”谢凌云很笃定,“这回药的气味,跟平常的不一样。”

    具体怎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上辈子她跟着师父,也只简单认识几种草药,再多的就不知道了。其他事可以马虎,可这药关系到阿娘的身体,不能大意。

    “这话什么意思?这可是你二姐姐亲手煎的药。”薛氏面色微冷。

    “我不是说二姐姐不好,我是说这药不大对劲儿。”谢凌云认真道,“或许是这回没煎好,或者是火候不对呢。阿娘,再重新煎过吧。”

    说话间,谢蕙走了进来,冲薛氏施了一礼后,轻声道:“母亲,这药先别喝。”

    “蕙儿何出此言?”薛氏似乎极为诧异。

    谢蕙细声细气道:“我正看着药炉子的时候,有个丫鬟匆匆忙忙赶来,说是父亲找我,她自告奋勇要替我先看着……”

    薛氏心内了然,她看了女儿一眼,不免诧异。莫非她真嗅出了不同?

    这回来了帮手,谢凌云更是要阻止阿娘喝这可能不正常的药了:“阿娘,我不是小题大做,连二姐姐都这么说了。兴许那丫鬟不会煎药,水放多了或是放少了呢……”

    薛氏心中冷笑,若这药真有问题,那可就不单单是水放多放少这么简单了。挥挥手令两个女儿退下,她轻声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自有主张……”

    谢凌云还要再劝几句,谢蕙却扯了扯她,在她耳畔说道:“你别担心,听话就是了,母亲又不傻。”

    这话说的有理,谢凌云依言退下。

    然而,半个时辰后,她听到消息,阿娘肚子疼,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谢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第一反应便是阿娘还是喝了那药!她又气又急,阿娘怎么就不相信她呢?不是说了不对劲儿么?

    匆匆忙忙赶到母亲的房间,爹爹也在,正握着阿娘的手安慰,见她进来才收回了手。

    “阿娘,你怎么样?”谢凌云担忧不已,看阿娘面色苍白,眉头紧锁,她甚是心疼。

    薛氏反而安慰她:“不要怕,阿娘没事。”

    “还说没事?你现在有孕在身,肚子疼哪里是小事?”谢律皱眉道,“大夫怎么还不来?”

    岳姨娘的事,薛氏还记得清楚。

    又两日,冯姨娘身体不适,请了常来看病的祝大夫给开药方。

    冯姨娘对旁人不放心,教儿子怀信亲自去药房抓药,还特意叮嘱儿子,她前几日,不小心撞到桌子上,身上青了一大片,问问药房的大夫需要什么药,带回来一些。

    谢怀信挑了挑眉,拿着药方离去。

    取了药后,冯姨娘也开始日日让人在厨房守着药炉煎药。有时,她还会亲自去看看丫鬟是否偷懒。

    谢家的厨房这下有两个炉子煎药,一个是太太的安胎药,一个是冯姨娘治病的药。

    听说冯姨娘也每日煎药,谢蕙思索了许久,终是悄悄去找了薛氏,说道:“母亲提防些,当初我姨娘就是……”

    说起早逝的岳姨娘,她心中黯然。

    薛氏轻轻拍拍谢蕙的背:“蕙儿放心,我心里有数。”

    其实自冯姨娘病后,薛氏就没再喝过大厨房煎的药。——大夫说,她这一胎极稳,没必要喝安胎药,喝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但是这药嘛,自然还是要煎的。

    冯姨娘暗地观察打探了几日,发现给薛氏煎药的人由原本的刘妈妈变成了谢蕙。她先是不解,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谢蕙这丫头,是在讨好巴结薛氏呢。也真是蠢,难道尾巴摇的欢快些,薛氏就能给她找个好婆家不成?

    姨娘不是好东西,女儿也不是什么好货!

    冯姨娘不待见薄命的岳姨娘,对她女儿自然也没多少好感。她暗暗琢磨了一阵子,心说,或许还能一箭双雕呢。

    谢蕙给阿娘煎药,这让作为亲生女儿的谢凌云感激而惭愧。按理说这事应该由她来做才是。

    “算了吧,你才多大?我还怕烫着你呢。”谢蕙道,“阿芸,你就别跟我争了。你陪母亲说话就好。要是我姨娘还活着,要是我姨娘还活着……”

    她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低头掠头发之际,擦拭了一下眼角:“你就当是我为娘做点事吧。”

    谢蕙说的含糊,谢凌云心里也酸涩。她心说,那就由二姐姐去吧。可是,二姐姐也才十二岁啊,并不是一个能让人完全放心的年纪。

    谢凌云将自己的担忧说给母亲听,薛氏只笑了一笑:“阿芸长大了,知道担心娘了。”

    “怎么能不担心?”谢凌云嘀咕,阿娘这个时候怀着身孕,不比平时,丁点马虎不得。她轻声道:“那阿娘喝药前我得先看看。”

    她勤修内力,五感灵敏,阿娘喝的药是什么颜色,什么气味,她记得很清楚。——刘妈妈不止一次念叨,说安胎药很重要,不能有分毫差错。既是如此,那肯定得万分小心啊!

    薛氏笑吟吟地看着女儿,点头道:“行行行,听你的。”

    阿娘这态度,分明是把她当小孩子,谢凌云很发愁。她是认真的,安胎药送来,她要先研究一下。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给她发现了问题。黑乎乎的汤药,看着跟以往没分别,不过气味可就不同了。

    “阿娘,这药不对!”

    薛氏笑容收敛:“什么不对?”

    “药啊,药的气味不对。”谢凌云很笃定,“这回药的气味,跟平常的不一样。”

    具体怎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上辈子她跟着师父,也只简单认识几种草药,再多的就不知道了。其他事可以马虎,可这药关系到阿娘的身体,不能大意。

    “这话什么意思?这可是你二姐姐亲手煎的药。”薛氏面色微冷。

    “我不是说二姐姐不好,我是说这药不大对劲儿。”谢凌云认真道,“或许是这回没煎好,或者是火候不对呢。阿娘,再重新煎过吧。”

    说话间,谢蕙走了进来,冲薛氏施了一礼后,轻声道:“母亲,这药先别喝。”

    “蕙儿何出此言?”薛氏似乎极为诧异。

    谢蕙细声细气道:“我正看着药炉子的时候,有个丫鬟匆匆忙忙赶来,说是父亲找我,她自告奋勇要替我先看着……”

    薛氏心内了然,她看了女儿一眼,不免诧异。莫非她真嗅出了不同?

    这回来了帮手,谢凌云更是要阻止阿娘喝这可能不正常的药了:“阿娘,我不是小题大做,连二姐姐都这么说了。兴许那丫鬟不会煎药,水放多了或是放少了呢……”

    薛氏心中冷笑,若这药真有问题,那可就不单单是水放多放少这么简单了。挥挥手令两个女儿退下,她轻声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自有主张……”

    谢凌云还要再劝几句,谢蕙却扯了扯她,在她耳畔说道:“你别担心,听话就是了,母亲又不傻。”

    这话说的有理,谢凌云依言退下。

    然而,半个时辰后,她听到消息,阿娘肚子疼,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谢凌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第一反应便是阿娘还是喝了那药!她又气又急,阿娘怎么就不相信她呢?不是说了不对劲儿么?

    匆匆忙忙赶到母亲的房间,爹爹也在,正握着阿娘的手安慰,见她进来才收回了手。

    “阿娘,你怎么样?”谢凌云担忧不已,看阿娘面色苍白,眉头紧锁,她甚是心疼。

    薛氏反而安慰她:“不要怕,阿娘没事。”

    “还说没事?你现在有孕在身,肚子疼哪里是小事?”谢律皱眉道,“大夫怎么还不来?”

    眼看妹妹走远,谢怀信胸口火气难以压抑,他踹了两脚,犹不解气,又骂了几句蠢货,才匆匆收腿,向妹妹追去。

    谢蕙留在后面,看那孙九一脸无措地捡起散落在地的点心,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公子,你跟我姐姐……”

    “我们……”

    谢蕙叹了口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若真对我姐姐有情,该遣了媒人上门提亲,私下接触又算什么?我父母都是极开明大方的,若知道你们互有情意,岂有不允之理?”她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孙九性呆,容易相信人。听这位谢二小姐的话,只觉豁然开朗,击掌道:“是极,是极。”

    先前他想的种种,实在是大错特错。人家是县令家的小姐,怎么会做私下接触的事儿?谢怀信那番话分明是在暗示他上门提亲啊!他真是大错特错!

    自认为想透了其中关窍的孙九欢欣鼓舞,乐不可支,也不再管地上的点心,晕晕乎乎就回家了。

    那厢谢怀信追上妹妹,支支吾吾道:“那人不是我找来的。”

    “哥哥,我再说一次,你只管安心读书就是,我的事你不要多操心。就算是姨娘说了什么,你也不要当真。”谢萱不能说,他们这是在帮倒忙。

    谢怀信撇了撇嘴,知道的说是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姐。她管他这个哥哥,不是管的挺多么?不过他今日理亏,也不跟她争辩,只说:“那人不是见你的,是见……算了,不说了。”

    这次的庙会之行,除了谢凌云东走西逛,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之外,她的哥哥姐姐们都心事重重。

    谢凌云手上的银子几乎花了个精光,给父母兄姐,甚至是刘妈妈碧玉等人皆带了礼物。虽然不算珍贵,不过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薛氏收起了女儿送的碧玉簪,笑吟吟地问道:“阿芸今天玩儿的可好?”

    谢凌云大力点头:“玩儿的好呢,可惜阿娘没去。”

    薛氏但笑不语,摸了摸女儿的头顶,才又转向谢蕙:“蕙儿呢?”

    谢蕙一脸为难之色,还是勉强点了点头:“还好。”

    薛氏皱眉,对女儿道:“阿芸,你先回去做功课。”

    “哦。”谢凌云转了转眼珠,知道阿娘跟姐姐有话要说,就应声先行离去。

    待女儿走远,薛氏才又问谢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谢蕙吞吞吐吐,将孙九的事情说了,末了又道:“此事女儿不敢瞒着母亲。”

    她暗自思忖,嫡母平日里对冯姨娘及其子女颇多容忍,心里肯定不是毫无芥蒂。如今有把柄送到嫡母手中,嫡母肯定会抓着机会的吧?

    薛氏只嗯了一声:“此事我知道了,你莫要告诉旁人。”

    谢蕙不知道嫡母这态度究竟代表什么,不再多言此事。她等了几日,也不见嫡母有何动作,不免微微泄气。也是,她这嫡母,本就不是个厉害的。

    谁都没想到,又两日后,孙家竟然上门提亲了。

    孙九的父亲孙万斗原本是不敢去跟县令老爷攀亲的,可是看自己儿子被迷的五迷三道的样子,儿子又声称是谢小姐让他们去提亲的;孙万斗就这一个儿子,看儿子哪里都好,估摸着可能是两人已有了些许私情。若如此,那这婚事也不难成。

    孙万斗请来的黄媒婆在绥阳城是数一数二的,巧舌如簧,能言善道,将孙九郎好生夸赞一通。孙家的家财原本只有三分,被她生生夸成了九分。

    薛氏沉默不语,只看向谢律。

    谢律失笑:“本官在绥阳多年,还不知道绥阳有这般人物,果真有你说的那样好?”

    黄媒婆点头不迭:“我怎么着也不敢欺骗大老爷啊。那孙家公子确实是个好的,若不然,令爱也不会叫他请人来提亲是不是?”

    “什么?”谢律惊愕,“竟有此事?荒唐,真是荒唐!”萱儿素来懂事,怎会与人私定终身?

    他本欲向谢萱问个明白,不过谢萱姐妹此刻正跟着宁夫子念书,还未下学。况且这种事情他这做父亲的,又如何问得?他想了又想只说让黄媒婆稍待,他去去就来。

    刚走出厅堂,他便遇上了闻讯而来的冯姨娘。

    “老爷,是谁家来提亲的?是信儿的朋友是不是?”冯姨娘匆忙赶来,生怕薛氏坏女儿的好姻缘。

    谢律一愣,问道:“你知道了?孙万斗的儿子果真跟萱儿……”

    “孙万斗?”冯姨娘心道,叫万斗的肯定不会穷到哪里去,又是信儿的好友,必然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了。机不可失,她忙点头,“是,是……”

    连冯姨娘都认了,那想来不会有假,他也没必要再亲口去问萱儿了。谢律压抑着胸腔的怒火,心说既然萱儿自己都愿意,那么就答应了吧。——反正在这绥阳城也很难找到家境更好萱儿更中意的人了。

    姑娘家,耽搁不得。

    “老爷,萱姑娘脸皮薄,这事儿就不要……还有,太太她……”冯姨娘很懂得适当的留白。

    谢律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未尽之意,不就是怕琬琬从中作梗么?虽然女人善妒,可琬琬也不是小器的人。再说了,儿女的婚姻大事,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父亲可是排在母亲前头的!他若允了,琬琬还会反对不成?

    略微安抚了一下冯姨娘,谢律重新回到厅堂。薛氏只瞥他一眼,并不说话。

    咳了一声,谢律才对黄媒婆说了自己的决定。虽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同意了这桩婚事。

    黄媒婆眉开眼笑,又说了一箩筐好话,才喜颠颠地回孙家报喜。

    谢萱还不知道她的父亲就这样定了她的婚事。

    从头到尾,薛氏未表达任何意见,只暗自思忖,她得带女儿回京城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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