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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酸涩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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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那日骂了那小子的过,那小子第二天开始便不再整日整夜的抄经了。他会背着小篓和她一起上山采药,会用她的方法捕食小动物。虽然他仍然坚持不吃荤,但他会帮她添柴烧饭。她也渐自开始不捉弄他,会教他如何辨别山上的野菌、野果,在什么样的树上有什么样的宝贝。比如养颜美容的桃胶,比如去湿健脾的茯苓。

    某个大少爷似乎真的对这些一无所知,他样样皆是好奇的同时,也似乎揣了一肚子的疑问。只是开始时,他并不肯问。直到半年过去,他们基本上已经熟得不能再熟时方才讲了出来:“你以前跟着前辈就是这样过日子的?”

    “对啊!”

    “他教你读书认字,学医采药?”

    “没错。”

    “那……就没教过你些别的吗?”

    教别的?

    九音开始愣了一下,而后突然间悟了。甚没好气地踢着一边的野草:“爷爷说他那功夫不教女孩子。”

    少年愕然,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溢出来的话却是:“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女儿家原本也便不宜打打杀杀的,闲坐凉亭,养花逗鸟,才更相宜。”

    切!九音火了,想骂:养花逗鸟,相宜到和你娘一样被抢了男人,丢掉性命吗?她才不做那么蠢的女人!可这话她在嘴里绕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对着一个刚死了娘的孩儿说出来。倒是那少年似乎想到了,颇是尴尬。伸手去扯她的衣角,可这刚才还自制的小丫头却是气呼呼的直接跺着脚走了。

    *

    二人一连好几天都没说话。九音固然心情不好,可想起亡母的某少年心中似乎也是十分抑郁。更何况二人已经在这里住了将近一年,在两个不大的孩子心里,他们将来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别扭几天并不算什么。

    却不曾想,在某个深夜。少年刚洗漱完毕,准备休息时,便听得门板咯吱一响,似乎是风将它吹开了。可他扭头看过去时,却见一名白袍青边的年青道士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是何人?”

    “你便是叶靖庭?”那道士容貌清冷,声音更冷得如同一条冰线。

    叶靖庭突然间明白了,赶紧躬身行礼:“弟子确是叶靖庭。”

    “很好,那你便收拾一下,马上和我走吧。”

    叶靖庭自安排了父母丧仪后,便来到了此地。身无长物,不过几个信物罢了,不到片刻便整理得当。可出得屋来,却瞧见隔壁屋舍时那已然黑去的灯光。

    “前辈,可否容弟子去和小友告辞一下?”这个要求,叶靖庭自认并不过分。不想那青年道士却是突然将他的脖领抓去,一掠便是飞向了天空。

    *

    九音因与那少年闹了别扭,心里不舒服便也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又赖了一会儿床。若是平日,院子里早便该有了动静。那少年虽出身王室,却似乎极为自律。闻鸡起舞,入睡便眠。可今天却是奇了,都日上三竿了却还是没动静。莫不是哪里不舒服吧?九音赶紧起来,却发现那少年的房门竟是大敞着。里面,没有人?

    “喂,你在哪儿?”

    “喂,听得见吗?”

    她跑遍了整个山谷也没有找到那个少年。初时以为这少年是不是早起到山上碰到意外了,可当她转了一圈回到他的屋子里时,却发现……他的那个小包袱不见了!

    难不成,他是走了吗?

    九音腿一软,坐到了床沿。脑袋里一时有些乱。她知道他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女,那少年却是出身王族,又有封地。他们迟早会分开的,她一直知道。然,就算是走,至少也要和她道声别再走啊!

    九音心里很不舒服,闷闷地去厨下煮粥。可是当她看到屋角里堆放的那一大堆红苕时,却突然想起来了一件更重要的事:那个她之前暗称为便宜爷爷,后面又在心里暗呼为宝贝爷爷的人已经一年多不见踪迹了!

    原本她以为:爷爷是有什么事要办,不方便带着孩子,才把二人放在这里的。可现在……难不成是爷爷昨夜回来了吗?他带走了那个少爷,却抛下了她……

    *

    九音这次的腿真的软了,她摔坐在了地上,半天都站不起来。他们都走了吗?是一时有了急事?还是……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应该不会是后者的。那个爷爷答应过要教她制药之术的!他虽待她不算好,却从平常行径看得出来,他是个守信的人。他既答应了她,便不会不守诺言的。

    他一定会回来的。她一定能等到他回来的。

    九音咬紧牙关,可等待那样的漫长。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九音天天枯坐在这片世外桃源一般的所在里,看着日出日落,数着月转盈亏。

    她用刀子在石桌上刻着数字。象是怕自己忘了时间,又象是在铭记。她心里很清楚,她等待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什么也等不来。可……她希望她可以等过来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消息也好。哪怕最差劲的派个人过来告诉她一声:他们走了,从此后再不回来也算。

    不要这样折磨她,不要让她心存着希望。就算让她和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断绝干净也无所谓!她原本便一无所有。可她讨厌这样的不明究里,讨厌这样的不知所措。

    她想过放弃,可……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她咬着牙等,伸长着脖子等,天天坐在门口等。刮风时等,下雨时等,哪怕冬日里寒风裹挟着大片的雪花象刀子一样的刮在她的脸上,她也站在门前……等。

    她从未如此执拗过,可事到临头,她第一次发现她的脾气竟是可以这样倔强;她一直觉得她是个随遇而安,并且容易快乐的人。没爹没娘又如何?爷爷不疼不爱又怎样?她照样过得开开心心。哪怕在那些被罚饿肚子的岁月里,她都没觉得心酸。她做错了,本该受罚,有什么委屈?

    可这次,不一样了!

    她的心里酸酸的。不是苦,也不是痛!她没什么好辛苦的,更谈不上痛苦。她只是有些酸。心里涩涩的发酸。那味道有些象她幼时在山上摘了不熟的李子吃时的感觉。没有一丝的甜蜜,只有满嘴的涩然和毫不美味的酸。

    他们不要她了吗?她哪里不好到了那样的地步,让他们连告别的话都吝啬对她说一句?亦或者,他们只是碰到的事情太棘手了?

    抱着这个希望。九音又整整地等了三年,却始终没有等来一片人影。

    第十八岁秋天里的最后一片叶子终于落下时,九音背着一个小包袱离开了这个她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

    在外面的世界,过日子并不算太难。她的医术总能替她换到一些吃食以及散碎的银两,可是再多的好象却没有了。她是一个女子!而在世间,不会有什么正经的大户人家去请一个女医。所以,她只能在乡野中漂泊。穿着布衣粗履,茫然地在无数的山林中穿行。

    她打听过那些关于仙人的传说。可那些关于仙人的传说,不管是在繁华如锦的王畿都城,还是穷乡僻野的流人野地,听到的传说都是:“哪里有仙人啊?当然是在仙山喽。仙人怎么会到咱们凡尘来?”

    “那仙山在哪里呢?”

    “在海上吧?观音菩萨不都是在东海吗?”

    “可我听说佛祖在西方极乐。”

    “那到底是在东还是在西啊?”

    没有人能给她一个象样的答案,于是,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流浪。她试过去深山密林,人迹罕至的地方,可在那些地方流浪许久,别说仙人了,她连头象样的野兽都没碰到。第三年的头上,她去了一个叫仙人泽的小镇。在那里有个春饼铺的小伙子很喜欢她,他涨红着一张脸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成婚吗?和一个男人成婚,然后生下一堆的小崽子。成日里为了五斗米而折腰,还要防着年老色衰后被年轻漂亮的小三抢了男人吗?

    那种生活,她敬谢不敏!

    她毫不留恋地拔脚再走。这次,她有了新的方向,那就是东海。

    她不知道菩萨是不是真的在那里,但就算是没找到菩萨也算,大海是什么样子的?她还真是没见过呢?

    她义无反顾地往东走,走过了不知多少座山,淌过了不知多少条河。一个又一个的方国从她的眼前变成了她身后的风景,她却仍然意志坚定。在第二年的春天,她终于看到了大海。

    那么蓝的大海,近看处似乎要比天的颜色蓝上许多。可是当它越来越远,那样的蓝却在最终与天际交融相接。她看不到那海天相连的交接之处在哪里!可那磅礴的海浪,温柔的海风却让她沉醉。她张开双臂站在了最高的一块岩石上!她张开五指,散开长发,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感受着那些温暖的夕阳照在身上的感觉,感觉着温暖的离去,清冷的来临。月亮升起的时候,满潮来了。汹涌的海浪,一重接着一重地扑上海滩。撞到她脚上的岩石时,激起了雪白的浪花。打得她一头一脸,全是水花。

    可她却是开心极了!

    她放声大笑,开怀大笑。不管如何,这一刻的她如此的开心。

    然后,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温润的男音:“小姑娘,你笑得这样开心,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