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曲尽星河 > 一百零八节 杜氏水生

一百零八节 杜氏水生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笔趣阁 【 www.bqg8.cc】,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script language="javascript">showmn5();</script></div>

    <div align="center"><script src="/Ads/txttop.js"></script></div>

    <div class="adread"><script>show_read();</script></div>

    鄢氏家族的庄园挨着一座红枣园,背后还有一座葡萄园。

    当年这两处的产业都是灵武杜姓人家的,姓杜的尤擅水利,梳理水脉的本事在当地是一绝,中原都有地舆师跑来请教,整个灵武,便是县太爷也不敢得罪,陈**队进了灵武,也是看上他的本事,当时说陈国要在当地屯兵,开垦耕地,让姓杜的修渠治水,那当家人是一条好汉,一口就回绝了。

    不但回绝了,他还假称跑水,把自家的渠给决堤了。

    当时,陈国汗庭都派人来了。那真是一手钢刀,一手富贵,陈国兵抓住他一族人,老的少的在后头,拴得跟蚂蚱一样,把他追到河坡里,逼他调理王河,开渠治水,说只要他答应,汗王愿意与他共分灵武,男女老少任他掌管宰杀,当时灵武人倾巢去看他,有人还跟着陈兵呼喊他,劝他,让他顾忌全族的人命。当时,他就站在王河边上,红脸沟壑缝里都是笑意,风烈烈掀他的衣襟,扯着嗓子在风里吼:“王河,那是俺雍人的娘,钻咱娘怀里吃奶,你们就白日做梦吧。”

    那当家的喊完,就跳王河了。杜氏一族人也完了,被杀了一地,有人死了死了,跑进了红枣园里,图个吉利。

    叫什么桃枣不沾邪气。

    后来博骨律太岁听他兄长说,陈国人其实并不想杀光杜氏,还想着怎么让他儿子治河,可不知谁说的,陈国要是说杀不杀,以后就没有威慑了,一个治河的人死了,还能再找,威慑力没有了,就没有人再怕,就硬是杀光了。

    陈国最终也没有找到第二个像杜姓那样的开渠大家,最后也就是找人恢复了杜氏以前开出来的一条干渠,自然不能在灵武开出成千上万的良田,更屯不上兵。

    当年那个杜姓当家的,是博骨律太岁最崇拜的人之一,找水开渠是一绝,而只要找了水,开了渠,河滩上就又是一大片良田。

    不光如此,那家伙年轻时,也是个有名的太岁,在灵武城里仗着他爹称王称霸,都说这人要败光他爹的家产,谁也没想到,他爹吃了官司,病死之后,家道中落,他一发奋,反倒成了水神一般的人。

    这种浪子回头的人,最是吸引人的目光。

    当年博骨律太岁不务正业,族里让博骨律太岁的父亲严加管教,博骨律太岁的父亲就会说:“管教个啥,年龄还小,他一大,一懂事就好了。你们不看那杜生水?年轻时不跟我儿一个德行?”

    天快黑了,枣园里阴森森的,他跑到这儿,总感觉杜生水的魂魄就藏在枣园里一样。

    接近了鄢氏庄园,不少庄客干完活,坐在田埂上,路上,啃窝头,说话,这都是在土里刨了一天的人,歪哪就歪哪,似乎都没有力气站起来。

    当地长大的博骨律太岁熟悉这种情况,喊两声要让路,自己也慢下来了。他慢下来通过,听到人说:“今天有衙门的人带着东夏兵来问杜水生老爷的事情,硬是问话,你说这东夏人问杜水生老爷干什么?”

    有人说:“莫不是东夏想找杜水生老爷的魂灵,也想开渠,在王河滩上屯兵?”

    “啥?哪还有杜老爷那样的水神?”有人反驳说,“他们问的是杜水生老爷生前的事迹,说是要为杜老爷在河滩上立一座碑。”

    又有人说:“东夏人怎么知道杜老爷的呢?”

    旁人回答说:“杜老爷当年名声那么大,东夏人怎么会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来了,能没人给他们讲。”

    还有人在说:“要说东夏还得感谢杜老爷,当年杜老爷要是肯为陈国开渠,陈国在灵武屯下兵,东夏说不定打不下来灵武。”

    博骨律太岁忍住斥责他们的心思,趟过去,这些人就又好事地议论:“这公子少爷是来干啥的?”

    转眼就到了庄园门口了,有几个乡卒打扮的拦住博骨律太岁。

    博骨律太岁报出姓名,一副无赖模样,大声喊叫:“告诉鄢怀晦,就说博骨律太岁来找他,让他跟老子滚出来。”

    过不大一会儿,鄢家的管家一路小跑。

    他好奇博骨律太岁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今天来登门,问两句,听博骨律太岁口气汹汹,就说:“太岁小爷,你就别嚷嚷了。夫人正生气。滑台家族的人来了,不知道说了什么,老爷就跟夫人吵架。”

    博骨律太岁一推管家就往里头闯,大声喝道:“他两口子吵架干我何事?爷找他是有事要问他。”

    一头闯进去,上来些鄢氏的家丁。

    博骨律太岁短刀掏出来,人都知道他家族的人护短,他兄长在牧区养马不少,有一支马队,是谁也不敢拦,只一个劲围着劝,纷纷说:“你先等着,等老爷说话了,你再去找他。别让我们这些下人为难。”

    闯进去。

    却是有人赶着马车往外走。

    打着的火把,照亮着鄢怀晦的夫人鄢王氏的脸,那妇人站在一旁,还在大声嚷嚷:“你去了可别出纰漏。老爷把干系都给我言了,让我去,我去伺候你女儿,他想得美,我可告诉你,你这个病秧子要是说漏嘴,那可是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我们不得好,你男人和你儿子也是一个死。当年你爹死后,那可是我们家老爷收留了你们夫妻俩,好吃好喝供着你们,可不要不识好歹。”

    她喊着嚷着,见一堆家丁前头围着,跑上去问:“你们乱嘈嘈的想干什么?”

    一眼看到博骨律太岁,她认得不真切,犹豫了一下问:“博骨律家族的公子?你来干什么?”

    博骨律太岁无赖劲上来,张口就骂:“找你家闺女。”

    他却把鄢怀晦的夫人砸高兴了。

    鄢王氏堆笑说:“你找我闺女?你真找我闺女?看上她啦。看上她,你就让你阿兄来提亲,咱们两家也是门当户对,我们也不算高攀。都别拦着,都别拦着。就着掏刀子的架势,我们家霞子值了。”

    博骨律太岁没想到她听不出来是骂她,就没好气地说:“我要找鄢如晦,问他几句话,我就是问他,他王八蛋为何在东夏人那儿说我们两家的坏话,到底说了什么,他娘的,东夏人都差点把老子抓走。”

    他手里提着刀,一蹦三尺,把鄢王氏给吓到了。家丁有个教头上来表现,从后面突然冲出来,想搂住他后背,夺他的刀。他一下发作了,多年没有打架的身子好像有骨头节子在响,他一肘子顶在那大汉肋下,一刀扎那大汉胳膊上了,大汉惨叫一声,松手跳了十来步远,抱着流血的胳膊嚎叫。

    王河滩上地多,流民多,胡人多,眼看他动刀了,一个不要命的家丁喊道:“他想杀人,还客气什么?”举把短刀往上扑。

    博骨律太岁浑然不惧,狞然道:“当老子多年不打架,武艺搁下呢。”

    他赶上去,就托了那家丁的手腕,拿刀柄撞到家丁脸上。其实内心深处,鄢家的家丁人多势众,还有人在往跟前跑,这些年灵武户治崩坏,大户制造破落户,破落户依附大族,谁也不敢肯定里头没有自己家族的仇人,他也惧怕了,干脆一把抓住鄢王氏,低喝一声:“走。带我去找鄢怀晦。”

    鄢王氏被他执着,拽得飞奔,仍不放弃地问:“你真是为我闺女来的?你见过没有。”

    有鄢王氏在手,家丁不得不让路。

    博骨律太岁抓着她,大步如飞走过左侧薄二毛皮的场面子,回头一看,家丁跟了一屁股,一股豪气上来,大吼一声:“鄢怀晦。你个老匹夫。给我出来。”

    鄢怀晦正在与两个来客交谈,听到外面鸡飞狗跳,到外面看怎么回事儿。

    不大一会儿,他又进来,给坐在上首的大汉说:“外面是博骨律家族的小子,不知什么时候找上来了。”

    大汉便问他:“你不是说烈石朵和博骨律家族都没有送人质吗?”

    鄢怀晦谀笑道:“没错。都没送。”

    大汉淡淡地说:“看来这两个家族都知趣,汗爷不日亲临,率十万王庭将士收复灵武,胆敢献媚东夏狄阿鸟者,一律灭族。”片刻之后,他又说:“你不如见见他,就在外头与他说话,看他为何事搅闹。”

    鄢怀晦鞠了一躬,恭敬地说:“上使说的是。”

    他出去了。

    那大汉手里玩弄着一个杯子,更另外一名大汉说:“博骨律家族和烈石朵家族都是赫连氏的后裔,他们自称是赫连勃勃之后,依我看,却过是当年赫连勃勃的部众而已,拓跋氏,赫连氏,慕容氏,独孤氏,野利氏,以及我们步六孤氏等等,相互之间都有亲缘关系,说是同源毫不为过。听说他们家族也有人想上进,这几年却没有走出灵武县这个小圈子,这是大大不应该。西陇王梦说得对,陈国要与靖康夺天下,必须有推行变革的决心。”

    另一名大汉说:“主上说的是。靖康兵马积弱,却能够屹立不倒,那是政出一家,反观我陈国,却是各自为政。这两个家族有文有武,当地千户却不举荐,还不是有门户之见?不欲王庭尽夺人才?”

    上席大汉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一回,打退东夏,我会一力支持汗爷变革,我步六孤氏不能再沉默下去。王梦是个大大的人才,比国师更有才能。国师屡次说服汗爷,让闲置王梦,依我看,他二人是各有所长,一人擅长谋略,一人擅长政令,按照中原的区分,一人是鬼谷一派,一人是曾吴王霸一派。于陈国而言,曾吴之王霸,比鬼谷之计谋更有利于国家治理。”他没有让下首的人发表意见,又说:“如果汗王还不用王梦,我就把他接回族中,在我步六孤家族内部进行变革。野利有信死了,野利家族实力大损,拓跋黑云只怕也够呛,家族之间的均衡必将被打破,汗庭一定离不开我们步六孤家族的鼎力支持。灵武是雍地,你可借助鄢怀晦替我们收罗人才。”

    下首的人便说:“放心吧。族长。”

    外头博骨律太岁的声音响起,他二人就不说话了,听外头说些什么。

    博骨律太岁一见鄢怀晦,就大声责问:“你这老小子到底给东夏人说了什么?东夏人差点把老子抓走。”

    鄢怀晦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反问:“我什么都没说呀?”

    博骨律太岁冷哼说:“你没说?我说你一个雍人,为何说陈国强,东夏弱,原来是故意引诱我们说错话,然后再告诉东夏人的,是不是?你也太阴险了吧。”

    鄢怀晦申辩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昨天下午,我与滑台藏布一起去的,说没说他知道。何况今天上午我们见面,谈论谁会胜谁会败,我何来诓你?”

    博骨律太岁一手扔了鄢王氏,喝道:“你一个雍人,你不向着东夏?这太反常,我越发觉得你不对劲儿……那我问你,也是替烈石朵家族问你,你明明说不会送孩子去,为何下午就和滑台藏布一起把孩子送东夏人那儿了?”

    鄢怀晦急于解释,气急败坏地说:“又是谁说我送了自己家的孩子?我寻了个奴人的孩子冒充的。滑石藏布来告诉我,说那孩子病在东夏人那儿,让我把孩子的母亲送去照料一番,我整整一下午都在与你嫂子吵架,想让她去,她不敢去。眼看就要露馅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博骨律太岁冷笑说:“是真是假,我怎么知道?我既不认识孩子,也不认识孩子的父母,你怎么让我相信不是你亲生的?你人质都送去了,孤立了我们两个家族,难道让我们也送孩子过去吗?”

    鄢怀晦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给你看。我冒险把孩子的娘亲送去了,但孩子他爹还有她的弟弟还在我手里,就在这庄园的后面住,我待会儿带你过去。”

    博骨律太岁不依不挠地说:“就现在。你证实不了,你就是我们两个家族的敌人。天一亮,你就等着我们两个家族的报复。”

    鄢怀晦无奈地说:“那这样吧。我这儿有客人,我去与客人说一声。”

    博骨律太岁在外头等着,他很快进来,站在两个大汉的面前。上首的大汉略一沉思,问鄢怀晦:“他可信吗?”

    鄢怀晦点了点头。

    接着,鄢怀晦评价说:“二货。泼皮。可信是可信,嘴极不好,他说是我告诉人家东夏人的,还不是他自己说漏了嘴。东夏人要抓他,他活该。”

    大汉点了点头,说:“那你带他证实一下吧。让他去看看,免得他们两个家族合起来,不能成为你的助力,反而与你为敌。”

    鄢怀晦这又出来。

    他带着博骨律太岁走,过了个弯儿,便叹了一口气,和悦地说:“我怎么会倒向东夏呢?无非就是搪塞他们。我虽然是个雍人,但我把忠诚献给了陈国,我还是那句话,东夏打不过陈国。”

    博骨律太岁引诱说:“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鄢怀晦却不吭声了。

    不大工夫,他们走到庄园后面的柴院,找到一个灯也没亮的,直接走了进去,博骨律太岁也跟了进去。

    鄢怀晦就站在里头喊:“老六。老六。”

    很快,一个书生模样的瘦弱男子从黑乎乎的房子里跑出来,说:“他娘亲走了,孩子好不容易刚睡下。主家切勿大声。”

    他见鄢怀晦带了人进来,就老远站着行礼。

    鄢怀晦给博骨律太岁说:“是真是假,你尽管问他,看看是不是真的。”

    博骨律太岁却问的别致:“你一男儿,当真舍得把自己的孩子往狼窟里送?与鄢怀晦这条狐狸合起来骗我吧?”

    鄢怀晦扭头就看住博骨律太岁,眼神里射出幽幽的光芒。

    这是什么意思?

    有你这么问的吗?

    你是问事情真相,还是挑拨离间呢。

    书生先是默不吭声。博骨律太岁又逼问他,他才叹息一声:“这也是为了报答主家大恩,我是杜水生的女婿,若非主家搭救,早就不在人世了。他救了我家四口,我还他一个女儿,这又有什么?”

    博骨律太岁大吃一惊,反问:“你说什么?杜水生是你岳父?”

    书生道:“是呀。主家收留了我们,给吃的,喝的,照顾有加,敢不相报?”

    博骨律太岁怜意大生。

    他真想说你岳父是好样的,我们灵武人的楷模,但是却忍住了,只是带着讥讽说:“他救你们,还不是想着你们能为他开渠?我听说杜家的干渠毁了,水匠都说修复不了,却修好了,莫不是你修的?”他故意说:“你看看这条干渠灌溉的土地,一半都是他鄢氏的了,你还没还完这个恩情吗?”

    书生不吭声。

    鄢怀晦却生气了,大喝一声:“博骨律太岁,你什么意思?你要再胡说八道,我明天带着人去你们家,找你长兄理论。”

    博骨律太岁不再说话,扭头就走。

    鄢怀晦掉转头追出去,追在后面谴责他。

    博骨律太岁一转身,却是问他:“杜水生是河神一样的人物,你用谁的外甥女不好,要用他的?他就是我心目中的一座丰碑。浪子回头,技艺通神。”

    鄢怀晦释怀了,原来是为这个不满?

    他冷笑说:“你博骨律太岁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找个奴家的孩子,长白净一点儿,聪颖一点儿的?我也是没法,我也害怕别人知道我收留了他一家呢。”

    说着,说着,回到他们之前说话的地方了。

    博骨律太岁突然横生心思。

    他走在前面,故意拉开距离,不等老胳膊腿的鄢怀晦,往鄢怀晦进出会客的屋子闯去,口中故意说道:“我看你屋里是哪来的客人,藏头露尾,不给面见,难道是东夏……”

    话还没说完,一把短刀顶着他下颌了。

    <div class="adread"><script>show_read();</script></div>

    <div align="center"><script src="/Ads/txtend.js"></script></div>

    </div>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