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祸福难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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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坐着一车人，却没有人开口说话，每个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导致车里的气氛沉闷不已。
戚锦歌盯着面前一直低着头的楼心语看了良久，才蹙眉问道：“今天看谦王爷的身体似乎不大好，谦王爷到底怎么了？我听说谦王爷文韬武略，几年前还曾跟着大将军去战场杀敌，按理今天这种情况不应该伤到他。”
楼心语听了，泪水又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怕被发现，她没敢抬头，也没敢开口说话。再回想之前自己完全失控的举动，心里异常不安，只怕二姐姐已经发现了什么。
禾芝看看自家小姐，见她没有要开口的迹象，于是主动答道：“谦王爷以前确实是文武全才，只是后来出了意外，谦王爷就行动不便了。”
“什么意外？”戚锦歌紧紧盯着她问。
禾芝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就是前年秋末，谦王爷陪皇上狩猎时，不小心连人带马一起从山崖上摔了下去，谦王爷摔断了左腿和右胳膊。虽然当时皇上派了很多太医去谦王府给王爷医治，但因为谦王爷伤的太重，太医也没有办法让谦王爷痊愈，所以谦王爷的手脚就不灵便了。”
狩猎！戚锦歌脸色渐渐发白，听说她的太子哥哥也是狩猎时意外身亡。别人也许会信，可她不信，她也不相信这种意外会发生在身手不错的谦王赵成身上。
恐怕这是赵文排除异己、稳固皇权的手段，毕竟赵成一直是赵文登上帝王宝座的最大阻碍。
赵成的生母萧淑妃是宣圣皇帝一生钟爱之人，因此作为二皇子的赵成自小就深得宣圣皇帝喜爱，再加上赵成从小聪慧过人、勤奋刻苦，宣圣皇帝更是对他寄予厚望，也是当时立储君呼声最高的皇子。
只是后来，因为敕歌王朝要和大盛朝联姻，宣圣皇帝为大局考虑，最终立了赵文为太子。
再后来，赵允夺权登基。
虽然赵允登基做了皇帝，但心思并未在朝政上，朝政几乎都交给了赵成处理，而赵允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她身上。
当时，赵允的行为引起了文武百官的不满，纷纷上奏，说什么一国之君不该天天围着一个女人打转，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前太子的女人，更有甚者说她祸国殃民，要让赵允处死她。
而赵允不仅没有处死她，还在朝堂上明确下令：谁再敢对此事议论一句，就赐他提前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于是，朝野上下安静了。
后来，她才知道，赵允是打算等自己死后把皇位传给赵成。
只是没想到，赵允死后的第二天，逃亡的赵文就卷土重来了……
戚锦歌想起前尘往事，除了感叹世事无常、物是人非外，也不禁有点奇怪。
依照赵文缜密狠辣的性格，登基为帝后的他应该是不允许赵成活在世上的。要知道，其他几位皇子，除了没什么大能耐、又对赵文唯马首是瞻的恒王爷赵义外，可都出各种意外死了，为什么赵成出意外后却活了下来？
难道是赵文看赵成手脚不灵便成了一废人，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所以才留了赵成一命？这对赵成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当戚锦歌等人回到府里时，天色已晚，马氏自然是细细地一番盘问。
戚锦歌知道隐瞒不过，何况她们家的马车还在谦王府没送回来呢，于是就简略地把回来的路上所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
马氏听说是魏弈丞救了戚锦歌和楼心语以及谦王爷，心里疑云重重，忍不住暗自琢磨：魏弈丞上次救了楼家人一次，这次不仅又救了楼家人，而且还救了谦王爷，怎么这么巧啊，好事儿都让他赶上了，这魏弈丞究竟有什么意图？是不是想用此方法与楼家套近乎啊？
马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现在魏家在盛京城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了，如果能抱上镇国公府这棵大树，凄惨的处境就会改变很多。哼，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思及此，马氏沉下了脸，冷声对戚锦歌说：“以后见到魏家的人绕着走，特别是魏弈丞。你是国公府的小姐，要洁身自爱，不要看到好看的男人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到最后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说教完还觉得不过瘾，又在心里加了句：别学你那个贱妾娘，看到个好看男人就跟人回家去了。
戚锦歌听着这话有点刺耳，但此时的她没有心情、也懒得与心理阴暗、喜欢以己度人的马氏浪费口舌，敷衍两句后就回了自己的揽月阁。
回到揽月阁，戚锦歌刚想坐下喝口茶，心事重重的楼心语就找来了。
戚锦歌知道她有私密话要对自己说，于是把房里的丫鬟都遣了出去。
“四妹妹来找我是有什么话说吧。”戚锦歌等了良久，见对面的人一直不开口，率先打破沉寂问道。
楼心语挣扎犹豫好一会儿，才轻声哀求道：“我知道我今天见到谦王爷的举动有些失控，二姐姐能不能不把这事告诉其他人？”
戚锦歌看着她沉默了下，说：“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谦王爷？你不想嫁给永定伯府世子，是因为谦王爷吧？”
楼心语低头沉默不语，答案再明显不过。
戚锦歌继续问：“那谦王爷知道你喜欢她吗？”
楼心语摇头，低声说：“不知道，谦王爷……有喜欢的人。”
“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楼心语想说什么，又似乎有所顾忌，目光开始闪烁不定。
戚锦歌向她许诺：“没事，你尽管说，我答应你今天我们所说的话肯定不会传到别人耳朵里。”
楼心语这才说道：“是……是贵妃娘娘。”
楼心然？
戚锦歌忍不住笑了，这赵文和赵成还真是冤家：争父皇的宠爱，争太子之位，争女人。
她想了想，劝道：“以目前的情势，你想嫁给谦王爷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谦王爷本人如何，老爷夫人就肯定不同意，所以以后要管好自己的心，如果真忘不掉谦王爷，就把他好好藏在心底吧。”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楼心语红着眼睛说：“谢谢二姐姐理解明白我，其实从始至终我都没敢奢望嫁给谦王爷，我就是希望他好好的。”
戚锦歌苍凉一笑，如今的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只希望藏在心底的那个人好好活着。
夜幕降临时，有个婆子来给戚锦歌传话，说谦王府把马车送了回来，谦王爷也脱离了危险，人已经清醒了。
这应该是魏弈丞怕她和楼心语担心，特意让来送马车的人带给她们的话吧。
楼心语请求她不要告诉别人她喜欢谦王爷的事，可她却忘记了当时魏弈丞也在场，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一幕。
不过，也不用担心，她不相信魏弈丞会拿着这件事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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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锦歌盯着面前一直低着头的楼心语看了良久，才蹙眉问道：“今天看谦王爷的身体似乎不大好，谦王爷到底怎么了？我听说谦王爷文韬武略，几年前还曾跟着大将军去战场杀敌，按理今天这种情况不应该伤到他。”
楼心语听了，泪水又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怕被发现，她没敢抬头，也没敢开口说话。再回想之前自己完全失控的举动，心里异常不安，只怕二姐姐已经发现了什么。
禾芝看看自家小姐，见她没有要开口的迹象，于是主动答道：“谦王爷以前确实是文武全才，只是后来出了意外，谦王爷就行动不便了。”
“什么意外？”戚锦歌紧紧盯着她问。
禾芝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就是前年秋末，谦王爷陪皇上狩猎时，不小心连人带马一起从山崖上摔了下去，谦王爷摔断了左腿和右胳膊。虽然当时皇上派了很多太医去谦王府给王爷医治，但因为谦王爷伤的太重，太医也没有办法让谦王爷痊愈，所以谦王爷的手脚就不灵便了。”
狩猎！戚锦歌脸色渐渐发白，听说她的太子哥哥也是狩猎时意外身亡。别人也许会信，可她不信，她也不相信这种意外会发生在身手不错的谦王赵成身上。
恐怕这是赵文排除异己、稳固皇权的手段，毕竟赵成一直是赵文登上帝王宝座的最大阻碍。
赵成的生母萧淑妃是宣圣皇帝一生钟爱之人，因此作为二皇子的赵成自小就深得宣圣皇帝喜爱，再加上赵成从小聪慧过人、勤奋刻苦，宣圣皇帝更是对他寄予厚望，也是当时立储君呼声最高的皇子。
只是后来，因为敕歌王朝要和大盛朝联姻，宣圣皇帝为大局考虑，最终立了赵文为太子。
再后来，赵允夺权登基。
虽然赵允登基做了皇帝，但心思并未在朝政上，朝政几乎都交给了赵成处理，而赵允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她身上。
当时，赵允的行为引起了文武百官的不满，纷纷上奏，说什么一国之君不该天天围着一个女人打转，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前太子的女人，更有甚者说她祸国殃民，要让赵允处死她。
而赵允不仅没有处死她，还在朝堂上明确下令：谁再敢对此事议论一句，就赐他提前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于是，朝野上下安静了。
后来，她才知道，赵允是打算等自己死后把皇位传给赵成。
只是没想到，赵允死后的第二天，逃亡的赵文就卷土重来了……
戚锦歌想起前尘往事，除了感叹世事无常、物是人非外，也不禁有点奇怪。
依照赵文缜密狠辣的性格，登基为帝后的他应该是不允许赵成活在世上的。要知道，其他几位皇子，除了没什么大能耐、又对赵文唯马首是瞻的恒王爷赵义外，可都出各种意外死了，为什么赵成出意外后却活了下来？
难道是赵文看赵成手脚不灵便成了一废人，对自己构不成威胁，所以才留了赵成一命？这对赵成来说，究竟是福还是祸？
当戚锦歌等人回到府里时，天色已晚，马氏自然是细细地一番盘问。
戚锦歌知道隐瞒不过，何况她们家的马车还在谦王府没送回来呢，于是就简略地把回来的路上所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
马氏听说是魏弈丞救了戚锦歌和楼心语以及谦王爷，心里疑云重重，忍不住暗自琢磨：魏弈丞上次救了楼家人一次，这次不仅又救了楼家人，而且还救了谦王爷，怎么这么巧啊，好事儿都让他赶上了，这魏弈丞究竟有什么意图？是不是想用此方法与楼家套近乎啊？
马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现在魏家在盛京城几乎没有立足之地了，如果能抱上镇国公府这棵大树，凄惨的处境就会改变很多。哼，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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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锦歌听着这话有点刺耳，但此时的她没有心情、也懒得与心理阴暗、喜欢以己度人的马氏浪费口舌，敷衍两句后就回了自己的揽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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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锦歌知道她有私密话要对自己说，于是把房里的丫鬟都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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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心语低头沉默不语，答案再明显不过。
戚锦歌继续问：“那谦王爷知道你喜欢她吗？”
楼心语摇头，低声说：“不知道，谦王爷……有喜欢的人。”
“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楼心语想说什么，又似乎有所顾忌，目光开始闪烁不定。
戚锦歌向她许诺：“没事，你尽管说，我答应你今天我们所说的话肯定不会传到别人耳朵里。”
楼心语这才说道：“是……是贵妃娘娘。”
楼心然？
戚锦歌忍不住笑了，这赵文和赵成还真是冤家：争父皇的宠爱，争太子之位，争女人。
她想了想，劝道：“以目前的情势，你想嫁给谦王爷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谦王爷本人如何，老爷夫人就肯定不同意，所以以后要管好自己的心，如果真忘不掉谦王爷，就把他好好藏在心底吧。”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楼心语红着眼睛说：“谢谢二姐姐理解明白我，其实从始至终我都没敢奢望嫁给谦王爷，我就是希望他好好的。”
戚锦歌苍凉一笑，如今的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只希望藏在心底的那个人好好活着。
夜幕降临时，有个婆子来给戚锦歌传话，说谦王府把马车送了回来，谦王爷也脱离了危险，人已经清醒了。
这应该是魏弈丞怕她和楼心语担心，特意让来送马车的人带给她们的话吧。
楼心语请求她不要告诉别人她喜欢谦王爷的事，可她却忘记了当时魏弈丞也在场，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一幕。
不过，也不用担心，她不相信魏弈丞会拿着这件事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