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雪中送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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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章同志走了，带着大家的希望去了大洋彼岸的美国，想用美帝的资金挽救公司、借鸡生蛋。
在公司里久不露面的李家明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他那漂亮、天真烂漫得有点大大咧咧的女朋友。动物都有领地意识，情商不低的赵微也一样，在李家明的兄姐面前显示了存在，就跑到他公司里来宣示主权。
人长得漂亮就是沾便宜，以前李家明经常请大家打个牙祭，也没看到这帮混蛋对他礼貌一点；但赵微一来，这帮混蛋个个笑脸相迎。以前这帮混球两三天不洗澡是常事，现在虽然还通宵达旦地加班，好歹会注意点仪表了，起码没了那种蓬头垢面的懒鬼。
李家明没有领地意识，也不是上了床之后就懈怠，除了早晨跟人家乘一辆公车到学校门口，实在是抽不出太多时间腻在一起，因为他得去帮公司拉业务。
可去拉业务，而且是人生地不熟的北平城，哪有那么容易？
一星期下来，李家明脚都跑细了，也没帮公司再拉来哪怕一单业务。最后还是黄志愿刚看不下去了，找到买他光盘的同学，强行抢了三单业务过来，才没让他丢面子。
“明子，你得先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京城这地方不比你老家，实力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脉！”
“哥，我知道。不白跑的，跟人谈生意、谈合作，首先得让人知道我是谁吧？”
“笨蛋！孙子和精子，他们都在社会混过，让他们去跑啊。”
“哥，网站才是重中之重，现在刚上网，不能随便抽人手。”
心里有数就好，黄志刚瞟了眼在那玩空当接龙的赵微，压低声音道：“让诚子去跟八八金融班的程建林多来往，那小子是固投司综合处第一科的科长，邮电部的方案什么时候报上去、什么内容、上头会不会批，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嗯，等会我就跟朝诚说”。
“还有”，黄志刚把声音压得极低，小声道：“我们班上有条大鱼，孙慧她父亲是广电部传媒机构管理司的司长。”
钟朝诚这孙子哎，知道自己女朋友是演员，这么重大的情报也不透露？孙慧也够有心机的，跟自己称兄道妹，从不请自己去她家作客，也不告诉老子她家的情况，还胡说八道她爸在石家庄当小官，她是跟她小姨过的。
“别误会，她爸刚从直隶调过来，正儿八经的红二代。以后多交往，先走了。”
那还差不多，李家明心里舒服多了，“我送送你，微微！”
两人把黄志刚送到电梯口，李家明拿着三张名片去找孙维刚，让他派人去联系。
“你吊！够这个月开支了，世清，你明天去跑一趟。”
眼睛通红通红的赵世清小跑过来，扫了眼上面的地址，赞叹道：“牛栏山酒厂，明子，你可真够吊，连这种地方都能找。”
“不是老子有本事，是人家厂长大人有政治敏感性。”
“也是，十来万块钱，就能在年终总结里写上一笔。他们厂不缺钱，光‘富顺成、公利、魁胜号、义信共’四个老字号，每年至少都赚上千万！”
感叹了两句，赵世清等孙维刚继续去忙了后，拉着李家明到走廊上小声道：“家明，我听说ibm的凯尔去外贸部抗议了。以后这种活，我们不能再接了。”
抗议顶鸟用，但自己公司要去美国上市，就不能有这种污点；而且融资成功后，还得马上使用正版软件，省得授人以柄。
“我知道，先把这三单做了，等老章回来后，再看情况吧。”
“嗯”
唉，难啊，帮人建网站这业务算是没指望了，起码在国家计委没批邮电局的方案之前，不会再有财大气粗的国有企业建了。民营企业根本指望不上，最多也就是帮他们建点没多少钱赚的网页。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李家明回老章的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带女朋友回住处相互娱乐，没想到个多月没见的陈东来了，嘴里还呵着酒气。
“家明，你小子够义气的啊？搞这么大场面，老子居然还要从阿昊嘴里才听到风声？”
放屁！老子四哥和三姐都不知道，昊哥能收到风？估计是桂铭和水仔那两小子说漏了嘴。
“东哥，别笑话老弟了，正愁着明天的开支在哪呢。微微，沏杯浓点的茶给这醉猫。”
“哟，找女朋友了？”
喝得红光满面的陈东，打量了两眼一身牛仔装显得很清纯的赵微，连忙拉开手包从里面拿出个精致的首饰盒，笑道：“微微是吧，初次见面，小小意思当个见面礼。”
李家明一搭眼，见上面是，连忙示意女友谢谢人家，玩笑道：“东哥，有事说事，没事少献殷勤。”
“操，老子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得了吧，你见过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你够狠！微微，暂时借你男朋友用一下？”
得了人家几千钱的手表，正开心赵微答应了一声，喜笑颜开地出了办公室。
等办公室门关上了，陈东接过李家明的‘红塔山’烟，就着一次性塑料打火机点火，又拉开手包把他自己的银色彭都防风火机扔给他，鄙夷道：“做生意就要有做生意的派头，你以为这是在你老家？这是天子脚下，你要想干大事，哪怕兜里只有一块钱，也得装成是亿万富豪！”
这家伙这么晚了还过来，而且肯定是先去了自己宿舍，十有八九是吴叔从大姐那听到风声让他来的。现在政策不明显，这家伙不会想着投资的，只有吴叔才能让他大晚上的亲自来这一趟。
“说吧，吴叔有事？”
“你这脑子啊，我有时候真妒忌你，会读书不算什么大本事，会读书的人多着呢。”
女朋友在外面，而且是外表清纯实际有些势利的女友，李家明可不会光倒苦水。
“转告吴叔，我还好，能坚持下去。”
“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算了，不说了，吴叔在做电容知道吧？”
那东西李家明知道用处，但不知其中的技术含量，附和道：“知道，质量比得上三星的，还抢掉了的单子吧？”
“就是为这事，吴叔的事业做大了，需要做个网站方便国外用户查询。他听忠华说，你在做这一行，就想让你帮他做网站。”
李家明心里一暖，连忙摆手道：“东哥，我真没事，让吴叔放心。”
平时都商人作派的陈东从手包里拿出两张支票，轻轻放在李家明面前，正色道：“家明，长者赐不敢辞。吴叔把你当亲子侄，你就不应该拒绝他的好意。
他让我转告你，人生在世，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现在做的事，比有些人炒房、炒地皮更有意义。”
唉，人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家明只好双手拿起支票，起身放到办公桌上，打电话躬身而立感谢吴叔。
“家明，缺钱就打电话过来，你放手去干！年轻人，就要有冲劲，做什么事都不能畏首畏尾！”
这是真把自己当子侄啊，李家明感激涕零道：“谢谢吴叔。”
正事办妥了，等李家明放下电话，陈东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家明，吴叔是做实业的，不一定能短时间内筹到大笔现金。有资金困难找哥哥，多的不说，一两千万随时有。”
这家伙精着呢，老子那些股份就值一两千万，等看到了网站成功的曙光时，他还能趁势来入股，这人情做得好啊。
“行，有事找东哥嘛。哦对了，我们的广告先别投放，微微接了一部琼瑶剧，如果能红的话，省得多花了冤枉钱。”
这是生意，精明的陈东立即盘算起来，商量道：“家明，你跟制片人熟吗？我们公司可以赞助十万，在片尾加上我们公司的logo就行！”
对啊，李家明也想起了前世那些无孔不入的广告，连忙道：“我让微微去找找制片人，就说我们可以提供三十万赞助，请她们剧组主创人员拍个宣传广告，并在片头、片尾插三个图片广告。嗯，还可以免费提供一批最优质的银耳，给她们剧组食用。”
“家明？”
“东哥，你不懂”。
李家明一边打电话回去找父亲商量，一边解释道：“琼瑶剧是有质量保证的，值得我们赌一把！”
既然是赌这部电视剧会不会红，陈东稍一盘算，就决定赌把大的。‘山里人家’走高端精品路线，‘远山’品牌可是走的大众路线，等李家明打完电话，沉声道：“家明，我听说湘省电视台的资金出了点问题，不如我们投一百万出来跟他们两家合拍。
亏了，无非是百八十万；成了，不但能赚电视台的钱，还能扬名天下！”
好象有道理，李家明突然冲自己脑门上一巴掌，自己是猪脑子啊！
父亲厂里的竹地板、家俱和自己公司的银耳、香菇要打广告，靠去电视台投广告，自己投得起吗？还不如搞个文化传播公司出来，专门投资那些会火的电视剧，在电视剧里植入广告。
李家明越想越觉得有理，小声商量道：“东哥，我现在没钱了，你借五百万给我。我们合伙搞个文化传播公司，以后专门投资影视业？”
如果李家明没找个小演员当女朋友，如果李家明是想干别的生意，或许陈东都会考虑合作。可李家明找了个小演员当女朋友，还想搞个文化公司出来捧她，商人本性的陈东就不想掺和了。花钱捧女明星，为的都是睡女明星，自己已经成家立业、有儿有女，还跟着去瞎玩？
“家明，做生不如做熟，我对影视业没兴趣。”
人家这一退缩，李家明这才想起这家伙的德性，也不强求人家，更不提那投资一千万的事。
“算了就算了，给你个发财机会都不要，当我没说过。等老子缓过手来，你可别后悔，眼巴巴地来求老子要入股。”
“后悔根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论斗嘴，李家明可从不让这家伙占上风，鄙夷道：“没文化，应该是‘得之，我命；不得，我命’，出自《徐志摩离婚通告》”。
“没你有文化！走了，网站缺钱来找我，影视业就算了。”
“哎，赞助的事，你去谈，争取是入股不是赞助。”
操，这家伙真会抓冤大头，陈东呵呵直乐道：“行，就他们七八百万的摊子，我们给一百万投资，还不得把老子当财神？”
唉，没钱就是可怜，自己暂时掏不出这笔钱，就只能如此喽。李家明将这位来雪中送炭的朋友送走，拿着那两张支票去找钟朝诚入账，吓了正在那闲得无聊的赵微一跳。
“家家明，刚才那谁啊？”
“我朋友，上次那林肯车就是他的。朝诚，这二十万是‘华容国际电子’的建站业务费，明天派人去深城帮着建网站，可以不用正版软件。这二百万是我一长辈借给我的，先放公司账上，不到万不得已别挪用。”
“行，你打个电话给老章吧，他在那边挺难的。有点喜事，他也能高兴一点。”
是啊，老章再坚毅也是人，也得有好消息鼓舞信心。
“嗯”，李家明接过ic卡，很麻烦地打国际长途，倒很顺利就打通了老章的手机。
“老章，资金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对，我筹到了四百五十万，还问一长辈借了二百万。行行，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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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明没有领地意识，也不是上了床之后就懈怠，除了早晨跟人家乘一辆公车到学校门口，实在是抽不出太多时间腻在一起，因为他得去帮公司拉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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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下来，李家明脚都跑细了，也没帮公司再拉来哪怕一单业务。最后还是黄志愿刚看不下去了，找到买他光盘的同学，强行抢了三单业务过来，才没让他丢面子。
“明子，你得先建立起自己的关系网，京城这地方不比你老家，实力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人脉！”
“哥，我知道。不白跑的，跟人谈生意、谈合作，首先得让人知道我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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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黄志刚把声音压得极低，小声道：“我们班上有条大鱼，孙慧她父亲是广电部传媒机构管理司的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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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她爸刚从直隶调过来，正儿八经的红二代。以后多交往，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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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这么晚了还过来，而且肯定是先去了自己宿舍，十有八九是吴叔从大姐那听到风声让他来的。现在政策不明显，这家伙不会想着投资的，只有吴叔才能让他大晚上的亲自来这一趟。
“说吧，吴叔有事？”
“你这脑子啊，我有时候真妒忌你，会读书不算什么大本事，会读书的人多着呢。”
女朋友在外面，而且是外表清纯实际有些势利的女友，李家明可不会光倒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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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算了，不说了，吴叔在做电容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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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明，缺钱就打电话过来，你放手去干！年轻人，就要有冲劲，做什么事都不能畏首畏尾！”
这是真把自己当子侄啊，李家明感激涕零道：“谢谢吴叔。”
正事办妥了，等李家明放下电话，陈东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家明，吴叔是做实业的，不一定能短时间内筹到大笔现金。有资金困难找哥哥，多的不说，一两千万随时有。”
这家伙精着呢，老子那些股份就值一两千万，等看到了网站成功的曙光时，他还能趁势来入股，这人情做得好啊。
“行，有事找东哥嘛。哦对了，我们的广告先别投放，微微接了一部琼瑶剧，如果能红的话，省得多花了冤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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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有道理，李家明突然冲自己脑门上一巴掌，自己是猪脑子啊！
父亲厂里的竹地板、家俱和自己公司的银耳、香菇要打广告，靠去电视台投广告，自己投得起吗？还不如搞个文化传播公司出来，专门投资那些会火的电视剧，在电视剧里植入广告。
李家明越想越觉得有理，小声商量道：“东哥，我现在没钱了，你借五百万给我。我们合伙搞个文化传播公司，以后专门投资影视业？”
如果李家明没找个小演员当女朋友，如果李家明是想干别的生意，或许陈东都会考虑合作。可李家明找了个小演员当女朋友，还想搞个文化公司出来捧她，商人本性的陈东就不想掺和了。花钱捧女明星，为的都是睡女明星，自己已经成家立业、有儿有女，还跟着去瞎玩？
“家明，做生不如做熟，我对影视业没兴趣。”
人家这一退缩，李家明这才想起这家伙的德性，也不强求人家，更不提那投资一千万的事。
“算了就算了，给你个发财机会都不要，当我没说过。等老子缓过手来，你可别后悔，眼巴巴地来求老子要入股。”
“后悔根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论斗嘴，李家明可从不让这家伙占上风，鄙夷道：“没文化，应该是‘得之，我命；不得，我命’，出自《徐志摩离婚通告》”。
“没你有文化！走了，网站缺钱来找我，影视业就算了。”
“哎，赞助的事，你去谈，争取是入股不是赞助。”
操，这家伙真会抓冤大头，陈东呵呵直乐道：“行，就他们七八百万的摊子，我们给一百万投资，还不得把老子当财神？”
唉，没钱就是可怜，自己暂时掏不出这笔钱，就只能如此喽。李家明将这位来雪中送炭的朋友送走，拿着那两张支票去找钟朝诚入账，吓了正在那闲得无聊的赵微一跳。
“家家明，刚才那谁啊？”
“我朋友，上次那林肯车就是他的。朝诚，这二十万是‘华容国际电子’的建站业务费，明天派人去深城帮着建网站，可以不用正版软件。这二百万是我一长辈借给我的，先放公司账上，不到万不得已别挪用。”
“行，你打个电话给老章吧，他在那边挺难的。有点喜事，他也能高兴一点。”
是啊，老章再坚毅也是人，也得有好消息鼓舞信心。
“嗯”，李家明接过ic卡，很麻烦地打国际长途，倒很顺利就打通了老章的手机。
“老章，资金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对，我筹到了四百五十万，还问一长辈借了二百万。行行，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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