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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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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天已经大黑了,两个人就收拾着洗漱睡下。皇妃急于要跟应皇子分享她的推断,可应皇子却一上床就抱住了她。两个人同床那么长时间,都是应皇子在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控制的闸门一旦打开,自然是倾泻千里。应皇子就像艺术家迷恋自己的杰作一样,疯狂的迷恋着皇妃的身体。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须臾不想分开。如今更兼有传宗接代的目的,自然更是不遗余力。

    “哎呀,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皇妃真是愁的不行。应皇子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人淡如菊,清冷禁欲风。谁能想到老先生在床笫之中竟是如此热情似火,都快要把她融化了。自她清醒以来,不管她怎么折腾,也没见应皇子有过一丝的责备不满,就只有这种时候,只要她说出这句话,必定会招致应皇子强烈的不满。所以,她预先就会心里打鼓,等着接受应皇子的抱怨。果然,正自意乱情迷的应皇子一听这话,顿时满脸不快,抱怨道:“一到这几日你就说身体不适。”

    皇妃也不想啊!她也是正当年的时候,怎么不想跟应皇子鱼水之欢,以消磨这漫漫长夜?可她这几日正是危险期,应皇子这样索求无度,那还不是一击就中?虽然她顺从了应皇子,可是她还是不想这时候怀孕,不想利用这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避孕药,她就只能采取安全期避孕法。看着应皇子扫兴的样子,她便委身上去,一番软玉温存,这才哄得应皇子多云转晴。

    “你说你义父为什么竟会被封氏牵着鼻子走,同意将她侄女给你做妾?”皇妃这时才说道。

    “谁能知道。”应皇子浑身困倦,昏昏欲睡,只含混的说道。说完才明白过来,问,“你怎么知道这是义父的意思?”

    “你没听到吗,”皇妃道,“西府的婆子说这些时老夫人身体不适,并无别人来拜访,就只有今天义王来过。”

    应皇子一听这话,睡意全消,忙转身过来,看着皇妃道:“那你说,义父这是为何?”

    “肯定是有人给他施加过压力。”皇妃道。“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人。”

    “谁?”应皇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连心脏也仿佛停止了跳动。

    “就是你想到的那个人。”皇妃感觉到了应皇子的紧张,抚了抚他的胳膊说道。“这就说明我的猜测是没错的。前几天封氏才来和我说过这件事,今天你义父就来了。你义父自然不会听封氏的,那会是谁,能在他们中间起到一个传递和威慑的作用?把封氏的意思传达给你义父?苏彬?苏天林?你义父会听他们的吗?那还会有谁?”

    应皇子这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嘭!嘭!嘭!……”一下一下,几乎要把他的胸腔撞裂开来。是啊,除了圣上,还有谁能让义王屈服呢?

    “可你不是说那天封氏还提出了苏钰的小女儿吗?如果真是封氏通过圣上给义父施加的压力,义父完全可以选择她啊?”应皇子道。

    “选择苏家的女儿给你做小妾?”和皇妃笑,“你觉得你义父这么不记仇吗?他能忘了苏彬跟他的过去?”

    “不是这么说。”应皇子道,“你不了解义父,就算他不能拒绝,他也会选择一个跟强加给他的相反的结果,只要他有的选。封氏自然是想让自己的侄女被选中,这才是她想要的。那苏家女儿只是苏彬的意思,她不得已提一下。圣上若真是依着封氏的意思,必定也会着重介绍封氏侄女,在这种情形下,义父只要有的选,必定会另选他人,以示反抗。”

    “嘶……”皇妃也觉得应皇子有理。那么问题就又来了,如此倔强的义王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竟然顺从圣上的意思呢?以义王的心计,他怎么会看不出圣上和封氏的用意?难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还是将计就计另有打算?忽然,皇妃想起老夫人说的,大有大的坏处,小有小的好处,好像明白了什么。难道义王就是看中了封氏侄女的年龄小?小能有什么好处呢?就算义王是内什么癖,可这是应皇子选媳妇儿,他也沾不到边儿啊?小还能有什么好处?天真可爱,活泼伶俐,懵懂无知,……皇妃猛然一拍应皇子,她明白了,义王就是因为封氏侄女儿只是个小孩子,懵懂无知,就算娶她进门,她也形不成什么威胁,这才选的她。这府里从老至小,哪一个不是人中之精?她一个小毛孩子能奈何的了谁?

    “我有办法了。”皇妃说道。

    “什么办法?”应皇子问。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是得靠封氏去解决。”皇妃道。

    “哦?”应皇子一副愿听其祥的表情。

    “棉花胡同那里还是不能放松。”皇妃道。“不过得换一个人去。老是撒子在那里转悠,时间长了,容易惹人怀疑。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不,我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躲在宅子里面的神秘人,就是……”

    皇妃点点头,没有说下去。

    应皇子自然知道皇妃说的是谁,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想了想说道:“那就让小麻花去接替撒子。小麻花虽然小,可机灵不亚于撒子。他去应该没问题的。”

    皇妃点点头,想起来,又说道:“撒子昨天才看到封氏去见那神秘人,封氏今天一早就来到学堂,说也要加入会员。我总觉得她是被人授意的。怀有什么目的。”

    “那你可要小心行事。”应皇子道。“一定是看到你那里人多聚集,怀疑你办学堂是别有居心。你说话要留心,切不可给人留下口实。”

    “嗯。我明白。除了我业务范围之内的话,别的我一句也不会多说的。”皇妃点头。“你那天的话说对了,眼下看起来是一派和平,可实际上却是暗流汹涌。好像对决的时候就要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应皇子道。

    小麻花虽然没见过圣上,可却牢记着撒子说道,就照着二皇子的样子。每日天不亮就来到棉花胡同。他早就为自己选好了一个藏身之地,从棉花胡同前面的那条巷子进去,走到里面墙角的一颗老槐树下,看左右无人,嗖嗖的爬上树去,然后站在墙头上一纵身就上了房顶。摸到正对着那宅子的位置趴下,一天不挪窝。饿了就吃一口带的干粮,困了就趴着睡一会儿,听到下面有动静马上就醒了过来。所以一眼就看见了先来的神秘人。神秘人坐着一辆普通的软轿,衣着也很普通。一下车来,先回头四下看了一眼,正跟小麻花打了个照面。小麻花太紧张了,第一眼看到了竟然没有任何感觉,直到听见扶神秘人下轿的黑脸汉子轻声叫了声圣上,这才恢复了意识。他把头伏的低低的,生怕被下面的人发现。好在这里的房子都是前低后高,下雨时,雨就都流向自家院子里,也是民风淳朴的一种表现。小麻花趴在后墙边上,下面的人正好看不到。

    圣上的轿子刚进去,又有一辆轿子进来。小麻花探头出去,看见也是一辆很普通的轿子,走在街上都没人会注意。他紧盯着轿子,看见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下来,他看不清脸面,可只看身形也知道不是封氏,这个女子要比封氏纤细柔弱一些。小麻花有些害怕,准备就要回去的,可想了想又趴着没动,他想看清这个女子的长相。其实不用看他也能猜出是谁,先不说皇妃已经划定了人选,就是他自己,也能认得出这个背影,毕竟是一路从山北回来的,对方的形影动作他已经很熟悉了。可他还是想确定一下。

    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那女子先出来了,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看见圣上也出来,黑脸汉子送圣上上了轿子,又站在巷子里巡视一番,果见左边两户人家里都各自跑出一个精壮汉子,伏首贴耳的听黑脸汉子训话,又转头回去了。小麻花不敢乱动,直到天黑了,确定四下无人,这才一点一点退到大槐树边上,顺着滑了下去。

    撒子等人听了小麻花的讲述,得知那神秘人竟然真是圣上,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妃。

    “皇妃怎么能猜的这样准?”小麻花佩服的看着皇妃问道。

    “这有何难!”皇妃一脸得瑟的说道,“这就叫大胆猜测,小心求证。首先我确定圣上是一个好色之徒,而封氏呢,则是一个不甘于人下的人。他们一个贪图美色,拥有着至高的权利和财富;一个贪图财势,拥有着无敌的美色。这样两个人,还不是各取所需一拍即合吗?最主要的,封氏在万寿节那天,以一曲艳舞将自己展示的淋漓尽致,让满堂上下挪不开眼睛,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圣上。你们想,以他老人家的个性,他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人间尤物呢?当然这只是初步的假设,还有就是封氏的衣服首饰,在那后来明显的上了不止一个档次。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应皇子也说苏家的生意只是维持而已,怎么会一下子这样宽裕,让封氏又是购置马车,又是珠宝首饰衣服多的数不胜数?这也只是一个推断,不足以说明什么。最重要的是,封氏常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一种失意,和对男人的极度不满,好像是受过男人的伤害。我试探过的问过两次,是不是苏天林对不起她,她都报以不屑的冷笑,显然是说苏天林不敢,那么还会有谁呢?能让封大奶奶这样的人物受伤至深?”

    撒子等都听的膛目结舌,半天合不上嘴。他们不知道皇妃竟然有如此清晰的头脑和这样有条理的思维判断。半晌,才听见小麻花问:“那宛儿姑娘呢,皇妃怎就知道她也会去找圣上?”

    “不许叫她姑娘!”皇妃凶巴巴的对小麻花说道,“就叫她唐宛儿。”

    撒子和大麻花对视一眼,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这跟刚才那个把事情分析的丝丝入扣的是同一个人?

    “哦。”小麻花跟皇妃已经很熟了,了解皇妃的性子,老实的应道。

    “我要是没猜错,封氏受到的伤害就是那唐宛儿造成的。”皇妃道。“唐宛儿心高气傲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去给人做丫头,封氏如此善妒,更不会把这样一个白莲花留在身边。两个人一个是别有所图,一个是逼不得已。都是有人在背后授意。这个人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

    “什么叫白莲花啊?”又是小麻花问。其实,这也是撒子他们都想知道的,只是现在他们只能勉强跟着皇妃的思路,一时顾不来别的。听见小麻花问,便都看着皇妃,听她的答案。

    “白莲花就是……”皇妃歪着头想着说道,“就是看起来就和莲花一样,又纯洁又娇柔,实际上却是又狠又毒一肚子坏水!”

    撒子和大麻花都被皇妃说话的语气逗得笑了。

    “你是说,那宛……唐宛儿是被父皇派到封氏身边的?”应皇子道。

    皇妃点头。“我也猜不到唐宛儿和那圣上是怎么搞在一起的,我只是觉得,封氏对唐宛儿很冷淡,好像还很戒备她,这不应该是对贴身丫头的态度。”

    “我听说宫里专门有一个部门,负责给圣上从各处搜罗美女。”撒子看看应皇子说道,“那唐宛儿会不会就是这样……?”

    应皇子不语。他自然也听过这个说法,身为人子的他对此只觉得羞辱。

    “哦?”皇妃却是疑窦顿开,“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明白了,一定是圣上又有了唐宛儿,所以就冷落了封氏,封氏所以才会那样失意。唐宛儿也是野心十足的人,既然搭上了当今的圣上,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加上她曾在我这里受过辱,一定是心心念念想要报复,——圣上需要的不正是这样的人?”