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ONE sentences ALL 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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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自实习开始以来，我们总是晚到一步。
跟着市丸银找到白罂队的时候，激烈的打斗刚刚结束不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零落地倒在地上的，虚的尸块。由于尸体被剁的太碎，已经分不出这其中究竟有几只。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虚比起我们在树林里遇到的要强上不少。
清识和另一个人大概也是因为无法斩开这些虚的面具，才采用了一点点消耗的方式。我走在最后，忍不住观察起现场。他们未免太不走运，初战就是如此接近“兽”的形态的对手。
我盯着市丸银消瘦的背，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慌乱。
他明明热心地把我和户川江带到了同伴面前。但是为什么呢，我总有一种掉入陷阱的不安感。
都怪清识说什么市丸同学像蛇，才搞的我疑神疑鬼的，我暗啐道。
带头的银发少年此刻停下了脚步，示意我们前方的灌木丛中有动静。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在说敌袭，我稍稍松了口气，太好了，只要他们还活着就好。
“——是、是佐和子吗，太好了，你醒过——”羽声礼二生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带着欣喜的声音在看到我们三人后戛然而止，“是、是你们……是吗……”
我见他腰侧有一道显眼的伤口，血竟然还没止住，半边胯裙都被浸湿了，便想告诫他：“喂，羽声，你的伤……”
“维郁呢？和你一起的维郁呢？！”
户川江焦急地打断了我。
我见他也浑身是伤，为了确认清识的安危，连简单的包扎都没来得及做。估计渐渐愈合的伤口已经和衣料黏在一起了吧？我打了个寒颤：到时候处理伤口时，还要再把衣服和创面撕开，想想就疼。更重要的是，虽然户川的伤口都很浅，造不成什么大碍，但这种失血过多的状态，万一发生什么突发状况，他算是完全排不上用场了。
羽声捂着伤口缓缓蹲下，手撑着地面，吃力说道：“维郁同学她……她……”
我被他吭吭唧唧的样子心烦不已，走上前去扶住他：“清识还活着么，恩？回答我，羽声礼二生。”我轻晃他的肩膀，试图把他涣散的精神集中起来。
他茫然地点点头，随即眼神聚焦在我的脸上，似乎这时才辨认出我的身份。
“五十岚……”他眯起眼吃力地开口，“太好了，五十岚，你来了就好，快、快跟我去……维郁……”
他的嘴里涌起一股鲜血，逼迫着他没能完成要说的话语。
我把他的胳膊搭起来扛在肩上，一个使力把他架了起来：“行了，你别说了，带我去就好。”
他眨眨眼表示明白，在我的搀扶下又重新买入了灌树丛。
听他的口气，清识肯定是还有气的。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没办法和羽声一样跑出来求救罢了。灵体的话，只要没被斩断，在适当的治疗后很快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甚至在大多数情况下，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我顺着羽声指示的方向，尽量避开植物茂盛的区域走。身旁的人有些太虚弱了，我真怕一个不当心刮出个伤，就彻底晕倒了。不得不说羽声还是很聪明的，至少懂得怎样自保：在被净化的虚的残骸旁边藏匿，是一个很有效的躲避方式。
我转头看了一眼，确定市丸银和户川江紧跟其后之后放心地继续向前。
“维郁同学就躺在哪里。我不敢移动她，生怕出什么差错。”羽声脱离我的帮衬，走到一片较空旷的平地上，掀开了盖在清识身上，做遮掩的植被。
只见清识脸色苍白，似乎已经完全昏睡了过去。很快我便确认了让她变成这样的伤口：她的肚子上，竟然被穿了个一个指节宽的洞。幸好位置比较歪，若是伤到了脊椎，可就真的死定了。
“治好她，拜托你了，五十岚。”羽声一脸希冀地看着我，“我想不出还有谁比你更擅长鬼道了。”
我走上前去，突然抽出了浅打。弯下腰揪起清识的和服，比划着就要下刀。户川江冲上来想要夺走我手上的武器：“你鬼迷心窍了，五十岚？！哪有人治疗用刀子的！”
他气势汹汹，其实力道早已不比平时，我轻松挣开他，翻了个白眼：“别咋咋呼呼的，比这更重的伤我都见过。”说着手上一划，在她的衣服上划了个口子，“我这是为了方便观察伤口，而且要是衣服和伤口儿愈合了，等她醒来有的受了。”
我见她伤处整齐的圆洞对穿了身体，虽然尺寸不大，但这架势绝对伤到了内脏，即使止住了表面的伤势，内出血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思及此，我掏出便携的墨盒，蘸了些深蓝色的墨水，开始在清识的伤口周边画上记忆中的咏唱纹路。
羽声礼二生反应的最快，他疑惑地看着我：“回道……是不需要画纹的啊。用到引纹墨水的只有少数的缚道……”
我见他因为心情激动，血液流速变快导致血流的更夸张，只得开口坦白：“……我不会回道啊，你知道的吧，真央压根就没交过这种鬼道。这可是四番队专用的技术，你要我从哪里学啊？”
这话半真半假。我这人没事就喜欢瞎琢磨瞎研究，回道的理论知识，我大概还是知道的。由于自己对战斗中受伤流血这件事一万个不愿意，所以在三回那阵子，曾经偷偷在自己身上练习过回道。
结果则是彻底的失败。
我连初步的“补充伤者灵压”这件事都办不到，更别提更高级的“治愈”了。
不服气地跑到伊势教官那儿，旁敲侧击地询问他为什么在鬼道上无往不利的我在回道上表现的像个榆木疙瘩。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领域，而在擅长的领域中也有笨拙的方面，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还想着十项全能，你以为自己是大鬼道长啊五十岚。】
伊势教官又抓住机会挖苦了我一顿，我无奈地承受着。
【我呢，就比较擅长缚道，特别是禁锢系的缚道，其中又以专门禁锢灵体的缚道最强。】
【人和人之间的差异，大概就是从这种细微的方面体现出来的吧？不过你这样的家伙，居然专长破道……真是令人大跌眼镜。哼，说不定你的内心深处藏着个火爆的人格也说不定。】
经他提点，我才意识到自己在鬼道上竟然严重偏科。比起使用破道时的流畅，在缚道的运用上就显得笨拙的多。不但会损耗多余的气力，威力比起破道更是大幅下降。
我手掌对准清识的伤势，深吸一口气：“缚道之四十三，曲纠韧。”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画上咏唱纹路比较保险。
三条银色的小蛇从她的身体里钻了出来，把清识的伤口硬生生撑大了一圈。即使在昏迷之中，清识仍被剧烈的疼痛激的弹起了身子。小蛇们互相缠绕着，往三个方向各自探出脑袋，张开嘴，狠狠咬上了清识腹部完好的肌肤。在利齿固定住皮肤表层之后，它们渐渐失了生机，化成了银色的金属。这强行撑大了伤口的曲纠总算把里外的伤口都堵上了，在真正的救援赶到之前，也算是为清识争取了些时间。
“虽然疼得很，但这是我所知道的最有效的急救方式了。”我整了整清识的衣衫，抬头对羽声说道。
一直像个观众一样旁观的市丸银这时开了口：“这算是治好了？”
虽然这家伙一直都是深不可测的样子，但果然没经受过正统的学苑教育，基础知识就是不扎实啊。
我摇摇头，解释道：“缚道只能束缚禁锢，并没有恢复灵体的功效。我这样只是止住了她的内外出血罢了，至于脏器的损伤，以及之后的衰竭，都不是我能处理的。现在……只能等待四番队派人来救援了。”
市丸银听了我的话，竟然露出了开心的表情。虽然他平时一直笑着，但此刻表情明显地鲜活了起来：“也就是说，如果救援还不快些来……你的朋友就会死掉？”
我听得不舒服，又想起出发前市丸银主动要求保管通讯器，不安地催促道：“就是这样，你快点把通讯器拿出来联系五番队啊，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了。”
市丸银笑笑，并不答我，反倒转头问羽声礼二生：“你们组的通讯器……在谁手上？”
羽声经他提醒，才匆忙说道：“在佐和子身上，你们遇到他了么？他一直粗心大意，这次又不备被偷袭重伤昏迷……我和维郁同学只得把他暂时留在原地，追着凶手到了这里，没想到更多的虚就在这里埋伏着……我们勉强净化了它们，却没有能力回去找他了……”
我和户川闻言都不禁撇开视线，心虚地噤了声，不知要怎样告诉这个受着重伤的同学佐和子的死讯。只有市丸银仍是大方地站在一旁。他掏出了怀中小巧的通讯器，拿在手中用手指轻轻摩擦着。
我听见他带着调笑，残酷地说道：“你的那位同伴的话，已经被吃的只剩下一半了哦。”市丸银难得地睁开了细长的双眼，似乎是想仔细欣赏闻讯面色一片死灰的羽声那绝望的样子，“多亏了你们抛下濒死的他跑去追敌呢。”
弥漫着些许血腥的空气变得沉重无比。
我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市丸银掌心的通讯器，心中的不安持续升腾。
仿佛要印证我不详的预感一般，口袋里的地图忽然震动了起来。
挑的真是时候，我咬牙，对众人道：“集中精神，有——”
我的声音在感受到第二声震动后戛然而止。
随后是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
频率越来越快，催命似的一阵接着一阵。
开什么玩笑，我被坐标地图这反常的动静弄得直冒汗，秋山教官在演示操作的时候，可从来没提过这种情况。
我有些忙乱地掏出终端，只瞄了一眼便感到头皮发麻。
只见那巴掌大的屏幕上，除了代表我们三人的白点以及白罂的绿点外，在我们的正北方，是密密麻麻闪烁着的数十上百个白点，铺天盖地地朝着这个方向快速接近着。我收起地图，决定采取眼不见为净的方针。
祸不单行，竟然被我们这群实习生撞上了虚群。这下子可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范畴了，必须尽快地告知护庭十三队，让他们派遣十三番队来处理这些成群的虚。
不管市丸银打着什么算盘，都要赶紧让他……
完了。
真是失策。
我心想。
只见银发少年侧头盯着远方，轻笑出了声。
我如坠冰窖：他脸朝着的方向，分明是虚群袭来的方向。
清识昏迷不醒，羽声重伤。
户川对灵力的感知粗糙。
我患有灵压迟缓症……
我们当中唯一能感知到灵压的人，只有市丸银。
我福至心灵，突然把一切的不协调串联了起来。也来不及对身边的人解释，一个瞬步冲上去，就要夺下市丸银手中小巧的仪器。
不料对方对我的发难早有准备，在我够到他右手的前一刻，食指和拇指用力，生生把铁质的通讯器捏扁。市丸银脸还朝着北边的方向，一脸做作的惊讶：“你怎么突然冲过来了，五十岚桑，吓我一跳。”
我停在他身前，全身僵硬地盯着他，心里发闷，一句话也说不出。
市丸银轻巧地把损坏的通讯器扔进了草丛里，扭过头，看着我道：“真遗憾，呼叫救援的通讯器坏掉了呢，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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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识和另一个人大概也是因为无法斩开这些虚的面具，才采用了一点点消耗的方式。我走在最后，忍不住观察起现场。他们未免太不走运，初战就是如此接近“兽”的形态的对手。
我盯着市丸银消瘦的背，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慌乱。
他明明热心地把我和户川江带到了同伴面前。但是为什么呢，我总有一种掉入陷阱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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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佐和子吗，太好了，你醒过——”羽声礼二生跌跌撞撞跑了出来，带着欣喜的声音在看到我们三人后戛然而止，“是、是你们……是吗……”
我见他腰侧有一道显眼的伤口，血竟然还没止住，半边胯裙都被浸湿了，便想告诫他：“喂，羽声，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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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川江焦急地打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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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竟然被我们这群实习生撞上了虚群。这下子可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范畴了，必须尽快地告知护庭十三队，让他们派遣十三番队来处理这些成群的虚。
不管市丸银打着什么算盘，都要赶紧让他……
完了。
真是失策。
我心想。
只见银发少年侧头盯着远方，轻笑出了声。
我如坠冰窖：他脸朝着的方向，分明是虚群袭来的方向。
清识昏迷不醒，羽声重伤。
户川对灵力的感知粗糙。
我患有灵压迟缓症……
我们当中唯一能感知到灵压的人，只有市丸银。
我福至心灵，突然把一切的不协调串联了起来。也来不及对身边的人解释，一个瞬步冲上去，就要夺下市丸银手中小巧的仪器。
不料对方对我的发难早有准备，在我够到他右手的前一刻，食指和拇指用力，生生把铁质的通讯器捏扁。市丸银脸还朝着北边的方向，一脸做作的惊讶：“你怎么突然冲过来了，五十岚桑，吓我一跳。”
我停在他身前，全身僵硬地盯着他，心里发闷，一句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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