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不属于这里(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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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君尘来这无名村落有些光景了,对于这个村庄松散的生活节奏也已经习惯了,只是每晚总会因为之前受到的伤而隐隐作痛,在最痛苦的那几夜,极度失控下,他只能努力用双臂抱着自己的双膝,蜷缩成一团,簌簌发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想哼小时候听过的歌谣,有些是娘亲唱给她听的,有些是舅娘唱给颛顼听的,很多歌谣她甚至记不全歌词,只能半唱、半胡乱哼哼着过去。唱着歌,龙君尘会想到一些美好的事情,便会再次熬过去,慢慢平静,渐渐地睡着。梦中的他,眼角有泪渍,不只因为疼痛还是孤独。早上,一切又会重归平静。在几声鸡鸣后,村庄上渐渐地有了人语声。前面老李头家的大壮赶早去杀羊的屠户高那里买羊肉,什么豆腐西施,包子西施,发糕西施,各种好看的老板娘也开始“搔首弄姿”,用自己的美貌加食物的美味来吸引来往的人群,几个小伙计在大街上忙碌,准备天大亮后就开门做生意,吆喝声也渐渐响起,村庄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龙君尘一手端着碗羊肉汤,一手拿着块饼,蹲在后院的门槛上,稀里哗啦地吃着,油汤滴了一身也浑然不在意。隔着青石台阶,是两亩半种着番茄和半种着茶树的坡地,沿着中间的青石路下去,是一条不宽的河,河水清澈,杨柳依依。此时朝阳初升,河面上水汽氤氲,金光点点,映射着周围美好的一切,河岸两侧野花烂漫,水鸟起起落落,很是诗情画意。龙君尘一边看,一边琢磨,看着那河面摇摇摆摆的天鹅倒是挺肥的,捉上两只烤着吃应该很不错。一碗热汤下肚,龙君尘打了个嗝,然后拿起一片荷叶遮住眼睛,仰面躺在干草堆上的草席上,双臂贴着耳朵往上伸展,双脚自认合并,脚尖往下。整个身体笔直得像一条线,想象中好似身体可以无限延展,那种筋骨撑拉的感觉,配上温暖的太阳、荷叶的清香,简直就像骨头饮了酒,小醉微醺的美妙,忘却昨晚酣畅淋漓的痛苦。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声音不大,很有节奏,龙君尘嘴角微微勾起,懒洋洋地说了声,“进。”鱼童童此时推开房门,按照之前的约定,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背着一柄古意盎然的剑,这是龙君尘送给他的礼物,今天,他要开始教鱼童童剑法,剑术,剑识和剑心。龙君尘看着面前的鱼童童,有些欣慰,今天是他第一次练剑,龙君尘没有让他做任何其他的动作,只是让鱼童童单臂提起一把古意盎然的长剑,先站上半个时辰,剑身不能斜,手臂不能抖,身子不能晃,结果,鱼童童这个家伙,还真是没让龙君尘失望,坚持到一个时辰后当场晕厥,然而手中那把长剑却是始终没有倾斜,准确来说,连颤抖都没有。龙君尘呆呆望着倒地不起的鱼童童,稚嫩的脸上虽然闭着眼睛,却依然流露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倔强,上牙紧咬着下嘴唇,他走过去捏了捏这小子僵硬如铁的右臂,啧啧称奇,果然天赋异禀,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小子若是练成,恐怕能跟当世那位楚流云楚三剑扳扳手腕。龙君尘开始让鱼童童重复四个枯燥动作,刺,撩,劈,掠。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没有任何时间休息,刺三千,撩三千,劈四千,掠四千,刺,破前,撩,破侧,劈,破上,掠,防回,一招一式,枯燥无味,但龙君尘执意让鱼童童坚持做这四个动作。如此往复了几个月,每日拂晓,鱼童童便会到龙君尘居住的僻静院中开始练剑,每曰深夜蹒跚离去,手中那柄古意长剑一刻不离身。鱼童童的膀子被晒成了古铜色,愈发精壮,手中的青筋像是青蛇一般暴起,若添些伤疤,便可与那些西北骁勇的铁骑无异。“鱼童童,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与普通人大不相同?”花园子里面,鱼童童坐在藤椅上,有些胖胖的身躯几乎要将整个椅子占满了,龙君尘来的前几个月,教了剑术,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龙君尘没有继续让他练剑,而是让他每日研习天道,静养自己的道心,这段时间,龙君尘来了之后,鱼童童家的伙食明显改善,当初那个瘦削的少年,如今变得颇为壮硕,甚至都有些胖了,胖,恐怕是因为太久没有练剑了,另外,还因为那桩事情,让他对龙君尘自己产生了某种抵触情绪。龙君尘望着藤椅上的鱼童童,眯起了眼睛,用一种很是诧异的目光打量着后者,鱼童童的眉眼间全是小孩子那种单纯无害,只是目光偶尔会显露出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深沉,一种深沉到极致的悲哀。鱼童童似乎没听到龙君尘的话,只是自顾自地望着地上的某个点,龙君尘冲着他丢了个石子,鱼童童这才终于回过神,看着高冠风流、锦衣华服的龙君尘,沉默着耷拉着眼皮,显得兴致不高,并不怎么认真地回答道:“我知道。”龙君尘头一次感觉鱼童童跟自己说话夹杂了一抹极其不耐烦的神色,眉头一蹙,又只得把已经跑到嘴边的一句话,强行咽回肚子,不过仍是有些不甘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问道:“鱼童童,你真知道?”身世神秘的小镇少年,眼神冷漠,他顿了顿,依旧是没抬眼皮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世界上,有些人跟普通人不一样,他们能够修行,长生久视,炼化混沌,斗破天地,飞道升天?!”龙君尘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拍着手,有些讶异地说道:“不错,看来你对于修道界还是有必要的嗅觉的,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带你去那个龙血岩浆的原因,你要知道,我,还有你,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但至于为何不太一样,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解释。”鱼童童听到“不太一样”四个字,眼皮子终于是抬了起来,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龙君尘,略显心不在焉,不合时宜,这倒不像是不尊重龙君尘,只是他好像被什么事情分了心神,不太愿意说话。龙君尘不知道鱼童童哪里来的脾气,强行压下心中骂人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开诚布公道:“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段时间,我留在你家,教你那些修道之术,教你那些吐纳之法,并不是发什么神经,包括带你去那个地方,也是有原因的,你听清楚了鱼童童,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所以,我想要培养你一下,换句话说,你本来,不属于这里。”(未完待续)
龙君尘来这无名村落有些光景了,对于这个村庄松散的生活节奏也已经习惯了,只是每晚总会因为之前受到的伤而隐隐作痛,在最痛苦的那几夜,极度失控下,他只能努力用双臂抱着自己的双膝,蜷缩成一团,簌簌发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想哼小时候听过的歌谣,有些是娘亲唱给她听的,有些是舅娘唱给颛顼听的,很多歌谣她甚至记不全歌词,只能半唱、半胡乱哼哼着过去。唱着歌,龙君尘会想到一些美好的事情,便会再次熬过去,慢慢平静,渐渐地睡着。梦中的他,眼角有泪渍,不只因为疼痛还是孤独。早上,一切又会重归平静。在几声鸡鸣后,村庄上渐渐地有了人语声。前面老李头家的大壮赶早去杀羊的屠户高那里买羊肉,什么豆腐西施,包子西施,发糕西施,各种好看的老板娘也开始“搔首弄姿”,用自己的美貌加食物的美味来吸引来往的人群,几个小伙计在大街上忙碌,准备天大亮后就开门做生意,吆喝声也渐渐响起,村庄的人们开始忙碌起来。龙君尘一手端着碗羊肉汤,一手拿着块饼,蹲在后院的门槛上,稀里哗啦地吃着,油汤滴了一身也浑然不在意。隔着青石台阶,是两亩半种着番茄和半种着茶树的坡地,沿着中间的青石路下去,是一条不宽的河,河水清澈,杨柳依依。此时朝阳初升,河面上水汽氤氲,金光点点,映射着周围美好的一切,河岸两侧野花烂漫,水鸟起起落落,很是诗情画意。龙君尘一边看,一边琢磨,看着那河面摇摇摆摆的天鹅倒是挺肥的,捉上两只烤着吃应该很不错。一碗热汤下肚,龙君尘打了个嗝,然后拿起一片荷叶遮住眼睛,仰面躺在干草堆上的草席上,双臂贴着耳朵往上伸展,双脚自认合并,脚尖往下。整个身体笔直得像一条线,想象中好似身体可以无限延展,那种筋骨撑拉的感觉,配上温暖的太阳、荷叶的清香,简直就像骨头饮了酒,小醉微醺的美妙,忘却昨晚酣畅淋漓的痛苦。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声音不大,很有节奏,龙君尘嘴角微微勾起,懒洋洋地说了声,“进。”鱼童童此时推开房门,按照之前的约定,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背着一柄古意盎然的剑,这是龙君尘送给他的礼物,今天,他要开始教鱼童童剑法,剑术,剑识和剑心。龙君尘看着面前的鱼童童,有些欣慰,今天是他第一次练剑,龙君尘没有让他做任何其他的动作,只是让鱼童童单臂提起一把古意盎然的长剑,先站上半个时辰,剑身不能斜,手臂不能抖,身子不能晃,结果,鱼童童这个家伙,还真是没让龙君尘失望,坚持到一个时辰后当场晕厥,然而手中那把长剑却是始终没有倾斜,准确来说,连颤抖都没有。龙君尘呆呆望着倒地不起的鱼童童,稚嫩的脸上虽然闭着眼睛,却依然流露出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倔强,上牙紧咬着下嘴唇,他走过去捏了捏这小子僵硬如铁的右臂,啧啧称奇,果然天赋异禀,自己果然没看错,这小子若是练成,恐怕能跟当世那位楚流云楚三剑扳扳手腕。龙君尘开始让鱼童童重复四个枯燥动作,刺,撩,劈,掠。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没有任何时间休息,刺三千,撩三千,劈四千,掠四千,刺,破前,撩,破侧,劈,破上,掠,防回,一招一式,枯燥无味,但龙君尘执意让鱼童童坚持做这四个动作。如此往复了几个月,每日拂晓,鱼童童便会到龙君尘居住的僻静院中开始练剑,每曰深夜蹒跚离去,手中那柄古意长剑一刻不离身。鱼童童的膀子被晒成了古铜色,愈发精壮,手中的青筋像是青蛇一般暴起,若添些伤疤,便可与那些西北骁勇的铁骑无异。“鱼童童,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与普通人大不相同?”花园子里面,鱼童童坐在藤椅上,有些胖胖的身躯几乎要将整个椅子占满了,龙君尘来的前几个月,教了剑术,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龙君尘没有继续让他练剑,而是让他每日研习天道,静养自己的道心,这段时间,龙君尘来了之后,鱼童童家的伙食明显改善,当初那个瘦削的少年,如今变得颇为壮硕,甚至都有些胖了,胖,恐怕是因为太久没有练剑了,另外,还因为那桩事情,让他对龙君尘自己产生了某种抵触情绪。龙君尘望着藤椅上的鱼童童,眯起了眼睛,用一种很是诧异的目光打量着后者,鱼童童的眉眼间全是小孩子那种单纯无害,只是目光偶尔会显露出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深沉,一种深沉到极致的悲哀。鱼童童似乎没听到龙君尘的话,只是自顾自地望着地上的某个点,龙君尘冲着他丢了个石子,鱼童童这才终于回过神,看着高冠风流、锦衣华服的龙君尘,沉默着耷拉着眼皮,显得兴致不高,并不怎么认真地回答道:“我知道。”龙君尘头一次感觉鱼童童跟自己说话夹杂了一抹极其不耐烦的神色,眉头一蹙,又只得把已经跑到嘴边的一句话,强行咽回肚子,不过仍是有些不甘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问道:“鱼童童,你真知道?”身世神秘的小镇少年,眼神冷漠,他顿了顿,依旧是没抬眼皮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世界上,有些人跟普通人不一样,他们能够修行,长生久视,炼化混沌,斗破天地,飞道升天?!”龙君尘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拍着手,有些讶异地说道:“不错,看来你对于修道界还是有必要的嗅觉的,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带你去那个龙血岩浆的原因,你要知道,我,还有你,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但至于为何不太一样,我暂时,还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解释。”鱼童童听到“不太一样”四个字,眼皮子终于是抬了起来,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龙君尘,略显心不在焉,不合时宜,这倒不像是不尊重龙君尘,只是他好像被什么事情分了心神,不太愿意说话。龙君尘不知道鱼童童哪里来的脾气,强行压下心中骂人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开诚布公道:“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段时间,我留在你家,教你那些修道之术,教你那些吐纳之法,并不是发什么神经,包括带你去那个地方,也是有原因的,你听清楚了鱼童童,你和那些人不一样,所以,我想要培养你一下,换句话说,你本来,不属于这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