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罅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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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手里一天多一块五，程奶奶高兴的同时，又有点不开心。
小儿子家有了这个收入来源，拉的饥荒很快就能还上，日子也肯定会一天天过好，对此她当然也高兴。但大儿子家就没这个指望，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希望两个儿子互相拉拔着，一起过好日子，但每次当她欲言又止的时候，儿媳妇儿总当没看见，这让她很憋闷，难道非得让她自己说出来，就不能有点眼色？
五月十五这一天，程奶奶收到了儿媳妇儿交上来的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菊啊，咱娘俩说说话。”既然你不说，那她就主动开口，难不成婆婆都要求了，你个做媳妇儿的还能不给当婆的脸拒绝了不成？
顺着婆婆拉她的手坐在她对面，应道：“行啊，坐着聊聊呗，反正现在也闲着。”婆婆要说什么，李菊大概有数，平常日子里婆婆对两家也能一碗水端平，这次不妨听听她怎么说。
程奶奶缕了缕耳边的头发，斟酌道：“咱们家这两天进项不少，等良伍和他爹回来用不了两年就能把饥荒还上了，这个日子就好过了。”
这个话她爱听，无债一身轻，想想那种日子，李菊就浑身是干劲，满脸笑容道：“兴许用不了两年，江老板说他快开第二个酒楼了，他要的海鲜到时就多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程奶奶非常惊喜，这样的话，让大儿子家也跟着做的话就更容易说出口了。
“当然是真的，人家大老板还能骗我？对他又没有好处。”
程奶奶笑的合不拢嘴，“这个好，菊啊，到时候把你大嫂带着一起干，啊！”一高兴，这话就直接就说出来了，不过程奶奶一点也不后悔，期待地看着儿媳妇儿怎么说。
李菊的笑落下了些，不过也没翻脸，跟婆婆说道：“这个我说了也不算，还有另外四家呢，加上大嫂她们也不能同意啊！”
程奶奶着急了，怎么着还不行？“怎么不行，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和你大嫂俩不是更近么，那些人始终隔着一层。”
“那怎么说，那几家也不傻，加上大嫂她们挣得少了，她能愿意？”想到另一种可能，李菊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还是说，你想叫大嫂和我分一份？”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公道，李菊都不可能同意婆婆的建议。太异想天开了，到手的钱谁也没有傻得分出去一份，更别说，她和大嫂家关系不说交恶，但也没好到哪去，见了面能也就说两话，关系很淡。
平时大嫂家总是想着占她家的便宜，总觉得两个老的有钱都给了他们家，她也不想想他们分家的时候家里可没外债，分的东西不少，到了她家的时候家里还欠着不少钱，前两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那时候婆婆她怎么没说让大嫂拉拔一下她家。
不帮就不帮吧，她也不指望他们。平时占她家一些占便宜，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跟她计较。但她可听说了，大嫂经常跟人说她的闲言碎语，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的，占个她的便宜还得不了她一个好！
就这样还想让她把自家可见的利益让出一部分，做梦呢！
越想想生气，李菊嘴角完全拉下，没好气地说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都不可能把卖海鲜的机会让出来一份，更别说虹萍她们，她们跟大嫂家可没关系。”要是说这话的人是大嫂，她都能喷一头她一脸，哪来那么大的脸，她对大嫂家可不是没有一点怨气的。
程奶奶真的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就是想着家里就两个儿子，哪个过的好了就拉拔下过的不好的。没想到从来都恭敬孝顺的媳妇儿竟然跟她红了脸，面子上过不去，当下板着脸道：“我说的话不好使吗？你自己过的好了，就不管家里兄弟了？”
李菊是想都没想，脱口道：“我兄弟可不在这儿！”
程奶奶变了脸色，站在地上来回走，瞪着李菊：“你这是没把你大哥当兄弟啊”，她气的简直要冒烟了，“你这么有本事，滚回你老家去！”
“我怎么就得滚回去了，我说得还不对吗？大嫂家过的好也没见着她帮帮我，她把程良伍当兄弟吗？有事的时候老叫我们去帮忙，我们去了，等我家有事儿了，哦，她也忙活，有这样的吗？现在她想分我的钱，做梦！”
李菊心里很委屈，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她不就是为了过得好吗，和婆婆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她能让都让了，现在怎么着，还想叫她滚？不就是因为她没钱，笃定她跑不了吗。
“随便你，我是管不了你了！”程奶奶气呼呼地说完，就走了出去，不跟她吵。
其实程奶奶也不是真想跟儿媳妇儿吵架，听了儿媳妇儿的话，她也觉得这事儿不能行。可惜话赶话的，她有点下不来台，伤人的话就说出口了，现在赶紧走，免得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要是儿媳妇儿真走了，她才后悔。儿子那种脾气，能有这么个媳妇儿管着，这个家才能过的好，就是为了这个家，她也得避开。
程奶奶走了以后，李菊生了会儿闷气，刚刚口不择言的话她也不是不后悔说出去，虽然都是心里话，但毕竟是老人，不应该当着她的面那么说。
想起以往的种种，李菊自言自语道：“跟老人住在一起就是不方便，家里什么事都得掺和，挣了钱还不能自己管着，花钱还得伸手要，要是能分家就好了。”
想起分家，这个念头就不能停下，像野草一样疯长，牢牢占据李菊的心神，想着等程良伍回来一定要分，现在她应该好好干活，多赚些钱，分家得盖房子呢。
等程佳佳、程旭回家的时候，程奶奶和李菊还是没有和好，互相也没什么交流。说出去的话收不回，她俩不可能立马就握手言和，所以在程佳佳兄妹看来气氛就有点怪怪的。
程奶奶虽然有心缓和一下，但到底心里有些不痛快，她又是长辈，不想主动求和解。
而李菊也没心情，都被人喊着滚了，她还能豁出去这个脸皮？
所以两人一直这么僵持着，直到兄妹两人回来。
这种事情当然不是小孩子能管的，程佳佳倒是有心问问发生什么事儿了，但被妈妈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给应付过去，让她玩自己的就行了。
没办法，程佳佳和程旭两个只好你一言我一语的地说笑，让气氛不至于过分僵硬。
渐渐的，两人也能和颜悦色地说话了，至于心里面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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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手里一天多一块五，程奶奶高兴的同时，又有点不开心。
小儿子家有了这个收入来源，拉的饥荒很快就能还上，日子也肯定会一天天过好，对此她当然也高兴。但大儿子家就没这个指望，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希望两个儿子互相拉拔着，一起过好日子，但每次当她欲言又止的时候，儿媳妇儿总当没看见，这让她很憋闷，难道非得让她自己说出来，就不能有点眼色？
五月十五这一天，程奶奶收到了儿媳妇儿交上来的钱，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菊啊，咱娘俩说说话。”既然你不说，那她就主动开口，难不成婆婆都要求了，你个做媳妇儿的还能不给当婆的脸拒绝了不成？
顺着婆婆拉她的手坐在她对面，应道：“行啊，坐着聊聊呗，反正现在也闲着。”婆婆要说什么，李菊大概有数，平常日子里婆婆对两家也能一碗水端平，这次不妨听听她怎么说。
程奶奶缕了缕耳边的头发，斟酌道：“咱们家这两天进项不少，等良伍和他爹回来用不了两年就能把饥荒还上了，这个日子就好过了。”
这个话她爱听，无债一身轻，想想那种日子，李菊就浑身是干劲，满脸笑容道：“兴许用不了两年，江老板说他快开第二个酒楼了，他要的海鲜到时就多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程奶奶非常惊喜，这样的话，让大儿子家也跟着做的话就更容易说出口了。
“当然是真的，人家大老板还能骗我？对他又没有好处。”
程奶奶笑的合不拢嘴，“这个好，菊啊，到时候把你大嫂带着一起干，啊！”一高兴，这话就直接就说出来了，不过程奶奶一点也不后悔，期待地看着儿媳妇儿怎么说。
李菊的笑落下了些，不过也没翻脸，跟婆婆说道：“这个我说了也不算，还有另外四家呢，加上大嫂她们也不能同意啊！”
程奶奶着急了，怎么着还不行？“怎么不行，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和你大嫂俩不是更近么，那些人始终隔着一层。”
“那怎么说，那几家也不傻，加上大嫂她们挣得少了，她能愿意？”想到另一种可能，李菊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还是说，你想叫大嫂和我分一份？”
不管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公道，李菊都不可能同意婆婆的建议。太异想天开了，到手的钱谁也没有傻得分出去一份，更别说，她和大嫂家关系不说交恶，但也没好到哪去，见了面能也就说两话，关系很淡。
平时大嫂家总是想着占她家的便宜，总觉得两个老的有钱都给了他们家，她也不想想他们分家的时候家里可没外债，分的东西不少，到了她家的时候家里还欠着不少钱，前两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那时候婆婆她怎么没说让大嫂拉拔一下她家。
不帮就不帮吧，她也不指望他们。平时占她家一些占便宜，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跟她计较。但她可听说了，大嫂经常跟人说她的闲言碎语，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的，占个她的便宜还得不了她一个好！
就这样还想让她把自家可见的利益让出一部分，做梦呢！
越想想生气，李菊嘴角完全拉下，没好气地说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都不可能把卖海鲜的机会让出来一份，更别说虹萍她们，她们跟大嫂家可没关系。”要是说这话的人是大嫂，她都能喷一头她一脸，哪来那么大的脸，她对大嫂家可不是没有一点怨气的。
程奶奶真的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就是想着家里就两个儿子，哪个过的好了就拉拔下过的不好的。没想到从来都恭敬孝顺的媳妇儿竟然跟她红了脸，面子上过不去，当下板着脸道：“我说的话不好使吗？你自己过的好了，就不管家里兄弟了？”
李菊是想都没想，脱口道：“我兄弟可不在这儿！”
程奶奶变了脸色，站在地上来回走，瞪着李菊：“你这是没把你大哥当兄弟啊”，她气的简直要冒烟了，“你这么有本事，滚回你老家去！”
“我怎么就得滚回去了，我说得还不对吗？大嫂家过的好也没见着她帮帮我，她把程良伍当兄弟吗？有事的时候老叫我们去帮忙，我们去了，等我家有事儿了，哦，她也忙活，有这样的吗？现在她想分我的钱，做梦！”
李菊心里很委屈，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她不就是为了过得好吗，和婆婆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她能让都让了，现在怎么着，还想叫她滚？不就是因为她没钱，笃定她跑不了吗。
“随便你，我是管不了你了！”程奶奶气呼呼地说完，就走了出去，不跟她吵。
其实程奶奶也不是真想跟儿媳妇儿吵架，听了儿媳妇儿的话，她也觉得这事儿不能行。可惜话赶话的，她有点下不来台，伤人的话就说出口了，现在赶紧走，免得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要是儿媳妇儿真走了，她才后悔。儿子那种脾气，能有这么个媳妇儿管着，这个家才能过的好，就是为了这个家，她也得避开。
程奶奶走了以后，李菊生了会儿闷气，刚刚口不择言的话她也不是不后悔说出去，虽然都是心里话，但毕竟是老人，不应该当着她的面那么说。
想起以往的种种，李菊自言自语道：“跟老人住在一起就是不方便，家里什么事都得掺和，挣了钱还不能自己管着，花钱还得伸手要，要是能分家就好了。”
想起分家，这个念头就不能停下，像野草一样疯长，牢牢占据李菊的心神，想着等程良伍回来一定要分，现在她应该好好干活，多赚些钱，分家得盖房子呢。
等程佳佳、程旭回家的时候，程奶奶和李菊还是没有和好，互相也没什么交流。说出去的话收不回，她俩不可能立马就握手言和，所以在程佳佳兄妹看来气氛就有点怪怪的。
程奶奶虽然有心缓和一下，但到底心里有些不痛快，她又是长辈，不想主动求和解。
而李菊也没心情，都被人喊着滚了，她还能豁出去这个脸皮？
所以两人一直这么僵持着，直到兄妹两人回来。
这种事情当然不是小孩子能管的，程佳佳倒是有心问问发生什么事儿了，但被妈妈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给应付过去，让她玩自己的就行了。
没办法，程佳佳和程旭两个只好你一言我一语的地说笑，让气氛不至于过分僵硬。
渐渐的，两人也能和颜悦色地说话了，至于心里面怎么想的，也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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