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曲尽星河 > 三十节 描眉相看

三十节 描眉相看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龙王殿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笔趣阁 【 www.bqg8.cc】,无弹窗,更新快,免费阅读!

    <script language="javascript">showmn5();</script></div>

    <div align="center"><script src="/Ads/txttop.js"></script></div>

    <div class="adread"><script>show_read();</script></div>

    朱汶汶一回到北平原,就巧妙地把自己获悉的消息传递给军府的人。

    她敢肯定,狄阿田绝不是毫无心机,更不会是失言,而是在传递东夏本来就要传递的消息,分析一下,她也能够融会贯通,因为如果是东夏通过正常渠道向朝廷请求说:“不是我不配合你们去打仗,而是为了一起麻痹拓跋氏,等你们跟拓跋氏打得热火朝天了,我们再抄拓跋氏的后路,一举灭亡之。”

    朝廷上肯定将信将疑,认为这是东夏在偷奸耍滑,而东夏不说,一边做,一边吸引朝廷要人的诠释,反倒容易被意会。

    是不是这回事,朱汶汶倒没心验证。

    对她来说,即将到来的厚利与自己和军方的关系息息相关。

    如果她能以高级谋臣的姿态判断东夏局势判断得对,无疑会赢得军方高官的尊重和认同。

    果然,一回到备州,陶坎就特意登门拜访,言必称请教。

    紧接着,朱汶汶提出让朱长跟随他奔赴战场,靠捡换战利品来筹备和壮大牧场,陶坎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不但答应下来,愿意多重关照,甚至还要为朱汶汶的亲信引荐重臣羊杜……这令朱长欣喜若狂。

    一介纨绔,以超然的身份上战场,名正言顺地去收买将领,不担责任只捡便宜,皇帝的儿子也未必有此便利。

    一旦战争结束,将军们个个功成名就,朱长还不是他们的座上宾?

    光靠自己认识的这些人,到哪还不是横行无忌?

    只是朱汶汶还是有些不放心,让自己的族叔与朱长一道,不但给他们恶补还一再叮嘱说:“战争若是胜利,朝廷会为消化不掉奴隶和战马发愁,你们是去花钱的,不要计较钱财得失,不要以口角傲人,只要能够交结众多的军中豪杰,就一定能够成就大事。买了一万奴隶,就凭我们收购牧场圈占的土地,家族便有万户侯爷之实,买十万奴隶,我们除了独霸备州,还能够获利百万……”

    陶坎也认为自己得到一个很有战略意义的情报。

    虽然他认为这是朱汶分析的,却觉得有价值有可能。

    谁没有私心?

    是人都会有,东夏肯定有私心,不想空耗自己的实力,想让朝廷正面吸引拓跋氏主力作战,也强逼不得;但是东夏有一定的私心合理,并不妨碍他们作为朝廷的盟友所起到的意义,只要他们遵守盟约,他们就是同一战线上的,而且在朝廷正面吸引拓跋氏主力,东夏截断其退路,乱其后方,逼其决战,是在一劳永逸。

    这样取巧也最符合狄阿鸟的性格和军事风格。

    与其逼他出战,却关不住他的自主权,逼急了,翻脸了,对朝廷也没好处,不如双方默契一点儿,演一场双簧,该催他出战继续催,让他继续不肯,甚至翻脸,知道拓跋氏麻痹大意……让他成为一支奇兵。

    尽管这样冒着风险,但巨大的好处仍让他不由自主,他将自己的分析写入奏折,提出要求说:“朝廷可以质其妻子保障这一切,提出要嫡长公主回朝廷看望父母,要他的长子做质子,催促要猛烈。”

    奏折到了秦纲面前,秦纲也苦思了一夜。

    对于秦纲来说,这也是个天大的诱惑,真要攻城拔地,岁费、死伤不计,拓跋氏战事不利,裹上民众,抽身退回草原,朝廷仍然不失边患,奈何之?一旦被骚扰不断,何谈在有生之年平定大棉?

    对朝廷有利。

    换个角度,对东夏也有利。

    他一击而中,收获巨大,可尽掳北地……就事论事,分析出来的狄阿鸟现行战略靠谱。

    而且,秦纲自认为对狄阿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你说他奸诈不假,抗拒天命民心的事儿,他从来不敢干,坚持了很多件了,这时他难道把以前的坚持都抛了?

    确实,他连纵陈朝,能够抗拒朝廷,但他既得的利益又在哪呢?

    以他的为人,会突然翻脸,掉头进攻朝廷?不顾君臣之义?不会。

    秦纲深以为然,一大早推却早朝,聚几个谋臣,缓缓吐露出这个想法,像是猜想,因为狄阿鸟没有正式向朝廷提出来。

    又经过一天的密谋,秦纲给决定下来,宣布说:“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东夏王确实有此战略意图,朕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私下奏陈,只做不说,但是肯定,他不会不出兵。因为他在受命就藩之前的一次陛前觐见,他就在地图上指出来,他要带领一支骑兵作为朝廷的东线威胁陈国后方,当时他也许有意然让朕放他归国,故意为之,但至今为止,他小问题不断,但始终没有偏离当时的这个战略。”

    他又总结说:“主战场本来就在我们这儿嘛。我们收复失地,难道要敌人的主力与东夏死磕?寄希望于此本来就不现实,也许狄阿鸟就是怕自己提出来有避实击虚的嫌疑,让他的保存实力成为诟病,才一声不响。所以不管怎样,这个险值得一冒,毕其功于一役比起放虎归山意义大得多。”

    谋臣中也有反对的声音,但是怎么约束狄阿鸟,怎么让他跟着朝廷的战略走,却苦苦无计。

    他们怎么反驳皇帝?

    所以,他们沉默了。

    最后,他们要求:“确如陛下所言,尽快令其质妻子。”

    秦纲犹豫了一会儿。

    虽然陶坎提到质妻子一说,也讲了狄阿鸟的长子杀人之罪要受质于国的事情,但他还是认为多此一举,尤其怕狄阿鸟肯质妻子,让拓跋氏生出疑心,从而破坏掉战略上的布局。

    但他不知道,这一刻,陶坎已经下手了。

    狄宝犯错,要送质,但是国内仍有两种声音,不少人建议送到高显,因为东夏随朝廷出兵,不欠朝廷的,但是要提防后方的高显。再说,在他们看来,高显离得近,狄宝送过去,离家近。

    狄阿鸟把事情放了一下,先将狄宝遣送到北平原。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让狄宝代替自己去备州看望自己的阿师田晏风,替自己进孝心,因为载带的礼品多,风声走漏,陶坎让人把车队给扣下了,扣下来,名义是留在备州,实际上,陶坎认为这是狄阿鸟变相送人质让朝廷放心的,是一种默契,干脆就在自己领兵西去的时候带上,送往长月。

    秦纲还在犹豫,人质却已经到了……

    因为没有准备东夏王府,秦纲记得狄阿鸟家在长月的老宅,干脆让刘大将军腾出来给狄宝来住,并在京城官学留了名额,让他上学,用作礼遇。

    此时,狄阿鸟人已经在包兰,似乎一无所知。

    包兰新城修建在奄马河上方的拓跋山山麓,之所以建立在河上方,而不是建立在河后方,看似孤悬在外,实际上牢牢压住奄马河的上游,对刘裕形成威慑……而且切断西部来的威胁,西部的敌人被奄马河一拒,这片高高的川地是首当其中。所以前面西北就是有名的流沙荒漠,东北河套有大量的沃土,用于屯兵,因为东夏再次开了一条又一条的干渠,此时已经是沃野良田。

    这里一开始安置最多的是党那人,可是后来定夏两州的人一看干渠开起来了,沃野遍地,也不免主动要求迁徙,甚至中原逃奴,草原上的小部族,那是纷纷涌来,查阅户籍,足足十万户众。

    他们成为中原、定、夏两州、东夏的商路上的一份子,种地、经商,安居乐业,也为包兰新城提供了巨大的支撑作用,不但修起一座雄城,更是提供了数千兵员,使包兰城墙铁壁了一般。

    狄阿鸟到了这里,“战争”就开始。

    在西北的荒漠上,一支东夏军队孤军深入,一箭斥候士兵最先发现敌人,他们迅速依据地形布置了一个防御阵地,除了三分之一的人拒守,储备清水和干柴之外,四、五支每股七八人的马队被拉了出来,趁敌人立足未稳,来不及反应,开始虚张声势,深入了解敌情,而还有四名士兵开始往后跑,他们在自己的防御阵地后面三里的地方找到一处高地,两名士兵爬了上去,另两名士兵则背着旗帜和军情匣飞驰往大部队。

    敌人还在游逛,寻觅合适的驻扎地,但是这一箭斥候士兵已经在他们各个小部队之间掀起了声势,他们点火,造烟,掀起尘土,并掠杀对方的游骑,深入密林作好标记,接近水源进行目测。

    敌人想把他们包围起来。

    他们却像是指头缝隙里的跳蚤,忽东忽西,让敌人不知虚实,敌方也是宿将,很快明白过来,没有被一股斥候兵吓退,令各部就地驻扎……并找到了这支斥候的立足点,开始进攻那个小小的防御阵地,却因为防御阵地布置得当,弩箭众多,一时难以得手。

    天刚刚想黑,虚实的斥候开始放起烟花,传递信息给后方……

    高处的两名士兵开始目测记录。敌军将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紧急调动军队,但是已经迟了,东夏军队趁着夜色全线上来,一场大战全面爆发。

    天亮的时候,这支东夏军队几乎全歼敌人的前锋,但是他们这时才发现,敌人的中军接近了,似乎无边无际,数倍于己方,于是军队开始有序地撤离,而敌人不甘心前锋毁灭,开始追击……

    几乎追击到了包兰城下,一支潜伏在密林中的小兵冲进了敌人的帅帐,将敌方将领全部俘虏。

    这些“俘虏”被押送到狄阿鸟面前。

    在狄阿鸟的冷笑声中,一位一位将领羞愤无比。

    作为这支军队元帅的博大鹿更是咆哮说:“这不算。我们的军队根本没有展开,他们像跳蚤一样到处放烟花,因为不是真正的敌人,我们没真打……这是在趁乱。趁乱。没有谁这么打仗的。两只军队摆开战场了吗?有像样的厮杀吗?不是我们包兰的军队不行,而是这仗打假了,不然,就他们这些毛孩子,以我和我卫队的武艺,会脱身不出来?”

    狄阿孝叹了口气,轻声说:“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好说的?几万大军不敌几千人的军队,还有什么好说的?”

    作为指挥者,吴班一声不吭。

    赵过却开始表扬押送敌方军队将领的小兵们:“啊。你们这些武学的后面飞的鹰,打败了博大鹿这只前头飞的鹰,了不起呀。能告诉我,是谁发现博大鹿的中军的?小鹰们眼睛就是亮。谁发现的?”

    “许信,是许信。”

    一个羞涩的少年军士被人拱了出来。

    狄阿鸟大吃一惊,许信就是狄小虎,也就是许小虎的大名,他干儿子。

    狄阿鸟一把拉过赵过,走上前去,问:“你给孤回答,是怎么发现的?”

    许小虎说:“直觉吧。夜晚我们打完仗,天一亮发现敌人中军,受命潜伏前,打马跑了一遍战场,只找到了几个适合指挥作战的高地,这些高地有的大有的小,但是飞鹰大将军领了几万人马,根据建制,大致推算了一下他的卫队和行辕人数,觉得只有两个地方可以驻扎得下,但是这两个地方,一个居中,一个靠前,我想,以飞鹰大将军的性格,他肯定把他的行辕放在前面那个,就插了过去。”

    许小虎是个特别老实的孩子。

    他虽然像他的土匪父亲,长得很敦实,也很好学,性格特别腼腆,所以他小时候,他养母杨小玲就说过让他学文,让凶悍的阿狗习武。

    没想到这一次的表现,让狄阿鸟格外意外,他反问:“博大鹿。你听到了没有?这不是偶然,也许你真的很勇武,但要是在真实的战场上,你以为潜伏下来的人马不是精锐之中的精锐吗?”

    狄阿鸟说的,博大鹿不敢反驳,只重重哼了一声。

    狄阿狗年龄还小,是来混着玩的,露露头,给许小虎个鬼脸,潜伏出去了。

    狄阿鸟紧接着又宽慰博大鹿说:“不过你也别不服气,这不是别人的军队,是孤一手缔造的新军,如果打不赢你们,孤不是白折腾他们了?吴班把烟花传讯引进来,也是出于你们预料之外的吧?不用没面子,打输了,好好练兵,多向吴班这样的儒将学习,孤敢说,博大鹿,你周围的人怕一夜没合眼。不知道孤说得对不对,不为别的,你算学不好,你的中军距离有点远,而且你绕路了。给你几千骑兵,你可能比谁用的都好,给你步骑几万,你就是有点儿指挥不开,服气吧。你吃饭了没?”

    博大鹿强硬地说:“吃了。”

    刚说完,他肚子“咕噜”一声,在静静的营帐里听得真切。

    刹那间,狄阿孝他们全哄笑起来。

    博大鹿只好承认说:“这不是算学的问题,前军受到攻击,军队全速开进,根本吃不上干粮……他们吃不上,我身为将领,也在饿着。”

    狄阿鸟笑了笑,带着捉狭问:“那我问你,你的前军是骑兵,中军是步骑,你有意在行军的时候差了将近一夜的距离么?”

    博大鹿没吭声。

    狄阿鸟说:“差一夜距离没关系,前锋一夜被围歼,你也意料不到,但关键是,你真的是靠算学摆出来的距离吗?你的中军赶了一夜的路,敌人骑兵撤退了,你还要追,你的步骑追敌,阵型不免会散乱,又不吃不睡,追得上骑兵?还是觉得敌人不会回头冲击?”他反过来问:“你的参军没有提醒你?你也没向他们询问路程远近耗费的时间?说你算学学的不好那是给你保留脸面。”

    他冷冷地说:“你知道吴班为什么留下来小股的军队潜伏?就是要配合骑兵回头冲击你的。你知道他撤退回城,是干什么的,拉开时间差用于休整吃饭。倍兵分之,你的军队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也不打算留预备队,生力军,孤就想不明白,这么多年的仗你是怎么打的?你就带着两三千骑兵冲杀?孤知道你委屈,你可能想着仗还没正式开打,前军没了,大王在看着呢,我绝对不能输这么窝囊。于是你就冒险,想让军队顺势追到城下围城,于是不留预备队,对不对?你又想,敌人也一夜没吃饭,反攻不起来,城一围上,起码脸上好看一点儿。但是时间差你算了没有?战场上你一个预料不到,就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呀,不是为了取悦孤。”

    博大鹿张了张嘴,没说个音。

    狄阿鸟又说:“你还想说,你也想先声夺人,前锋撒得远,战斗力也不差,要是真战场,未必就顶不住,这是意外对吧?可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前锋提前就没有侦查过地形,还在满天地找宿营地。你常驻包兰,你的前锋大将还要到处乱转。你怎么就敢用他?他优点在哪,你回答我,你用他哪一点儿?”

    博大鹿闷声说:“勇猛。前锋嘛,勇猛的将领能够先声夺人,我给他配了好几个参军呢。”

    狄阿鸟点了点他,苦笑说:“你呀。你说的也没错,如果是和乌合之众打仗没错,他们还可能发起单挑呢。”

    博大鹿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赵过却比较关心,问:“将领是谁?”

    博大鹿叹气说:“穆二虎。还是阿孝你推荐给我的,我看他怪勇猛,平日里也有些威信。而且作战前,他向我保证过,他会听取参军的建议。”

    狄阿孝连忙把头低下去,装作不知道。

    狄阿鸟却惊讶说:“若是他,则需褒扬之,他竟然还能识破虚张声势,顺利扎营,各部按扎下去,也是有条不紊,地方扎得也合适。确实进步不小。”

    赵过说:“是呀。士别三日描眉相看。”

    说完,他发现吴班的表情好不自然,诧*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你不知道,他以前不会打仗,还不学。”

    吴班憋得难受。见时这样,他连忙追问:“咋了?你不信?”

    狄阿孝没好气地说:“他不是不信。他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阿妹那么贼的人,怎么教你读的书。”

    赵过意外了,反问:“她教我什么?”

    一个武学的小兵忍不住了,提醒说:“阿师。不是描眉相看,是刮目相看。”

    赵过“啊”了一声,念叨说:“刮目。刮眉。刮目。刮眉。是呀。应该是刮目。不对。阿田她说……”他慢慢脸红了,说:“阿田她,唉。”

    <div class="adread"><script>show_read();</script></div>

    <div align="center"><script src="/Ads/txtend.js"></script></div>

    </div>

    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m.bqg8.cc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书架与电脑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